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那年的秋天,我认识了倾城。
一个和我有着同样表情同样装束的女子。
初听“倾城”二字,我像小时候玩木头人游戏那般站着,惊诧莫名。
一顾倾城,再顾倾国。这可是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的句子。
倾城出生在五月,但是那天他们那个城市却下起了雪,洋洋洒洒鹅毛似的乱飞。
于是她便名副其实的叫了薛倾城。
倾城的名字特别,大概在于一听就给人无限联想的空间。虽然倾城并不是那种拥有倾城倾国的美貌的女子,但是我们太多的人都是容易相信第一感觉的。
如同初听章鸢尾三个字的时候,很多人的心里想的一定是个有点矮矮丑丑的人。
我出生的那天,爸爸正下乡去做调查,于是走半道上又往家里赶,结果半路上车抛了锚,下去修车,就看到了路边那满坡的蓝白色鸢尾花。他赶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外婆怀里的女儿,于是我就叫了章鸢尾。对于这件事,我一直都弄不懂爸爸怎么想的,要是他那天看到的全是狗尾巴草,他又会给我取个什么名字呢?
在上高中之前,我一直都讨厌这个名字,因为那些调皮的男生总是扯我的辫子,叫我“秃尾巴鸟”。虽然我长的不是很漂亮的那种女孩,可是对于这么一个绰号,实在是敬谢不敏。被他们拍着巴掌,吹着口哨大声的集体喊“秃尾巴鸟”时,我甚至想过死。
进高中那天,老师点名,我照例把头低低的埋下去,等着老师说完“章鸢尾”三个字后,同学们肆无忌惮的嘲笑。但是我却听到老师叫完名字后说了一句,鸢尾是光明和自由的象征,你的名字真特别。
面对那么多羡慕的目光,我第一次为我的名字自豪。
许多年后,苏珏把他画的一幅蓝色鸢尾送给我的时候,我还能想起高中老师那句“鸢尾是光明和自由的象征”,想起他说那句话时的淡然和平静。
倾城喜欢在咖啡馆里的留言本上写很多的字,她总是那样,把自己的心事写给陌生人分享。鸢尾,你想没有想过,这样可以找到我的王子?她灿烂的笑着问我。
墙上的鹅卵石发出幽幽的光,剪贴出来的暗紫色的夹竹桃在上面招摇。几幅摹仿凡高风格的画不规则的挂在旁边。我看着它们,不由的嘀咕起来,王子?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假定有那么一个人值得自己等。
倾城把本子推到我面前,鸢尾,好经典!把它写在上面吧。
于是在某一个下午,我画了一株罂粟,并在旁边写了一句话:
王子是自欺欺人的假定有值得自己等的那么一个人。如同罂粟,等到它美丽,然后成为致命的毒药。
2
倾城说,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我宁愿从来没有与你相识过。
她眼里的泪水,我看到了。
突然想给她擦掉泪水,但是手只是动了一下便不再有什么动作。如果此时我伸手,那么先前的拒绝又算是什么?
倾城大概也看到了我的动作。她幽幽的说,苏珏,如果是鸢尾,你是不是会替她擦眼泪?
