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为想了个美好并且有深意的题目,心里便开始了偷偷的感动。没有什么别的,只为了那一种记忆中开败了的黄色,渐渐泛滥出了心尖的那种感触,像是在黑夜里,寂寞所散发出来的阵阵香。
于是,我又一次铺开了a6纸。两年多了,没有动过。手中的笔和白色的纸张亲密接触的时候,心中居然会有了份莫名的恐慌。那久远被压下的情感,在这个夜里蠢蠢欲动,然后发芽,然后生长开来。
认识人淡如菊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相遇的开始却是因为我的过错。她在一个论坛用了‘雨晴’的名字发了个好看而凄美的文章,我误认了。原来,她的真名也叫雨晴。很是错愕的感觉。于是就这么认识了。
像所有的一尘不变的网络中认识的开始一样,胡乱地说着话。
而我总是姐姐地叫着,一边翻看着她的文字。
她在心路的文集中,有着这样的介绍:
每当夜深人静,敲击键盘的双手流连于淡淡文字间,像一个迷失在暗夜里的幽灵在独自承受寂寞,原来,文字既是一种渲泄,也是一种折磨,像赤脚踩在满是玻璃碎片的地上,肌肤剌破后,接着就是流了一地的血红……也许,这种痛,也是一种快乐!
看了之后,竟有种真的心痛的感觉。相对于键盘,我更喜欢白色的a6纸。喜欢黑色的笔迹渐渐铺满白色的样子。一边可以不知天高地厚地想象着,一边可以不停的勾画下来。写写停停,然后那种轻浮的快乐就渐渐地洋溢在字里行间,跳跃在纸张上面。
可是,今晚,我却实在是快乐不起来。
寂寞的情绪一直蔓延开来,深深地撕咬着这个凌晨。很多的时候,总是说姐姐的文字中有种永拭不去的伤感,这伤感,与生俱来。
姐姐说,爱过的人去了天国;不爱的人还在苦苦等待。那份爱情,几乎成为了她文字伤感的全部。在任何的一行文字下,竟然都流淌着对于爱的执着以及在爱的名义下,被连根拔起的灵魂。于是,连看的人,也会感觉到了生命消失的那种无力。
我很担心这样的无力感,究竟是什么支撑着她一个作为女人娇柔而瘦小的躯体。姐姐说,心脏不好,说不定哪天就去了。一天要吃两次药。中药,很苦。按时。于是,她每天晚上睡觉的时间总是很晚。为了那份药的时间。为了那份对于活着的追逐。
我总是在说到药的时候,姐姐姐姐地喊着,说着良药苦口这样的没有营养的话。可是,谁知道,在屏幕的另一面的我,在面对着这样的文字的时候,心是在逐渐逐渐地无力着的。常常会含着一眶的眼泪,在粗糙的键盘上敲打着一句句看似不是那么真实的安慰的话。
忽然感觉这些话其实也不是全部都无用的。
姐姐说自己现在一个人住,于是,那就被我无理由地归咎于是寂寞的开始,事实并不是。她的文字中,很多的地方,可以看到她生活中的闲趣。每当看到这样的文字的时候,就会想象着姐姐在阳光明媚的窗台上摆弄着两盘自己心爱的花的模样。
给我看过的一张相片,就是站在一丛花前面拍的。素面朝天,没有过多的修饰。简单的穿着,像是路边擦肩而过的行人。
或者,生活中的她也和网络中的一样,低调而简单。
或者,我们都是同一种人。可是,彼此却都对着那份精心撒下的文字,深有感触。常常找着对方的文字读,写些俏皮的,又有点味道的话,然后在文字中,一点一点地继续着自己的了解。
然后,我才发现,在她的文字中,有着她一惯的清新与孤独。祈盼的字眼,在情感交错的表达中,渐行渐远。透露着那是一个喜欢在电脑前胡乱地写着自己的思绪的女子。
发觉很多的时候,文字的感动总在于文字的本身之上。姐姐说,在那个他病重的时候,也曾给他写过20多封的信。姐姐说的时候,是一个确切的数字,而我却把这个数字随意地遗散在风里,抽象成20封这样的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意象。
想起自己以前的写过的那句话:在写下文字的那一刻,谁也不会知道那就是幸福。
发觉自己错得好离谱。于是,在那个夜晚,我被这一个简单的数字,感动的无以加复,并且终于是泪流满面的样子。然后面对这这样的文字,突然感觉自己的心里有什么以前未曾发觉的声音在绽放开来。或者,那就是菊花盛开的声音。
不知道姐姐喜不喜欢菊花,在写诗歌的时候曾把她比作过菊花,看她很感动并且是赞扬的样子,相信她不会反对。何况,她的笔名中也有一个菊字的字眼。暂且不想这些,想象着在秋天的广场上,满地的菊花开败了的样子。那就是姐姐给我的唯一的唯美的感觉。
然后,看见菊花的花瓣上,还有着阳光的痕迹,有着深秋的露水的伤痕,有着曝晒下的黄色弥散开来,轻柔舒展。
然后,有个庸懒而又深深打着疲倦的女子,从广场上经过,不看这一地的黄色。
然后,有着内心里的思想的蠕动,在女子独自行走的空间里,逐渐长成茧,并且处在蛹期有着雍容憨态的时候,不断汲取着阳光的温暖,等待破茧而出的时刻。
然后,我可以告诉自己,写这样的文字只是想让姐姐感动一下,纯粹而简单。可以让姐姐身上那种雏菊一样的黄,在这冬季即将过去,春天就要到来的时候,晒一晒太阳,有阳光下汩汩流动的样子。这就够了。
2007·2·14 临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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