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是人的一本能,当心情不愉快时,总会感到有一种莫名的压抑感,从心底腾升起一种忧伤。是喜、是忧无法诉说。最近我就有这种感觉,很想静下心来写点什么,可是无端的伤痛,惹得我思绪凌乱不堪。有时真想忘掉一切,还回本真的自我,可是,你的一句话就溶化了我的心,泪水毫无征兆的一泻千里。为你,我哭了,傻傻地哭了,这哭声里有感动,有伤感,有心痛,有无奈。
少女时期的我,就是一个能为雨后一汪清水驻足的人,能为风中落花飘零而伤心流泪的人,如今不再是做梦年龄的我,心却依然浪漫,依然是多愁善感,常常会被文章中人物的悲惨遭遇感动得热泪盈眶,甚至痛哭流涕。不由让我想到了这个哭字,是啊,这世上芸芸众生,有谁能和哭脱得了关系呢?天下谁人不自悲,天下谁人无伤痛?
哭,首先是直接和生命联系在一起的。十月怀胎,一朝落地,家人们便伸长了脖子,焦急地等待那第一声哭,这第一声哭标志着生命已经鲜活存在的事实。绝大多数初来这个世界的婴孩,都很自觉地乖乖地用响亮的哭声,来宣告自己作为人的存在。也有顽固不化或故作深沉的小家伙,硬是要助产士或医生在他的小屁股上击几脆掌,到了这个份上,光是委屈,他也要哭上几声了。于是,周围期待的亲人们才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只有这声哭啼,才是宣告生命诞生的最可靠的证据。可以说,人是在自己的哭声中来到这个世界,并得到这个世界的承认和认可的。笑比哭好,世间大约无人反对。但是,如果孩子一出世,开口就笑,恐怕会把他的亲人吓个半死吧。
从本能的意义上说,哭比笑更本质,更深刻。也许,那标志生命诞生的第一声嘹亮的哭声,正是对生命意义的昭示:人的生命,从本质意义上讲,不正是一场悲剧吗?未经本人同意,便无端地把你抛到这个世界上来,被迫开始那艰难而又漫长的人生之旅,那哭声,会不会是一声声抗议呢?如果不信,请看看我们这个星球上所有的生命,有哪一种和人类相同?植物和低等动物就不说了,单就那些可以发出各种声音的高等动物,它们有哪一种是用自己的声音来宣告自己诞生呢?
在生命的那一头,自己是不知道哭了。别人的哭声,将伴你永远地消失于虚无。看这生命,谁不想得到时能得到,在不想失去时失去,悟此一理,不哭何为?在自己的哭声中开始,在别人的哭声中结束,这中间的一段日子,就叫做生命吧。 比如说,人生一开始的哭,只是本能,并非感情的宣泄,那么,随着年龄的增长,那哭声就渐渐地有了情感上的意义。先是为吃不上奶而哭,继而为了一些小事而得不满足 ,摔破了头而哭。上了学,那哭声里内容就更丰富了:为了作业,为了升学,为了老师的训斥,为了同学的欺辱,为了家长的打骂,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等走向社会,步入红尘时那哭声也就越来越更复杂化了,更具有深刻的意义了。一开始,无论是为了什么原因,那哭声总还是真诚纯洁的。到了后来,哭也哭出了虚假和伪装。而人,也就在这个虚假和伪装的过程中渐渐变得成熟圆滑起来了。为了找一份适合的工作,也不知求了多少人,说了多少好话,求爷爷拜奶奶,找门路、拉关系、请客送礼,不过说到底,无论对什么人,装哭的难度仍然比装笑的难度更大。 特别是一个人如果陷在情中,那哭的意义就更深刻了,情到深处人孤独,有多少人深陷爱恋不能自拔,带着无限的哀怨,泪从心底流,爱是自私的,是残忍的,也是极有杀伤力的,它使人哭,使人笑,使人不欲存活,有爱就有伤害,没有伤害的爱不是真正的爱,爱的痛苦比快乐更能侵入骨髓,更能持久的占据着人的内心,更有颠覆力。
不过,我们的古人倒深知哭之意义重大,对哭这一现象研究颇深。 仅从文字上看,那讲究就非常多。有声有泪谓之“哭”,小声而有泪则为“泣”,大声且有泪是为“号”,大声有泪还喊叫,就成了“嚎”。就这,老祖宗们尚嫌区别不细,又造出了一些双声词,如“号啕”“抽泣”“哽咽” 等等,四个字的也不少:“潸然泣下”,“泪流满面”,“热泪纵横”,极尽形容之能事。
