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力

题记：“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也许，生活在大千世界的你我，就象诗人所说的那样，我们都将成为对方的风景，成为别人的话题，这就是我们所认识的社会。

一

镇宁县建在群山包围中的一个小盆地里，方圆不过十里地，金壁镇就隐没在郁郁葱葱的密林里。南边的金壁山上庙宇锺楼、亭台楼阁、天门牌坊，似乎在烟雨中飘浮着。金壁镇更似镶嵌在深山里的明珠，一条黄梨河就象镶嵌在明珠上的一道翡翠，使小城增色不少。整个县城被黄梨河一分为二，北边是旧城，那些青石板路面，街道旁古色古香的木楼，还有楼前的紫微花，都会让我们产生无尽的遐想。这里有四大建筑群，欧阳世家的土司衙门，名振南天豪富陈凯戈故居（亦称陈家大院），金家马帮大院，马祖庙滇戏、花灯大剧院。这都是镇宁县的一道风景，游人到此看了这些名建筑，都惊叹不已。人们都觉得，别说镇宁是个小地方，却是藏龙卧虎之地耳。南边是新城，以薹怡路为主线展开来，这里有许多现代化的设施，体育馆、河滨公园、玉泉湖；新近开发的豪华住宅区，民族文化广场，广场由雕塑、瀑布、喷泉组成。这就是本书主人翁，张学明的故乡镇宁县。

二

张学明的父亲张福寿，虽仅上过初中，却因勤学好问，刻苦钻研，可以说是镇宁县的全才，从写到画张福寿样样精通。对儿子的培养，张福寿更是费尽心机。然而，张学明可能不是那块料，让张福寿很是失望，儿子经过一番努力才读了个师专。按张福寿的话说这是命，余下的事，就看小子的造化耳。张学明书没读好，可他必竟还是受过高等教育，在同龄人中占有了自己的优势，在父亲张福寿找人托关系奔忙下，以免下乡教书进了县工商局工作，这就为他今后的发展打下了基础。作为张学明来讲，父辈为他提供的这一平台，让他有了施展才华的机会。再说，县工商局长陈进川的父亲陈启，当年和张福寿同时下放在土锅寨，艰苦的岁月使两家人结成了世交，陈进川比张学明大几岁，从小就在一起混大。凭两人的感情，张学明在局里可以说是如鱼得水，参加工作不到五年，张学明升到了科长的位置，已是不简单了。

这“个私经济管理科”的科长，虽说官不大，这差使的好处可不少，个私经营户办个证、摆个摊都要得到他的同意，否则你休想在镇宁县的商贸街、菜市场立住脚。因此，只要张科长一露面，大家都得向他点头哈腰，这个张科长好，那个张科长早。

张也知道这些人的用意何在，也就随声应道：工作嘛，应该的，祝你生意兴隆，早日发财！谁要给他点什么，这张学明一概拒绝，他也懂得“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的道理，不想占人家半点便宜，以免今后不好开展工作。因此，张学明比前任口碑好得多，大家都觉得张学明为人公证，做事公道。比起前任胡剪毛，真的可以说是大好人一个。胡剪毛则不同，所到之处必须剪毛，他剪毛你当然就得掉毛，这样所有小本营生的个体户，当然不乐意，于是大家就给他一个外号叫胡剪毛。今昔相比大家都觉得张学明比胡剪毛好百倍，卖水豆腐的徐二嫂还说：现在张学明这样的好人不多了，将心比已人家张学明如此公道为人，我们大家也该有所表示。做山货生意的阿贵，也应合道，徐二嫂说的不错，提议大家逗分子请张学明喝顿酒，以表谢意。

