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玉米喷喷香
我这人喜欢随意游走,没有固定的路线,只知道一路向西。从凤凰只需要坐一个多小时汽车就到了铜仁,喜欢爬山可以登一回梵净山,回来才发现原来没有往西的火车,看地图,再向依然纯朴的贵州人问下路,依旧做一个多小时的汽车就到了黔东南的门户——玉屏。因为火车晚点四个多小时,我取消了在镇远停留的计划,直奔安顺,在坐不到一个小时的汽车,就到了黄果树了。
到了景点我先看地图,对应方位,踅摸从哪里才能躲过高昂的门票。这时上来一个农妇,拿着玉米说,瀑布的门票太贵了——一个就要一百八,两个要两百多!不如我带你看,只要五十块。
可是,我说,我还是想买票看号称中国最好的瀑布啊!
我带你看一样——不就是高山流水嘛!反正只能看不能碰,我保证你能看到全景,又能省钱。她边说边掰玉米吃,很享受。
我能尝一下你的玉米棒吗?我馋起来,因为她吃玉米时陶醉的神情。
给你——不嫌脏就行。她大方地递过玉米。
不嫌脏!我说的是心里话,也懒得多说,啃了一口,“哇——”我惊呼起来。真香,我说,差点把我香一跟头——还又甜又糯哪!
哇——我嘟囔着嘴说,我只有在小时候的东海边吃过这么香甜的玉米!说着我连着口水吞下玉米,决定给她五十块看两个瀑布了。说实话,瀑布真得很不错,尤其是黄果树,落差有近百米,直接在水面激起一团云雾,难怪徐霞客会说——捣珠崩玉,飞沫反涌如烟雾腾空,势甚雄历;所谓‘珠帘钩不卷,匹练挂遥峰’,俱不足以拟其壮也。高峻数倍者有之,而从无此阔大者……
我说不出更好的言语来形容黄果树,相反我满脑子是玉米,看完瀑布我到农妇家发了一回呆,等她家刚从田里掰回的玉米煮熟。一拿到我就顾不上烫,边啃边在手里翻转着。
我要进云南该怎么走呢?一定要回安顺坐火车吗?我啃着玉米问。
进云南你可以从这儿直接坐汽车去兴义,再往西就到云南了。她家男人说,也开始啃香喷喷的玉米。
我突然有点发呆,馋巴巴地看着他啃玉米,气得我狠狠地啃了一大口玉米,边嚼边嘟囔着说,那我到哪里才能坐到去兴义的汽车呢?
我送你去吧!她家男人用嘴巴叼住玉米,推出摩托车。
好啊,那太谢谢了。我说话是口水差点没有流出来,连忙抹了一下嘴——还好,没有流出来,我吞咽了一下口水,说,那边有玉米吃吗?
多着呢!这一路向西山上种的全是玉米,也只能种玉米。男人看了我一眼,像是在说——原来你就这么点出息啊!
是吗?我激动起来,顾不上他怎么看我,又问,一样喷喷香吗?
一样喷喷香!男人说着笑了,显出憨厚。
那太好了!我欢喜得差点像狗那样蹦跶起来,连忙背起包说,那我们赶紧走吧!
上了车我就困了,大概是饱暖的缘故,只是梦里没有女人,睁眼时吓了一跳——车在很高很高的蛇形山路上行驶着,山谷好深哪!
说实话,我的心里是很恐惧的——车一翻下去我的小命肯定就没了!我只好往山上看——哇塞,果然种的是玉米,有的只几棵排着,有的十几棵、几十棵排着,多的也不过百十棵,间杂着灰白的山体——美极了,我由衷赞叹,可能是夸风景,但更可能是夸玉米。
车在半道停的时候,立即有几个当地农民捧了玉米上来,只要一块一个——真是价廉物美啊!我边赞叹边拿出孔乙己的气魄拿出两元钱来,一下买了两个,一个煮的,一个烤的。煮的吃一口,烤得吃一口,美得我连车什么时候开得都不知道了……
等俺有了钱,我在心里想,我就买下这里的一座山头,当然全种玉米,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想吃哪一个就吃哪一个!
天哪——这时候,我真得想不出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喷喷香的玉米更美好的事物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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