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本土的七夕,不同与舶来的情人节,并不会一夜之间玫瑰花的身价暴涨,哪怕是发育不良的小骨朵,都成为珍品,蔫巴巴被得到花的女生幸福的握在手心。却第二夜暴跌,哪怕是激素催肥的大骨朵,都下跌着眼巴巴的被群堆在塑料桶中等待买主,中国的情人节像极了第二天的玫瑰。
农历的情人节是没有几个人能记住的,更不见洋派的玫瑰花并巧克力,农历本身,就模糊在阳历中。而七夕,仅存传说:牛郎和织女到现在还是在银河的两边,苦哈哈的没有相见,还要接着望眼欲穿的分离两地,等待一年一次的鹊桥来完成心愿。
但七夕在传说中是美丽的:夜,在瓜果架下可偷听到两人在天上银河桥上相会时的脉脉情话。
那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割舍不下的还是个“情”字。金风玉露的佳期如梦,傻乎乎的两人千万年的重复着,那朝朝暮暮中,两情长久的神圣而不食人间烟火,绵恒的欲海情天,时空中永恒不老的神话,和历史同样流传下来的经典爱情,传奇并镀金着。
但不管多美好的传说,多经典的情节,最终,都会希望有童话所惯有的结尾:从此,他们幸福快乐的生活到永远的永远。
但从此后呢?童话在这里嘎然而止,留白自己去做梦吧,他们的浪漫会在海边喝鸡尾酒还是在云端吃鱼子酱?到老了还嘴内没牙漏风的吹出颤抖的三个字:我爱你?并佝偻着身子并排偎依在椅子上,看满地落花?
或者如简·爱般的怀揣着爱情,舍身的对罗切斯特说:“我愿当你的邻居,你的护士,你的管家。我发觉你很孤独,我愿陪伴你——读书给你听,同你一起散步,同你坐在一起,侍候你,成为你的眼睛和双手。”
但悲哀的都要吃喝拉撒,生老病死,传说中的人是不会煞风景的,他们被免除了必经的琐碎,但,俗人的我们,只能冬天靠大衣来御寒,夏天用空调来消暑,五谷杂粮,陋屋一间,都要去用时间,精力,金钱来经营的,当累的只想眯觉,并明天准点起来接着当牛作马时,当钱不够支撑下半个月吃肉,只能咸菜泡饭时,当还要上厕所大小便,做饭洗衣拖地时,爱情就在为了节省电费换的昏暗小灯泡下发了霉。
虽然,曾经为了眼前这个人荡气回肠,百折不挠,荷尔蒙分泌超常,却现在看来,早上睡眼朦胧的眼角有分泌物,头发乱的如一蓬草,哪里又是什么童话中的王子与公主?
时间和成熟真是可怕的东西,能冷漠的直奔实质,不错,那十公里的路,曾经嫌短而好像一米,那无视千次的树,曾因靠过而成绝世奇珍。却,时间不会永远停留在那一刻,爱情不会永远浓缩在那一时,浪漫终有边,终将落魄的灰飞烟灭。
速食面的时代,造就着速食的爱情,旷男怨女们没有谁会忠贞的等谁一生,爱情是可以就着饭吃下去,然后,慢慢消化的东西,感情是可以喝着汤咽下去,然后,施施拆穿的假面。
人用势力和冷酷,为自己划定了牢笼,思想和肉体被禁锢在理想和现实的两个极端,骨子里,人人都渴望被深深的爱,现实中,个个都计较着大小的得失,每个人都站在制高点上,企图控制着自己的喜怒,人生,悲欢,爱情。
澄清如水的星空下,我们水袖青衣浓妆重彩的开唱,幸福也好,不幸也罢,不外乎一幕个人的悲喜剧,独角戏内,逃不过,挣不开,随着时间苍老并坚硬在心里。
人生的爱情亮色,瞬间就淹没在长长并灰暗无奇的分分秒秒中,漫漫平淡走老,总有些答案被否定,总有些时候会软弱,总有些梦想会追逐,总有些过程会经历。
今夕何夕?
七夕还是属于牛郎织女唯一的盛典,恍惚中已经痛过千百年,亿万年后还将如此等待下去,我们是否自问:做不到永恒而长久,才寄希望和凄美在神话中?
牵牛星和河汉女依然执着的望穿秋水,不弃不离,但愿,也只是这二位受到如此折磨,煞风景的七夕还是不如憧憬的七夕美妙,有七夕,虽然是欢聚的一天,也比没有七夕,更残缺的三百六十四天好。
这个节日,像极了变质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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