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暮----不思量,自难忘
十几年前的暴风夜雨,浇灭了地上还有族人的火焰,蓄谋已久的官兵向海的儿女发动了夜的伏击。火焰从脚踝处开始蔓延,一寸一寸的向肌肤舔去,族人的哀鸣磨亮了屠戮者的刀锋,让它像雨点一样落下。
他们的长者是海上的强者,生于海,死于海,他们打家劫舍,欺辱妇女,占为几有,却不想报应落在他们父老妻儿身上。他们拜佛求天,他们不期望上天的饶恕,只需一口饭一份安。
烧焦的屋檐砸在刺穿的尸身上,大屠杀卸下了它的独幕,还是没有留下一栋完好的屋子,善良的狗舔着主人的脸落泪,他们为何还不醒。海盗的乐园里,空虚的成了一片废墟,少了没有愁没有怨唱着小调的妇女,少了做着游戏让人觉得快了的小孩,一却和睦不再回来。
敖暮就是从这噩梦中爬出来,他的后背开着长长的口子,他回头看向拖出长长的血迹,肚子饥饿的叫起,一却都没有了,没有了会做饭的妈妈,没有会分他吃的阿姨。布满伤痕的脚奋力地向后蹬着,他似抓住了救命稻草,渴望的咽喉上下跳动,他发出所有的能量爬向生完产的妇女。
这就是幼时的他,热切的渴望填饱肚子。产妇的ru*房被咬出了血,为她的死填加了妩媚。他还是那么的小,四岁,他咬紧了ru*头,缓缓地闭上眼,没有奶水。他怕极了,官兵是多么可怕的东西,罪恶的种子悄悄的在他的土地上发出芽。
上天的眷顾并不是针对他一个人,却是为他在着想。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小女孩带着邻居的小弟弟,在这荒原上搜寻着熟悉的亲人,他们的亲人无疑是这场腥风的祭品。他们一路走来,两眼茫然不知所故。亲人的尸体,官兵的尸体,叠成了思想上不可攀登的巨上,让仰望它的人禁不住窒息。就这样,他们翻开一具具干涸的尸体,他们已经做好了躺下的打算。
有一个小孩,他们看见他是敖暮,女孩翻过他的脸,还来不及醒悟,他就像海里的星星一样依附着她,他咬紧在妇人ru*房上的嘴又咬在她还未发育成熟的ru*房上。多少年后他回忆起这件事都不由痴了。
他并没有死,而她和弟弟不再是孤岛上的野鬼。敖暮咬着少女的胸部,少女疼痛的呻吟,就连旁边的小男孩也笑了起来。
他们听到的就是,敖暮在喊,我要吃奶。
他迷迷糊糊的睡着,只记得有一双强有力的柔软的手抱紧了他。在接下来十二年的记忆里,一个是他的大哥,一个是他母亲般的大姐,他们三人相依为命。
年小的敖暮,多少的恨。
敖暮出过海,跟着大哥大姐出过海,他看过他们带着大批的弟兄们劫船,把所有的财宝放进自己口袋里随意践踏,而那些可悲或不可悲的人统统奉献给他们尊敬的海。敖暮看着,清楚的知道自己逃不过命应的安排,他不喜欢伤害动物和植物却喜欢听到死亡前的叫声还有死去的身子,就好像族人们一个个都醒了过来。
这一次他带了刀,意味着他的长大,可以真正的向海膜拜。他还不习惯的握着刀,手心里都是汗,他并不像其他的海盗一样,穿着厚厚的铁甲,他还可以长大,在他身上还可以找到脆弱的一些东西。
红心花木大船悠闲的前进着,小船偷偷的潜进,这是他们发现的大海最丰厚的赠礼。他们成群的出击,如成群的蜜蜂保护自己的蜂房一样,不过他们是侵略罢了。他们是帝国最强大的海盗,挑战着帝国的尊严。
大姐是足智多谋的智者,大哥是无坚不摧的勇者,他不过是刚初出茅庐的小孩,无偿的享受着大哥大姐的保护,他不想。
这一次,敖暮和大哥冲在最前面。
这么一个大船为什么只有寥寥无几的守卫,它驶向何方,他的航线敖暮从未见过。大哥问他,他要头。大姐狡黠一笑,拍着他们的肩,聪明的敖暮怎能没看到船上戏耍的男女,他的目光越来越寒,他们像是一家人。
这不过是一艘沾沾自喜的有钱人家的出游。
杀人的武器被藏起,先锋队快速的跟上,他们就像落难的渔民,不断的呼唤救命。大船的船长无疑是睿智的,他经历多少次生与死的考验,拼命的向外海驶去,可是他终究拗不过船上好奇的人们,只得乞求上天的保佑。
上天的光芒还没照在他的身上,大批的海盗伸出了黑手,先锋的船队已经开始登船,而他就在这里面。杀戮的背后,只是要它背后的安静。
他的船停在了船侧,没有继续勇者的前行。海浪拍打着红心花木大船的花纹,他醉了,细碎的歌声为什么只有他听到,敖暮遥远的记得,这是他婴孩时母亲的天籁。船外的他看不清船内模糊不清的的她,船内的她也看不清船外出神凝聚的他。
一个眼中只有宽广的海,一个眼中只有辽阔的天。
敖暮并不像同伴那样热衷于砍人杀人,可别人要反抗他,手起刀落之间他已记不得有多少人死在他的手上。他的父亲是海盗,他竟也有如此高的天分。
他看着大哥踢开一个精致的没人理会的舱门,一刀解下了舱内发抖的妇人的脑袋。大哥是个粗人,他也懂得芳草为何物,他的到没有再下去,他只是呆呆的站在舱门口,落刀,发出狭长的声响。
敖暮只看到端坐的女子低下了头,偷偷地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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