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上真的住着嫦娥吗？

是的，她在等待……

等待什么呢？

因为她在守着一个约定……一个遗忘的约定

“小君啊，吃过午饭后，去给姑姑办个事，可以吗？”姑姑正在厨房里做饭，我躺在客厅沙发上看着小说。我应了声，说好的，想来午后也没有别的事可干。

因为父母都在外地工作，平时都很少回来的，所以就叫姑姑过来跟我一起生活。其实姑姑是个很年轻的女人，今年才26岁，人长得还挺漂亮的，但却还未结婚，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每一次父亲说起这件事，姑姑总是说还没有这个意思。

我合上书本，走到厨房门口，问道：“姑姑，要我做什么事呢？”

姑姑回头笑道：“前几天，我不是说要把那间空房子租出去的？”我说是，“难不成这么快就有人要吗？”

姑姑笑着点点头，说道：“是呀，对方说今天下午过来，我想你有空就帮我去车站接她，这可是份美差呀。”

我顿了一下，悠悠说道：“这也能算是美差吗？”姑姑依然笑着点头，说道：“她叫林原雪，听说是个高中生呢！”

我“哦”了一声，便回到客厅去，放下书本，暗忖道：刚开始，姑姑说要把空房子租出去时，我是老大不高兴的，因为我怕来应租的是个粗暴的男人，或者是个在校男生也不大喜欢，因为有很多男人的生活习惯都是很糟的，我也不希望有人来破坏我和姑姑的平静安宁的生活。但是这次来到却是个女高中生，看来问题应该不大的。我怀着这种希望吃过午饭，便出去了。

从家里去车站，是要坐一段时间的公车的。来到车站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对方说是两点半会到的，也许还要等上半个小时的。今天的天气很热，我寻了一处有凉风的，而且可以纵观车站的人流来往的地方坐下。忽然心里忖道：大祸，我不认识这个女孩，姑姑没有告诉我她的样子，更没有给我她的照片，只告诉我她叫林原雪，是个高中生。不过，我猜想，凭我的聪明，找出她来应该没问题的。于是我拿出了一个纸板，写上：“林原雪”三个大字，放在桌子上。

好像时间过了很久似的，我正在努力与睡眠作斗争时，忽然听到一声非常柔软动听的女声：“小君，你是小君吗？”我以为是在做梦，就没多理睬。然而接着便有一只手在摇我的肩膀了，我方才知道站起来，心想可能天黑了，正准备回去等着姑姑的念咒了。但一睁开眼睛的当儿，见到的却是一副美丽清纯的脸庞，正对着我微笑，两腮白晢的肤色给太阳照着桃红色的，等我定睛一看，她的旁边还放在两个行李袋。“你是……”我问道。

她指了指我旁边的那个纸板，我明白了，“你是林原雪，女高中生。哎呀，可把你给盼来了。”我握着她的手，林原雪“扑哧”一笑，道：“你是小君吧，来了很久了，真不好意思啊，这么热的天，还要你出去接我。”我忙摆着手，有些不好意思道：“这点小热，算什么，来我帮你拿行李。”于是挎上两了行李袋便脚步生风，林原雪笑着在跟在我后面。我们坐上了一辆面包车，便回家去。

到家后，姑姑已经上班去了，我帮林原雪把行李袋搬到那间空房子，便躺在沙发上了。林原雪坐在我对面，她也是热得香汗淋淋，但依然微笑着。“真是谢谢你了，小君。帮了我这么多的忙。”我躺在沙发上顿了一下，望着她的笑脸，才第一次认真看清她的模样，这是一个很好看的女孩子，属于清纯类型，但又不失时尚。个子中等，看上去大约是160吧。头发剪成梯形的，是时下较为流行的。见我直眼望着她，林原雪的脸忽然红了一下，问道：“我怎么啦？”我怔了一下，坐起来道：“没事，我只是在发呆罢了。”林原雪听了呵呵笑起来。

“你是来这里读高中的吗？”我忽然问道，我也知道我这句话多余的，姑姑都说了她是个高中生了，不来这里读高中，难不成来这里读小学吗？

她颇为得意地回答道：“嗯，我是云英中学的高一新生呢！”