哭,既然是人的本能,所以理应男女平等 ,而实际情况并非如此。母系社会是什么情形,我们现在已经无从考证 。但进入文明社会以来,社会对于哭的标准,却是男女有别的。女性,可以放心大胆地,肆无忌惮地哭,她们有哭的权利。甚至在某种情形下,哭还可以作为女性手中战无不胜的武器。而男人,有的时候也的确是抱着同情,乃至于欣赏的心态来看待女人的哭泣。哭得适时哭得美,也增加了女性的妩媚,以至于诗人们祭出“梨花带雨”这样的艳词来恭维 。不过,现代医学研究也的确证明了:女性之所以普遍比男性长寿,其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她们哭得更多一些。哭泣,除了情绪上的及时宣泄外,泪水还顺便排除了身体中的部分毒素。由此看来,女性于哭泣的各个方面,倒都是受益者。
对于男人,那情形就大不一样了。社会通行的标准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作为男人你可以流血,但不能轻易流泪。男人从光屁股起就接受到这样的教育,几千年下来,这个要求已经进化到男人的血液和骨髓之中去了。你看历史上的英雄人物,哪有一个动不动就哭哭泣泣,搽眼抹泪作儿女状的呢?刘备大小也算个风流人物吧,并非庸才。但是,就因为好哭那么几声,被后人定义为“哭来的江山”,其针砭和不屑之意,溢于言表。实际上,在现代社会,男人的孔武有力用处已经很小了,男女之间性别角色的区别,也是越来越小。 男人们大可不必死守那“流血不流泪”的教条。情到深处,哭它几声又有何妨呢?并不见得这就一定是丢人啊。我则认为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现在是竞争年代,如事业上的不如意,名利上的失意等等,不过是人的物质需要与精神需要两个方面。对任何人而言,这两方面都是不可缺少的。马斯洛著名的“需要层次论”,把这两方面的需要都列入其中。应该说,希望衣食无忧、希望得到更多的财富、希望被人尊重、希望实现自我,都属正当要求,无可非议。
记得拿破仑说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人有追求,便日日上进;群体有追求,社会才能发展。 所以说,名利本无过,有过是人心。过在唯利是图,过在不择手段、过在颠倒了名利与事业的本末关系。名利充其量不过是事业的“伴生物”。事业不朽,名利如烟;事业有成,名利后至,正如古人所说“功成名就”。名利与事业如影随形。名利是影,事业是形,没有无形之影。离开了事业成就,名利便无处栖身。事业是付出,名利是回报。离开在事业上的拼搏而求追逐名利,犹如不去耕耘,只想收获。名是献给事业最鲜艳的花束,利是送给事业最华丽的外衣。在奋斗者的殿堂里,名利仅是辉映事业神圣的一束投影;在拼搏者心灵的神府中,名利不过是凸显事业不朽的无数霓虹。一个男人,如果在事业或者名利失意时,一洒热泪,释放一下心情,也不妨大哭它几声,也无伤大雅吧。
虽然男女有别,但就同一性别而言,有的人爱哭,有的人则轻易不掉泪,也是不争的事实。《世说新语·丧逝第十七》有这样一段:“王戎丧儿子万子,山简往省之,王悲不自胜,简曰:‘孩抱中物,何至于此?’王曰:‘圣人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辈。’简服其言,更为之恸。” 看了这一段 我心头不禁豁然一亮:原来古往今来,性情中人都是这副模样!也许,“性情中人”一词的出处就在这里,不过仔细想想,王戎先生说的也确有道理 。圣人忧国忧民,以天下兴亡为己任,连饭都顾不上吃了,哪有时间去哭,而挣扎在社会最底层的人们,整天为衣食奔波,吃了上顿没下顿,也没有时间去哭。有哭的工夫,他们还不如赶紧去拾几把草拔几颗菜来得实惠。衣食足了,荣辱羞耻才有物质基础,可哭的事就渐渐地多了起来。焦大干完活,吃饱了饭,二两老酒一下肚,就歪在厨房的草垛上酣睡起来。而此时的林妹妹,却怎么也睡不着,对着月亮抹眼泪,写她的《葬花词》呢。提起《葬花词》“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我也不知陪着流了多少眼泪呢。
