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初冬,冷战开始。
那夜的天空苍紫色,雪白的月亮悠悠地挂在天尽头,满天都是闪亮的星星。月光柔柔地从落地窗洒进客厅,思茹靠在沙发上,一整个晚上姿势都没有变换过。她脸上的表情木然呆滞,在丈夫大强夺门而去的一刹那间,思如终于忍不住泪水潸然而下。
夜漆黑黑的一片,冷风在这深沉的夜里吹在人的脸上让人觉得生疼生疼的。我不知道在未来的日子里我该怎么办?是随波逐流,还是保留一份真?在这静静的夜里,大强独自走在街上,心里不停地问着自已。已经是半夜三更了,大强像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一样在大街上无精打彩的漫无目的地走着,一对恋人靠在栏杆处的大树下正在悄声细语,沉浸在欢乐的海洋里。大强看了他们一眼,他很想走过去大声地警告他们:喂,朋友,做情人可以,但千万不要结婚啊。
思茹没有理会那洒在身上的柔柔的月光,她在心里悲叹着,有时候人生就是这样无情,你错过了一时,就似乎错过了一生,在原本该结束的地方出发,又回到了出发的地方结束,得到的与失去的,遇到的与错过的,一切都充满意义又毫无意义。她在伤心地想着自已与大强的结合是不是上帝开的一个玩笑?把原来温柔浪漫多情的思茹交给一个不解风情的木头人大强。思茹不屑于也不善于吵架,她习惯于生闷气,悄悄地落泪并在家务劳动中发泄出对大强的不满。而每当这时,大强都抱着手臂,目光冷冷地注视着她。这样的状态已持续了大半年了,谁也不愿吱声,在没有硝烟的战场上他们默默地对峙着。
其实仔细想起来,每次怄气的原因都很简单,比如有一天思茹下班回来,因头疼得厉害没来得及做饭,她想先出去买瓶药回来在说吧。谁知在路上遇见了一个高中时的老同学多聊了几句子,回到家来就有点晚了。那大强正唬着脸自顾自的吃着自已煮的鸡蛋面条呢,他呼啦呼啦地吃着,边吃边对思茹说“我饿了,先吃了,要吃自个儿煮去。”思茹看了大强一眼,这时思茹的头又不合时宜地疼了起来,她长长地叹了一声,没搭理大强就回房休息了。可那一声长长的叹息,让本来就心烦意乱的大强更加烦躁起来,他挖苦道“大小姐是不是有何心思未了啊。”
听着大强这阴阳怪气的话语,思茹好难受,她不明白,自结婚后大强就没有了那一腔柔情蜜意,最可怕的是他们之间似乎变得越来越陌生,连最起码的那点默契都消失了·这边思茹自顾自的生闷气,那边呢,大强也想不通。这天下竞有这种女人,成天都摆着个苦瓜脸,把什么心事都放在心里,整天不知道她想的是什么,动不动就怄气,一怄气要么像个木头一样的呆一整天,要么
就像个疯子一样的洗衣服。有洗衣机不用,只用手洗,家里的窗帘衣柜里的没穿过的衣服,甚至是新买的备用的毛巾都被思茹一一搓了个遍,只是把那大强看得得目瞪口呆,问她又什么都不说,只是不停地掉着眼泪。真让人心烦,怎么活得这么窝心!
在说那大强在大街上转乎了近一夜,最后还是折回了家。思茹仍在沙发上,不知道睡着了没有,突然,大强看她动了一下,心中不免就生出了恻隐之心,他到卧室抱了一条毛毯给思茹盖上。思茹醒着,可她没动。
后来有一天,有一位朋友到他们家来做客,看看两人的神情,朋友说: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古代有一对夫妻,结婚前丈夫喜欢吃蛋白,妻子喜欢吃蛋黄。结婚后,丈夫以为妻子一定也和自已一样喜欢吃蛋白,因此每次吃鸡蛋的时候都把蛋白让给妻子吃,同样,贤淑的妻子以为丈夫和自已一样喜欢吃蛋黄,因此每次都把蛋黄让给丈夫吃。他们就这样和和美美地过了一辈子,直到临死才知道这是一个美丽的错误。
思茹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正在厨房,她正在给新挂上的吊兰加水。大强呢,看着思茹,正在准备挖苦思茹的话语呢。朋友说的故事他俩都听到了,他们不约而同地朝那个朋友笑了一笑,说这真的不知道是可悲还是可喜呢?
从那以后,思茹和大强偃旗息鼓,他们决定给婚姻,也是给彼此一次机会,那就是在日常生活和相处中,试着从对方的眼神和神态中努力读懂对方的意愿和心思。
在现实的生活中,夫妻从口角到冷战,好似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而言语往往就是子弹,炮弹。如果暂时不能默契牵手,那么不如放心着你的沉默,沉默着你的沉默。
就这样,渐渐地,思茹和大强两人的话又多了起来了,双方都学会了把握一定的尺度,认真考虑对方的心理感受,每天的沟通即使有一点吵架的意思,也无关紧要了,甚至好像这还成了两个人婚姻生活的一种乐趣和某种特定的内容呢。
2007年春,正式宣告二人冷战结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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