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是个木匠,他几十年走南闯北练就一手绝活,不管是什么木头,只要经过他一看、二闻、三嚼,就立马能报出木头的名字来。陈三经常吹嘘说,木头嘛,对咱来说就像是老婆一样,谁还认不出自己的老婆?老婆一听这句话就是一声―――呸,老娘是木头呀?
这天老婆洗完脚后用刀削脚茧子,一不小心刀下重了,削下厚厚的一大片来,疼的她抱着脚哎哟哎哟直叫唤。老婆叫着叫着突然不叫了,盯着地上那一大片脚茧子出神,扑哧一下还笑出声来。老婆伸长脖子往外瞅瞅见没人,弯腰捡起脚茧子,脚疼也不顾了,赤脚下地撕下一片报纸把脚茧子包了起来。
晚上上床后,老婆一拍脑袋说,哦,差点忘了,沟南六子下午出远门回来,送来了一片木头,他说你一定认不出来是啥玩艺。
陈三眼皮也不抬一下说,就他六子还能弄来啥稀罕玩艺,啥咱没见过,拿来瞧瞧。
老婆忍住笑从枕头底下拿出纸包,一层一层地打开。
陈三撇撇嘴说,啥玩艺,还恁金贵?
老婆终于把脚茧子拿出来说,给,就是这。
陈三漫不经心地捏起脚茧子对着灯光眯着眼看。一看不要紧,陈三的眼睛越瞪越大,心中越来越吃惊,咦,我的娘呀,这是啥木头呢?黄黄的透着光,纹儿还是弯的呢,你别说,还真没有见过这种木头。陈三疑惑着把它拿到鼻子边闻,隐隐约约一股脚臭气一样的气息飘入鼻中,陈三皱了皱眉头,没闻过这东西,真的没闻过。陈三不甘心地把它放到嘴里慢慢地嚼了起来,嗯,软软的,这木头不硬,但很韧,很柔韧,可它到底是啥玩艺呢?陈三确实不认得这种木头,狗日的六子从哪里弄来这玩艺,看来这次栽到这狗日的手里了。
老婆心提到嗓子眼里问,啥玩艺? ∮
陈三沮丧地摇摇头。
老婆说,真的不知道?
陈三叹了口气说,真的不知道,这玩艺黄黄的颜色,弯弯的纹儿,闻起来一股脚臭气,软软的还嚼不烂,鬼才知道这脚茧子一样的玩艺是啥木头。
老婆乐了说,不吹了吧,这回不吹了吧,你这回不说对木头就像对我一样熟悉了吧。
陈三支支吾吾地说,这―――这―――这个不算木头,就算是在―――在老婆之外吧。
老婆一把掌打过去说,老婆之外你个头,这是老娘的脚茧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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