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三婶是我三叔“偷”来的媳妇。
上世纪60年代,杏花谷是全县出了名的穷地方。村里通往山外只有一条羊肠小道,到县城要爬一天的山路。几乎每家的男人女人都只有一条裤子,谁出门谁穿,不出门的在家就光腚。所以,杏花谷又叫“光腚村”。
我三叔在光腚村里算是一表人才,他不但身体结实,长得帅气,而且有吃苦精神,他经常独自趁着月色把自己种的蔬菜、西瓜等农产品用扁担挑到城里出售,还能换点油盐布匹回来。尽管他很勤劳,也还算富有,但是还是没有娶到媳妇,20好几了还是光棍一条。
有一年夏天,天气非常热。三叔在瓜地里摘了100多斤西瓜,晚饭后启程,他急匆匆趁月色赶路,打算在天亮前赶到县城,希望能卖个二三块钱,给家里添点日用品,再给妈妈买半斤白糖。
三叔出门时就没有穿上衣,他上身光着膀子,下边穿着肥得能装下两个人的大腰裤子,腰里系着一根蓝布带,既当裤带又当钱包。也许是当时农村人的习惯,也许是农村人的节省,从我记事开始,只要天气一暖和,光腚村的男人都是“膀爷”。有的男人一辈子没有穿过衬衫,他们是脱了棉袄就光身,光到实在太冷时再穿棉袄。
天渐渐地黑了,太阳虽然躲进山里,月亮从深山的那边探出头来,山里还是没有一丝风,大地像个大蒸笼,热气从地上向上冒,树上的知了扯着嘶哑的嗓子喊着:“热死了――,热死了――”。
三叔挑着100多斤的西瓜行进在山路上。汗水顺着他的面颊流向胸前,继而涌向腰间,把裤子也搞湿了。他放下担子,歇口气,望望天空,月亮已经躲进云层,天色越来越暗,他想,整个山里空无一人,夜色深沉,不会有人看见,于是他干脆脱下大裤衩子,把它晾在扁担头上,他赤luo裸一丝不挂,挑起担子继续前进。
也许是夜深人静天气渐凉的因素,也许是脱掉长裤负担减轻的原因,三叔感到轻松了许多,步伐也加快了许多。不知不觉已经翻过深山,东方渐渐发白,附近村庄的公鸡开始打鸣,远处的物体渐渐清晰。三叔这才感到天快要亮了,该把裤子穿上了。
当他放下担子打算穿裤子的时刻,他惊呆了,原来挂在扁担上的裤子早就不见了,不知道夜里什么时候被风吹落了,也不知道掉到什么地方去了。天亮了,这样一丝不挂既不能继续前进,也不能回去找裤子,就连呆在路上也不行,天亮后马上路上就会有人行走,这到底该怎么办?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从远处的村头走出来一个姑娘。三叔赶忙把西瓜放到隐蔽的地方,自己躲到庄稼地里,借着茂密的玉米掩盖他赤luo的身体。
三叔在庄稼地里看见那个姑娘挎着一个篮子向小河边走去,篮子里放着几件衣服,看样子她是去河边洗衣服的。
那个姑娘看上去十八九岁,乌黑的长长的大辫子垂到腰间。她上身穿着篮色碎花挂子,虽然补了几块补丁,但是显得非常合身,把她丰满的ru*房和纤柔的腰枝勾勒得楚楚动人。
姑娘熟练地洗好衣服后没有立即离开河边,而是把所有衣服晾在河边的树枝上,她解开自己的辫子,脱掉自己的衣服,赤luo裸地跳入河中,开始游泳起来。
三叔被眼前的一幕撩得神魂颠倒,由于河水清澈见底,姑娘雪白的身体、颤动的ru*房、修长的肢体在水中若隐若现,只见她一会儿仰卧水面,前面的一切尽收眼底;一会儿侧游,丰硕的臀部上下翻飞;一会儿潜泳,两只嫩藕般的脚掌露出水面;一会儿直立,瀑布般的黑发飘浮在后背……
从来没有见过女人酮体的三叔被眼前的画面刺激得热血沸腾,他感到浑身每个细胞都在颤抖,他的心跳和呼吸明显加快,男根不由自主地傲然挺立,他恨不得立即冲到河里和将她一把抱起,恨不得……。可是,理智在提醒他,这个时候千万不能露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何况他现在一丝不挂,那怕是被人发现他在偷窥,也该罪责难逃。尽管理智阻止他没有鲁莽行动,但是情感的闸门却无法紧紧关闭,他再也控制不住了,突然身体关键部位控制不住猛然颤抖起来,一股粘乎乎的白色液体像奔腾的热流从他的体内喷了出来,射落到玉米的叶面上叭叭着响,像小雨点打芭蕉的声音那么美妙动听。
激动过后的三叔,渐渐恢复平静。他才知道为自己的处境着急,怎么办?总不能在玉米地里呆到天黑,再把西瓜挑回村里?那样如果不把西瓜卖了,也没有钱做条新裤子,他也只有一条长裤啊!
