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某个午后,我经过盛夏一场雨后的广场,泥土的清香和着腐烂的草味,这种感觉很遥远,是一种怀念吧?或者,只是偶尔来扰的幻觉?
当手机振颤着把你最后的一丝消息捎给我时,一直以为的坚强,竟然敌不过眼泪的温度,那些温暖的液体就这么流下来,在唇边停留然后离开,泪水模糊的脸,是不是我还残留着用来伤害自己的武器?
很多很多日子以前,你用背影结束的爱情,瞬间成了我无法释怀的咒语,揣在心底那么多年不敢翻动,当伤害自己成为对你的思念时,我用最后一缕残存的理智选择了离开……
我一直在和生活妥协、抗争、较劲,最终谁也没有打赢谁,我还是原来的样子——顽劣认真还带点偏执。
我一直走路,很累很绝望的时候,就去中医院大厅里坐很久。看着生命最重和最轻的痛,心会疼,无言的流泪。看到目光不会打弯。然后想起你说我的话:“好傻啊,小小的傻姑娘。”我于是笑了,低下头,舔掉自己最后一滴泪,起身离开,重新走进异乡的风中……我觉得我很幸福。
再没有人在那样的风里走进我的生命。原来,很多时候,我的抗拒都带着惯性。
我常常湮灭在人海里,我喜欢那样的感觉,我的心很轻很轻,一点伤痕都不带。就如同一个孩子走在浩浩荡荡回家的人群里。许多时候,会有某个像你的人与我擦间。
去了很多很多地方,有阳光,有雨季;写字的时候习惯了用重叠的词语,学会认真的推敲文字,也会大片的删除;吃饭的时候会捉筷子的最顶端;在午后穿飘逸带有蕾丝的颜色鲜艳的吊带衫;把手机的背景设置成奔放的大朵向日葵……这些,都是和你在一起不曾有过的,我真的在改变,一个为爱背井离乡的女子,在败给憧憬后的本能。
落寞的日子,我没有像花儿那样枯萎,而我,在盛开。
没有刻意的刻意,只是上帝的一次失算,荒芜的季节里,我的生活却不小心出轨,与他相逢。
我们会很傻的走在街上,沉默中彼此对视然后微笑。牵着手。
他有我喜欢的善良的笑容,我习惯用善良的笑容来形容对一个人的好感。他不热烈,没有表达,有时候我们就像彼此的影子,只是,我的手一直被他攥着,就像一个孩子在黄昏的时候被父亲牵着回家,很感人很温暖。我爱上了这种感觉,如同爱上了所有对幸福的解释。
有时候会迷离在这种幻觉中,看着他,仿佛看着上帝为我预定的幸福,而幸福,在他那里,就是一个温暖的带点濡湿的掌心。从没有看过他掌心的纹路,是不是有一条为我铺设的路?
我们经常走在阳光放荡的午后。我会站在一级台阶上抚弄他的头发,会把他的脸用两只手紧掬到变形,然后肆意大笑。他很宽容,有点像父亲。他也偶尔把我揽在胸前,也会无限爱意的摸我的脑袋以及眉眼。有时候他拽着我的手,我落他半步步伐不和谐的走着,我感觉自己就像他的一条宠物狗,在后面自顾顽皮,禁不住笑起来,幸福就灌满了我脸上每个笑容堆起的褶皱里,一想定是这样的。
我们没有吵过架。他的包容像深渊,吞灭我所有的顽劣。
我有时候会哭,没有因果缘由。
那些不小心就能伤害到我的来自这个世界的某些声音,使我有时脆弱的像根细弱的草。我的疼痛有时候来的很突然,说笑间,眼泪会不自禁的落下,他会用胳膊揽过我的头,放在怀里,沉默温和,没有一句言语。看到他为我独独装满温柔的眼神,所有的失意痛楚都会变得很轻很轻。
你,是我的前世不小心闯进的一片本不属于我的园子,我任意采摘,忘乎所以,我捧着满怀的鲜花,以为那是幸福的注脚。当春天离去,我满怀的盛开在零落中击碎了所有的憧憬。生活的既定的法则里,我需要远行,可我带不走你,你是园子,我满怀的鲜花只是我给一味家坚持幻觉。明年来时,你已经被别人种植了别样的植物,繁茂的枝叶,离我那么远,穿透不过你的浓荫的厚度,我的眼睛就失败了……
在园外呆得太久,心灵已经麻木,无法回头。雨季的水淋湿了我,他,就是那个路过此地给我撑伞的人,然后把我带走。离开你,为我圈起以一个我可以任意栽种的园子。我要扛着锄头,种植杜鹃、榴花、栀子……
幻觉起的一刻,有冰洋的歌声:“漫天飞舞,一片荒芜,满眼风雪和眼泪都化作尘埃;再多的苦,于事无补,忘记所有才能够重来。”有些东西,早已笃定。
怀念很近,你很远。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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