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你看,我还是回到了时光深处。
排斥,游离了那么远,
我的诗歌,还是和草木接近了。
今晚,我不谈诗词,不谈音乐,
不谈柴米油盐,不谈高雅与平淡,
只谈你,谈你在南方,谈整个秋天
是如何,在我眼里,长成嘉木的样子;
谈,南方一直横在天涯;
谈,雨水缩小在我怀里;
谈,茶色清香里你的模样;
谈,中秋的夜,是否花好月也圆……
——06年9月旧作《霜色小令•煮秋女》
从风的气息里闻到了秋的味道。风无时不在左右着人的心情,穿潜于文字之中,呼吸一样,不可缺少一刻。若不见叶落尘起,那一定是心静眼清时。
很早的时候就盼望秋天来临,四季之中,我最不喜欢酷热的夏天。虽然荷灿烂于夏,树茂盛于下,粮食成熟于夏。
渴望秋的来临,倒不如说是心中那个假以瘫软的依托有和名正言顺的说辞而已,终究因为想在忧伤里寻个借口——有谁,在热情奔放的夏日说忍心说那相思与离愁?又谁在春暖花开之时因忧郁情感支离而大煞那良辰美景?
所以,我可爱的秋,便成了我内心怨恨的出起桶,虽然不忍,却也狠了心去。
秋思,我说秋天是被思念耗尽的。这个秋天我思念的人与去时的人相不相同?无人知。或许,我从未思念过人,或许,思念过后如秋花枯萎一样也是无人知晓的。
岭南是一个没有四季的地方,一年360天过的人生的第五季。我是知道的,南方有嘉木,我本素心,怎有那份心力将满目的相思叠寄?纵托鸿雁,我的城市是看不见鸟群的,它们都客居于异国他乡的天堂之中去了。
将外国名曲重新上架,《秋日私语》是钢琴曲吧,心需要安静的时候适合听无人演唱的钢琴曲,无论多么纷繁的环境,一颗落尘的心很快就能找到安歇的支点,显出孩子般的温柔。
人在现实,安能一味听曲做梦?惟有愁绪,着实领阅了“才下眉头,切上心头”的感受。谁说?古人的句子只是用来形容相思。
有一种相思无须人知晓。比如坠落在一阙陈词,一首残诗里的想念,谁又能理清已经做古千年的思念?
有一种花即便灿烂到极致也不肯寄托一寸相思,就那样孤傲清忧至死。转眼,又是“满城尽戴黄金甲”的时节了。看到菊开,不觉想起黛玉咏菊的词,“孤标傲世皆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
曾不止一次那样想过:所谓花语,不过是世人用来寄托自己的情怀的,喻示隐匿的菊也好,代表君心的清莲也好,赋予耿直廉洁的松竹也好,不畏寒冷坚毅生命的红梅也好,都不过是大自然的赏赐,不过是复杂的人心无意弄出来的悲欢离合罢了。又何必,在这秋风秋雨秋落叶的时节在阁楼上冰冷地绝望呢?
我是不想绝望,但林妹妹确实死了,那枚冷月葬的残荷的魂,还好,春雨时节她葬的不是她自己。我想说的是,若有花魂,她将转往何处?这样,我也理解了结霜的长夜,她柔弱的泪光为何总是带着忧伤。除了怀念,我只能祝福:愿梦在远方化成一缕香,随风飘散成他的模样。那样,她的寂寞和孤伤或许会轻微一些。
记得去年《满城尽戴黄金甲》的电影给予我的影响现在想来心还隐隐生潮。只有经历了生离死别才显功名利禄的浅薄,只有在临死之时才悟得情感的伟大,无关功名,无关尘土,可惜,命运不会光顾那些觉悔之人,只会安排他们在残杀之后灿烂地死去,如花落的辉煌。
“浅薄”,一个说得稍微节俭的词,因我不忍心将沙场上的硝烟弥漫和刀光剑影重现红尘。然,红尘声势如此浩大,花已向晚,飘落了灿烂。那更是我不忍面临的场景。然,凋谢的世道总是出现命运的不堪,谁又能阻挡愁绪渡过江湖?只叹秋风将心拆成两半,在不断揪心不断伤心中担忧一辈子摇晃的命运。
他们都说人心即江湖,只有在绝别之时,秋意的悲伤和愁苦才壮阔和伟大,这时若有人心存在,必定是公平和坦然的,不是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么?何况是绝别那一刹那的眼神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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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心境与所在的环境有着密切的关联。比如季节,比如阅读的范围,比如交往的对象,比如身边的生活,那些都是左右心境的环境。
秋天是个落叶的季节,也是秋花盛开的季节。其实,每个季节都有花开花落,叶繁叶衰,只是,春天是向更热烈处奔的,秋天不过在气节上清凉下来,直到清寒成霜。也说,好花会凋零,挚友终离散,聚只不过是别离的点缀,是别离的序幕。那么,四季轮回也是有上天安排的道理了。既知,为何还在这里喋喋不休?
我不喜欢古人将离别选在秋天,点点离人泪里的别离会让本是时尚的花开和落叶惹上一层霜色的尘埃。这个秋始的午后,我竭力忘却烦忧之事,竭力调整好为人心态,然,窗外不同声色的秋风还是牵扯了我的忡忡忧心。原来,读书写字的过程虽然麻醉了我的不悦,然,我的生活还要面临之外的行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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