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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力日期：2006-11-15

题记：我不知何故，如此的悲伤，泪水已洒满了前襟；黑色静谧的夜，沉重得让人窒息；就在这样的日子玫瑰枯了，伤痛把激情一丝丝地抽走；我一直在重蹈覆辙普希金和拜伦的老路，让自己的爱陷入情感的黑洞。我知道，泪水无法拯救爱的灵魂；然而，你叫我拿什么去祭悼，我那夭折了的爱？……

古人云：“男儿有泪不轻淌，只是莫到悲伤时”。实际上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豪杰，面对生活困境、情感波折，都曾泪洒襟裳。无情未必真豪杰，人都有其软弱的一面，面对生活中悲惨遭遇，难免泪如泉涌，一番痛哭以减轻心理压力，这也是人生理上的需要。所以，作为男儿也不别强忍泪水，充硬汉，以此显示男子汉大可不必。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建安七子之一的阮籍，身处后英雄时期的他，常乘车出游，当荒凉的河山，动荡的时局映入他的眼帘时，目睹当时的黑暗、混乱、血腥。这位才子的情感受到极大的刺激，因此，当它的牛车走得前途末路时，面对迷茫的前路，他就悲从心头起，眼泪夺匡而出，于是，他从抽泣到号啕大哭，这位远古的先哲真是一路游一路哭。再看，宋朝梁山好汉之首的林冲，受高俅父子的迫害，弄得妻离子散，从当时的京师发配充军到沧州守草料场。此时的英雄林冲，面对草料场的凄凉和漫天飞雪，便仰天长叹“天亡也……”，随之浑蚀的泪水便涌了出来。想到这些英雄尚能泪洒襟裳，我一凡夫俗子，哭上几场也无伤大雅。主要是我最近哭得太多了，一场接一场的哭泣，让我精力憔悴……

历经四十余年，在我的记忆里所遭受的人生挫折有过几次，今后是否还有，这谁也说不清，因为我们不能预测自己的未来。然而，光是这几次我就觉得，自己生命的旅程，为什么布满了如此之多的荆棘？它对我的影响打击太大了，已经超出常人所能忍受的范围。人们常说：上帝是公平的，但我觉得上帝对我一点也不公平，我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可作为一个常人的回报，我又得到些什么呢？当我即将看到未来和希望的时候，一团黑云飘来又把太阳遮住了。类似的事情我经历得太多了，升学考中我因2分之差，与当时象牙塔似的中专大学失之交臂；后来经补习，可能就要看到光明，病魔又将我拖离了垣途，塞入人生旅程的另一个黑洞。那时死神，已经离我很近很近了，可面对白发苍苍的老母，我却不能哭，一个坚强的信念在告诉我，你不能死，作为人子你肩上的重任与使命尚未完成。就是这样的信念支撑着，我活了过来，并完成了身为人子的使命。那么，在以后的几次变故和挫折中，我总结了一句很有真理性的话，我认为“信念与希望”，是一个人生命的支撑点，这个支撑点是不能倒的，一但生命的支撑点倒了，也许就要出大问题！

