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友交流会上，老方给我讲了个故事。我觉得挺有意思，就把它原本记录了下来：

“为了完成《九九个丑女与一个美女》，我有三天没睡觉。一完工，就趴在书桌上做起梦来——

““老方，又失恋？”。问话的是我一个朋友友，你猜是谁？那人竟然是你。”

“是吗？他给你讲了些什么？”

“不就是女人？你说，从你嘴里还能听到些什么？你带着个美人，看到我垂头丧气的样子就问。”

“呃？你道是给我讲讲？”我一听到有关“女人”这个词，就心动了。

“那好，你听着。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不要又把它写出来，拿去骗稿费。”

“行！”

“是这样的，我在梦里刚好第99次失恋。心里不痛快，便一个人出游，正好遇到了你。你带着个漂亮女人，一见到我就嘲笑。她对你说，“袁大哥，那个人在看你呢！”我没来得及给你打招呼，你就问了我上面那一句。我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有什么不知道的？我说，老方呀老方！就凭你那个追法，也想讨到女人？来，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让我教你几招，保你三个月就找一个。”于是我们在一处凉亭坐下，你便给我讲起来，“失恋好啊！要是真没有失恋这回事，恐怕我也就找不到像我情人这样漂亮的了。你不知道，我认识的第一个女人多丑，简直丑得来没法形容。人见人想吐，可她还有一副怪脾气。”

““可问题是——”我说。

““有问题就好。”你说，你情人一直对我笑眯眯的。

““可——”

““可以就跟她交往。”你说话总是很快。

““你——”我有些生气，你的情人大概看出来了，央求你说：“袁大哥，你就教教他吧！”

““我这就是在教他，你说你不去追怎么行呢？你也别打岔了，我问问题的时候老实回答就是。我问你，你所追求的女孩子中哪一个最漂亮？”

““第98个。”我回答道。

““那就难怪了，那么谁最丑呢？”

““第一个，我的条件不好，我想能够找一个就行。”

““那就更注定要失败了，你怎么这样草率呢？女人是终身大事，不可以开玩笑的。俗话说得好：庄稼差了是一季，这女人差了就是一世。你知道我情人为何这样漂亮吗？在我所追求的女子当中，他是最不漂亮的一个，当然，她很漂亮。”

““不知道，大概是你长得帅！”我说。

““帅顶个屁用！你难道没有看到，这个社会拥有美女的都是‘猪八戒’？你只消看看，就知道：要判断一个男人的穷酸程度，你只消看他的女人有多丑陋；要知道一个男人有多少‘资本’，你只消看他的码子有多亮。当然，你我都是穷光蛋，上面的标准对我们都没用。但我们可以利用技巧谈恋爱嘛！好吧，看在朋友的份上，我就把我多年研究总结出来的经验告诉你！

“这个谈恋爱嘛！其实很简单。你不是读了很多书吗？针对这一点，你就既处于优势也处于劣势。女人都喜欢真才实料的‘男人’，是‘男人’，不是‘男孩’。自然，喜欢‘男孩’的也有，但更希望他们有自己的思想。所以，当你跟她相处的时候，你讲话千万不要老是说“某书中讲”，或者“某人说”。你一定要说“我认为，我想这个问题应该怎样等”。但又不要流露出自负的神情，让她觉得你很谦虚。这时候你就要明白第二个问题：女人都爱出风头，她们都是爱慕虚荣的‘动物’，那么你就要满足她。可又需旁敲侧击，使她明白是你有意如此，这样她就会认为你这个人很有内涵。

““接下来要注意的问题，就是我要谈的重点了——你在追女孩子的时候，定要保证第一个绝顶漂亮，即使追不上也没关系，追上了更好。如果你所追的后一个较前一个漂亮，那么后一个就会对你说那句老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即使她是乌鸦，也会飞到凤凰群里去。要解决这一问题，就是不要让她知道你追的第一个女孩子。但这成功的可能性已经降低了一半。所以，你追的第一个很重要，并且让后面的女孩子知道。

