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对强说我不想做老实人的时候，他呆呆的看着我，然后笑着看着我，你不做老实人？你想做什么。我就说，什么都可以就是不做老实人。

强把我当成了疯子，又在说疯话，我在以前说过很多类似的话，都没有做到，这次，他也许还是并不把我的话当真的吧，我也不管他。

不做老实人，首先应该把自己的发型换了，老是那个象早样的头发，虽然黑，但是没有一点的生气，于是我跑到学校外面一个很有名的发型屋。去了，但是我不敢去，我还没有下决心，是不是真的要去做。为了她，为了那个女人，我在想我值不值得，我做了这么久的老实人，难道真的就为了一个小女人就去改变吗，靠，我可没有那些的伟大。我就又想回去了，可是我知道我要是回去，一定会被强这垃圾笑话，强在学校里混的不错，打架什么的是常事，可是他却和我在一起，我一直感到不可思议。我居然一直在和一个垃圾做朋友，而我一直是学校的好学生，是学校的榜样。不但是学习好，而且文章也写的不错，但是我就是有一弱点，那就是胆子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我从农村来的，心里有点自卑吧，可是我看的书，说的话，别人都说很萌芽，当然我说的别人紧限于认识我的人，和别人我基本上是不说话的，强就老是对我说，瞧你那样，其实你和我一样都是垃圾。垃圾。是的。

我现在想做垃圾了。

我在发型屋的外面踟躇了许久，那个发型屋的旁边是个网吧，穿着各种各样的男女，我就坐在那个空的台球桌子上，看着那些男男女女从我身边走过，有几对情侣肆无忌惮的在我的面前拉着手，放肆的笑，有个男的高大的象个傻子，那女的比他矮了一个头，我就想笑，我望着他们突然就笑了，笑着笑着，我就想到了那个女人，那个叫林的女子。

那天的天气阴阴的，好象要下雨了，可是直到到了晚上，这雨还是没有下起来，我坐在那球桌上，突然下了很大的决心，冲了进去。

因为我想到了林说的那句话，我不喜欢老实人。

于是我冲进去。对那老板说，剃个光头。

那老板楞了一下，笑的很张狂，笑的她那丰满的胸脯在发颤，我说就剔个光头。笑你妈。

那老板穿着红色的衣服，不得不承认，她很漂亮，对于女人我喜欢看胸脯，虽然这档次很低，但是我就是喜欢，喜欢就是喜欢，管你什么档次不档次的。

我又去买了一副墨镜，和一顶帽子，一顶红色的鸭舌帽。这让我找了很久。可是还是让我找到了，当我在寝室看着镜子时，我看见了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立在里面，陌生的我看不清楚，我对强说怎么样。

强什么都没有说。最后他回过头，说，你这个疯子！

然后我们就笑了，我想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我说我们现在都是垃圾了。

林其实也不是很漂亮，不是什么校花，班花什么的，因此就很让一部分人失望，她是那种很张狂的那种女生，家里有钱，好象家里有钱的女人都是这样的。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她，或者说为什么跟她来往。我这人出来不跟我感觉不好的，或者没有一点感觉的人交往。我是个凭感觉交朋友的人。而她没有给我任何的感觉。我们甚至只见了一面，说的话也不多，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把她的话当真。也许我只是太寂寞了吧，人一寂寞就会干出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理想中的女朋友应该是那种长发飘飘，性格恬静温柔的，古典型的女生。可是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这样的女人已经绝种。终于我不抱什么希望。最后却被这个女的给牵住，我一直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她，可是我就是喜欢上她了。也许是她有我喜欢的胸脯吧，我安慰自己。

寝室说要在校庆之前弄个女朋友来，没弄到就要请客，我开始想自己去租一个来，我就想我应该租谁呢，在认识的人中，其实我知道只要我说，至少有一个女人会答应我，那是我最好的异性朋友，她是个好女孩，对我好的让我觉得她本来就是我的一件东西，是帮我服务的。我没有去租她，虽然我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我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我不想让她误会什么。而是叫同学给我介绍，不认识的人，游戏一下。当我拿着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给我的号码，去打电话时，我说过我是个老实人，我就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说话老套，聊了很多的废话，基本上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最后我问她认识给我号码的那个同学吗，她竟然说不认识，我就知道我被同学骗了，但我还是要继续说下去，最后终于答应了，我吁了一口气，

