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后”。总是在书上轻易看到这个短句。当然,它几乎都是每一个伤感段落的句首。听得见某种流动的声音。仿佛绣娘把丝穿过布帛,细巧的针执在纤白的指间,让记忆长起来。
汽车开动时,你有没有试过把手伸出窗外张开五指?那时的风会让人想起一个词:流动。它们在指间连绵不绝。也许这一刻感觉到的也就是我们叫时间的东西。没有开始,没有结尾。清楚分明的被手指抚摸。
然而只不过收拢。就消失。现在它又是什么?不是它,而是它。它是忧伤而略带哀艳流动,无尽,无穷。
所有流动的东西都是水质的。赫拉克里特斯说:“所有事物都是流动的。”作家阿来也有这样的句子:“绸缎被子像水一样流淌在地上。”
现在,我们在流动中。如果你有鱼的愿望,那么一样有鱼那样失声的可能。然而,流动又将是一件多么清澈的事情。我又想,流动的结果也许,也许是流落。
她还记得我曾经喜欢淡蓝色。光移缓慢移的下午,看到这里我重新回去翻看从前的字句。事实上我已很久没有再用过种颜色。明白那些太过振振有词的热忱,是件让人面红耳赤的事。那些写过的字,帮我铁板钉钉的记着。的确,我曾是那样喜欢过的。
这中间的一大段时间,我也许以为没有太多的区别。现在就如这抹淡蓝,亦是恍若前尘。昨日是前尘。明日是来生。流动不止。
在那篇文字中曾写道:“但是浅紫色在阳光下是最容易褪颜的一种颜色,因而,能不用我尽量不去用它,怕隔一段时光回头看过去时成一了片倦意叠重的淡灰,与当时的心境有了距离,这容易让人伤感。”也许日月本身就是浅紫色。淡蓝色只是一个过于清冷的愿望。
与颜色打交道了十多年。也写过不少关于颜色的文字。关于绿色,我曾写:“所谓,好伴云来,还将梦去。也不过这些缱绻的新绿,深碧。它们从洪荒到眼前,如此古老,漫长,却依然从不老去。”也许这些颜色才是时间。它们自顾流动,我们也将随它各自流落。
大多时候,词语总是被我不停的摆放。不停的纠葛。同样,大多的时候我拒绝回头再与它们相逢。我只是要它们使我与自已靠近。它们不适合被言过其实的低徊。它们是我的河流。我依赖于它乘风而来。这也是白首卧松云般的流动,你信不信?
言词不清,语焉不祥。以此,在怀抱的秘密中青青田田。惟见日影,世间素荣。无有日月。我们以此流动。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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