““当然，你要随时权衡成功的可能性。如有成功的可能，就奋起直追增大可能性；如果成功的机率很小，或者说是痴人说梦，再或者说，她有些鄙视你的话，那么你就双倍的鄙视她。并告诉她：花只有开着的时候才有人观赏，没有人喜欢种子。有人追她，不是对她的侮辱，恰恰是她魅力的外在体现。总之，她怎样对你，你就怎样对她，千万不要自卑。然后主动，

或是利用《孙子兵法》中所讲的先发制人，先她一步提出散伙，另起炉灶。

““如上面所讲，这第二个最好不要有第一个漂亮，切记！你也最好让她知道你所追的第一个。这样你的起点高了，她反而认为你是个有志青年，一个有勇气的男子。你追她，她就有你是在低就的想法了。总之一句话，后面的不要比前面的漂亮。”

““第四个问题就是，你要了解女人，分析女人。最好是把你想要追求的女人进行一个排序，分别罗列出她们的优劣，抽象出她们所持有的王牌，搞清她们到底依仗什么，然后试图打破他她们的梦。如果她们老是做着‘[ch*]女梦’，你就打破她们的‘[ch*]女梦’；要是她们做着‘金钱梦’，你就打破她们的‘金钱梦’……

““当然，女人最薄弱的还是：她们需要男人。这也就是男人的王牌，你要做的就是，她需要的男人就是你。你该明白这句话的分量，最好是根据自身的特点，量体裁衣。这样，你成功的可能性又大了一些。

““还有一个不可以忽略的问题，尽量满足女人的虚荣心，是吗，爱怜？”你问你情人。想不道她竟然说“是！”，你又说，“最后一句忠告，不要在一个地方停留得太久；不要老是哀怜一个春天，迎接下一个春天的来临更实际。”

“……

“我按照你教我的，首先花了三个月时间，走遍大江南北。终于找到了一个绝世美人，当我见到她，还没来得及运用绝招，就被她吐了唾沫。

“当然，这只是个开端。我又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找了一个美女，老实说，我感肯定，她还是个[ch*]女，虽没第一个漂亮，道也算得上是国色天香。还没来得及向她炫耀我所追求的第一个女孩子，就被她骂了“不要脸。”结果是：被她随身带着的小狗咬破了脚腿肚。

“我仍然不肯放弃，又花一个月的时间找到第三位美女，不及前两位，可也是个小家碧玉。但她到底没有看我一眼，只听得她鼻孔中‘哼’了一声。

“于是我在人群中找啊！发现啊！搜索啊！等我找到第一百个的时候，她已失去人的样子了：满身的毛，一张大嘴，四颗尖牙锋利无比。

“那天，我拿着玫瑰紧跟其后。结果，她把我引到了一个渺无人烟的地方。我鼓起勇气把玫瑰献上，她就成了我的第一个情人。三天后，我们结婚了。

“洞房之夜，我揭去她的盖头，竟吓得我半死，她变了模样。她说：“行啊你，有我嫌不够，还要到梦里来娶一个。走！回去！看我怎样收拾你！”

“她就是我老婆。

“她揪住我的耳朵直往门外拖。我杀猪般的嚎叫着。

“醒了！

“抬头一看，老婆果然在身边。

““叫什么？”她问。

““没——没——没什么！嘿嘿！老婆，我做了一个梦也！下班了呀！坐呀！我去给你弄饭，啊！”

“她看了我一眼，上前给我一个吻。我渡到厨房，做起饭来。

“老袁，你还不知道我的老婆吧？实话说了吧，她丑得出奇！不然我怎么能够娶得到她呢？其实，这样的梦我是经常做的。就拿上周末来说，我做了一个美梦，但我拒不承认。甚至我醒来时嘴边挂着的微笑，我也拒不承认。但我知道我是真的笑了，因为我女儿也这么说。她还小，从来就没撒过谎。等她妈妈出去后，我就对女儿说：“女儿呀！想知道爸爸刚才梦见什么了吗？我梦见我啃你妈妈的脚指头了。”