因为我不会拒绝鸢尾,所以也不想假设。只是我没有说出来,我怕说出来,倾城大概会恨我一辈子。
也许是我长久的沉默,倾城摔门而去。
一杯茶放到我手上。苏珏,为什么发呆,这可不是你的风格?!我看向来人,是许轲。
茶的温度刚刚好,喝一口,微苦的感觉在嘴里散开,然后是淡淡的香味溢满唇齿。这是鸢尾拿来的茶叶,我们画室的咖啡让她全部收缴了,理由很孩子气,没有人规定画画的就一定要与咖啡为伍。
我想我一直都不是个很有魅力的人,现在这样让我有点受宠若惊,你知道倾城她……
许轲把画板拿过去,拿起笔在上面画起来,一边听我说话。
他总是这样,一个当听众的家伙,和唧唧喳喳的鸢尾差太多。
许轲画的是蟹爪菊,层层铺开,可以看清楚每一个花瓣,画笔在他手上特别有灵性,虽然只是简单的勾勒,但却那么逼真。要是让鸢尾看到这一幕,我想她一定要震惊加羞愧的死掉,因为许轲每次的作品放在我这里,都被她当作我的画拿去给许轲看,而且还要大肆夸奖一番。
许轲,你小子不学画画真的很可惜!虽然这句话我都讲过不知道多少次,但是每次看到许轲画的东西,我都还得画蛇添足的再讲。
没有人规定画画就一定要呆在美术系。他转身过来笑道,完全是典型的鸢尾的口气。
苏珏,如果真的不喜欢倾城,那么就一点点关心也不能给她,女生容易把一点点你无心的关心当作有心来看待。许轲难得的一本正经地说。
要是鸢尾的话,她一定会说,没有人规定关心一个人就一定是爱情。我看着画板,随口说着。
你不会是喜欢鸢尾了吧?许轲很促狭的看着我,那种好像看穿我的表情真的让我有点不知所措。
就随口讲她一句,你也这么多想。
不过鸢尾还真值得你喜欢,在艺术这方面有很高的天分,你们有共同语言;而且章鸢尾那家伙的个性……
我的个性怎么了?许轲话还没有说完,鸢尾从门口大声的嚷嚷冲进来。
许轲和我相视一笑,没有再讲下去。却已见鸢尾冲到许轲面前,坏人,你讲我什么坏话?
看到鸢尾和漫不经心的许轲大闹在一起,我开始找寻安全的地方,因为通常情况下,他俩一闹起来,波及范围特广、持续时间特长而且杀伤力也特大。
3
夹竹桃开得鲜艳,苏珏写生的画板上却全是蓝色鸢尾花。
同行的人都拿他取笑,我却难受得连呼吸都困难。
薛倾城,到现在你还不醒悟,苏珏爱的是鸢尾。一个声音在我脑子里叫嚣,可我还是不想去相信。鸢尾,蝴蝶花一样的女子,那么平凡那么不起眼,可是为什么她却可以一直占据着苏珏的心。
爱情里面的人,有着美丽的样子,可是我,大概是最丑陋的。因为我是站在旁边看着别人美丽,再在心里嫉妒这种美丽的人。而这种嫉妒,又只有自己才知道,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它们一遍遍的来啮咬着心。
我在画板上画着曼陀罗花,一种我偏执地喜欢的植物。听说曼陀罗花总是盛开在刑场附近,它们如同冷静的旁观者一般,记录着生命逐渐消失的每一个瞬间。
曾经给鸢尾讲关于黑色曼陀罗的传说,每一盆黑色曼陀罗花中都住着一个精灵,他们可以帮你实现心中的愿望!但是,要用自己的鲜血去浇灌那黑色妖娆的曼陀罗花,花中的精灵才会帮你实现心中的愿望!
讲到这里时,鸢尾不满的看着我,倾城,为什么要喜欢那么恐怖的花?
看着她那因为嫌恶曼陀罗的传说而变得有点苍白的脸,我似乎是带着快意的说,因为它们有热烈而又致命的感觉!