那个女人就是林，我见到她第一眼，她就说我好土，我当时就想揍她，可是我忍住了，因为我看见了她的胸脯，我被她的胸脯迷住了眼睛。我说我想追你，她说你这么老土配不上我。

我就说你喜欢什么样子的男朋友。她说，至少不是个老实人，我就笑呀笑呀的，我说我就是一垃圾。于是我就说你的波好大，我喜欢你的波。她就冷冷的看着我，就凭你，也想泡我，看你这一身样子！给我提鞋都不够。

我说我会让你成为我女朋友的。

然后我就不想做老实人了，这有点荒谬，为了一个不认识的女人。我却要放弃自己一直的形象。

强说你好傻，她那样的女人，全学校到处都是，什么都没有，就那点本事，你一大好的人，可不能被她一句话给毁了。

我说其实我早就不想做什么老实人了。老实人老是被人欺负，我说我要是没有你背后顶着我，我怕我的尸体都不知道在哪里了。然后我们就一直喝酒，我本来是不喝酒的。我一直喝着喝着。直到喝到模模糊猢看到母亲出现在我眼前，她微笑的看着我，满头的白发。我当作没看见，继续说：喝，喝，喝。为了我们都是垃圾。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还是沉沉的，电话响了，接了电话却是林。她说你不是要追我吗，我给你个机会，有个男的老是缠着我，你去把他解决了，我就是你女朋友。说完她就挂了。我穿上衣服，强给我买的早餐放在桌子上，我知道他去陪女朋友了。

我就去刷牙，当我看着镜子里的一个光头家伙，在镜子里刷牙，我指着他说：这是谁呀，这么垃圾！

我去了林叫我去的那个地方。我把我昨天准备的装备都戴上了，戴着红色的鸭舌帽，一副墨镜，牛仔裤，一件松松大大的休闲服。林看了我很明显的吃了一惊，谁见了我都会吃惊的，因为开始的我是那么的老实，衣服老是那几件，颜色也很老，很土，戴着金边的近视眼镜，而此时的我，显的那么的招摇，我想我是天生的垃圾，这样的我就是一个垃圾，丝毫都不要装，好孩子才是我装不来的样子。

我走过去，直接就拉着林的手，还猛亲了她一下，根本就没有去瞧那个站在她身边的男人，林很明显的被我吓住了，还是呆呆的看着我，好象根本就不认识我似的。连我自己都不认识的自己别人又怎么会认识我呢？

怎么了，傻了，老婆。我叫到。

这是强告诉我的，昨天强教了我很多对付女人的方法，每教我一招我就喝一杯酒，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听了他说的我就想喝酒。我是个很好学的学生，因此他一教我就学会了，昨天晚上我们是边说边喝酒，他把女人说的个个都象个贱货。我就很很的喝酒。因为我知道我永远都不会找到那个古典的女子了，我不知道我是失望，还是什么，只知道猛喝酒，喝酒，喝酒。最后把自己灌醉，醉的看见母亲来了，也不知道醒。

林身边的那个男人看了看林，又看了看我。你就是我女朋友说的要追他缠着她的臭逼！他说。你知不知道林是我的女人。

我知道那个男人很拽。在学校也有些名气。可是我还是不看他。虽然我的心有点抖。但我说过我是天生的垃圾，虽然有点怕，可是还是极力装出很酷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动手打我，我没有想他要是打我，我会怎么办，我是很怕的，他要是打我我会不会还手呢？我想不会。我会很牛逼的说：你记住，只要你打不死我，你打一拳，我会双倍奉还！然后就忍受着让他打。

