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当笔者为澧县籍大学生回乡文艺会演写完这首叙事诗的时候，心里潮湿了，泪水也夺眶而出。

——题记

他是一个出类拔萃的大学生

他的名字叫齐杨

他英俊潇洒

挺拔的身材就像家乡高大的白杨

他的眼睛传神

就像家乡的葡萄晶莹闪亮

有阴柔也有阳刚

他的皮肤白皙

就像家乡麦垄上二月的雪光

他追求进步

进了学生会

加入了共[chan*]党

每个学期都能得到奖学金

拿到奖状

他在想

足够光宗耀祖了

放暑假了就衣锦还乡

我们有关他回乡的故事

就从2007年7月8日清晨开讲

他搭上了湘高速

他的心就像鸟一样

恨不得马上飞回家乡

他仿佛看见村支书握住他的手说

你是我们村最有出息的娃子

读书就要像你一样

他仿佛听见隔壁张伯教训他的儿子

你给齐杨提草鞋

人家还嫌你手脏

他仿佛看见周围簇拥着一茬茬人群

异口同声地喊

大学生回乡啦大学生回乡

他仿佛看见瘫痪在床的娘一下子站了起来

用慈爱的双手抚摸他的额他的脸膛

老泪纵横嗫喏着

娃呀妈妈脸上有光

他仿佛看见在家服侍妈妈的姐姐

急急忙忙给他端茶递水

直夸他

我们齐家一大家

就数弟弟你最棒

车开到村头

太阳挂在中天

时间已是12点

齐杨幻想的镜头一个也没有出现

也许是42度的气温将人蒸发了吧

而他的心却像冬天的地窖一样冰寒

走到家不见了姐姐

只见瘫痪在床的娘用手去够床沿边的茶壶

却又够不着

叫唤着齐心齐心茶茶我要喝茶

妈妈我是你的儿子齐杨

我给您递茶

齐杨把茶递到他妈妈的手上

是我宝贝儿子齐杨啊

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你都三年没有回来啦

妈妈的风湿病越来越厉害了

妈妈真担心再过些日子就看不见你了

这时候的齐杨看见妈妈脸上的皱纹

就像岁月的洪水冲刷过的沟沟坎坎

妈妈的双手就像桦树皮粗糙难看

而整个身子就像长年累月饱经风霜的

锈蚀的驳船

齐杨的身子在发抖

齐杨的良心在呼唤

妈妈

姐姐齐心回到了家

刚要喊弟弟

齐杨霹雳一声吼

别喊我

你这头蠢猪

大学考不取

连妈妈都服侍不好

此时的齐心因为太阳的折磨

汗流浃背

湿透了衣衫

脸膛黝黑

就像谁给她抹上了煤炭

她的泪水夺眶而出

无力地喊出弟弟妈妈

妈妈说话了

妈妈的话就像深秋季节的枫叶一样微弱

齐杨

你姐姐这几年不容易

不要责怪她

妈妈又把脸转向齐心

弟弟肯定也饿了

做饭去

姐姐在厨房做饭

弟弟看也不看

一半是因为对妈妈的歉疚

一半是因为在姐姐面前的优越感

姐姐做饭的速度他嫌太慢

他嘲讽姐姐

你是乌龟啊

乌龟都爬上了山颠

姐姐把饭菜端上了桌

齐杨军令如山

你给妈喂饭

一家人吃完饭

齐杨朝姐姐喊

快点洗碗

给我烧水

我要泡澡

长途汽车颠簸的累

我要清闲清闲

齐杨洗碗澡恰巧停电

齐杨又大喊

给我打扇

在这位出类拔萃的大学生看来

愚蠢的姐姐给优秀的弟弟服务是天经地义

是理所当然

在姐姐的蒲扇的凉风抚慰中

齐杨在梦乡酣眠

齐杨一梦醒来已经是下午三点

他猛然想起自己跟八个澧县籍大学生约好

明天一早去张家界旅游

