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扭曲的爱

第二天上午，我抽空直接来到“天津富龙房地产有限公司”的总部大厦，见到了娄老板，我很不客气地向他叙述了昨晚的匿名电话的事情。娄老板显出很惊讶的样子，马上叫来了“龙珠”询问。“龙珠”今天脸色不好，尽管精心的画了眼影，仍然掩饰不住红肿的眼睛。她进来后几乎没和我打招呼，呆呆地看着老板。

“你没和方导提起“龙珠图”？娄老板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问。

“龙珠”紧咬着下嘴唇摇了摇头。

“方导一直也没有看见那图了？”

“龙珠”再次摇头，痛苦的脸上有压抑的愤怒和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娄老板赶紧缓和了语气。

“这就好，这是我们的事情，外人还是少知道为好，也为方导好，你是明白的。”

“龙珠”这次有些感激的使劲地点下头。老板挥下手，“龙珠”无声的退了下去。

娄老板回头看着一脸怒气的我，换了一幅笑模样解释说，“关于龙珠图，它既不是什么国宝，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我个人的一个收藏，知道的人不多，一定是底下的人弄误会了。我这就严查一下，谁这么大胆敢威胁我的朋友。”娄老板当我面前分别询问了昨天在场的办公室主任和几个保镖似的人物。看着他们诚惶诚恐，摇头否定的样子，我觉得好笑，也明白了这是演戏给我看的。更加深了我要解开娄老板和龙珠图以及隐藏在这些背后的秘密的决心。我观察到解开这一切多和神秘的“龙珠”小姐有关。

接下来的几天拍片过程，我明显感觉到“龙珠”在有意疏远我。她没有了发自内心的欢笑，只有一幅公关小姐的礼貌陪同的表情。也取消了过去慰劳性质的保龄球，酒吧和其他娱乐节目，自然我和“龙珠”单独在一起的时间也没有多少了。我也不好多提什么要求。在快结束我的片子时，我有机会单独问“龙珠”，“我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冷淡我？”她沉思片刻说，“没你什么错，是我不该有什么感情的奢望。”

“我们的工作就要结束了，过几天我还要去香港拍片，至少半个月，临分手，我想揭开这些秘密。”

“你真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今晚在红蜻蜓酒吧等我，晚上十点左右听我电话。”　“龙珠”说完不漏生色的走了。

红蜻蜓，是个不大的小酒吧，以环境优雅的小单间吸引恋人们。“龙珠”来时，我发现她没开自己的“宝马”，而是“打的”过来的。这更让我觉得这约会有些神秘的气氛。

“为什么定这么晚的时间？”我们点了酒水落座后，我问她。

“因为在这以前的几个钟头的时间，我被别人买断了。我要尽义务，回答满意吗？满足你职业的好奇心了吗？”　“龙珠”又是一脸冰霜的傲慢表情。

“是你的老板？”

“当然，你明知故问啊。”

“对不起，我有太多的疑问，关于你的。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都放不下”我很想缓和我们对话的气氛。

“没关系，我今晚就准备满足你的所有好奇。”

“你们每天如此吗？”

“差不多，只要没有外面的应酬，他就要在我那里呆到夜里。”

“他为什么不和你住在一起，或者干脆娶你？”

“你大脑没进水吧？现在有几个人会娶小蜜啊？他还有黄脸婆在家等着，每天多晚都要回家，这是条件。再说我也未必肯嫁他啊？他论年龄都可以做我爹了.哈……”

我第一次发现小蜜可以这样坦然地说自己的“傍肩儿”。

“你们的生活满意吗？他的身体能满足你吗？”我决定单刀直入地问实质问题了。

“你想知道什么？”她不避讳的直勾勾的盯着我反问。

我反而无言的尴尬住了。

“我可以告诉你，他是个性无能者。你不用惊奇。他要我，只是为了满足他的占有欲，他每次都把我折磨得yu火中烧，要死要活的时候，他就像欣赏小猫小狗向主人摇尾乞怜一样的开心，满足，痛快。”