那男人也确实想动手打我，他给了我一拳，打在我脸上，我的眼镜掉在地上。我笑笑，弯下腰去捡眼镜。我知道我必须戴上眼镜，我若是不戴眼镜，我就没有勇气，我就不是垃圾。

我又把眼镜戴上，他又给了我一拳。我晃了晃，没有倒地，我透过眼镜片，看到那男的在笑，很得意很放肆的在笑，看着林在笑，我知道他小看我了。我突然冲过去，猛的冲过去，把他撞倒，然后压在他身上，压住他的手，让他动弹不得，我还是没按照以前的手法去做。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做出这个动作，这动作连我都吃惊了。更别说他们了，那个男的脚还是乱动，我在肚子上打了几拳，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嗷嗷叫着。我对他说：那女人是我的了，你识相的话，就给我滚，下次要是让我看见你碰我马子，你准备棺材吧！

我还是第一次打人，我觉得好爽，我终于打人了，我终于是个男人了，高中时，有个老师说，没打过架的男人就不是真正的男人，十八岁没打过架就不能说长大了，我想我长大了，我把憋了十八年的气都撒在了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上。直到有人把我拉开。我的手还在挥舞着。

第二天我打架的事情就传的全校都是，这当然是因为我平时是个只能被打的角色，现在打架这么狠，打的人还是全校有名的流子。而且还打赢了，这不能我让他们吃惊。一个老实人居然打架，这简直比相信中国足球队打败了巴西。还要让人惊奇。

强说，你是不是不要命了，想不到你比我还狠，强的眼里竟然全是钦佩之意。那个人我们早就看不惯了，早就想教训他一下，只是总找不借口，你居然把那个家伙给打了，要不是我亲眼看见，我真的不敢相信，平时象羊一样的一个人，打起架来象个老虎。真有你的。

我只是笑笑，我觉得好累，是的，好累，当我打那个男人的时候，我就觉得累，我把我十八年的力气用尽了，以后的力气也透支了。

打架的时候我一直不停手，象个红了眼的公牛。我怕我的手一放下来，就没有力气提起来了，就会被那个男人打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我知道就凭我的能力我是绝不会打赢他的，在不把他推倒的情况下。

林打电话来说谢谢我，想请我吃饭。我没有拒绝。虽然我想拒绝，但是我还是没有，我知道今天我去那是为了什么。

林请我的地方是学校外面的一个很高级的酒店。我平时很少来这，一来是没有时间。我总是在看书，没什么时间，除了和强交往外，基本上不和什么人打交道。强也知道，没有什么很大的事情是不会叫我的。我很喜欢他这样的朋友，能交到这样的朋友，我一直以为是上天对我的眷顾。第二是我没钱。我是个农村来的孩子，能到这个私办的大学读书，完全是母亲力顶的缘故。我没有理由不好好的读下去，我是个老实人，我不知道老实人是个什么概念，我也总是问别人，我认识的人。没有一个人能说清楚。他们都说一看见你就知道你是个老实人，你就是给老实人下的最好的定义。

我还是那一身的装扮，没有时间去换，也不想换。本来强要和我一起来的，他怕那个男人报复我。他被我打进了医院，虽然不是很有事，因为我打的并不致命。我那时候就好象是疯子，把他当成了我发泄的靶子。我是个不知道打架的人，但也许就是这不会打架，我才打赢了那个会打架的人。

我知道，我不会有事，至少是现在。因为我是强的朋友。强是学校混的最好的。

我没有很认真的看林，对于她，怎么说呢。我已经厌倦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觉得我很可笑，我根本就不爱她，我能有什么呢？我只是在利用她，开始是想利用她，后来也是，那次打架，也不是为了她，因为我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她。我只是在给自己一个是垃圾的证明。我成功了。我证明了一个老实人并不是那么容易欺负的。也证明我可以做另一个自己。我知道我的内心一直是不想做我现在这种人的，开始我以为我不可以，现在我知道我可以，只要我想做。

我坐在林对面的位子上。她今天很热情，看起来很高兴。没有初次见面时，那张狂牛逼的样子。看起来还象个女人。至少不会觉得很讨厌。

酒店内放着的一首《死了都要爱》的歌，我讨厌这首歌，阿信声嘶力竭的的声音，那样的爱情也只能在梦里追寻吧。但是我没有说话。没有表示出我的不喜欢。我喜欢藏着东西，把所有的东都藏着。放在自己的文字里。我今天是来吃东西的。我告诉自己。什么都不要想。