张学明平时为人正派，他未必会接受我们的邀请，此招肯定不灵，还是另想办法吧！王保福说后望着大家，不信你们一试肯定碰钉子。

下岗不久的杨琴接腔说：我有主意，定能使张学明动心接受我们的邀请，并且这招定能使张学明跟大家的关系贴得更近些……。

说杨琴平时大家觉得有姿色，嘴巴也不错，能说会道，但总给人感到一股“邪”味，她那大眼睛，翘臂、细腰，那妖滴滴的语调后面有股子不正常的东西。杨琴这人是山花纸厂的工人，丈夫也是这家纸厂的一个技术工。听说夫妻二人在厂时，也曾经吃香喝辣的风火过一段时间，遗憾的是杨琴丈夫老苗头，好赌成性，好过时就没能积攒下点钱。下岗时两口子退了5—6万元钱，然而老苗头会赌，杨琴会想着法子花钱。据杨自己说：那来之不易的5、6万块钱，还没排上什么大用场就稀里糊涂的没了。古人云：“人穷气短”。这杨琴只好来菜市场摆滩，做点干货生意。收购干货要到乡下去，一个女人家有诸多不便，她就喝令老苗头下去收购干货，然而老苗头有些放不下面子。跟妻子说：我堂堂一个技术工人，转身变成小商人，有些不习惯，不去给行？

杨琴：你真是老母猪过街，充貂嫦！老娘当年是厂里的一支花大美人，还屈居菜市场，你算个屁！不去可以，等老娘废了你。

老苗头只好忍气吞声到乡下去收购山货。收购山货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马家坝的竹笋、丫口街的山药、青龙树的木耳、大桥村的荞子、大黑山的松茸。可以说，刚去时他真是一窍不通，做生意人家都有老主顾，有东西就找熟人，山上下来的货主都有自己交往多年的主顾，从价钱上、斤两上都放心，况且熟门熟路。几个街子下来老苗头就像个无头苍蝇，到处碰壁，这样一来二去，真是吃了苦头。回家要受老婆的气，在外同行都欺生，就见他不懂行道就排挤他，别人收一斤竹笋只需8元钱，他却花9元也买不到，即使买到货物价格也偏高，利润就少。因此，这老苗头真是哀声叹气，他也承人自己是风箱中的老鼠两头受气。

可是杨琴却不同，只要菜市场一站，胸一挺，两对大ru*房象野兔般在衣服下面晃动，常引来男人们不安份的眼光。然而杨琴是人精，那些个无赖小地痞就甭想沾边。她在心里说：老娘是有的才放矢，没斤没两的你休想来惹老娘。她开始一见张学明，就觉得该小生是自己猎取的目标，因此，只要张学明在菜市场露面，就象搜索到目标，锁定后找机会与张搭腔抛眉眼。

杨琴：张哥，你亲自来视察啦！几天不见更帅啰！说着话有意识地将腰一扭，胸一挺，两对大ru*房在单薄衣下晃动个不停。

不想搭理人的张学明，破格地在其摊位下停住了。眼睛发亮地盯着杨说：生意好不好，日子还算过得去吧？

你怎个说哩，张哥，我做小本生意混一天算一天，好是绝对谈不上了，今后麻烦你多关照！

这是我份内的事，应该的，今后有事只管说！张学明答道，眼睛就离不开她胸前跳动的一对野兔。心里说这娘们，姿色到不错，弄到手又怕摔不掉，很不情愿地迈开步子走出菜市场。从此，这张学明就多了一层心事，往往事情的发展就这样，每个人都从内心渴望遇艳，就象唐伯虎遇秋香。可要是发现女人真的动了心想沾上你，这张学明又怕将起来。他想这杨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果她设的圈套让自己一钻，那就会被套死，到时欲罢不能。跟老婆孩子又如何交待，这样的风流韵事闹了出去，单位领导同事又会怎样看自己，自己的政治前途不就完了吗？想到此，身不由已地害怕起来。