“虽说我对文学颇有研究，更何况我是个浪漫主义者。早在十年前，就有一篇长达十万字的中篇小说发表，并且深受读者青睐。天下读者无不为那言辞之优美，语言之得体而叹服。但我怎样也形容不出我老婆的丑陋。最使我痛心是，竟然我不敢说她丑陋，甚至连想都不敢去想。此中原因大抵是这样的。有一天，我跟她“大闹”了一场，最后我对她说：“老婆，咱们离婚吧？！”

““好啊！”

““照照镜子吧！瞧你那副模样！你的样子真是没得说了！看你那副德性！哼！”我对她嗤之以鼻。

“哈哈！嫌我丑是吗，老方？我知道。告诉你吧！我就是长得丑陋，你能怎么样呢？我说，老方，算了吧！要不是老娘跟着你，恐怕你还在当光棍，吃那城墙上的酸葡萄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把戏，也想拿到我面前来耍，别再丢人现眼了！要不是当年追女人没一个成功，你会跟我这个丑女人？告诉你！老方，我这辈子吃定你了，你只配跟我这样的人，知道吗？还要我照镜子！那，镜子在此，先照照你自己，到大街上走走，看看怎么样再说。嫌我丑，想找个漂亮的女人那还不容易？到文学中去虚构呀！在你的笔下，不是再丑的女人，都可以被美化诗化的吗？你就可以想入非非，顾影自怜了。在当年你给我的情书当中，我不是个绝世美人吗？怎么现在就变丑陋了呢？还要经常在我面前讲，有好多漂亮的女孩子追求你，只是你不愿意低就而已。那又何必呢？为什么不接受，老方？其实，我知道，是你不好意思，那都是你的一相情愿对不对？你把你追别人说成是别人追你，把别人摔你说成是你摔别人，是这样的吗？”说着她就笑了，那么灿烂，那么撩人，“老方，还跟我离婚吗？啊？”

““不说了，我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甚至我的潜意识都被你全权控制了。”我说。

“你知道，我是个爱面子的人，况且女儿也都四岁了，我还有什么话好说呢？于是我也忍不住笑道：“不离了，算我这辈子倒霉，跟了你这个‘猪八戒’！”。对了，我还未告诉你，我是为什么跟她闹架的呢！

“当然，说是闹架，也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我写了一部小说，名叫《九九个丑女与一个美女》。其中男主人翁是以第一人称叙述的。女主人是男主人的情人，为了显示男主人的魅力，我便大肆刻画女主人的美貌。但怎样才能说明她美呢？我不惜写了九九个丑女来衬托，觉得还不错，拿去给老婆读。

“开始，她脸上毫无表情，继之漏出喜色。我知道，她一定是读到我赞美男主人的那段。慢慢地，她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直到看完，脸色没有再变。

“我以为那是我写得差的缘故，但我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我又想，是她没有读出深意，但我也否定了。原因就是，老婆是干编辑的。

“果不出所料，她不是没有读懂。她看了看我，露出了微笑，但我看出那笑之间暗藏着杀机。她对我说：“不错啊，老方！只不过，你这99个丑女似乎都是从我身上取材的吧？”

““怎么可能呢？”我辩解道。

““还想骗我？说了吧，什么意思！？”

““没——没——没什么意思，因为爱你嘛，所以才对你观察入微呀！”我开玩笑似的回答道。

““在你眼里，我就真的那么丑？你是拿我跟谁比呢？”

““自然标准就是我了，嘿嘿！”

““你？”

““恩！”

““我没听错？”

““绝对没有问题！”我说，“一点也没有，你听得再清楚也没有了！”

““那你何不写够一百个丑女呢？”老婆似乎关心的问道。

““因为那第一百个最终成了我老婆。”

“……”

这就是老方给我讲的故事，有点意思是吧？是的话，就再读一遍。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