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迹
文/破书锈剑
生活乃是疲惫主义哲学的一种
--------题记
（一）诞生
痛苦的是母亲 我是恐惧的
白色的护士装 灰色的中山装
守灵人的面前 我诞生在黎明前的黑暗
它姗姗来迟 死亡和一些黏液涌入喉咙
生与死并存 挣扎与妥协有着同样丑陋的面孔
不详的预感 注定使我成为了别人的影子
少年老成的我 无法察觉我自己
虽然镜子就在我的面前
（二）童年
单调的乡间生活 日渐衰老的爷爷和奶奶
他们喜欢浏览泛黄的线装书
光柱从老宅的天窗落下 这些都和启蒙无关
只是一种抵抗时间的有效手段
灰尘的积累 村里的大喇叭
都没有引起我的注意 我甚至不关心自己的成长
却坚持在墙上涂抹千奇百怪的形象
公开自己的愤怒和迷茫
粉刷墙壁的泥瓦匠教会了我遗忘的方法
我开始乐此不疲 他则精于此道
时间过得很快 因为我在墙上画了一只鸟
（三）小学
一元一次方程组的错误论证
还有野猪林的精彩故事 被前进小学驱逐
我小心翼翼的观察老师的口味
努力学习拼音和总理的故事
每天都要解鸡兔同笼的问题
听祖父背诵长恨歌 谋杀一般的调子
夜晚我寻找诗人 妄想把鸡和兔子彻底铲除
无效而重复的历险使我精神恍惚
长高后 需要把凳子锯短
我的成长造成了多少的摧残
为了欺骗自己 去证明
完全一样的伤害就不是伤害
我的小学门口有两口水井
井沿处绳迹宛然 如同旧社会的背脊
我自如地展开想象 说话的腔调
和权利话语的空间完全没什么两样
（四）初中
一只书包不知被谁丢到楼下
然后就听见了隔壁班级女生的叫好声
高年纪的同学和蔼的拆了我的课桌
残肢破体成了他们打架的工具
我坐在教室听完下午的课
一想到不用做笔记 我就对他们充满了感激
和一帮家伙偷喝完家里的酒后
我被选为班长 政治稚化的趋势不可避免
于是找各种借口出席所有的例会
我决定让自己开始衰老 槐树的花落满一地
当然，还是有些事情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夏天如此的炎热 当我刚开始适应时
知了就死去了 秋天和冬天接踵而至
（五）高中
在一所公有制的校园里
我开始阅读《死亡笔记》
披着诗性幻觉的外衣毫无作用
骨子里都是一样的感觉
我们班的大多数男生头发蓬乱 面容苍白
古怪的声音常常让我无处躲藏
我把书扔进湖里 捕捞不起眼的白条
后来它们死于秋季 我到湖边清扫被雾纠缠的树叶
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
每天都骑着28铁驴
穿梭于这个城市最繁华的街道
我在每个十字路口都种上了太阳花
它们随风起舞 向着太阳
一朵一朵死亡
（六）回忆
当沉沉的暮色被夜娘拉上时
一种令我不安的窒息开始控制这个空间
我在这个城市的道路上行进
不知道有种什么鸟总在耳边啼叫
那种凄厉使我想起了多年不见的夜莺
月光泼洒阳台 我倾听光线的声音
并在属于自己的天地里暴露身体
然后，探过屋檐的树枝洒满星光
一只晚归的兔子迷失了方向
眼睛通红，却找不到归家的路途
或者是因为靠近黎明 又或者
到达疲倦而又苍老的河
这个夏天的八月 一地的雨水侵湿陌生的阳台
一些不存在的喻体 它们
在水中干涸 被自由禁锢
在放大镜下仔细察看 某些不知名的东西
包括一只巨大的蚂蚁 它走时留下些许的痕迹
和我一样 我是说 一个空气里行走的脚步
一个突然勾起往事的回忆 整个夜晚
我都看着你们和我一样 从我面前走过
2007·08·10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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