咋夜一夜胡思乱想，本来就没睡好，妻子晋晓宁见他服圈发黑无精打采，就关切地说：是不是病了，你去医院看看好不好？或给单位请天假。

没什么！只是一点感冒，挺一挺就过去了，还值得上医院。张学明不高兴地回答妻子，然后拿了公文包就走出家门。他一路上告诫自己，思想要坚定，决不能为杨琴乱了方寸，今后少去菜市场，张学明认为时间会洗淡一切记忆里的东西。边走边自己给自己鼓劲，尽量少去菜市场，尽可能地冷淡杨琴。刚到局里科室的肖娴就跟他说：张科长，雷副局长叫你去一趟他办公室，有个会议要你参加。张学明心里嘀咕道：是什么会议，昨天又不事先说一声，又没什么准备，是不是有什么新任务要下达。跨进雷副局长的办公室，他分管的几个科室头头脑脑都已在那里，张学明刚坐下，会议也就开始了。副局长雷俊说：为了搞好党员干部学习教育活动，各块工作要树典型，抓出经验写出总结。做到以点带面，推动全县的工商系统工作！特别强调：个私工商管理是重点，镇宁商贸街，农贸市场就是全县个私经济示范点，张学明你最近的精力要放在商贸街、农贸市场的管理上……

听到此处，张学明暗暗为自己的命运叹息，真是俗话说得好。“越怕越见鬼”。不想见杨琴却任务偏分在农贸市场。开完会到办公室，他就根据领导的安排，拟定了一份《如何加强文明市场那设及管理的工作报告》，报告中把杨琴、柏光平、肖明富列为了经商十强户。报告写好后他就翻开《唐诗三百首》阅读起来，当读到王维的诗“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名句时，就慷慨一方。觉得自己身处情景，希望能跟诗中的意境一样，雨过天青，月儿当空，银色的光静静地洒在幽林碧水间。他在心里默默的祝愿，自己经后与杨琴的情感，也能像石上的清泉轻轻地滑过。让她蒙胧些，最好让情感在酸、甜、苦、辣中多些甜味。

张学明当天下午就到商贸街、农贸市场召开个体工商户会议，说明了搞试点树典型的积极作用。为做好这项工作，他确定了杨琴、柏光平、饶晓芹、肖明富等户为重点。这些重点工商户，听说要把他们列为重点户，到也乐意。这样一来，张学明与杨琴接触的机会渐渐增多，两人一来二往到觉得杨琴也非自己想向的那么坏，每天见面都张哥长，张哥短，叫得还蛮甜，先前的反感戒备，渐渐减少，听到杨琴的呼声到觉得满受用。转眼张学明的试点工作一搞就是半年，这半年也许是自己经常关注真的起了作用，还有重点户们的生意也日兴隆起来，各户的收入都比往年增了不少。特别是杨琴比去年的收入高出50%，前年3月份下岗回到城里，夫妻二人摸头不着脑，瞎忙活了一年，生意没做好不说还险些亏了本。今年也够忙的，主要是被列为重点户后，经张学明一指点，再说丈夫老苗头，也一街接一街的往下跑，收回的山货却实也不少。这一来日子就逐渐好起来。古人云：“饱温思淫欲”。杨琴觉得自己无形中，好向很乐意和张学明在一起，张学明那高大英俊的形象，似乎吸引着她，每天早晨不见一次张学明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不是滋味，每当闲下来后，总会有意无意地把老苗头和张学明相比。老苗头一回来看着他呆头呆脑的样子，回来收到那点干货半天都算不清，有时还吃了山里人的亏，这样一来买卖的利润当然就少。每当遇到类似的事，杨琴就把老苗头骂得狗血喷头，夜晚丈夫凑上床来她一脚就把他踢下床，老苗头叽叽呀呀地退出房，她也无所谓。这样一来她就更加想念张学明，白天更想和他在一起。