我听后惊道：“那所可是本市集智慧与美色于一体的高中呢。可是据我所知，学校里应该有宿舍的，为什么要在外面租房子呢，不怕危险？”

林原雪站了起来，在我面前走动着，“有什么好怕的，现在不是很好吗？虹姐收我房租很便宜，而你又是个大好人，以后我们一定会相处的很好的。”她两手一摊，解释道。我同意地点点头，她说倒也对，我姑姑是个很随和的人，我自己嘛，倒也不是那种外向型的男生。林原雪，说起来也是个比较活泼的女孩，我想，有了她在，这座小楼平静的生活一定很掀起一些波浪的。想着这些，我竟睡着了。等我醒来时，发现已经黄昏时分了，姑姑已经回来了，正和林原雪在厨房里忙呢，这个丫头还真会讨人喜欢的。

我坐了起来，看见饭已经做好了，林原雪正在把菜端出来，见到我醒了，便说道：“吃饭了。嗯，对了，刚才你睡着时，有个人打电话来找过你，我说你在睡觉，他就挂了。”我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心想，肯定是大勇那小子找我，如果不是叫我陪他去泡妞，就是要我陪他去买衣服了。林原雪帮我拒绝了他还好，免得真的会烦死人了。我用感激的目光望着林原雪，她也颇觉得我奇怪的。不过，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了善良的关切。

晚上，林原雪回房整理自己的房间，而我则跑上天台去了。我喜欢到天台上去看月亮，当深夜寂静无人，皓月当空之时，我坐在那里想着一天发生过的事情和遇到的人，心里就觉得油然舒畅起来的。想想今天吧，忽然间平静如水的生活出现了一个少女，一直从未与异性有过多接触的我，还一时未能习惯，白天虽是如此自若，但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在与异性的交往中，我向来是个胆小鬼来的，说出来也许是被人骂，因为我的几个朋友都是左拥右抱的，就算不是左拥右抱，也不泛爱慕者。好像只有我一个人是独孤者，一直在空虚的感情世界独来独往。今天来的林原雪好像是个很好说话的女孩子，可是面对女生，我的心总是很难表现更坦然自若的。对了，我为什么想到林原雪的身上，这是个多好看的一个女孩子啊，而且还是云英中学的学生。大勇那小子的女朋友不也是云英中学的吗？好像叫什么来着，不记得了，记这些东西干什么用的。

第二天早上，我很早就起床了，因为要去学校大清洁，明天就要开学。我是班里的劳动委员，每一次新学期开学，总是要我亲自出马去安排清洁工作的，真是烦死人了。一个早上，我都没有见过林原雪，问姑姑，却说她出去了。我正纳闷间，这丫头这么早跑到哪里去了呢？忽然有人从后面拍了我的肩膀一下，我回过头去看，是林原雪。我问道：“你上哪儿去？”她回答道：“你上哪儿去，我就去哪儿呗！”我说我要去学校安排清洁工作，不能跟去的。可林原雪却说什么也要跟着我去，没办法，只好随她了。别人问起她是我什么人，就说是跟班就可以了。

来到学校，就远远地见到大勇那家伙了，但是没想到他也会这么认真啊，真是少有的。我转过身去看了看林原雪，她回笑一下，耸耸肩。“我不会妨碍你的。”她说道。我点点头，继续走，来到办公室，我让林原雪在外面候着，自己进去把安排名单交给班主任，然后而听他交待一些事向。出来时，发现林原雪失踪了，这丫头擅自跑到哪里去了呢！真是的，在这所下三流的学校，真是什么样的鸟都有的，万一遇到那些下三滥混混，我想到这里，可吓了一身冷汗，得赶紧找到她才行，再把她押回家。

但我找遍了校园，都不见她的人影，倒是遇到了大勇。他问我道：“你这么匆匆忙忙的，在找什么呢！老班在办公室里。”我说：“我不是找老班，而是在找我的跟班，这家伙跑哪里去了。”“你的跟班？谁呀？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大勇摸着头道。“我没空跟你扯这些了，我得快点去找到她才行，再见了。”

