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要丢掉却很困难。爱一个人,有时也会染上一种习惯,或许能忘记爱过的人,但却丢不掉曾经的习惯。爱是包容,却禁不起岁月的敲击。怀疑是背叛的开始,一些口是心非的人,喜欢用这个做借口。当爱不再是爱时,恨也成为换了包装的幸福,当谜底揭开的那一刻,空气是凝固,因为,在此时,身为主角的你,已经忘记了去残喘。
——————题记
(一)
清晨的太阳总是那么的刺眼,一夜没有睡觉的辛兰在回家的路上快乐的行进着。其实那个合租来的地方不能称做为家,只能算做是一个睡觉的地方而已,但对辛兰来说那里就是暂时的家,是可以让疲倦的身体得到休息的蜗居。
辛兰回到住所的时候,其他姐妹还没有回来,在这间不足四十平方米的房子里,住着5个女孩子,她们来自各个地方,却都在同一家夜总会上班,辛兰在里面是做伴舞的,每天只有固定的几个节目,所以收工的时间会比别人早,而她赚的钱也是最少的,但钱的多与少并不是最重要,重要的是,辛兰喜欢这份工作,身材姣好的她,虽然只接受过很简单的舞蹈培训,却有着傲人的天资。辛兰很喜欢这座城市的夜景,美丽的黄浦江让辛兰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留在这个充满机遇和挑战的城市,留在这个或许能让梦想成为现实的舞台上,辛兰对着镜子为自己打气:只要努力,我能成为夜空中一颗最亮的星星!
上海的天气很闷热,潮湿中夹杂着海风的咸味,清晨是最忙碌的时候,每个人脚下的步伐都很凌乱,各自踩着不同的节奏,试图把自己的韵律加载到周围的环境里,而每个人依旧是孤独的,繁华的城市里,很容易滋生寂寞因子。
辛兰是白天睡觉,晚上工作,早上升起来的太阳对她来说是晚安的呼唤。辛兰的老家在北方的一个小城市,辛兰是父母的心肝宝贝,更是家里的希望,虽然辛兰的家庭条件一般,但是父母还是让辛兰报考了艺术院校,只要是辛兰喜欢做的事情,父母都会全力支持,辛兰也是个董事的女孩子,她不和别人攀比什么,做好自己的事情,让生活充实起来。
在上学期间,辛兰经常参加商演,她没有像其他同学那样,把钱都花在打扮和享受上,辛兰把钱都留下来,这样一个学期下来辛兰就可以不用在向父母要生活费了。像这样的商演都要通过学校,而每次学校也要从辛兰的演出费用中扣下一部分,辛兰和几个同学私下商量着,准备自己出去找活儿,这样虽然有些不保险,但是至少能把老客户维护住,收入就能比从前多。
大三的时候辛兰开始和几个同学在外面接私活儿,这些事情学校是不知道的,而且也不能让学校知道,如果被学校知道了,后果会是很严重的。辛兰没有想过什么后果,她只想让家里减少些负担。
当不期而遇的现实降临在辛兰身上的时候,兴奋和喜悦已经掩盖住了隐藏在真实里的危险。就在辛兰为自己能自食其力的生活而感到开心的时候,一场无法避免的遭遇降临到她的身上。
这个世界上没有平白无故的爱与恨,交易才是生存的法则,在任何利益的作用下,别相信情感和直觉,往往这时候眼睛是欺骗自己的帮凶。
(二)
周末的晚上,辛兰和同寝室的几个姐妹,给一个酒吧做开业表演,因为辛兰她们表演的很卖力,把整个开业经典搞得异常火爆,酒店老板还多给了一些钱,在演出结束的时候,那个胖乎乎,而且身上喷了很浓香水的老板,凑到辛兰身边,笑眯眯的说:“有兴趣做我们酒吧的领舞吗?”