倾城,不要这样偏执的对待你自己,不好的。轻松一点。鸢尾亲昵的拍着我的脸,冰凉的手却还是带给我一丝的温暖。
这也许是鸢尾和我最大的不同。
我们在陌生人面前冷漠沧桑的像个老妇,一成为熟悉的人,鸢尾便会不设防的像个纯真的孩子。很多时候,我的冷淡在她的温暖面前都显得那么可笑,甚至到愚蠢。也许很多人都和我一样,在她的温暖面前不得不丢盔弃甲,因为就连以冷漠著称的苏珏都会一脸宠溺的对她。
苏珏会画很多很多的水彩素描让鸢尾挑,鸢尾在他的调色板里胡乱的调一气他也只是笑,那些绚烂的色彩刺伤了我的眼睛,那些充实干净的笑容穿透了我的心。
他们快乐,我不祝福。
许轲一直提醒我,不要把别人的关心当作爱情。我知道他说的是苏珏,但是他来提醒我的时候,我已经拔不出来了。
4
内敛最大的好处,大概就是把一切全吞下去,不管消不消化,都是一脸平和。
这是鸢尾msn上的签名。
我虽然置疑那么温婉的她怎么能说出这样决绝的话,但是不得不承认,很有道理。鸢尾一向如此,总是在稀里糊涂里来个一针见血。
因为苏珏和倾城的事,让原本明朗的天空全蒙上了一层灰色,连吐出的烟圈好像都颓废起来。坐在天台上看着这个城市,世界一直离我都很远。鸢尾气喘吁吁的跑上来,还没有和她讲话,就只见一个利落的左勾拳,然后我的烟就到了她的手里。
坏人,你不知道你不能抽烟吗?鸢尾把烟给掐灭然后弹了出去,正落进垃圾桶。
三分,空心。我拍着巴掌回头去看她,而她一脸的愤怒。
许轲,你存心和我过不去,是不是?
没有啊。
哼!现在不和你说这个,以后再理论。我问你,你知不知道倾城喜欢苏珏?鸢尾庄重的口气让我很无奈。虽然早就知道她一贯性的后知后觉,但是我却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我应该说“知道”还是应该再补充说明“苏珏爱的是你”?
鸢尾,他们的事情,你少去管吧!爱情这东西,不能勉强。
可是倾城她……鸢尾怔怔地看着我,没有说下去,只是使劲地绞着手指,垂头丧气的样子像一头憨憨的熊。
我知道倾城喜欢苏珏,可是苏珏好像并不喜欢她;昨天倾城在咖啡馆哭的时候,其实我就在隔壁……
那你为什么不安慰她?鸢尾有些气愤。
我以为你和倾城,都是那种痛到心里笑在脸上的人。安慰又有什么用?
你还在真了解我们!鸢尾无力地趴在阳台的栏杆上,坏人,你说从这里摔下去,会不会死掉?
你个傻瓜,就想一些有的没的事情。远方的云霞汹涌变幻,灰蓝色的云朵低低盘旋的样子,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倾城说,她能为爱去死……鸢尾看着我,后面的话没有再说。
五树酒吧里的灯光暧昧不明,苏珏坐在对面不停地喝酒,我知道,是因为鸢尾要走。
其实那天鸢尾在顶楼上就和我已经说过了再见,她说坏人我会想你的。
我笑,去那么远的地方做什么?如果在那边迷了路,我想空降来解救你,都很困难。
鸢尾没有接我的话,她说许轲的画很漂亮,我很喜欢。如果还有机会,我会找你再给我画一幅。再让你署上你的名字。
5
倾城说,章鸢尾,你知不知道,我很恨你。
我给她敷好热毛巾,说,我知道。
倾城说,我没有醉,你不要把我当个醉鬼来敷衍。
我摇头,说,我没有。
倾城“腾”地一下起身,打了我一耳光,她狠狠地说,为什么什么都要和我抢?
我拿着毛巾,手脚无措地站着。半天只说了一句,对不起。
许轲开门进来,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天已经亮了。
他说,你怎么趴在床头就睡着了?倾城昨天晚上没有瞎闹吧?床上的倾城此时很安静地睡着了,阳光铺进来,她像个无邪的天使。我看着许轲手上的早餐,我饿了,能不能先吃。
苏珏开车过来接我们,倾城正在浴室里,他看着我红肿的脸,问许轲,鸢尾的脸怎么了?许轲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给我按住敷脸的冰块。我说,不小心碰的。话音刚落,倾城出来,说你们去吧,我现在头晕,想再睡会儿。
因为是周末,所以咖啡馆里的人比平时多。等我把那堆留言本子拖过来给许轲和苏珏看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他俩一人捧一个留言本子,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许轲合上本子,说,我们回去吧!