别了大勇，我跑到了一条的林荫道来，这里是学校最偏僻的地方，平时就少有人来的，现在是暑假期间，就更加寂静了。但我却在这里找到了林原雪，她坐在一张长椅子上，好像在发呆。我跑过去，责问道：“你跑这里来了？害我好找呀，你知不知道这是所坏人云集的家校。”她微微抬着头，眼睛湿湿地道：“我迷路了。”然后有几滴泪花在眼眶里打着转，我见到她这样子，便想责备也无力责备了，便安慰道：“现在没事就好，来，跟我走吧，以后别这样啦。”她拉着我的手，微微点点头。

清洁完后，我陪着她逛了半天的书店，而且还买了好几本小说。她说过去在自己的家里，想读小说是没有机会也没有时间的。我不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从她眼神可以看出，过去的生活在她的人生中肯定是留下了阴影。最后，我带她到公园去，时值黄昏，夕阳公园里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黄晕，感觉四周环境很温馨。林原雪坐在秋千上，一本一本地摸着买来的小说，脸上渐渐堆起了满意的笑容，嘴里呢喃道：“我终于可以拥有自己的书了。”

我觉得很奇怪，便问道：“林原雪，你以前难道从来没有买过书吗？”林原雪回道：“叫我小雪吧。你是说书吗？给烧完了。”她的语气很平淡，书给烧完了，对于她来讲，像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我本想再问下去的，可是看到她现在的幸福样，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而深情地注视着她。“其实，我也有很多书的，如果喜欢的话，可以长期借给你看的。”我转思对她道。一听到这话，原雪的跳起来了，“真的，真的可以吗？”我笑着点点头，她忽然跳过来抱着我，高兴地说道：“小君，你真是个好人啊。”我甚感难为情的，在毫无思想准备之下，竟被一个女孩子突然搂抱。不过看她那么开心，我也没有太大的别扭了。

因为，我似乎已经有一点点了解这个女孩子的性情了。她是纯情的，所以也很容易受到情感上和生活上的伤害，从中可看出她已经受到过不少这样的伤害了。在她的柔情笑语之下，隐藏着忧伤的魔鬼。

之后，大家都开学了。小雪每天总是等着我和一起回家的，因为我们学校和云英中学相隔得不太远，小雪一放学便跑到我们学校门口，傻傻地站在那里，直到我出来为止。久而久之，很多同学都以为小雪是我女朋友，我总是否定，毕竟小雪是个清纯的孩子，对感情的事还不甚了解，相恋似乎对谁都没多大的好处。大勇这家伙当然不善罢甘休的，他扬言道：既然小君不是林原雪的男朋友，那我就可对她展开攻势了。我一直对这家伙不抱多大希望的，因为原雪在对男孩方面，总很腼腆的，到最后果然还是以失败收场，而且被他原来的女朋友知道了这件事后，还要扬言和他分手。一天里，这厮跑来向我喊救命，我叫他去市场买包老鼠药，吃下去算了。结果如何，当然是骂大街，说我重色轻友啦，说我混帐三八蛋啦，随他去吧。

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我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睡，便跑上天台来。但我意外地发现还不止我一人是失眠的。在天台上，我发现了林原雪的身影，她抱着双腿，坐在天台的石条上。我走过去，叫了她一声，原雪回过头来看，笑道：“你也睡不着吗？”我说是，她叫我坐在她旁边，听她说话，“你知道我为什么睡不着吗？”我摇摇头说不知道，她悠悠道：“大勇昨天又对我告白了。”我惊了一下，但很快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是的，他跟我说了这事，但听说你拒绝了他，他跑来问我要老鼠药。”

林原雪呵呵一笑，道：“那你有给他吗？”我说没有。“看来他真是个花心汉呢！小君，你喜欢月亮吗？”我说喜欢，非常喜欢。她微微一笑，说道：“我也一样，我喜欢月亮，因为她是人类幸福和苦痛真正的守护天使。”我点头表示同意，曾几何时，我也有过样的感想，但没想到的是林原雪也是喜欢黑夜的人。