三叔目不转睛地继续看着河里游泳的姑娘,同时也发现姑娘的衣服就挂在河边的树枝上。于是,一个恶的计划在他的心里萌生,他想,女人的裤子也是又肥又大的大腰裤,姑娘的那条黑色的裤子男人也可以穿,何不趁她不注意,把她的裤子偷来自己穿上,以解燃眉之急。
三叔穿上偷来姑娘的裤子,心里在想:“对不起了姑娘,只好让你在水里等树上刚洗好的裤子干了再回家了。”他怀着歉疚的心情挑起西瓜担子向县城出发。
下午,三叔背着空箩筐,扛着扁担,手里捧着一条新裤子和一包点心,出现在村头。他看见一个老太婆上前就问:“大妈,你知道早上有哪家姑娘在河边丢了条裤子?”
老太婆觉得奇怪:“哎呦,你怎么知道这挡子事?那是桂花姑娘丢的,差点闹出人命呢!”
“什么?差点闹出人命?怎么回事?”三叔大吃一惊,“请问桂花家在哪边?”
顺着老太婆指引的方向,三叔急匆匆赶到桂花家门口,只听得桂花在妈妈的怀里拼命地哭泣:“该死的流氓偷看我洗澡,还偷我的裤子,我怎么活啊!”
妈妈在安慰她:“也许不是流氓偷的,是穷人没有办法偷的。再说你在水里洗澡,人家什么也没有看见。”
三叔此时猛地推开门:“大娘说的对,我什么也没有看见。”
母女两被三叔突如其来的举动搞懵了。
三叔双膝跪地,递上崭新的裤子、一盒点心和一盒雪花膏:“姑娘,对不起,裤子是我偷的,我穿过你的裤子就不还给你了,送一条新的给你吧。这盒点心送给你妈妈尝尝,雪花膏你自己留着用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叔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经过向母女俩讲述了一遍。
母亲长长叹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
桂花不好意思地:“我洗澡的时候,你当时真是什么都没有看见?”
三叔结结巴巴地说:“真,真,真的,真的,什么都,都没有没有看看见……”说完脸红得跟柿子一样。
桂花看出其中的问题,喝道:“你说慌!”
三叔还在狡辩:“没有,没有说谎。”
桂花说:“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在说慌!不会说谎就不要说。”说着又哭了起来:“妈,他肯定看到我的身体了,怎么办哪?”
妈妈想了一会儿,突然问三叔:“你多大了?结婚了没有?家在哪里?”
三叔老实回答:“我今年25,还没有对象,家在山南杏花谷。”
妈妈用不用置疑的口吻坚定地说:“我看,你把桂花娶回家做媳妇吧。要不然她肯定不想活了。你同意吗?”
三叔瞄了桂花一眼:“我同意,不知道她……”
妈妈转过身来对桂花说:“也许是你们有缘。我看这小伙子人品不错,偷你裤子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还能把裤子送还给你,这样的好人难得啊。我看就这么定了吧。”
桂花看着三叔破涕为笑,水旺旺的大眼睛透出深情的目光:“女儿的婚事由妈妈做主”。
三叔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喃喃地说:“谢谢妈,谢谢妈。我这个媳妇是‘偷’来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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