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春天飞过原野也飞过城市湖南蝈蝈

发表于-2007年08月16日 上午11:41评论-0条

【】飞山,飞翔

这是一座会飞的山。我盘旋而上,如鹰在天空里

春天在远远的靖州平原。油菜花金黄色的涛声

撞上飞山,溅起漫山的野花。野花,野着性子

在细叶间,模仿虫鸣。在飞山,练习飞翔

午后,光的碎片也在飞翔。碎片划开白云洞

飞奔而下的细流,是洞的硬伤,也是飞瀑的硬伤

是春天的硬伤,也是我的硬伤。怎么我就

突然地想起了母亲。孤零零地躺在,千山之外的

油菜花丛里。母亲三十出头就离开了我们

正是金黄色的年龄,和油菜花一样

油菜花一样的母亲,每年都要种大片的油菜

她喜欢那金子一般的颜色,更喜欢蜜蜂的飞翔

她常常把锄头搁在田间地头。出神地想象飞翔的

姿势。先是蜜蜂的,然后是她自己的,再就是她的

儿女们的。她眼里的飞翔也是金黄色的,她眼里的

儿女也是金黄色的,她的整个世界都裹着金黄色

然后,她去了一个金黄色的天国。用她金黄色的

翅膀,完成了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飞翔。想到这里

我已盘旋到飞山的顶上。平原和油菜花离我太远了

只有天国里的母亲离我最近,只有飞翔离我最近

【】我的未婚妻长得象哲学

精神病医院住着很多超常的思想。有时,晒在春天的向阳坡上

我的未婚妻长得象哲学,阳光照在她白晰的脸上,哲学闪着真理的光

她对我说,她不需要心理治疗,心理医生是她哲学观点的对立面

她说,她只要我,只要我的诗歌。诗歌能让她的哲学丰盈而妖娆

一次,我在梦游的路上,遇到了她。她自问自答地对我说:

“城里面车来车往,人来人往。他们有没有方向?——他们都在逃离信仰。”

她还说:“梦游是在寻找丢失的呓语,植物的青涩和花朵的芬芳。”

于是,诗歌与哲学就撞出了火花。我就天天陪着她在张扬的山坡上晒太阳

有时,我们也会交流东方与西方,《论语》与《圣经》。每到激动的时候

她总是会咳出一树的梨花来。每片花瓣都吸附着中药和西药味道的哲学命题

有时,也会遇到下雨的时候。山头离天是那么的近。她就问我:

“你相信,上帝真的死了吗?——如果上帝还活着,我们离他最近。”

【】席水而居的他们

此时,席水而居的他们会在做什么呢?

气温突然就降了十五度。山上的风呀

雨呀,雷声呀,肯定很大。那些杉木架上

用透明的农膜包裹着的鼾声一定冻得直哭

前些日子。我上山,阳光真的很好

好多好多野花也开得正艳。这些从侗乡来的

乡亲,碗里的白米饭白灿灿的。几根零星的

萝卜丝,尽管没泛出油光,却爬满了阳光

他们一个个脸如炭色,和被他们烧光的山头

一个模样。他们是包工头从大老远包来的造林工

一位大爷哼着侗歌搬着杉木,整修他们用农膜

搭建的家园。他相信包工头手上的碎银

敲一敲,会有鸟语那么清脆,侗歌那么抒情

他还请我进去坐坐。幽默地对我说:农膜是透明的

每天晚上,可以看月亮和星星,可以听山上的

虫鸣,和水库里爬上来的风声。象看电视连续剧

可是,今晚的剧情变得太快了。天气,冷得象

包工头那张脸。三千亩荒山,百十号人的春天

还会有多少这样的剧情转换?惊雷再次响起

而我的祝福枕在城市的窗前,被什么濡湿

【】坐在地板上唱歌的女人

我第一次见过一个女孩,不,是一个女人,或者叫少妇

会坐在卡拉ok厅的地板上唱歌。一个长头发的小男孩

唱歌很投入,先是拳握胸,后是脚跪地,然后就匍匐了下去

这个女人,象一只蝴蝶歇在他旁边。翅羽不断地扇动着,和少年互动

我也想像她一样率真一回,可我做不到。真的。

我在大院子里戴惯了面具。和跳傩戏的艺人,在民族风情园一样

抽烟、吃饭、嗑葵花子,都没有脱面具的意识。可我真的渴望

有那么一次,认真地梳理一下自己的羽毛,如果我是一只院子里的鸟

如果我是一只院子里的鸟,这样的想法很大胆。就像我眼里的

这个女人在卡拉ok厅地板上唱歌一样大胆。鸟总是要飞翔的,千万

不能对院子里的人说:“如果我是一只院子里的鸟。”你可以告诉他

你从来就不是鸟类,你的天空只有三厘米高。或者直接说,你就是一只

甲壳虫。有半年冬眠,还有半年也爬不完池塘的一点点边缘。可说归说

感动归感动。那样一位白鹭一样的女人,如坐在池塘边,或阡陌里

即使我的面孔如铁桶,也会抖落一地的黄锈,伸长叽叽咕咕鸣叫的脖子

又把自己当作鸟了。并没有想飞的邪念。只想叫一声,简单、干净而纯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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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高野 | 荐/高野推荐:
☆ 编辑点评 ☆
高野点评:

语言稍有不简洁 
不过总体笔法灵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