我定定地看着他俩,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他们会那么冷静。
也许,是我自作多情。可我还是想把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留在记忆最深处。虽然医生们的意见不统一,不能给我的时间加一个期限,让我不确定能把这段记忆存留多久。
倾城坐在画室那大大的画布上,低垂着头,她说,你不用怜悯我,因为我的关系而逃离。你的学业前途比这更重要。
我看着她背后画布上未完的花朵,zurich是自己喜欢的地方,停学去看看,没有什么不好,很抱歉……苏珏,你慢点!是许轲的声音。
苏珏说你没事闹出国做什么你不知道我最讨厌什么都不是非得把自己弄成个人物似的去国外受苦……直到舅舅来接我的时候,他还不停地说着。
舅舅说,鸢尾,我们走吧!
心里的酸楚全部涌了出来,却没有哭,虽然我知道我的笑容很失败。但,我是好好地从他们旁边离开去了zurich。这样,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吗?
记得那年爸爸妈妈的笑,他们说鸢尾你好好地在舅舅家,以后我们会给你寄生活费。舅妈搂着我说,鸢尾,今天开学,赶紧收拾东西。我说我想送爸爸妈妈。舅妈擦着眼泪,说你这个孩子真是,以后又不是不见,赶快走吧,第一天迟到会让老师怎么想。
那天我坐在舅妈的车上去了学校,自此没再见过爸爸妈妈。
当那天我在医院里醒来,听到医生对舅舅说,你是医生,应该知道,她爸爸妈妈就是这样离世的,这种遗传病我们……妈妈说撒谎的孩子会长长鼻子,他们骗了我,他们却没有长。我也是大人了,应该也不会长吧。
如果还能继续走下去,也许我会去咖啡馆的留言本子再画一株罂粟,在旁边写上:有一天,我爱上了一个坏人,他却不是我的王子。爱情如同罂粟,明知道会成为致命的毒药,却还会义无返顾。
6
鸢尾说你不知道,倾城是个很执拗的人,她不轻易爱一个人,一旦爱上就认定了。苏珏,为什么你要拒绝她呢?你这样很残忍你知道吗?
我调着色,没有回答。
没有人教过我在爱情里应该慈悲,但是有人说过在爱情里一旦先动了心就显得卑微。
对一个自己爱的人,站在旁边眼睁睁地看她走掉,我做不到。可是对于鸢尾,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作出一个决定,从来就不会更改。
倾城在子午里面喝酒,一边给我打电话,她说我从来就不爱做选择题,因为像个赌局,但从来我的选择题分数,都是年级第一。苏珏,为了鸢尾,我可以不爱你了。从现在起,我尊重我自己说的每句话,
倾城,你知道,我们之间不是因为鸢尾的问题,而且现在她走了!大家这样,何必?我的声音在画室里面飘来荡去,空旷得如同原野,手指间的烟,缓缓地腾起一片雾。
学校调画室的时候,从一堆纸里面拣出一幅画,一个长着向日葵脑袋的小女孩翘着两根辫子,咧着嘴笑,签着“音十鸢尾”的名字。记得鸢尾有次指我这里的一幅画对许轲说,坏人,你要画得出来这样的画,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许轲莞尔一笑,那让你叫音十鸢尾好不好?