“在我很懂的时候，我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小雪忽然感叹道，她往我身边又靠了靠，似乎在寻求着某种保护力量，“收养我的人是一个非常粗暴的男人，没有文化，没有素质，对我非打即骂。酗酒，这是我最讨厌的，每一次喝醉回来就拿我出气，你看，这是他留给我的礼物，”说着她腕起衣袖，露出一条雪白的手臂，她指着手臂上的一条长长的疤痕给我看。这是一条刀疤，真是残酷不忍，谁能在这样的肌肤上下得了手呢。“但是，我最忍受不了的还是那一次他把我新来的书全部烧掉。之后，我逃了出来，不会再回去了。我已经长大，有自己的生活和命运了。”原雪接着道，她的眼睛深遂地注视着远方的月亮，忽然问：“小君，小时候你也这样看过月亮吗？”我“呃”了一声，问得奇怪，但还是答道：“有吧。”我对自己小时候的事情，记忆好像很模糊的，总是像是忘记了什么人和事，现在却又是记不起来了。林原雪静静地站起来，走向扶栏，“我一直都很喜欢月亮，小时候也一样。”她双手撑着扶栏说道，我也走过去，站在她的身旁。

深夜，好凉，好静。路灯闪照，一直延伸到了远方的山，看不见的山路如梦如影，我似乎在遗忘着什么？看着林原雪的脸，总是使我想起了什么人，是月亮吗？一个月亮上的约定吗？自己也不明白。

大勇终于没有服下老鼠药自尽，而且很快又找到了另一个女朋友了，是本校一年级的学生，叫萧美美，个子挺高的，模样相当可以，因为大勇这小子向来是不漂亮是不吃的。周六，他打电话给我要我陪他一起去公园，其实是向我耍大牌。我严辞拒绝了他，我才不愿做他的没脸的红绿灯的。于是，周六那天，我独自一人在家，寂寞无聊之下，便想看看书。书都在小雪的房里，我便扭门进去。在房里，我意外地看见了一幅画，用白布盖起来的。我很想看一下，因为我还从未看过林原雪画画呢。于是我掀掉了白布，映入眼帘的是一幅人物肖像画，好像是刚画好的。我觉得这肖像似曾相似，想了一会儿，方才大觉，这是我的模样。画得虽不是很像，但却很好看。心里暗忖：想不到林原雪还有一手的。但她为什么要画我的画像呢，难道……大勇曾经告诉过我，林原雪说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才拒绝了他的。我把白布重新盖好，拿起一本平时爱看的小说，便走出了房门。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听见有人在敲门，便很不耐烦地合上书本。开了门，见是大勇那小子，身后还跟着他的女朋友，便勃然大怒，“小子，竟敢找上门来了。”大勇嘿嘿一笑，“怎么也不请进屋，是不是朋友。”混帐，朋个屁，你这明是耍大牌。但还未等我开口，这家伙就带着女朋友进门坐在我惯坐的沙发上了，拿起我的小说，带着几分讥讽道：“怎么孤零零一人在家里看啃书呢，也不和你的小雪出去玩玩。”你这家伙，感觉真让人讨厌。我转眼望了望萧美美，这可真是个美人儿呀，大勇，你小子有种，今天我不把你劈成八块，我就不是人。于是大步走向厨房。

大勇看见我进了厨房，便问道：“不必亲自下厨招待我们的。我们只是来看看你在家里干什么就够了。”

我闪身到厨房门口，操刀叫道：“小子，我要把你大卸八块，从窗口扔出去。老子在家里看书正看得炉火纯青，你竟敢来打扰老子，我看你是活腻了。”

萧美美忽然笑道：“小君学长也不必这么火气的，我们只是路过这里，大勇说要上来问候一下你的。好吧，看来，我们也要走了，再见。”说着牵着大勇的手走了，大勇回过头来对我笑笑。我拿着菜刀往砧板上一剁，说道：“大勇，你对你已经是忍无可忍了。”