镇宁县是一个山区县，县城也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山城。可这几年因改革开放，却异常繁华起来，城中央的黄梨河汩汩奔流，清澈见底，鱼儿在青苔里轻轻地摇曳着前行。河两岸高楼大厦林立，那些穿行在街上的人们，其艳美的服饰仿佛就是一场赛装会，五彩缤纷地飘浮在街上，如一条条彩河在流动。那些个娇阳下的花伞，就如这河里飘动的莲花。小城的夜更显得美不甚收，那七彩的灯光，广场上舞动的人群，夜空里弥漫着的乐曲声，都给小城增添了无穷的魅力。实际上杨琴最难熬的，还是这多姿多彩的夜，别人在醉生梦死、夜夜笙箫，而她是下岗工人，丈夫又没啥本事，要过那样的生活，谁来替她买单。因此，几年来她的生活就像诗里描述的清泉石上流。而杨琴又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总想让自己静如死水的生活，添些色彩，找些乐趣。她觉得不那样的话，就算在世上白活一场，多不值啊！也许，多少年她都在寻觅着自己的目标，渴望能有一场轰轰烈烈的遇艳，与自己理想中的白马王子不期而遇。从见到张学明，她觉得目标已出现。可张学明的不冷不热，让她伤透了心。

三

小城迎春街一幢高大的住宿楼前，院内的绿树花丛，组成了别有诗意的一番天地，这就是县工商局的干部职工住宿区。张学明驾驶桑塔纳骄车正准备出门，他年轻的妻子拉着儿子张晋一彪（小名小彪）为他送行。

儿子：爸爸，你开完会就回来啊，我会想你呢！

妻晋晓宁说：开车注意点，别太快了，动车子就不要喝酒，少给你那些哥们面子！酒后开车可不是闹着玩的。

张学明：笑着说，都记住了，儿子老爸后天就回来，我在外边也很想你呢！晓宁也回去了只不过是到市里开两天会，干吗，搞得有点像，要出门远行似的。说着妻子、儿子大家都笑了，守门的王大伯羡慕地在心里说，这是一个多么美满和睦的家庭啊！“家和万事兴”，这小张前途无量哟！

车子甩下一股白烟，飞驰而去。张学明到市里学习的旅途还算顺利，才一个小时车子就停在市委党校的院子里。市局的赵主任就满脸微笑地走了出来，边伸出双手握住张学明说，小张辛苦了，把你安在306号房间。这次集中，虽说是学习，但主要还是考虑大家在下边辛苦，招大家上来休养生息。安排是这样：早上学习听报告，下午参观，可以到澄远市月亮湖洗澡，也可以去泡温泉。反正随大家的意，陈兴铭局长交待，要玩好、学好，使大家都有收获，虽说他在北京，对这次大家到市里集中学习的事，他还是蛮关心的。

会议确实像赵主任说的那样，轻松而愉快。澄远市的月亮湖，的确像她的名字一样赋有诗意。湖边都是银色的沙滩、阳光海岸上飘浮着五彩缤纷的各类太阳伞，姑娘们的泳衣也别具风格。清澈见底的水里，那些海藻在摇曳，远眺湖水，船儿的白帆在浪花里起伏。张学明站在岸上简直被湖水、沙滩、船儿，还有涌动的人流所吸引。这里的景色，他太熟悉不过了，因为十五年前他就在澄远市师专中文系读书。这次故地重游，许多往事直往心里钻。他就轻轻地吟咏起徐志摩的《再别康桥》：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

在我心头荡漾

软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在康河的柔波里

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

沉淀彩虹似的梦

……

满载一船星辉

心里默默朗诵着自己烂熟于心的诗，思绪似乎随着意境，就在那湖光山色里走出很远、很远……。见到湖边银滩上来往的情侣，自己似乎感到很孤单，于是就有意无意地想到杨琴。她俊肖的脸庞、浑圆的臀部、高耸的胸部似乎变得更加清晰。就这样这个女人的形象，无法抵挡地闯入张学明的心里，这一夜他为杨琴而失眠。第二天张科长随朋友出去逛澄远市的商贸街，进入时装店他为妻子霍晓宁买了一套时装，又给儿子买几样东西；随后就为杨琴精心地挑选了一套入时的衣裙，会议就在这样愉快和谐的氛围里结束。张学明驾着桑塔纳，驶入高速路踏上归程。此时，他心里装的就不仅仅是妻儿，似乎还装进多一种新的希望，这种感觉比以往是不同的，心儿比往常充实多，似乎又有了一种盼头。

