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正在上班,接到一个电话,朋友打来的。她说,一个小女孩说是找不到妈妈了,是哭声让她心动。就在她热心的询问这询问那,忙前忙后完毕,发现自己的钱包不见了,这才想起来,那个小女孩不见了。挂断电话,思绪一潮高过一潮……
十二三岁的时候,每个礼拜五下午站在哥哥所在的合阳中学正门口等哥哥放学。眼睛直盯着他们学校的教学楼,每一栋楼的左上角和右上角都镶刻着被红色油漆涂的鲜红的三个大字--树人楼。每个字足足有一平方米,那时我不解其含义,始终都没能在里面听过老师讲课。时隔十年多,当我今天写下这段文字的时候,才蒙蒙略有所悟。
前年七月的一天,我在朋友的丈母娘家做客,正巧他的小姨子从湖南过来找工作。饭桌间,他的的小姨子说起面试的情况,并说笔试的时候有个很怪的提目。我是出于惊奇才问的,什么样的题目能难倒我们这位女才子啊。她说:“结合你将要步入的工作岗位,谈谈你对‘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的认识。听到这话,我相信那家企业一定是跨国际的大企业,人力资源部门的工作人员更是为企业的长久兴旺煞费苦心。
“你是怎么回答的?”我当即问了一句。
“就是种树,育人喽!我又不懂,只是随便写了几句话而已。”她嘻嘻哈哈的也没说出什么。只是朋友的丈母娘说话了:“这么大的丫头了,还是这样!”
“看来你是没机会去那家公司上班了,”听了她的回答我随便支了一声,“准备好简历,明天另投其它的公司喽。”
还真被我给朦准了,朋友的小姨子无缘去那家公司。
公司员工楼下面有一处草地很是平坦,面积有一个足球场地的大小,四周密密麻麻的栽了树。我还没进到这里上班的时候,就已经是我们系里的小伙子练球技的‘专用场地’了。
去年三四月,全中国都在极力营建一片绿色的家园,声势浩大之震撼,连幼儿园的小朋友也牵连其中。开发区第二幼儿园的小朋友在阿姨的带领下,拉着妈妈爸爸的手,扛着小铁锹,在宿舍楼下的草地上刨了一个上午。不知道是不是记者也来到,那一天一男一女拿着摄像机围着小朋友,跟在家长和老师的屁股后面转悠了大半天。就这样幼儿园的小朋友在我们的‘足球场’亲手栽下了一棵棵希望的幼苗。
没有了活动的场地,几乎所有保安的业余生活都没有了着落。就在刚栽上树苗的一个星期里大家都在闲聊着,一下子与足球分开,确实有种难以割舍的情怀。言辞基本相一致:以后我们慢慢另觅场地,自今天起不准在进去玩耍,小树苗若是死了,小朋友会伤心的,几乎所有人都同意。惟独我有话说,很多时候我与别人的思维思想总是相悖论。
“干脆哪天夜里咱把那些树全给拔了,然后接着踢球。”在其他的人不吭声时我冒出这么一句,但嘴唇还没合拢我就听到一句:“你素质好差啊,人家小朋友都知道种树了,你还……”听了同事的斥责,我哈哈哈大笑:“我们把树拔掉,就是要让下一代牢牢的记住,种树不容易,并不是把根埋近土里,浇些水就能成才的。”
尽管我的思想是这样的,但是始终我也没进去过那片草地。
一个不满七岁的小孩子当真懂得种树的道理吗?不用说,是老师在作秀。不错,树埋进了土里,填土的时候也浇灌了水。那老师有没有教孩子,一棵树要成材需要多久,这期间需要什么样的方法管理……显然没有!在以后的半个月里,我知道一个名叫士航的小朋友硬是在礼拜天拽着自己的爸爸妈妈看过几次他亲手埋进土里的树苗,再也没有一个人进过那片草地。只是我每日上下班在进出宿舍楼门口都会伸头过去瞅瞅。我们都知道,植物的生长需要水、土壤、空气,若要它们更繁茂的生长追加一些氮、鳞、甲,就基本可以了。三月的广东可谓是雨水丰沛,三天两头就是雨,那一棵棵小朋友的希望的小树苗很快成活了,这是大自然的成就。一个生命成长,风雨雷电是必须要经历的。这里的暴风雨常常很是频繁,西北风在狂啸,小树苗跟着往东南倒,东南风袭来,小树苗又往西北倾斜。风停雨住,小树苗从来没有被扶正过,仍旧那样歪歪斜斜的生长着。今天我看时已经是两米多高了,依照它的生物特性,也长出了枝枝桠桠,但是从外往里整体看,一棵棵都是东倒西歪南倾北斜的站在那里。
我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种树不敢说经验丰富,至少专门学习了苹果树的栽培技术,在我家的苹果园里摸索了也有四五年的光景。一棵树,它的上面的形状几乎是与根同等,包括枝冠的大小与根扎入土壤的深度及延伸的方向。可以说是质与表,相辅相成。一棵树从幼苗开始培养修剪施肥,还要让它经受风雨雷电,在其主杆有倾斜的时候要及时扶正。否则,当枝干定型时根也定型,若在此时修枝则根死。
去年的小树苗,今天已经是一棵棵有枝有根的小树了,不再是没有木质的幼苗。今天要扶正谈何容易,稍有不慎,一个生命就此葬送。也不知道,栽树的小朋友现在有没有看他们的希望,那些幼儿园的阿姨看见那些东倒西歪的小树有何感想,这难道不是她们教小孩种的树吗?再过几年,十几年呢?
在今天,我所知道的广州。情人节的夜晚,在人民桥上,又有谁知道卖玫瑰花的小姑娘有几岁?那背后的老板又是谁?农民工进城,中国的焦点,那些民工的孩子……突然想起我记事那年的一部电影《少年犯》,什么原因,让一个孩子走上了一条条不归路……
我们的家长,我们的教师,我们社会上所有的人……
一棵树苗种下,凭借大自然的风雨,它可以活下来,但等它成木的时刻,还会倔强的向天冲吗?一个孩子,有跳动着的脉搏,他(她)活着,但人生航向的舵手他(她)自己能掌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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