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已一个月了,孩子却一直没休息过,除了学习还是学习。烈日当头,小小的脚步依然匆忙。想着自己小时候生活虽然很艰苦,但是有趣的事情可是一茬接一茬的。像这么炎热的夏日里我们可以去小河里捉小鱼、摸螺蛳、捉萤火虫、捉知了、做“凉腐”等,挺有意思的。
这不,女儿刚吃完午饭,又匆匆地走了。于是,我乘这个闲暇的午后把这些事儿记录下来,以示对小时候快乐时光的纪念。
(一)捉鱼
小时候的我,比较懒,不太喜欢做家务活,可是到了夏天,我就变得勤劳起来,每餐抢着洗碗。为什么?洗碗的时候,不仅可以玩水,还可以捉小鱼玩。
每当全家吃完饭的时候,我不等母亲使唤,便会手脚麻利地把盘碗蝶收拾到一上扁扁的竹篮里去,然后放在膝盖前一拐一拐(因为人小,不够力量,所以由膝盖来分担力量地拐到河边去。
夏天的河水清且浅,河面上水波粼粼。绿中间红的水葫芦一堆堆地漂浮在水面。水葫芦底下,清晰可见一些小鱼小虾悠闲地游来游去。
我把饭碗菜盘里的饭粒、菜渣弄到竹篮里,把盘碗先浸到浅水滩上,便开始兴致勃勃地捉起小鱼来。
我把竹篮从水面由上而下慢慢地浸入水里,从竹篮缝隙间出来的水便把饭粒残渣漂了上来,在岸边游着的小鱼、水葫芦底下的小鱼便闻香而来,争着抢着吃香喷喷的食物。它们一群一群地进进出出,摇头摆尾,欢快无比。它们哪知道,这么香喷喷的食物后面暗藏‘杀机’呢?我看着篮子里的小鱼已够数量了,便小心翼翼地把篮子往上提,轻轻地、慢慢地、在快提出水面的时候,突然加快的速度。篮子出水了,小鱼们气急败坏地在篮子里蹦着跳着,看着小鱼们着急地在篮子里蹦着跳着挣扎着,甭提有多高兴了。
这些小鱼太小,大的才大拇指般大,小的比小拇指还小。小鱼虽小,可是也够聪明机灵的,在篮子提出水面的时候,会有很多小鱼突然发现情况不妙乘机逃脱的,所以我们抓到的小鱼并不多,有时十来条,有时几十条。
小鱼太小,不能吃,所以只能玩玩了。我看着它们在篮子里活蹦乱跳一会儿,有时就会把它们倒回河里去,看着它们摇头摆尾地游到远方去也是很高兴的事。有时也会很残忍地来把它们一条条捏死扔掉。放走也好,捏死也好,在那个时候,都觉得很有意思,很快乐的。
(二)捉萤火虫
想起小时候捉萤火虫的事,手下还未曾敲下字来,便想笑了。
也不知什么原因,那时我们村的萤火虫特别少,要是谁在夏夜里发现一个或两个提着一盏小灯似的飞舞着,定会欢呼着追逐过来,然后萤火虫就在我们欢呼和追逐中渐渐地远去了。所以我们很少去捉萤火虫,也很少会捉到萤火虫的。
一天晚上,我们心血来潮,几个小伙伴商量着去村外捉萤火虫。我们带着纸叠的萤火虫的笼子出发了。
我们沿着高高低低的石头路走着,眼睛不停地在稻田上、路旁的草丛间搜寻,可是眼睛都看花了,也没能找到一个萤火虫。
“哇,你们看哪!这里有一个萤火虫好大!”
“啊哎,烫死我啦!”
我们刚刚听到发现萤火虫这句话还没把身子转过来,就听到后面这么一句话。大家都觉奇怪了,问:“怎么,萤火虫还会烫人哪?”
那伙伴哭笑不得,说:“哪里是萤火虫啊!不知是谁扔的烟蒂!”
我们几个小孩笑翻。
(三)游泳
村前一条宽阔的河流,是我们的乐园。我们不仅可以在这里捉鱼、钓虾、摸螺蛳,还可以无拘无束地游泳。
午后三四点,太阳威力稍减的时候,被酷热折腾了一天的大人、小孩便三三两两地下水游泳了。
大人和会游的孩子们在冰凉的河水里浮游、仰游、潜水、跳水,把一天的疲倦和炎热融化在水里,换给自己一身轻松和清凉。
不会游的孩子,刚拿着空水壶,扛着棕树干、桌架,还有旧皮胎,由父母亲看着来到河里游泳。
最安全最牢靠的就是趴在桌架上,双脚“啪啪”地打着水面前进,永远不会有沉下去的危险。我弟弟就是靠着桌架学会游泳的。我虽是个女孩子,我也会跟在男孩子后头到水里疯。桌架给弟弟了,我只能用水壶了。我一手一个空水壶,在水浅的岸旁狠狠地用脚拍打水面,把水面打得水花四溅,弄得身上头上全是,那个凉快那是没法说了。
在我刚刚会放掉水壶扑腾几下的时候,我妈妈告诉我:“微,你游泳的时候自己小心,妈妈没有心思顾你的。妈妈一心只看护你的弟弟呢!”也是的!弟弟是宝贝,是家里唯一的男生。
从此以后,我的游泳生涯就此结束了,河里面的小孩那么多,突然之间少了一个谁,有谁知道呢?我真的怕淹死了也没人知道呢!