从去年至今年，我面临婚姻的变故，让一个家庭毁了，我也流离失所东奔西走。作为这样的家毁了就毁，因为它早就面临危机和解体，只是为了孩子双方都在免强维持。它已经失去存在的意义，面临这样的变故，我早已料到，只是看着可怜的孩子，目睹前妻和她母亲的狼狈为奸，觉得悲愤与失望。孩子交到这样人的手里，今后会有什么好结果呢？想到孩子，我的泪水就涌了出来。自己又似乎变得软弱了，我在心里说，孩子啊，是爸爸对不起你，让你在争吵中受到太多的惊吓，你尚不懂事，就要经受父母离异的痛苦。想到这些，我的泪水就冲开闸门哗哗地流淌起来。我对孩子说，阿紫啊，爸爸象你一样大时，虽说家里穷。然而，全家人多团结啊，你爷爷和我上山砍柴，你奶在家做饭，每天吃的都是些瓜瓜菜菜，全年苦来的收入，也刚够维持生计，但生活还是过得有滋有味。为什么？原因只有一个“家和万事兴”，我记得你爷爷脾气不好，动不动就发火，眼睛一愣大家都怕他！你奶奶见爷爷发火就躲开，家里从我记事以来，没发生过太大的争吵。你奶奶常说，当家过日子就是凑力讨饭，大家合力度日，缺了谁都不行……。老头子也很赞赏老婆子的说法，他常对我说，孩子，你母亲说得在理啊！只有这样日子才能过得下去。面对当时劳动生活的艰辛，我们相互鼓励着，从艰难困苦中熬了过来。我记住你爷爷的话，以苦为乐、以忍为高、以诚信而为人，历经十几年的创业。眼看即将踏上坦途，就要过上好日子时，家庭出现了如此大的变故。这是为什么？主要一点仍然是“家不和，事不兴”，这是多么惨痛的教训啊！这一惨痛教训的根源，恰应了你奶在世时说的一句话，“错结一门亲，害了三代人”。我觉得我们的子孙都应引以为戒，往后男娶女嫁，都应该谨慎而为之。回首往事，家庭不和所面临的困境，不亚于当年所遭受的种种磨难。以上我就交待过，作为人生存于世，关键是一种希望在支撑，如果希望一旦破灭，人的生命也许就结束了。“大革命”时期，有许多遭受政治迫害的人自杀，就是因为他生命的支撑点已经倒了，失去希望后他或她就再也没有勇气活下去。因此，希望对于人的生存和前进是多么的重要，它是人生命的航标！在我人生旅程的最低潮时期，信念与希望在脑际里是很清晰的。无论是阶级斗争白热化时期，还是被疾病折磨得炎炎一息，那信念与希望都在强硬的支撑着。因此，我没有垮下去，没有随波逐流，我靠自己的实力，从农村挤进城市并站稳了脚跟。

日子，过得真太快啊，转瞬间又是多少年过去了。当我认为，也许，那样黑暗的日子，将永远不复存在时候，我又迭进了生活设置的痛苦漩涡中。前边的婚姻从开始，就注定了要失败，因为尹是个自视甚高，极浅薄、傲慢的女人。古人云：“满招损，谦受益”。骄傲就是一种浅薄，她一直认为嫁我是吃了大亏，有损她的身份，真是太可笑了。唉！这样的女人，值不得为她多费口舌。我潜意识中是这样认为的，失败了重头再来，失败是成功之母。我要去寻觅适合自己的女人，然而，我寻觅的观点也许开头就错了，才使我导致了爱情上的致命打击，主要的原因，是我对女人的理想化。就在我的寻觅中，我遇到q，这样一个女人，她有着姣好的身材，一张斯文得让人看了，都觉得满有涵养的脸儿。认识q，是一个偶然的场合，我请几位朋友吃饭，她受朋友之邀也参加了。席间相互介绍，才知伊还是我同级的同学。可以说我们是一见钟情，她的外表和容貌，让我觉得很有气质。一见她我的眼睛就为之一亮，我在心里暗暗说，这是我后半生要找来相伴的媳妇。我在心里发誓，终生对她好，用我的生命去爱她，重新建立一个和谐和睦的家庭。一定要改变我过去被人歪曲了的形象。我们的认识和组合，似乎有些闪电式和戏剧性，认识一个星期后，就有些难分难舍。我们在月夜的公园里携手散步，谈生活、谈工作、谈我们的未来。有时回首往事，想起读书时她俊俏得，让男生的我不敢用正眼看她，到是我的同学h到敢去邀约她看电影和郊游。有次我偷偷地问h，那个俊俏女生是谁？他自豪地告诉我是q，俺们村的美女，从此我才知道q姓甚名谁。这一讲让她笑得险些岔了气，她笑着说：傻瓜，你为什么不亲自来问我，在你眼里我就那么可怕？我说：不是，自己来自农村，受压抑时间太久自卑得很，不敢接近漂亮女生。所以在闹翻以前，她对我一直很好，两人都觉得我们能共同走到一起，是上帝的安排，是福份，曾共同发誓携手走完余下的后半生……