回到局里，第一天去上班，科室里的同事下属，都说他年轻了不少，眼光也神彩飞扬。肖娴说：科长是遇到什么大喜事，这样神彩奕奕的……。

张学明：说啥呀，喜从何来，儿子还小，升官无望。你们真会拿我开心啊！

实事上，张学明仅在办公室里跟同事下属打了照面，就匆匆地出来穿过商贸街，进入农贸市场。市场里的熟人见他几天不来，突然露面，就很高兴的说：科长几天不见，跑那儿去了，让我们大家好想你。张学明一路回应着，在农贸市场走了一圈，便停在杨琴的滩位前。

杨琴：张科长，几天不见年轻多了，跑那儿去了？真让人牵肠挂肚。说着微微一笑，红唇轻启，洁齿微露，极低的领口里两个滚圆的ru*房，露了出来，引诱得张学明几乎迈不开步子。

他轻声说；今后就别科长、科长短地乱喊，叫张学明就可以了，张学明眼神里明显地渗入了几分柔情。

杨琴：真的，脸色呈现出一缕晕红，眼里表露出一些受宠若惊之感。

张学明：生意做得还可以吧？他向四周一扫，见大家各忙各的并不注意他们二人的交谈。于是张学明轻轻地说：杨琴，今晚我请你喝茶，在“清泉石屋”茶庄。说完转头就走开了。

杨琴也轻声的道：嗯！我去就是了。她望着张学明的背景，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使劲用手捏了自己一把，才敢相信这不是在做梦，她心里突突地跳个不停，觉得自己的时运来了，她为自己美好的未来，在脑海里设计了千百次，眼前老出现张学明高大英俊的影子，他正向自己走来，自己的身子好像软软地倒入他的怀里。此时，隔壁滩位的王姐，似乎在喊她。杨琴都没听她说些啥。这一天时间，杨琴似乎感到从没有过的慢长，好容易盼到收滩，杨琴草草吃了饭，就等着张学明约她的电话。她等啊，等啊，家里墙上的时钟，已过了7:30，还不见张学明的电话打来，她想这家伙是在逗自己玩呢，心里开始嘀咕这张学明有贼心无贼胆，捉弄老娘你遭报应呢。心里正骂张学明，电话就响起铃声，杨琴的铃声是刀郎的《情人》，你是我的情人，像玫瑰花一样的女人……。今晚她觉得这音乐声特别悦耳动听，心情顿时好起来，一看正是张学明的电话。她立即打开电话，语气柔和地说：张哥吗？我马上就来。实际上杨琴早在脸上施了粉，身上喷了劣质香水，穿上前几年买的一套比较考究的时装，带上门匆匆地向约定地点“清泉石屋”茶楼走去。几分钟后就从家里走到“清泉石屋”。张学明就在三楼包间“满天星”等自己，她爬上三楼推开包间，张学明早等在那里。举目四望这满天星装饰真是豪华，80平方米的一个大套间，地板是红木镶嵌，厅室之间的隔墙上有雕花饰物，有卫生间、卧室、休息间、卡拉ok室组成。沙发是高档的意大利真皮沙发，张学明西装革理，头发经过整理，一张脸上因兴奋而微微发红，眼睛从杨琴进来就没离开过这个丰韵外露的美少妇。

杨琴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嗲声嗲气地道：张哥，别那样看人家嘛，怪不好意思的……

