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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建生的感情生活
乡村医生韩建生有个习惯,没事的时候,就坐在桌子边望着窗外发呆。如果有阳光爬上爬下,他就眯了眼,好象有小虫子立马飞进去,非常痴迷。如果天是阴的,他就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和远处的马路,眼睛一眨也不眨,脸上的肌肉还不住的抽动。如果是下雨天,他就望着地面上的气泡,在水洼里此起彼伏。这个时候,他的手不断的在桌子边上磨,直到血液沸腾起来,一点一点地拱到指头肚子上。
韩建生二十四岁,家在县城不远的韩家围子。五年前,他不情愿的考上了省医科大学。说他不情愿是因为不是他的志愿,是当乡村医生的父亲硬让他考的。父亲说,咱们家不能光出村医,也得有正儿八经的医生。韩建生哼了一下鼻子,表示了自己的不满,可是父亲象着了魔一样,不管他的态度,只是让他考。愿意学农业的韩建生只有考的份,在自己未来的设计上,他没有丝毫的发言权。没有想到,一下子考中了,老韩医生乐得满村子咧着嘴唠叨,说,建生考上了医科大学,是全省的重点,招的人很少,考上不容易。村里的人就随声附和的夸奖几句,待转过身去,就一口吐沫扔在当街。时间长了,韩建生就有些麻木,不再发牢骚了。他去的那年县城里大搞开发,新任的县长毫不犹豫的在周围划了一个圈,韩家围子就进了开发区。韩家围子就热得烫手,到处是用铁栏杆围的院子。
韩建生开始去了中医院,他是带着一肚子的委屈去报道的,当时的中医院刚从县医院分离出来。缺医生,老韩就用十万块钱把儿子弄进了中医院。十万块钱不是小数目,全亏了老韩给人看病特别的狠。看病的时候,他的眼睛几乎是红的,见了病人,就象是恶狼见了骨头,先是狠狠的按住,然后就拼命地啃。光是普通的感冒就得好几道关,先给开药片,再开消炎片,一星期过去不见好,就打针,输液,里面加得药少,再磨矶四五天才见好。开始下手的时候,老韩也提心掉胆的,毕竟是街坊,开药的时候,他的手不住的发抖,浪费了好几张白纸。后来就习惯了,一天不捉弄几个人,心里就不痛快,好象丢了什么东西。再给人看病,脸上变得一点表情也没有,心里不想别的,只想那点盼头。
说韩建生进县中医院委屈一点不假,按他的成绩,留在医科大附属医院一点也不成问题,关键是他在毕业前出了问题。其实,要是现在也不是问题。可是时代不一样,不一样的时代,付出的代价也不一样,结果也就不一样。这件事让老韩气得直跺脚,恨不得不认这个儿子。
事情的发生是大学的第二年,韩建生意外地注意到了一个女生,女生和他同年不同系。那天,他象平常一样,在蓝球场上疯跑了一阵子,就搭了衣服,疲惫不堪的向图书室走去。上楼的时候,忽然有些冲动,象是和谁赛跑,咚咚不歇脚的上了三楼。在拐角的地方,拐的太猛,不小心撞在了上厕所的梁秀凤的身上。梁秀凤被撞了趔趄,不自然的晃了两晃,差一点摔倒。韩建生一愣怔,急忙伸手去扶她,手到了半截又停住了。看见梁秀凤倒吸着凉气,靠在了墙壁上,大口的喘气。自己心就呯呯跳得厉害,不敢正视梁秀凤,心里不住的埋怨自己太冒失。过了一会,禁不住看了看,就是那一眼坏了事,韩建生的脸象被电击了,一瞬间就涂了红漆,泛出健康的光亮来,呼出的粗气几乎喷在了梁秀凤小巧的脸上,半晌,他才吞吞吐吐的说,对不起,你没事吧?梁秀凤慌忙摇摇头,扶着墙,耷拉着肩膀想走开,哪知道,脚有钻心的疼,忍不住“唉吆”了一声。就又使劲靠在墙上,皱起了眉毛,脸变得苍白,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风。她一动也不敢动,她知道自己一动就会出笑话。
梁秀凤的脚崴了,韩建生尴尬的立在那里。嗓子里仿佛有口痰堵着,非常难受,两只手不住的来回搓。他犹豫了一下,竟扎煞着手要向下蹲,到了半截,看见梁秀凤的脚向一边挪了挪。他忽然想起男人为女人按脚有些不妥,就停了手。站起来连话也说不成堆了,要不,我,我和你去医院看看。梁秀凤把眉毛挣成了一根绳子,费力地说,你去忙你的吧,不要紧的。韩建生没有办法,只好一步一回头的去了阅览室。他心里放不下,无心看书,不住地往门口瞅,好一会,梁秀凤才扶着墙一步一拐的进了门,张着嘴巴站在那里。
她看见韩建生坐在了自己的座位旁。