那个时候想起母亲这句话心里总不是什么滋味,现在也不去想它了,只记得在河水里的那种无拘无束的痛快和凉爽,不像现在的孩子,要游泳得穿上游泳衣、戴上水镜,还得买票,还得老师教,还得在小小的游泳池里(安全是安全的,可没那么惬意),这样游那样游一套一套的。
我们那时候就自己在水里无师自通学起来的游泳本领比他们好得多了。
(四)捉蝉儿
夏日放声高歌的蝉常常撩拨得我们心儿痒痒的,常常滋生出捉它于手、看它如此高亢的声音到底出自何方的欲望。很多次,炎热的午后,几个小伙伴便三三两两地商量着去捉蝉。可是没一次捉到过。其中的原因:一是网兜的简陋,二实是蝉感觉的敏锐。虽然没有捕捉到,但那种捕蝉的乐趣一直留在心中。
骄阳似火的午后,大概一、二点钟,正是地面上积温最高的时候,也是蝉鸣最响亮的时候,我们便悄悄地瞒着父母准备去捉蝉,先钻到太阳底下悄悄地拔了别人的一根竹篱笆,然后再到某家的角落里找到一小段铅丝,让一个稍大点的伙伴将它折成椭圆形紧扎在木棒的一头,接着,便像探照灯似睁大着眼的四处找蜘蛛网,从东家找到西家,从自家的房檐下一直找到人家的猪圈里。等到蛛丝把那个铅丝做的椭圆形的网兜粘满,我们才可以拿着它去捕蝉。但是有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厚实的蛛网,只得拿着薄薄的只粘两三层蛛丝的网兜去。
有了网兜后,小伙伴们便不顾太阳的毒辣,也顾不上拿顶草帽遮阳,喜悦地浩浩荡荡地朝着蝉叫的方向出发了。那时候我们那儿蝉儿少,树儿却很多,所以都搞不清蝉声到底来自哪个方向•来到树底下的时候,我们连大气都不敢喘,闭着气,仰着头仔细地找着。要是谁找到了,却又常常会兴奋得忘乎所以地大叫起来:蝉在这里!于是只听得“嚓”的一声,蝉飞离了树枝往远处飞去了,只留下一双双傻傻追随的目光。有时也会抑制住那兴奋,但是蝉总是在离蛛网很近的时刻机智地逃走了。有时明明看着蝉已粘在蛛网上了,等兴奋地小心翼翼地往回收时,蝉又努力挣扎几次飞走了。我们只能摇头叹气,然后摸摸自己晒得猴屁股一样的小脸儿垂头丧气地回来。要是妈妈知道了,便会轻轻责骂:“小猴子,又去晒太阳了!”我们便向妈妈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嘻嘻哈哈地管自己一边玩去了。
(五)做“凉腐”
凉腐是我们这里特有的一种夏日解渴的饮料。我们小孩子做的不是真正的凉腐,只是外表看起来有点像,是用农村里常见的青园篱的叶子做的。
青园篱(俗名)是农村最常见的一种花,它只能给人当篱笆。传说在唐朝以前,它也属名贵花卉,和牡丹同样富贵。一年冬天,中国唯一的女皇武则天心血来潮,令百花在一夜之间开放,众花神迫于她的淫威,陆续到来,唯青篱花神不畏权贵,迟迟不开,故此遭贬,就是这被贬的青篱笆给当时贫困的农村的孩子带来了无尽了乐趣。
夏天,青篱长得蓊蓊郁郁。午后,太阳很烈,不能出去捉知了,游泳还没到时候,我们就蹲在堂屋里做“凉腐”。我们先戴上青青的斗笠,就近摘来一小袋青园篱叶,然后装来一澡盆子的河水,找一块薄薄的小手绢,把叶子小心翼翼地包起来,在水里尽情地揉着,捏着。一会儿,这水就变得滑滑的,凉凉的,一澡盆的水就成了仿佛凉腐一般的东西,晶莹剔透,很像真正的凉腐。这时,我们便放开嗓子,边大笑着边吆喝:“卖凉腐哟——卖凉腐哟——”清脆的笑声在院子上空回荡。
手湿湿的,衣襟湿湿的,地也湿湿的,舒服、凉快、惬意。在那样骄阳似火的中午,又没有风扇,更没空调,我们就是把整个人整个堂屋都玩湿,父母亲也不会责怪的,那是多凉快,多愉快的事哪!
几十年过去了,现在想起这些事,依然快乐。想想现在的孩子,虽然物质丰富了,但精神好像贫乏了许多。想想,再过几十年,他们的心里会不会也有一份美好的记忆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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