我为什么要这么动火呢，大勇不是一直都这样吗，为什么唯有今天我才这样爆发呢！不过，也太岂有此理了。我躺在沙发上，小说再也看不进去了。我在想，为什么我的交际能力会这么差呢，好像除了老实可欺之外，就没有别的优点。恋爱吗？女友吗？对我来说，都是很遥远的东西来的。我的回忆一片空白，班上的男生大概也只有我是这么不受女生欢迎了。我整天在幻想着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坐在草原上看月亮，一起到湖上去划船，可是这好像都是自欺欺人的，一种自我安慰的想法。

那天晚上，我糊里糊涂地敲开了林原雪的房门，小雪睡眼朦胧地问道：“怎么啦，小君，又睡不觉吗？”我说是的，“我很苦恼，心很乱。打扰你了，又觉得很对不起。但是，我忽然很想见到你，虽然……”我说不下去了。小雪听了我的话后，清醒了大半，惊奇地望着我，我忽然注视着她的胸部，因为穿着睡衣，所以显得特别大。小雪的脸一下子红了，问道：“你这样看着我，我会害躁的。”我怔了一下，忙道：“不好意思，我……本能……”小雪微笑说：“我们上天台吧。”说着拉着我的手，小雪的手还是那么滑。

我跟着她来到天台，坐在那条石板凳上。今天晚上的夜色很朦胧，星点稀疏，月亮在薄去中散着淡淡的毛光。

“有什么苦恼，说出来吧，也许我能帮你的。”

我想了一下，“小雪，你有喜欢的人吗？”

小雪惊道：“你问这个干嘛？”

“没有什么，只是……只是问问，大勇说……说你有一个喜欢的男生，但是……但……”

“那是小时候的事了，我也许再见不到那个男生了。”

“小时候……为什么？”

小雪叹了口气，说道：“就算见到了，他不会记起来我的。”

我看见小雪的眼神似乎很忧伤，便说：“不会的，他一定会记起来的，就算是到了天涯海角，他也会记起来的。”

小雪惨然一笑，“也许你是对的，但是……”

此时，有流星飞逝而过，小雪停住了话转眼去望着夜空，静静的许着愿。云层已经将月亮完全遮蔽了，四周变得乌黑一片，然而远的闹市却依然灯火通明，点点明亮代替了星光。小雪的愿望能够实现吗？

但是，小雪但是……没有说下去，这好像在预卜着一些正在酝酿的坏事。没有想到的是，我是最后一次和小雪谈心了。一次没有结果的谈心，时间没有让它再继续下去了。

第二天早上，我正在课堂里上课。姑姑派人来告诉我，小雪进了医院。刚刚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凉了大半，半天没有答上话来。只是迷迷糊糊跟着来人去了医院，见到了姑姑，她的脸一样纸似的惨白，想来也受到了惊吓吧。姑姑把事情告诉我：今天上午，小雪在楼间口和同学聊，忽然被两个追逐的男生推下了楼，从楼梯直滚下去，当场昏迷不醒，还流了很多的血。之后就被送往了医院。

这些都是在上午发生的，昨晚还和我在促膝谈心呢，命运就这么会捉弄人吗？等我再一次见林原雪时，她已经是如死人一样地躺在病床上，不会动了，话也不能说了。医生已经说她因为脑部受到了严重的撞击，恐怕变成植物人的可能性很大，叫我们要有心理准备，不要抱太大希望。话是这么说，可是叫我怎么能接受这样的现实呢！自从原雪出现后，她就一直倾听我的苦恼，我的忧伤和我的痛苦。一睡不着，我就会去找原雪陪我谈心。现在……现在再也没有人能倾听我的心事了，再也不会睡不着陪我谈心看月亮了。

窗外的落叶余光如血一般的红，映衬着林原雪惨白的脸。姑姑正在和医生办理手续，我会一直守在林原雪的身边，摸着她的冰冷的手，望着她如死水一样的脸儿，心在默默地流着泪。

梦——在美丽的夜空，两个孩子，相依坐在山坡上，对着月亮说着悄悄话，这是属于他们的悄悄话，好像于我无关，这是他们的约定。可是男孩却一直在生活中遗忘，直到今天，还在遗忘，惟有月亮在悄悄地掉泪。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