“你能给多少?”辛兰不再是一个不懂世事的小女孩,她知道在这个城市里,她没有亲人,只有金钱和她最亲近。
在风雨场所里面认识的人,只能用来利用,不能用来信任。辛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更知道这个现实是不能给她什么承诺的,虽然辛兰年纪不大,但是却有着自己的思想,坚韧中还有着自以为是的执著,或许辛兰自己不知道,但这却是注定了她无法走出自己设定的局。
辛兰用不屑一顾的眼神看着胖男人。
“呵呵,你想要多少?说来听听。”胖男人的眼神很贪婪,他肆无忌惮的盯着辛兰的身体看着,嘴巴也在左右的蠕动。
“怕你给不起,呵呵。”辛兰转身要离开,像这样和自己没事调侃的男人多的是,他们只不是要过过嘴瘾,而真正能拿出自己的腰包,孤注一掷的倒是没有几个。
“我有什么可给不起的,只要你愿意,哈哈。对于美女,我一向是很慷慨的。”胖男人大声的笑着,手腕上的金表也在昏暗的环境中绽放着刺眼的光彩。
当一个男人要用金钱和物质来吸引女人时,那么说明这个男人已经可怜到黔驴技穷的地步了。
这是消费情色的时代,利用自己,出卖自己,都是一些女孩子妄想走上幸福捷径的方法,或许在某一天,“自己”也将背叛自己。这种遗弃是无法挽回的,更是致命的。
“我想要你的这家店,你能给吗?呵呵。”辛兰用眼睛漂了胖男人一下,妩媚中绽放着小女孩的纯真。
“为什么不呢?有钱赚,我们一起赚,有你,我就有了精神依托。”胖男人一边说话,一边把自己的身体靠近辛兰,他的大胖手还在辛兰的后背上来回移动着。
“呵呵,等我考虑考虑吧,我们也需要一个互相了解的过程呀,呵呵。”辛兰巧妙的推开胖男人的胳膊,笑眯眯的离开了酒吧。
胖男人依旧不死心,他追出来,对着辛兰的背影说:“给我你的电话号码呀?要不我们怎么能沟通的顺畅呢,哈哈。”胖男人的笑声里充满了迫切感。
“有时间的话,我会给你打电话的。”辛兰和其他几个女孩子跳上出租车,离开了这个灯火通明的衡山路。
凌晨之后的出租车司机很爱答话,在他们眼里,这个时候还没有回家的女孩子,不是小姐,就是舞女,反正都是一夜没找到男人的饥渴女人,说不定几句话就能换来一夜缠绵,所以上海午夜的的哥基本上都怀揣着艳遇的准备。
辛兰上车后,没有和任何人说话,闭着眼睛,昏昏欲睡。
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快凌晨4点了,刚从外面商演回来的辛兰,托着一身的疲惫,脸上的彩妆还没来得及洗掉,系主任便找到她们几个人。虽然是女生寝室,但是对于一个四十多岁的系主任来说,进女生寝室和走教学楼是没有区别的。
在寝室里,系主任让其他女生都离开,只留下辛兰。
“你知道私自在外面演出的后果吗?你还想在学校继续读书吗?”系主任表面上看上去是个很斯文的中年男人,而骨子里却是无比的险恶的一个人。
(三)
辛兰不知道华主任为什么要单单留下自己,但从他的眼神里,辛兰能猜出来这件事情是华主任针对自己的,而且华主任的眼睛还在打量着辛兰,似乎他的目光能穿透衣服,直接看见辛兰那光洁的身体。
华主任见辛兰没有说话,又把嗓音压低了,接着说:“你的父母知道这件事情吗?最好还是别让他们知道了,如果知道了,他们一定会很伤心的,他们的女儿有可能完不成学业了。”
“华主任你能帮帮忙吗?我们今天是出去帮一个朋友的忙。”辛兰见事情并是像自己认为的那么简单,而且看华主任的意思,好像也不是非要让自己退学不可。
辛兰皱着眉头,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华主任笑了一下,眼神的焦点紧紧的落在辛兰的身上。
“你希望我怎么帮你呢。”华主任有些得意扬扬的对辛兰说道。
“我们真的是帮助朋友的忙去了,华主任请您相信我们。”辛兰特意把“我们”这两个字加重,她不愿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呵呵,那你是去做公益演出了?你的那几个同学可都交代了,还说你是主谋呢。”华主任坐在椅子上,翘着腿,悠闲的说道。