应该早就明白,鸢尾那个傻丫头,是喜欢许轲的。
鸢尾那清秀的字体明明白白地在咖啡馆的本子上站着:一直希望他给我画一幅鸢尾。因为我的鸢尾早送给她了,所以那个他,不是我,她希冀的是另一个人的手笔。而除了许轲,我再想不出其他的答案。
许轲抽着烟,用我的画笔一笔一笔运走如飞。从不在画上签名的他在每幅画的下面都写着这样的字:虞美人,许轲。
原来他从不画鸢尾,也许是因为我一直爱着鸢尾;现在他一直画罂粟,也许是因为他一直爱着鸢尾吧。
许轲画的花卉,一如既往地漂亮,只是,我们谁也不会再夸奖。
7
许轲把我从酒吧里面拖回他的小屋,然后打电话给鸢尾,我不知道气喘吁吁地赶来照顾我的她推开门时看到我吻许轲是什么感受。以鸢尾的性格,她应该是不留痕迹地悲伤吧!
从苏珏手上接过裱好的画,上面有鸢尾写的一行现在已经暗下去的字:倾城是个好女孩。抱着画往回走的时候,眼泪不自觉地往下掉。
我给她讲她在苏珏那里看到的画很多都是许轲的大作。给她说许轲成为校园偶像哥是因为他一直在等一个得不到的女生。给她说有时孤独一人在世间活着不如死去。给她说其实所有人都不会拥有真的爱情……
为什么明明心痛却非要一脸平和地来原谅别人?为什么用自己调的乱七八糟的颜色向世人宣告“倾城是个好女孩”?为什么要像救世主似的显示自己的伟大?
可是鸢尾,再不会温驯地说“对不起”了。
那天鸢尾的舅舅在医院的走廊上对我说,年轻人要珍惜自己的身体,你这样糟蹋,而鸢尾连活的机会都没有……突然眩晕起来,终于明白鸢尾在信里写的意思,她说:永别最无伤!倾城,原谅我不说再见。
每一盆黑色曼陀罗花中都住着一个精灵,他们能实现心中的愿望!如果这个传说是真的,那么我愿意用鲜血去浇灌那些曼陀罗花,我不祈求再得到谁的爱,只想能换取一个人的生。
并不是永别最无伤,因为她不懂被留下的人,会有怎样的心情。
最后一次喝酒,对苏珏说为了鸢尾,可以不爱他了。我知道这样对一个离开世上的人没有什么用。但还是想让她知道:其实我并不像曼佗罗那样噬血。
鸢尾,对不起。
8
你凭什么要求苏珏必须爱你?你一相情愿地爱着,就认为他也要爱你。这不是任性吗?
我的事,你少管!倾城带着哭音对我吼。
我才懒得和你说这些,你就折腾吧!我说这话的时候,鸢尾捂着脸把自己装进沙发里。你脸怎么了?走过去拿开鸢尾的手。却听倾城在身后来了一句,我去浴室。
虽然鸢尾一直没有给我和苏珏讲,但是我们都知道,那是倾城做的好事。
初遇鸢尾那年,我问她的姓是弓长张还是音十章,她张大嘴死死地盯着我,好久才说了一句,倾城和苏珏的朋友里,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人?我们面面相觑了很久,她才又吐着舌头解释,除了古汉老师,你是第一个说“音十章”的人!
鸢尾总是这样,有种沧桑的天真。
苏珏的画室里,总是烟雾缭绕着,可我还是喜欢过去画画,也许鸢尾会突然从门外走进来,我希望她还会满脸惊讶地叫,坏人原来你会画画,却一直骗我。因为,我真的不习惯她说“许轲的画很漂亮,我很喜欢”时那种淡然的口气。
友谊真的是很怪的东西,鸢尾走后,倾城和我俩彻底地疏远了,好像她和我们不是最初的朋友,而是通过鸢尾来认识的我们。
zurich也许是个很好的地方,所以让鸢尾不再想起我们,走了之后,没有只言片语。
有些人,注定分开,所以连挽留都不必。
不知道鸢尾给苏珏的留言本子上写了什么,也没有问过。
画着罂粟的时候,会想到倾城曾经在我耳边嘲笑着说,你也是个可怜虫!会想到苏珏喝醉酒后问我,你是不是也爱着鸢尾?
还有鸢尾走的时候递给我的便条,是我们太年轻,不知道时光有多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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