问题就出在，相互太在乎彼此的言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失和缺点，包括孔子、孟子这样的圣人，他们都承认自己有不足之处。何况，凡夫俗子的我们。我这人对仇恨的东西很健忘，我历来记不得她对我如何如何……不好，只记得恩爱如初的日子。从遇到她每到下班时间，我都会兴高采烈地大呼小叫，收工嘞，收工嘞……。骑着摩托车冲回到q的单位，去迎接从楼上下来的她，有时我们携手回到家里共同做饭、炒菜，我是个及不讲究吃的人。这跟自己的成长历程有很大关系，从我记事起父母亲就很老了，上山砍柴，出外挑啊，扛啊的重活一切都是我的。没谁来帮一把，也没有人敢同情你，从12岁我就咬着牙这样廷过来的。因此，家里的做饭、炒菜都跟我无缘，久而久之我就成了一个不会炒菜做饭的男人，没结婚时一个人也懒得弄，下班了去吃食堂；现在离婚成了单身贵族，又抄起一个大碗，去吃食堂。遇到q后，才结束了吃食堂的日子，我也想着要学烹调，做一个全面的人，上灶能炒一手好菜，提笔能写出好文章。后来她父母来了，这是两位慈祥而充满爱心的老人，他们每天对我都是笑脸相迎，我也很遵敬他们视他们为自己的父母。q和我也是形影相伴，有时她会陪我来创作室，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我写作，有时也跑到电脑旁，看我写的文章，或从各地摄回的照片。我写累了就默默看着她姣好倩影，及她那一脸的文静，我常常在心里说这是个外在和内涵都很美的女人。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好女人，后来的日子里，就在不经意间，我却把她丢失了。时光是无法倒流的，流走掉的情感，也是永远无法从头再来，留在我心头的，只是过去的记忆和遗憾。谁叫自己不好好珍惜，所有东西可以从头再来，唯独感情是很难在继，即使继了也是有裂痕的。

在一起的那段时光，偶尔也会讲起各自失败的婚姻，她说前夫l做得很绝，孩子的抚养费给得少不说，半年过了却没一分钱拨到帐上……。对她的无耐，我只有叹息的份，我深有感触地说：还是新平女人善良啊，多好，尽心尽力的抚养着子女，为息事宁人，只有无耐地面对现实。可我遇到的女人，就精明得过份，为了离这个婚，我把什么都丢了，房子家产一律没了，我现在是一无所有。她用爱怜的眼神看着我，说：离了也就算了，钱乃身外之物，只要人好好的，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听了她的话，暖流从我心头涌遍全身；当时，我觉得上帝还是很蕙顾我的，让我遇到一个通情达理，关心我、爱我的女人。我在心里也暗暗地发誓，今生就跟定这个女人，用余下的半生去爱她，呵护她……。那些日子，她还是很在乎我的，有时相互冲撞了，我喜欢耍小脾气故意逗她，都是她主动跟我和好，本来我长她几岁应该我主动才对。可是当时我没有注意这些细节上的东西，久而久之就注成了两人情感上的裂痕，再后来我就闯祸了。因为爱，使我们太再乎对方的言行，就在那省城之行的路上，她的几句叨唠，就让我想到以后的许多问题……，她让我精力涣散，到家后还出了一点事。事后，我觉得这点事算什么呢？当时我为什么？要朝她大声嚷嚷呢！

就为那么丁点小事我们散了，她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实际上能解释又如何呢？见不到面我就给她写了一首很长的诗《秋夜听雨》，诗是那样写的：