“他是否是性虐狂啊？”我担心起来。

“不，准确讲他属于性变态，我倒宁可被虐待，也比被这种变态折磨好受些。”

“龙珠”一口干了半杯“干红”，向我描述了老板种种变态的性行为。“不可思议的是，有时他要我为公司利益，去应酬那些官员和生意人，他明明知道他们会对我干什么，却回来逼着我向他详细描述那些细节。你知道吗？我们女人那种事情宁可去做，却绝对不愿意说，可他偏爱听你说那些难以启齿的过程。有许多时候我就是不说，他会揪我的头发，拧我大腿气急败坏地逼我说，我发现他听别人和我怎么样时特别兴奋，然后，就发狠的折腾我，他妈的，整个一个老变态。”

“他怎么会成了这样？”我惊讶“龙珠”平静的叙述。

“老婆对他采花的报复，在他还没有当老板的时候，他就曾经和原来单位的一个年轻女人有一度婚外恋，被老婆抓奸在床，疯狂的老婆扑上去，抓住了他的命根，结果他从此就难以再展雄峰了。那年代还是把男女关系看成政治品德的社会，正在往上爬的他，只好和老婆偃旗息鼓，看病完事，也没敢大闹离婚。他老婆到是为女人除害了。”

“现在，他已经有钱有势了，为什么还不离婚。”我不解了。

“听说他是靠老婆娘家的社会关系起家的，老婆还紧紧控制着公司的一大部分股权，现在加上他两个儿子的加盟公司管理运转，他已经不敢和老婆离婚单干了。”

“那你们的关系，他老婆就不知道？”

“知道，他老婆到公司闹过，我只好从总部退到幕后了，做了“地下夫人”，他为我买了房子和车，我就成了他的金丝鸟。就这么回事。明白了？”　“龙珠”并不看我，玩弄着高脚杯里的红酒，不紧不慢的象在叙述别人的故事。　

“你爱老板吗？”我拿不准该不该这样问。

“你说我爱他吗？”　“龙珠”戏谑地眼神看的我有些不自在了。

“那你这辈子就这样昏下去了？不准备找个好男人正常生活啦？”

“好男人，哼，太少了，比大熊猫还稀罕呢，我看我不会碰见了。也许，你是残存的一个也说不定啊？哈……”　“龙珠”的笑声有些怪异。

“到现在为止，你就没有碰见值得你爱的好男人吗？没经历过真正的男女爱情吗？”我真有些为她的红颜薄命而惋惜。

“爱情？狗屁！那是文学作品里杜撰的骗人玩意儿，别和我提爱情，我只知道男女的性需求，男人看见漂亮女人，没一个不想把她压在床上的。男人占有女人，就象他们占有金钱和权利一样的贪婪。如果为了金钱和权力需要牺牲女人时，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出卖女人，而女人还会为男人和他们的所谓爱情在哭泣。”

我惊异“龙珠”象演讲似的慷慨陈辞，尽管作为男人我很难接受她对男人和爱情的全盘否定的偏激观点。“想不到你对男人有如此深的偏见，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爱过吗？”

刚刚还一副玩世不恭样子的“龙珠”，忽然沉默下来，她久久地盯着酒盅里漂浮的红蜡烛那摇曳的灯火，渐渐地泪光闪闪了。她突然忘情的抓住我的手，颤抖的说“我爱过，刻骨铭心的爱过一个人，可他却背叛了我，为了他的前途和事业，我象商品一样的被他卖给了我现在的主人，而我还要为了他的前途，死心塌地接受眼前的命运，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情，所谓爱的奉献吗？”

“龙珠”说完这些，泪流满面的摇着我的手问，“告诉我，方导，这世界上有没有你说的爱情？当你听完我的爱情经历，你还相信这世界有爱情吗？”

那晚上，我听到和想象到了“龙珠”，不，应该是叫“白小鸥”的难以相信的爱情悲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