谢谢你，林说，现在我可以答应你做你女朋友了。林靠过来，偎在我身上，我突然觉得恶心，为这女人。

强说的没错，现在的女人就是贱！为了所谓的安全感，都喜欢垃圾样的男人。对她越好，只要你不够垃圾，再好的男人也不会多看你一眼。其实那种安全感顶个屁。看着安全其实一点也不安全！

我没有理她，只是喝我的酒，我知道她和我说的那个男人，叫我解决的那个男人，其实是想考我。那个男人也是个牺牲品。她真正的男朋友就是那个男人，她找我去就是让他男朋友打的，可是没想到，被打的不是我而是他，而那个男人就被她抛弃了。

因为我现在是林的男朋友。我代替了那个男人。可是我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高兴和兴奋，甚至觉得自己恶心。

我叫了一瓶酒，自己喝了一口，我说你喜欢我？你不是说我帮你擦皮鞋都没资格吗。现在怎么又说我是你男朋友呢？

林说那是我以前不知道你，不了解你，不知道你这么棒，当你弯腰捡眼镜时我就爱上你了，那背影真是酷呀。看见你不顾一切的打他的时候我更爱上你了。

我想笑，笑。把我喝的那杯酒都呛出来了。把我的眼泪都咳出来了。

看吧，这就是女人！

你真的愿意做我女朋友，我说，我不是老实人。我故意说。

我就喜欢你现在的样子，你以前的那个傻瓜样子。我看都不看一眼。林说完，笑了一下，你是不是很强。她拿她那丰满的胸脯撞了我一下。

我说我不老实，有一天会被人砍死。或者蹲牢房的，你不怕吗。我又喝了一杯酒。那酒一点都不好喝，好苦，好辣，把我的眼泪都弄出来了，只是林没有看到，我把泪和着酒喝下去了。

我感到失望，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心口好堵好堵，胸中好象有团火。这个世界还有爱吗？我问自己。还有那种女孩吗。那种经常在我梦里出现的女子，羞涩的，会脸红的。古典的多情女子。

梦掉在透明的杯子里，我和着泪把它喝完，我就看见林的眼睛，那里有我要的诱惑。和期待。

我抱着她，说，强！强，我当然强，我什么不强。走，咱们去做爱。看看我强不强。

我大声的说道。所有的人都看着我们。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我也不知道我是想让自己难堪，还是想让林，我怀中的这个女人难堪。在这一刻，我没有丝毫的羞耻观念。我把自己当真正的垃圾了。既然是垃圾就做一个彻底的垃圾吧。

林竟脸红了。她那白皙的脸上竟然有粉红的晕。我感到可笑。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都很可笑。我可笑，林可笑，那个男人可笑，这个世界上的人都可笑。这是个可笑的世界。

灯红酒绿的夜里，有多少欲望在飘，又有多少的泪在掉。又有谁知道。知道那面具下的虚伪。在这个城市。同样是人，却是不一样的生活和期待。

这个世界是黑的，我抱着林猛吻。咬。我在发泄我的恨，我对这个女人没有丝毫的爱，我恨这个女人，而她却摆出一个女皇的姿态。而我好象是个奴仆，我不要这样，我要做主人，我不要做老实人，我要做强者，我不是土包子，我是这个城市主人。

我把林当成了一个发泄的口，我象个猛狮一样的进攻。带给她的却是满足的呻吟和浪叫。而我只有疲倦。

我象条死狗一样最后趴在床上。她躺在我怀里。

你好强，你好强。林叫喊着，我好爱你。爱……你……

我又看到了母亲的脸，满是皱纹的一张脸，看着我，看着我笑，我突然把她，这个叫林的推开，抓起自己的衣服就跑，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跑。

直到跑的实在没有力气了，我跪在地上，看着黑茫茫的天。看着这个灯红酒绿的城市，家从千里之外的地方跑过来，呈现在我的眼前。我就哭了。

2007-4-24

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