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作人
他的文字,我会想起我的江南:“忽悠、忽悠”地乌篷船;淅淅沥沥的苦雨;窗檐下悠闲的喝茶……,我想最适合我的,就是这样平和冲淡的文字。
(一)
现在的语文课本上,几乎很少提他的作品。就算说到他,老师很简单地跟同学介绍说“他是鲁迅的弟弟,是一个汉奸。”我害怕这样的字眼,几次想跟老师争辩,“说,不是这么简单的”,但还是开不了口,为什么他会后来选择国民党,历史也没有说的很清楚。我想后面他肯定有些隐忍的痛,我们是无法理解的。
若不是鲁迅的光辉太耀人,他也不会在文学史上留下这样一个名。为什么,什么是对是错?在历史还没有弄清的时候,我们就来评头论足,那似乎太缺德了。
文学与政治,本来就很难弄清楚,所以,我们不要谈政治,好吗?
从最初两篇《人的文学》、《平民文学》,我们就能感觉到这是一种对历史睿智的认识。透过现实重重的迷雾,他像文艺复兴的大师一样警醒我们的民族。若没有这两篇,新文学最初的理论建设将逊色不少。毫无疑问,这个时候,他比鲁迅还有名。
想不到,在最初的白话文作家中,竟然也有他的诗篇——《小河》。随便翻翻就知道了,与其它一些白话新诗放在一起,这首的水平是很高的。
还是说他的散文,文学史上,都说有两个风格——“平淡冲和、“浮躁凌厉”。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我就很震惊。似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词,却是他一个人的总体风格。
等到后来,有人说懂鲁迅,但真有人比他还懂吗?
(二)
周作人、废名、沈从文、汪曾祺,每次忆到这四个名,都很激动。这四个作家的文字,我都喜欢,一脉相承,把文学与政治拉得那么远,却又将文字打点得这么漂亮。很多次,偷偷也想学他们的文风,但自己太浅,终还没学会。
还想起“小品文”,一个源于明末“公安三袁”的词语,风格“独抒性灵,不拘格套”。老师说,古文与现代文,看似脱节了,但终究没有脱节。小品文,周作人的就是小品文的大家。
我穿了一根现代的线,一个古代的线,也想为自己的散文寻找一些新的出路。喜欢这种闲谈体的文字,任意而写。只是,要记得,这种文字,在没有阅历的情况下,写出来的,是很浅的。望有一天,我已老去,经历了一些东西,或喜或悲,用这样的笔墨去记述往事,此生足矣。
还有,在年轻的时候,遇到不平和的事情,也要记起这样的文字,那样可以自己为自己洗去心上的浮尘。
还是想起了当时的历史,在那个风沙扑面的时代,这样的文字被说成“小摆设”,不适合,也很对。然在我们这个时代,外界太喧扰,我们是需要内心平和的文字的。
(三)
还是说自己的江南。
江南,似乎远了,只存在梦中,我将梦埋得深深的,怕惊醒,现实的残酷会灼伤自己的眼睛。然,此刻,依旧取一些他笔下关于江南的字眼,写我梦中的江南。
● 乌篷船
水中的一弯新月,别着我的江南水。
一程兼一程,直抵外婆桥。阿婆,会不会在桥头等我?记得古井,记得残垣,记得挑花线,记得打耳洞,更记得外婆头上的白丝,记得好听的故事。
那时的心事,轻得如同船过的涨潮声,只想:会不会有水上人家来驻足?
水上的历史,与江南同岁。
三三两两,捕鱼船,卖西瓜船,打金器船,和谐共处。偶尔跟外婆上他们的船,听来些外面世界的故事。若我再要缠着,外婆会说:“小心被船上人家抱走”。记得,在某一个有雪的早晨,一个人偷偷地去了一艘乌篷船,跟船上的孩子一起念“独钓寒江雪。”
我没有被抱走,船却在我成长的岁月里,退出了江南。
●苦雨
有雨的江南,女子心事如莲舒卷:
“大拇指,中指,轻轻一握,娇羞的水莲花袅娜盛开。在眼眸中,深情款摆。指尖的方向,指向你的彼岸。
说好,在莲花盛开的时候,我们依约在荷塘月色下。朦朦胧胧间,我看到月光开始为我披上银沙裙。衣裾飘扬,静听莲花在窃窃私语
我的语言,咿咿呀呀,原来都是梦语,在心里:有些东西,只有莲懂。”
此时的江南,雨依旧在下。然,这样的美好,正将一些“苦”的东西化“甜”。
● 喝茶
江南的茶叶,氤氲出一种市井的味道。
画个茶馆,喧嚣。三五老人围着桌子坐着,窗外要添几缕毛毛雨。时间应该是早晨,老人喜欢在早上喝茶。地点在江南的小集市上。背景的颜色是灰色。
下面,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地听他们在说些什么话。
讲的是吴方言,“阿拉”声很重。好像大事小事都有,一会儿今天发生的新闻谈谈,一会今天买的菜说说,还会说说天气,偶尔,好像还会说说他们过去的事情。还好,这个时候不用做听力,否则写下来的,肯定是一堆天语。
讲得累了,抿一口茶,“啧啧”两声,继续说下去。
不听了,再看,典型的“江南早晨图”。
本文已被编辑[无缘牵手]于2007-8-7 10:53:45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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