“她们,她们在说谎。”辛兰有些底气不足。
“要不我们去校长那里说这件事去?”华主任见辛兰有些慌的时候,立刻又抛过来一个炸弹。
辛兰真的开始害怕了,以前也听说过有同学在外面自己接活儿,虽然没听说过得到什么处分,但没有多久那些同学都陆续的离开了学校,走的很突然,又有些莫名。或许还是学校对他们有些惩罚措施的,只是没有公开,辛兰在心里越想越是害怕。
华主任笑眯眯的接着说道:“明天晚上九点到学校北面的图书馆,我会告诉你应该怎么做的,更相信你会把握自己的机会。”华主任的手在辛兰的屁股上用力的掐了一把,又靠近辛兰的脸颊吸了口气,辛兰极力的向后退着,却被一种暧昧的气味笼罩着。华主任的身体像一块磁铁,一直吸引着辛兰走向深邃的欲望中。
在华主任离开寝室的那一刻,辛兰似乎看见了这个五光十色舞台背后的肮脏。在被别人安排好的圈套中,辛兰被当成一枚棋子,任由命运中的黑手摆布。
这一夜,辛兰没有睡,她躺在床上,看着白色的墙壁,眼睛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流泪,辛兰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命运竟然给了她如此难以选择的现实,要继续留在学校上学,就得接受华主任的“帮助”,还是要离开学校,做一个清白的自己?父母呢,他们怎么办,自己是家人的希望,而现在这个希望即将就要破灭了。
其他和辛兰一起出去商演的同学都开始疏远她,不主动和辛兰说话,也不问辛兰为什么一天不去上课,在寝室里辛兰像是空气,或者说是不存在的一个人。
在一天的时间里,辛兰被大家很快的忽视了,辛兰只是淡淡一笑。利益像一块照妖镜,把人与人之间的冷漠与势利,尽情的展示在苍白而无力的现实面前,真实与丑陋,美好与虚假,在镜子里看得一清二楚,谁都不能隐藏,更无法遮挡。
人性在利益的对峙中彰显出本质,或许人性本恶,在世俗的染缸中,每个人都为自己添加了各种绚丽的色彩,但是却永远无法改变内在的暗黑。
(四)
晚上九点的时候,辛兰如约来到图书馆,这是学校里正在拆迁的一栋旧楼,很少有人来这边。昏暗的一楼大厅里,只有一盏灯在微弱的亮着,辛兰模模糊糊的看见华主任站在楼梯的拐角处。
“很准时嘛,我就是喜欢像你这样听话的女学生。哈哈。”华主任的眼睛里闪烁着得意忘形的光彩。
“我只是尊重您华主任,至于你的所说的‘听话’我很难理解。”辛兰直直的盯着华主任,似乎在辛兰和华主任之间存在一种无形的相互对抗的力量。欲望推动着这股力量在无节制的蔓延着,被沾染人,像失去重心的傀儡,任凭别人的摆布。
“你想反悔?哼,看来你是不知道,出去私自演出的后果,你的学业将荒废,你的父母为你上学花的钱也将付之东流,他们会为你失望的,你希望看到他们很伤心吗?你不是一个乖乖女,你的父母会因为你的错误而被别人耻笑的……”华主任像一只恶狼,他一边说话,一边向辛兰靠近。
“哈哈!您是不是会为我的选择感到遗憾呢?”辛兰用笑声打断华主任的话。
华主任气势汹汹的看着辛兰,恶狠狠的说:“哼,你给我听着,在学校里,你犯错了,就要听从我的安排,这对你没有什么不好的。别自作聪明了。那样你能毁了自己的。”华主任沉默了一会儿后,用缓和的语气,接着说:“人年轻嘛,总会犯错的,只要你愿意改正就是好。你要是乖乖的听我的话,我是不会让你太难受的。呵呵。”说着,华主任走到辛兰的面前,一手抓住辛兰的肩膀,色眼惺忪的看着辛兰。
“华主任,你要做什么?”辛兰警觉的用胳膊挡住华主任的手臂。
“哈哈,让你尝尝禁果的味道。”华主任用力地把辛兰按在墙角,另一只手开始撕扯辛兰的衣服,辛兰死死的咬住华主任的肩膀,直到鲜血浸红了辛兰的嘴唇。
华主任掐住辛兰的脖子,让辛兰无法呼吸,身体也失去了抵抗的力量。辛兰死死地盯着华主任,从牙缝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你……会……有……报应的……”