张学明，一把将她拉了坐在身边，眼神幽幽地发出光芒，随后也揉声地说：杨妹，你好漂亮，一身衣服也穿得很得体，把你所有的线条构勒了出来。

杨琴：张哥过奖了，已经人老枯黄，快落山的太阳……，那象你年近四十还如此萧洒，惹人想你。

张学明：真的，不会吧。你会想起我啊？

杨琴：谁说不是，我第一天见你就过目不忘，后来你还那么关心我，真让我夜夜想你哟。说着话这杨琴就倒进张学明的怀里。此时大彩屏电视里正播放着邓丽君的歌曲，“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的歌声，柔柔地飘将出来，让这良辰美景多了几分暧昧。张学明在柔和的彩灯里看杨琴，其容貌真是艳如桃花，柔软的身体有点微烫。张学明的手其实早已伸入衣下，抓住了两只野兔般的ru*房。

杨琴：张哥我受不了啦，我们进里间去吧？

张学明：好的，杨妹。进得里间杨琴望着发愣的张学明说：脱啊！

张学明：犹豫地说在这里？杨琴此时已不耐烦，赴上去把张的外衣扯去，愤愤地说：真是秀才造反三年不成。

张学明就在很被动里成就了那番好事，过后回味觉得这杨琴的野性，比起家里的老婆来确实不同。床上的功夫不仅到家，还把男人的潜能都挖了出来。这小张越想越有味，就尽量找时间与杨琴媾和。两人这样的篝和，也会日久生情，一天两人做完那事后，杨琴就心有余悸地和张学明说：张哥，我好象有了，有四十多天没来那个，怎么办？

张学明：不会吧，你检查一下看看结果如何？再想办法，如果真有就到澄远市把它做了。张学明表白自己的意思后，就望着杨琴看她的态度如何，杨琴苦着一张脸道：张哥，我家老苗头好像有些怀疑这孩子不是他的，昨晚不依不饶地跟我吵了一晚上，说要找出给他带绿帽子的人。

张学明：老苗头又不知底细，你抵死不认就是了。他拿不到证据也没办法，作为生意上我会照顾你，等到年底我想办法从科室弄点钱给你。

杨琴：你说的也有道理，钱的事就别提了，我也不在乎，我在乎的是咱两的感情。老苗头我是不想和他过一辈子，你看咱们是不是考虑一下，往后该如何走。你那么喜欢我，就娶了我吧，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张学明心里惊悸顿起，这杨琴打的什么主意，已亮出底牌。家里妻子晋晓宁是自己大学时同学，感情上来说对自己还不错的，平时工作忙家务事全丢给她一个人。妻子性格有点内向，可对丈夫还是百依百顺，有时工作家务都忙成一锅粥，她都没半句怨言，要和她分手张学明一百个不愿意。因此，他毫不犹豫地说：要我离婚，你这是强人所难，今后提都别提！

杨琴：张哥那里话，我怎么敢强你所难，你不愿听的话，我今后再也不敢说了。就听你的先到澄远把胎打了再说。明天我就跟老苗头说，到处边去调货。

张学明掏了2000元给杨琴说：杨妹你就把事情处理掉，张哥不会亏待你，今后若有困难，我会帮你的。

杨琴：张哥不好意思，让你破费了，小妹永远不敢忘了你的情。说到此处这女人的眼泪就淌了起来，显现出那般的伤感柔情。张学明见此，忙掏纸巾为其拭泪，说：小妹，难为你了，哥不会不管你。张学明从“清泉石屋”跟杨琴分手出来，经晚风一吹，清楚了许多，觉得杨琴很会演戏，并且自己有意无意地钻入了杨琴设好的圈套。总觉得这麻烦事肯定会接踵而至，脑海里认真思索起下步的对策，此时的张学明，对杨琴曾经有过的激情，已经慢慢的冷却。他在心里赌咒自己，说：张学明啊张学明，你怎么会受人以柄，从经往后可能受制于人，成为杨琴手中的棋子……