登上雄伟瑰丽的天子山

于是问齐心

家里还有多少钱

打开箱子我看看

齐心打开箱子

拿出三百元

怯生生地说

就这么多

哥

齐杨怒目圆睁

手一挥

姐姐差点倒地

话语犹如暴风骤雨

我就不信只有三百元

我要把箱子翻过遍

齐杨一件一件衣服抖开

把一个一个袋口捏遍

却再也没有寻到一分钱

只在箱底找出了一张发黄的大学录取通知单

看着上面的字迹

他惊呆了

一个秘密竟然被姐姐珍藏了整整三年

他的声音细弱游丝

姐姐这是真的?你被北京理工大学录取了？

是的，弟弟

为了你

我将大学录取的事情瞒

三年前爸爸在广东打工出矿难

粉身碎骨不忍看

黑心的老板仅仅赔偿了一万元

我和妈妈把你骗

说老板陪了十几万

为的是你安心读大学

为的是你为齐家撑脸面

弟弟啊

你却趾高气扬专横跋扈

往姐姐的心口撒盐

你到大学带走了八千元

剩下的两千元要给瘫痪在床的娘亲整病

还要投入成本搞生产

更要维持你的学习生活费用整四年

我想出门打工挣大钱

可是倒在床上的娘亲谁去管

我想承包大片大片的田

十八岁的女儿家身单力薄只有喊天

弟弟啊

有一次妈妈疼得在床上直打滚

我背着她步行三十华里赶往人民医院

坐车只需要一刻钟

为的是省下三块五角钱

省下的三元五角钱足够你吃一顿早餐

我走到半路

一辆奔驰车开得像闪电

将姐姐和妈妈撞翻

我和妈妈滚下沟渠

疼痛钻心

妈妈呻吟着

齐杨

齐杨

你快回来啊

妈妈喊着你又昏迷过去

我背着妈妈攀援着水泥沟渠

上去又滑下

滑下又上去

终于到了公路上

我深一脚浅一脚

整整两个钟头

把妈妈背倒了人民医院……

别说了

姐姐

妈妈

齐杨双膝跪在姐姐面前

我。。。。。。

这一跪

是良心的发现

这一跪

是责任的承担

这一跪

是高贵的头颅向澧县八十七万父老乡亲虔诚的膜拜

弟弟

起来

你知道吗

姐姐这几年很难很难

我去年承包了30亩葡萄田

比太阳起得更早

比月亮睡得更晚

我在葡萄园里数星星

最亮的一颗是我的齐杨弟弟吧

姐姐

承包30亩葡萄田

你哪里来的钱

弟弟

搭帮党的政策政策好

澧县县委政府在咱村口办点

工作队给我钱

县委书记叮嘱我

齐心

新农村建设

不等不靠

你会富裕起来的

果然

我家的葡萄已高产

今年可赚几万元

姐姐

我想看看你的葡萄园

弟弟

我带你去

齐杨跟随姐姐到了葡萄园

红宝石

美人指

红地球

看花了齐杨的眼

姐姐

我错怪你了

你12点以前

是在看葡萄的长势吧

齐杨看望葡萄园

回到家里

将葡萄送到妈妈的嘴边

妈妈

孩儿错了

我不该埋怨姐姐

我不该

讽刺姐姐

姐姐比我更聪明

她被录取在北京

我被录取在湖南

妈妈

姐姐

我一定好好读书

回报你和妈妈

回报无语东流的澧水

回报沉寂了七千年的城头山

姐姐

你招呼妈妈

我要进行一会儿农业产业结构调查

这个故事就要结束了

齐心

这个名字

就是澧县新农民的象征

就是澧县87万与时俱进的父老乡亲的缩影

让我们记住什么是责任

什么是感恩

澧州的大地上

才会出现更加壮观的新农村建设的壮锦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