哭,的确是形形色色,哭的情境也很多,我记得那天是端午节,刚12点钟,我下班回家正准备吃午饭,电话响了,电话里哥说爸爸刚刚去世了,我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电话掉在地上,等我清醒过来时,泪水簌簌而下,回到家里,我抱着爸爸的身体,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可是我的心在滴血,在扭曲,在哭泣,在呐喊,默默地脆在爸爸身旁流泪,失去亲人是最痛苦的哭,那心痛和哭泣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我妈妈和别的亲人都在失声痛哭,特别是我有一个嫂子,她边哭边诉,那哭声里充满了凄凉,感动苍天,让人心痛欲绝,泪如雨下,直到送走爸爸后,我的嗓子坏了三个月不能说一句话,后来我知道,这种无声的哭泣是最悲伤最伤人的哭,所以说,人也要在适当的时候宣泄一下自已是有好处的。
说到这里,不禁让我想起了失去亲人的哭丧,现在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的生活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连失去亲人的痛苦都可以雇别的人来哭丧,这些被雇的人也像死者自己的亲人一样,他们也是披麻戴孝,跪在灵前,一声长喊亲爸亲娘呀,痛振天地,那哭声凄凉哀伤,几乎是呼天怆地,嚎啕大哭,他们哭得的声有色,死去活来,让站在一旁观看的人都有一种心痛欲绝的感觉,个个泪流满面,只见他们一边数一边哭,如同在唱一首大悲调,音律时起时伏,抑扬顿挫,婉转感人,哭诉着如何如何的思念他们,离不开他们,哭诉着他们的好,如泣如诉,哭得泪流满面,情真意切,哀声怜人,在这一片哭声中,有高音,中音、低音、有沙哑的,有清亮的,有粗犷的、有浑厚的、也有低沉的,彼此交融汇合,各显特色,相互衬托,听起来就像一场浓郁悲哀的大型哀乐演奏,感人泪下。其实这雇来的哭声中有多少是真诚的呢,其中充满了了虚假和伪装,可在这虚假和伪装中,他们却哭得那么深情,那么真实,几乎是真真切切,让人不得不信他们的哭声是发自肺腑的,他们哭的比亲人还要悲伤,这也许就是人们所认为的圆滑与事故吧。只是在这虚假的哭声里,也包含着极其复杂的感情,感情也许都是真真切切的,人生在尘世中,谁心中能没有一点苦涩,在痛哭时想到了自已一生中的苦难,在看看亲人的离别和这特殊的场面,怎能不痛哭流涕呢?如果能借此机会来宣泄一下自已的悲苦,既哭了别人,了却了心愿,也哭了自已,畅了心绪,又何偿不可呢?哭,其实也是一个极其复杂的情感宣泄吧。
想想自已现在还是的,经常为书里的人物,影视中的情节而动情,我一直认为自已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无论是在工作上,还是在生活中,不管是遇到什么样的委屈,唯一的本领就是哭,这也是我人生中的最大弱点之一,可是我仔细想了想,哭既然是一种倾泄,不仅有益于身心健康,还能廷年益寿,那么,如果真的受到了委屈和不顺心的时候,为何不能放纵一下自已呢,放声大哭几声又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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