他们就这样很平常的认识了,谁也没想到以后。从此,韩建生象得了魔症,天天找借口去找梁秀凤。也不怨韩建生上了一股邪劲,梁秀凤虽然来自农村,除了穿得不时髦,别的一点也不逊色。皮肤不是很白,脸上有几个不明显的小疙瘩,乌黑的头发很随意的捆了把刷子。和她的脸配得天衣无缝。这对韩建生有很强的吸引力。梁秀凤对他却是不冷不热的,希望这种态度能刺激韩建生,没想到韩建生却毫不泄气,通过各种手段接近她,梁秀凤终于被他的执着所感动。韩建生知道她家里很穷,除了生病的母亲,还有一个上学的弟弟。就变着法子给她一些钱,没想到梁秀凤一次也不要他的,就和她开玩笑说,这钱不用你还的。梁秀凤忽扇着大眼说,韩建生,你不要以为是因为钱我才和你交往的。说得韩建生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想起那一天,韩建生后悔的要死,常常拍自己脑瓜子,搓的脖子上一道道的红印。血液在血管里的流速也加快了,他感到身上热得让人受不了,骨头也在卡卡的响。手指头上充满了血红,颜色让人感到害怕。控制不住的时候就趴在桌子上大哭一场。他记得非常清楚,那个星期六,一点风也没有。早晨球友对他说,院里要和理工学院进行蓝球比赛,他将作为主力去征杀。因为路途遥远,他们几个就商量早去以逸待劳,然后住一天再回来,反正是周末,自己好好放松一下。当时,韩建生的心里挺为难,就在前几天,他远远的看见梁秀凤躲着他啃干馒头,心里特别得难受,感到不争气的眼泪在自己的眼里打转,想领梁秀凤出去好好撮一顿,仔细想了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知道,梁秀凤一定不会答应。就想给她二百块钱,并且不当面给她比较合适。他就决定利用这次机会。
就是这一次,留下了祸根。让韩建生一辈子不能原谅自己。也就是那一次,他才和钱结了仇。
走得时候,天有些闷热,压得人有些透不过气来,树上的知了的叫声,听上去有些苟延残喘的味道。他绕过蓝球场,顺着此起彼伏的知了叫,跑到女生宿舍,楼道里空荡荡的,地板上有些不大不小的水痕,他轻轻的走到梁秀凤的门前。在门上敲了几下,没有动静,就推门进去。里面只有梁秀凤脸朝墙地躺在床上,样子有些随便,头发胡乱的散在枕头上,上身只穿了一件粉红色的背心,仔细地看,有皮肤从几个指头大的小洞里露出来。韩建生的心急剧地跳起来,眼睛里放着贪婪的目光,有一个念头一闪。他的脸微微一红,他不想再犹豫了,掏出了二百块钱,轻轻地放在了她的枕头底下。顺手写了一张纸条,放在了桌子上,意思是说,自己去比赛了,给她留下二百块钱。
也该那天出事,不一会儿,忽然起了风,窗子被刮的来回晃荡,碰在墙上咣咣的响,声音大的出奇。韩建生的纸条被风刮走了。梁秀凤迷糊着起来关了窗户,又一头倒在床上,她头疼的厉害。
晚上出去的同学三三两两的回来了,宿舍里一下子热闹了,塞满了无拘无束青春的笑声。楼顶几乎要掀起来。梁秀凤勉强的坐在床上,看着她们。有的说,去了公园,玩得挺开心,有的说和男朋友去饭店吃了饭,那里的菜挺贵,很高档的。说笑了一会,就开始点自己的钱,忽然,房玉萍大叫了起来,说,自己的二百块钱不见了。一瞬间,宿舍里就乱了套,问她放在哪里了?她说放在枕头下的书里了。同学们就扒翻书,一页一页的找,也没有找到。有的趴在地上,看床地下。这时候,梁秀凤的心里最难受,她有最大的嫌疑。忍不住站起来说,玉萍,你仔细想想,你是放在书里了吗?房玉萍直起脖子,白了一眼梁秀凤说,我不会记错,当时我还记了页数呢!是在100页。说完,就烦躁的用毛巾擦了擦汗。梁秀凤的脸憋得通红,小心的说,玉萍,我帮你找找吧。同学们听她这么说,就自觉的闪在了一边。梁秀凤弓起身子,拿起了房玉萍的枕头,拿起那本书一页一页的翻,到最后也没有。她的脸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同学瞪着眼睛望着她,她想了想就翻开了房玉萍的褥子,结果还是没有,她的脸有些不自然了,看得出她有些心慌意乱,手也在抖动。这时候,房玉萍有些哭腔的说,这可是下个月的生活费啊!同学知道房玉萍的家里也不富裕,都尴尬地看着梁秀凤。
梁秀凤看出了同学们的意思,她们把她当成了外人,并且是一个可恨的小偷。她的心里就更加慌乱,连说话也有些结巴了,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说得时候,她的心里凉凉的,有些东西恨恨得堵在胸口,有点喘不过气来,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被侮辱的感觉,泛上心头。她明显的觉得同学们的目光象一把把刀子,在她身上噌来噌去,看样子要剔得她一丝不挂。屋里的气氛有些发闷,让人的心里有种恐惧感。也不知谁说了一句,“搜她。”