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七过了,但湘江的水只涨不下。
一对及其有神的大眼睛,禁闭着嘴,脸有点黑,一脸湘人长相。灰色长袍,外套黑马褂。一路夺步而走,心事重重,身边带着一个年岁约有七八岁的小姑娘。
这人抬起头来看了看,想必的到了地方。虽然临听得到里面的读书声,但却感觉在繁华大街一侧显得冷冷清清。
“爹爹,到了吗?”
这个人大声道:“攀龙兄在否?”
书童应了一声退下,这个人穿过熙熙攘攘的学堂,却被迎面一副对联吸引住了,看的出了神。丝毫没有感觉到背后已经站着另外一个人,背后的这个人没有打扰他的意思,只是象他端详对联一样的仔细的端详他。最后端详对联的这个人伸了起懒腰,突然感觉有些口喝,用手试探着象身后的桌子上拿杯水,但他的身子并没有转身。感觉似乎碰到另一个人。
“攀龙先生还没有到吗?”回头才恍然大悟,“高兄怎躲在后面不言语,今日有要事,不然不能这样鲁莽。”
“怕扰了杨兄的雅兴。”
“国事日非,哪有什么雅兴?”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说话的正是高攀龙,随之叹了一下。“杨兄到里面坐。”
“想起顾兄了吧!”
“算了算,顾兄一去也有五年了。那对联不是顾兄写的吗?顾兄清廉了一辈子,想不到……‘妄拟古之人,岁月蹉跎忽至今。一息尚存应有事,莫将夭寿贰吾心。’”
“哎呀!岁月如白驹过隙,稍纵即逝,对比一下,我这不等于一事无成。”
说着说着到了后院。
“国事日非,阉党专权。听说杨兄打算再次上京城高御状。”
“朝中宦官专权,朝外农民揭竿、东海倭患,北有女真崛起、回疆大乱、西有班禅欲反。而那圣上却闭门做他的木匠怎能不让人心痛。”
“是啊!从永乐朝后真是一代不如不一代。”
“我打算亲自上京面见圣上,弹劾魏忠贤二十四大罪状。湘江水灾小半月,哀鸿遍野,可是……”说着把袖口的一张对折的宣纸递了出来。
高樊龙双手接来一看:“好!骂的好!痛快!‘无赖人耳,中年净身,夤入内地,非能通文理’写的太好了!”转瞬轻叹了三声,“杨兄!你可想到此句的后果。”
“粉身碎骨全不顾,只留清白在人间。只是……”
“只是家人杨兄放不下,杨兄为你的家人好好想想。”
“我意以决,为了全天下。我不惑之年也够本了,有一女我不能放心,就托付于你吧!”说着叫道:“杏子,过来见过高伯父。”
高攀龙此时暗含泪花,看了看从门外轻轻进来的把女孩,长得眉清目秀,在眉清目秀外,却有着一股英气。“高伯父。”
“乖!”越看越的喜欢,“杨兄!我有一子梦云。与小女年龄相仿,我看不如……”
“那全仰仗高兄……”
说着书童从门外进来,“先生,周义士到了。”
“高兄若有要事,杨某这就告退。”
“杨兄!我正要给你引见一下,想必你也略有而闻,他便是周淮安。”
说着门外进来一个三十上下的青年,身着白色长衫,头戴一顶四角冠帽,腰间挂着一柄三尺长剑。脸庞间线条分明。此刻,他浓眉紧皱,神色焦虑。直接说“高兄!可认识杨涟,杨大人。最近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谁有人又要步顾先生后尘”
高攀龙眉间透露几点惊讶,“这位就杨涟杨文孺。”
“杨兄恕我直言,此次去京城极为不利,东厂又设有军器部,专事设计各类新颖杀人利器。我怕你路途上遭不测。”
…………
忆梦楼前,泪舞苍天。
手中拿着父亲临死后的血书:
“仁义一生,死于诏狱,难言不得死所,何憾于天,何怨于人?惟我身副宪臣,曾受顾命。孔子云,托孤寄命,临大节而不可夺。持此一念,终可以见先帝于在天,对二祖十宗,皇天后土,天下万事矣!大笑大笑还大笑,刀砍东风,于我何有哉!”
她不想在回忆下去了,从那天起她再它没过父亲,甚至连高伯父也没有见过。
天启四年(1624),高伯父他过不久也与父亲一样上书弹劾太监魏忠贤,揭发魏忠贤的党羽崔呈秀贪污受贿事状,被革职返乡。后崔呈秀派锦衣卫缇骑前往逮捕,他投池水自尽。
这就她亲眼所见的,她不想在回忆了。隐约耳旁,笛声悠悠;眼前,黄沙漠漠。就是这样随着周淮安走了逃亡之路。周淮安带她隐居下华山莲花峰,时间弹指十二年她私自逃下下山,目的为了复仇,不仅仅是一个人仇。
一枚梳子掉于下了,才从记忆中慌过神来。
“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还不出去呢?外面都是砸起来了。你知道那魏三是谁吗?是魏忠贤的干孙子。咱惹不了。”
“干妈你说的可是真的。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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