在秋天的雨夜/我孤单地守候着/漏雨的茅屋/外面的雷鸣、雨声/让我心悸；

回忆相处的日子/你的倩影/总是挥之不去；

两人的固执与偏颇/酿成了，今天无缘的结局……。

就在不眠的雨夜/脑际里萦绕着/你，俏丽的面孔/我心里默默地叨念着/何必呢？

如此，无情无意地/说走，就走……

难道你能割舍/过去发生的一切

我不信/你，就要真的无情无意地走

别忘了，我在等你呢

别忘了/我们共同的诺言/携手走完后半生……

…………………

然而，就在这细雨/飘浮的夜/不经意间/我又把你丢失

站在黑巷深处/撑着那把花伞/我孤独地徘徊着

回味那些/相逢相知相恋的日子

让泪水和雨珠儿/任意地从脸上划过

现实，是如此的残酷

望着你无畏的神情

我已不敢/奢望你会回来……

然而，我的诗送到她手里，就若石沉大海，人家根本不领情，也许连看都没看。有天我厚着脸皮去找她，痛哭流涕地求她原凉我，她生硬地说：不可能！我说自己很爱她，请求她再给我一次机会从头再来，往后我再也不敢对她大声嚷嚷。她冷漠地看了我一眼，你可能吗，会做得到吗？冷漠的眼神，鄙视与不信任严重地刺伤了我的自尊，现在要改变她对我的看法，已很难做到，我越是缠她，q就更加讨怨。回到租住的茅屋，我无法接受q与我分手的现实，开始一连几天地严重失眠，无论白天还是黑夜，我满脑子都是q的影子。那几天我似乎什么也做不了，旅游局要的稿子拖了再拖，要改的文学稿子《花腰女与金孔雀》也没心思去看，爱情没了似乎世界末日也就到了，我的精神几乎到达崩溃的边缘。那静謐的夜晚，就会想起伊和我恩爱相处的日子，而现在的我，形影孤单地座在这漏雨的茅屋，想着想着悲伤就从心头袭来，我的泪水冲开闸门，情不自禁地痛哭。我边哭边说：上帝啊，你为什么那样捉弄人，为什么把她送到我面前，又让她匆匆地离开了。那夜原本病着的我，因承受不住打击病倒了，咳嗽发热就是数天。不吃不喝两天，我身边的同事都吓着了，他们都来看我，劝我说，你这又何必呢？不是自己的，何必再免强。即使你死了，她不一定会为你掉泪！我却毫不掩饰地说，我无法忘记那段感情。他们都感到惊诧，你是过来人怎么会如此呢？实际上，他们没一个人能真正的了解我，作为爱情的甜蜜，对我来讲就像在地上看月儿，虽清晰而无法涉足。我把q给我的一切看成爱情的全部，怎能不使我痛不欲生，就在那最痛苦的几天，我的信念和希望几乎倒了。我想到过死！然而，在同事朋友的开导下，我冥冥中又感悟到，身为人父我肩上的责任尚未完成……。经历这次变故，我才对“每个人活着，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多的是为了责任”的话，有了更深刻的认识。陈忠实在他的长篇小说《白鹿原》中，曾对生命价值，说过一段很有哲理性话，他说：“活着就要记住，人生最痛苦最绝望的那一刻是最难熬的一刻，但不是生命结束的最后一刻；熬过去挣过去就会开始一个重要的转折，开始一个新的辉煌历程；心软一下熬不过去就死了，死了一切就都完了”。想到责任，我的信念和希望的支撑点才又树了起来，才想到我不能那么就完了，我还有许多事要去做。问题想通了，精神也振作了起来，总算把那段痛苦的日子熬了过来。作为q我爱她，也不想怪她什么，怪只能怪自己道行太浅。虽说她的某些做法我不赞成，可那是她自己的事，总的来说，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也许那是她自己的活法，谁也无权干预。

也许，就像她说的，我们相互都不适合。细细想来我需要的女人也不是这种类型的人。她能把自己付诸的感情瞬间收起，做到滴水不漏，无情得让人无懈可击，这样的精明强悍。不要说我这么一个多愁善感的文弱书生，即使三国名将关羽也无法做到，据说，曹操派关羽去杀貂婵，这位当时的盖世英雄见了貂婵后无法下手，挥刀斩断身边的柳树后，说：“汝亡命去耳，吾不忍，让尔之血溅洒钢刀……”。从这一典故可见，英雄都还有气短的时候，莫说我一个凡人。q作为自己心爱的人，她已不在爱我，她要走了这是她的自由。她能割断所有的情缘箫洒地走，我敬佩她的勇气，也祝她沿路走好。在此，我送她几句自己的诗作为我们情感历程的终止。你的走，我不会再哭；假如，曾经相处的日子，我伤害过你，再此，说声对不起！没有我的日子，你要珍惜你自己；那些凄迷的风雨里，就靠你单身廷过，没有你的日子，虽说我很孤单，但我一定不再哭……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