同学们象得了命令,有的要去翻她的床铺,有的要去翻她的衣服,可怜的梁秀凤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大滴的泪水从脸上滚下来,她声嘶力竭地咋呼了一声,你们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啊!她疯了一样扑在了自己的床上,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她觉得挺委屈,她们凭什么随便搜查我啊!哭声越来越大,从某些意义上来讲,她的哭声更说明了自己有问题,这刺激了气头上的姑娘们,她们什么也不顾了,七手八脚地拉她,拽她。手乱哄哄地伸向梁秀凤的身体和床铺。
让人说不清的是,床上真得有二百块钱,静静地躺在自己的枕头下,宿舍里的空气一下子凝固了,一点声音也没有,同学们象不认识她一样地看着她,目光里的内容非常特别,充满了不信任。梁秀凤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枕头下真的有二百块钱。现在即使全身是嘴也说不清了,她半张了不住颤抖的嘴,委屈的泪水在眼框里打转,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能说什么呐!一切都是多余,什么都是雄辩,什么都是无理取闹。
谁也没有想到,出现这种结果,她们都愣住了。有的姑娘开始是风凉话,说得十分的难听,有的在吧叽嘴,有的却不住的冷笑。屋里的空气有些沉闷,终于,梁秀凤再也忍不住了,捂了脸一下子就冲出了门口,姑娘们愣怔了几秒钟,就跑了出去。晚了,一切都晚了,针一样的语言让梁秀凤毫不犹豫地跳了楼。
想到这些,韩建生的手就不住的痒痒,象有火在指头上不住的燃烧,,热得让人无法触摸。他的心一点点的向下沉,直到看不见一丝光亮。他可以想象出无助的梁秀凤,那种失魂落魄的样子。他甚至可以想象出梁秀凤的心里话,同学们把我当成了一个人人厌恶的小偷,我再也没有脸活在世上了。韩建生的肠子都悔青了。一切都无法挽回,有多少钱也白搭了,钱再多也有无力的时候。
从那时起,韩建生就有了这个毛病,看到衣着时髦的人,心里就莫名其妙的烦躁,就想,她们是不是真得有钱,老想实实在在的看看。刚开始他挺心虚,只在宿舍里胡乱扒拉,看看同学的床铺和皮箱。当时,心砰砰得,象堵在嗓子在边上。老感到自己的后面有人看自己的一举一动,可是,一切都是瞎想,静悄悄的宿舍里,连一丝风也没有。韩建生终于得逞了,心里竟有说不出的兴奋,甚至看见被冤枉的梁秀凤的笑脸在自己的面前一闪。
被分在中医院的韩建生时常有这个毛病,他感到自己的心灵一点点的变化着。他始终认为梁秀凤的死除了和自己有关,再就是和钱有关。他把这一些都埋在心里,每一个夜晚,他都受不了,从恶梦中醒来,一身的汗水,使自己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怖。
韩家围子这几年变化挺大,引进的企业一个比一个大。象充满气的蘑菇,摆在韩家围子的四周。韩建生的父亲抓住了这次机会,咬着牙在马路边盖起了两栋楼的门诊部。业务不断扩大,人手忙不过来,就索性让韩建生办了停薪留职。
韩建生毛病犯时,脑门子发涨,急得在地上乱转。实在受住了,就骑上摩托车在马路上溜达。一上路,他就感到梁秀凤在远处对自己笑,不一会就哭了,很伤心的样子。他就拼命的骑,直到看见时髦女人为止,一般情况下,他很小心,发现目标后,就紧紧的跟着。到没有人的时候,就一只手骑车,一只手准而狠的抓住女人的包,扬长而去。几次得手,他的胆子渐渐大了,有些近似疯狂了。
一天,闷热的天气和梁秀凤出事的那天惊人的相似。韩建生的父亲让他去东郊要帐。回来的时候,他碰到了一位女士,穿地非常时髦,骑着一辆漂亮的电动自行车,把上挂着一个小巧的坤包,背影和梁秀凤十分相似。韩建生的眼有些发直,愣愣地跟了很长时间,他觉地自己的放在车把上的手热哄哄的,脑袋涨的出奇,不自觉地使劲一加油门,摩托车吼了一声,就窜了上去。这时候,路上的人很少,四周田野里的庄稼焉儿吧叽的,一点精神也没有。路边的树木耷拉着脑袋,一个个的象在午睡,韩建生的心忽然象太阳一样,剧烈地跳动起来,在热风里他甚至看见了梁秀凤向他含泪招手。他什么也不顾了,右手扶住车把,左手从那个女的车把上掠过。
没有想到的事发生了,女的在路上晃了两晃,依然用手紧紧的拽住包,七拐八拐的,竟然用腿支住了车子,包的带子反而差一点把韩建生拽倒。韩建生只好双腿叉开,和女的夺。那女的有些急眼,死命的拽住,边喊,有人抢劫了。韩建生心里从来没有这样慌张,紫红了脸,扭着脖子看了看四周,一点动静也没有,就横下心来,使劲的拽。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大,韩建生见不能得逞,就狼狈的加了油门,慌慌地跑了。