四

从此，张学明再也不去农贸市场，转到商贸街就借故到别处悠转或回局里，非去处理事情他也安排肖娴去。再说，农贸市场的杨琴见不到张学明，也心急如焚，见到肖娴就问：张科长呢？为何多久不见他来转了。这肖娴可不吃杨琴的那一套，白了一眼杨琴说：你这人也怪。问人家领导去那里，我怎么知道，他不愿来就不来罢，我还要问他为何不来，你去问好了，我可没那么多闲心！转头就走，把杨琴凉在那里真是好尴尬。

最近一段时间，张学明心里七上八下，心里一直不踏实他怕见杨琴，怕杨琴的电话。然而，古人云：“越怕越见鬼”，他越怕杨琴，杨琴的电话还是如期而至。张科长觉得现在杨琴娇柔的声音，就像深夜野猫的“叫春声”一样难听，杨琴约他在“清泉石屋”见面，现在他觉得去“清泉石屋”，就如上刑场，心里不愿意不说，还有一种恐惧感。于是张学明在电话里告诉杨琴说：我最近生病，再加上工作忙，没空去“清泉石屋”，改天再说吧！杨琴：你不会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吧，我对你付出的够多了，事到如今想缩，恐怕晚了！

你为何说话如此难听，为你做的事也对得起你，人讲究的是“情义”二字，假如要翻脸。我也没啥好怕的，许多事是你自愿的……。张科长一火就少了几分畏惧，到把话说得硬铮铮的。这一下到把杨琴给镇住了，电话那头的杨美人，半天出不了声，随后传来低低的抽泣声。过了好一阵子，杨琴才说：强迫张哥，我那敢，只是很想见你罢了，今晚你没空就算了，值得你发那么大的火吗？

张学明听了杨琴这一说，心情才好转了一点，似乎觉得找回了点什么？实际上是张科长用自己的魄力吓住了杨琴的邪念，他见杨琴软了，也就温和地说，刚才我态度不好，对不起！改天我哟你出来玩好吗？杨妹你也别心太急，我们都是有家室的人，更多的是为对方考虑，你说不是吗？

杨琴：张哥，你知书达礼，不要和我一般见识，我听你的。

张杨二位的情感，就这样维系着，走出了一段很长的时间。这个时代，我们已不在追究这样的情感付不付合社会准则，在说道德理念是随时代的进步而发生改变。这样的恋情你说他违背法律，当然没有。而它更不是阳光下明明白白的交易，它是暗河里的鱼儿是无法见阳光的，要杜绝它的存在也许还是很难的。

时间就像流水，一晃两年的时间就从我们身边悄无声息地滑过。张学明还在他的个商经济管理科，张科长仍然巡视着他管辖的片区。杨琴仍然在做她的干货生意，并且不同的是生意有了不小的起色，从一个铺面发展到了两个铺面，老苗头也因收松茸发了财，开着客货两用的长安之星汽车，威风了起来。张学明的儿子张晋一彪已考上澄远市的重点中学，晋晓宁去年被市里被评孝敬公婆的好儿媳。还好，那曾经发生在暗河里的感情插曲，并没影响两人的家庭。这主要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是张学明的理智，没使自己误入歧途；二是杨琴还没有彻底蜕变成金钱欲彭胀的坏女人，双方的理智使他们在歧路上却步。

张学明举目望去，天还是那么的蓝，山还是那么的青，白云过处带来缕缕的细雨，深箐里的溪水汩汩流淌，置身美景旁边的又有娇妻相随，惹得张科长又吟起唐朝著名诗人王维《山居秋螟》中的名句：“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其实张科长经历了一番情感波折后，感概是复杂的，然而娇柔单纯的妻子，此时根本不明白张学明为何感概，只咕噜了一句：“无感而发，白为古人忧，真有点不正常。”可此时，张学明内心是很复杂的，心中暗暗长叹知音难觅。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