警察来到他家的时候,父亲吃了一惊,气的手不住的哆嗦,韩家不缺钱,犯不着上马路公开抢劫。他对两个胖乎乎的警察抬了抬眼皮,毫不犹豫地说,我儿子老实巴交,三脚揣不出一个屁来,他不会干这营生。说完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中华烟。两个警察板着脸摆了摆手,严肃的让他去叫韩建生,父亲的脸有些难看,你们这是诬蔑人,有没有证据,没有就给我滚出去。说完就大口地喘气。矮个子警察鼻子里哼了一下说,姓韩的,我希望你要配合我们的工作,实话告诉你,要没有证据,我们是不会来的。韩建生的父亲象被霜打了一样,不再咋唬了,站在一边拼命的抽烟。高个子警察不慌不忙的指着墙角的摩托车说,这是不是你儿子的?父亲点点头,仰着脖子不吱声。有人举报说,车主在新星路上抢包。警察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韩建生是在门诊部被警察逮住的,奇怪的是他一点惊慌也没有,很平常的对满头大汗的警察点了头。两个警察一点力气也没费。他手里的针管一动也没动,还浅笑着对警察说,你们等一等。自从回来后,他心里就没踏实过,整天做恶梦。他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他,更没有想到的是他这次抢的是公安局一位副局长的老婆,她当时就给公安局打了电话,说了韩建生的车牌号。
韩建生对警察的询问,一点也没隐瞒。这让两个抓他的警察不知所措,这和他们的想象有很大的出路,他们以为最起码他应该大喊冤枉,人也应该是人高马大,一身的健子肉,没想到人弱小,瘦得象一把骨头。他们更没想到他家里一点也不缺钱,更不是一个所谓的团伙,这让他们多少有些失望。
从他们家出来,天接近黄昏,变得阴暗起来。沉沉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警察把他带上了车。他的父亲用手抱了头,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
更让警察吃惊的是,韩建生在这一带的口碑很好,他曾经救过一名产妇和一个生命垂危的老人。为了更好的了解韩建生,我把警察和他的对话记录了下来:
警察问,韩建生,据我们所知,你并不缺钱,你为什么去抢劫?
韩建生开始并不说话。后来就说了,让警察纳了闷。
为了感情。韩建生目光呆滞的说。
警察互相看了看,脸上的疑问非常明显。为了更清楚,又问,你有没有团伙。
韩建生痛苦的摇了摇头。
一位警察从包里那出了一些汇款单说,韩建生,你仔细想想,梁永是谁?你为什么给他汇款?
韩建生的脸变了,脖子上的青筋要鼓破的样子,眼睛也好象要瞪出来。忽然大吼一声,你们不懂,他是我的亲戚,之所以给他汇款,是为了感情。
警察更不明白了,又问,你床底下的手机是怎么一回事?韩建生低下头不吱声了,他知道床下面有五个手机,都卡号齐全。他更知道,梁秀凤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自己拥有一部手机。他不想说,固执地瞪着两个警察。年轻脸上带粉刺的警察终于有些坐不住,急了眼,鼻子一抽一抽的,呼出的气有些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双手攥得咯咯响。年老的按了按他的手,意思是不让他着急。他拿出了一封信说,韩建生,你一定认识房玉萍吧。没有想到,韩建生一听这个名字,就象针扎了一样,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变得紫红,肌肉大幅度的抽动。象被火烧了一样。你们有什么权利动我的信?我可以告诉你们,房玉萍这个狗娘养的,我想杀了她,可是我不敢,我可怜的秀凤啊!说完,就拼命的揪自己的头发。然后,鼻涕一把泪一把蹲在地上哭了起来。警察有些愤怒,拍着桌子说,韩建生,你老实点,认真交代你的问题,说,她是谁?韩建生忽然抬起泪流满面的脸,哈哈笑了两声,说了一句,我的感情啊!就晃了两晃,扑通一声,象麻袋一样重重地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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