“哈哈,报应?用你洁白的身体来报应我吗?哈哈!”说着,华主任那黏糊糊的口水落在辛兰白嫩的前胸上。
此刻,辛兰的皮肤像被灼伤了一样的滚烫,华主任那肮脏的体味在慢慢侵蚀着仅存良知。
时间在耳边滴滴答答的作响,辛兰似乎在等待什么,而她又在促使着某些事情的发生。
辛兰挣扎着,却无济于事,她开始有意识地“顺应”着华主任。辛兰的衣服被华主任撕得乱七八糟,下身已经被华主任折腾得很灼热。
“我,我是第一次,你要轻点儿。”辛兰在华主任的耳旁,一边喘着气,一边似笑非笑的说。
“哈哈,放心吧,我‘处理’过很多像你这样的女学生,哈哈。”华主任很得意的笑着说,却没有想到这将是他最后一次的“享受”了。
(五)
人生是在一次又一次的选择中度过的,每经历一件事情,都会得到属于自己的生存法则,无论是谁的,都要遵循这个实现中的潜规则。在经历了世事后,很多人给自己披上了一件符合现实审美的外衣,慢慢的,人开始变得不在相信任何人,也不被任何人相信了。在算计别人的同时,也在别人设下的局中辗转反侧。
“我们换一个地方吧,这儿的地面好脏。”辛兰用手臂支撑着华主任的胸膛,假意微笑的说道。
“哈哈,小骚货,你是真是聪明呀!哈哈,你想去什么地方和我享受你第一夜的激情呢?”华主任把辛兰从地上拉起来,依旧用充满了淫光的眼睛注视着辛兰,似乎辛兰就是他马上到手的猎物。
“你说呢?”辛兰若有所思的看着华主任。
“带你去宾馆。来,先把我的衣服穿上,你先出去,我们在学校门口见。”华主任把自己的衬衫脱下来,交给辛兰,在递到辛兰手上的那一刻,华主任的大手用力的摸了辛兰一下。辛兰虽然吓了一跳,但嘴角却是上扬的。辛兰的笑里多了一些预谋,可辛兰却无法预料到接下来的事情。
辛兰穿好衣服,站在一边看着光着膀子的华主任,辛兰充满了憎恨的说:“你这个无耻的败类,哼,如果你还想保住你主任的位置,就要听我的。刚才我们说的话,我已经录音了,你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说完,辛兰正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几个身影出现在辛兰的眼前。
两个警察一把上前抓住华主任,把他押上警车,华主任一直在挣脱着,却没有任何作用,华主任不停的骂着辛兰是个肮脏的骚货。
辛兰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对于突然出现的这件事情没有任何人告诉她,难道是有人特意安排的?难道有人在帮助自己?不,这是在害自己。
辛兰手机里面的录音是她威胁华主任的筹码,是自己手中的盾牌,可现在却成为公开的秘密。
没一会儿,学校领导也都赶来了,他们一定会知道自己出去私自演出的事情,而且还会知道今天晚上,华主任对自己的猥亵,名誉对一个女孩是多么的重要,在这个世俗的社会里,大多数人都是带着墨镜来看人的,真实与虚假在暗黑色的镜片中都成为一抹灰暗,辛兰不敢再想下去,只是木然的站在那里,像是在等候着命运的发落。
一个同寝室的女孩走到辛兰身边,平静的说:“我们一直在跟着你,要不是你,这个禽兽不如的华主任还会祸害更多的女同学。我们很多女同学都被他威胁过,有的都已经被他玷污了……辛兰你真勇敢……”
曾经熟悉的声音在此时是那么的坚硬而陌生。难道人与人之间只有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吗?或许这个现实让很多人的心都变得更加现实了。辛兰没有看那个女生,默默的走开了,而命运却不会轻而易举的放过辛兰。
一个星期后,辛兰离开了学校,是自愿退学的,可是所有人都知道,辛兰是被谣言和现实击退的。这个社会很残酷,每个人手中都有一把无形的刀子,它可以割伤世界上最坚硬的物质。
在华主任被警察抓住后,便交代了所有的事情,也把那天晚上和辛兰的绞缠,说成是辛兰主动撕烂衣服,光着身子勾引自己,而华主任没有碰辛兰一跟手指头。
这件事情在学校很快就传开了。辛兰微笑着面对同学们的猜测和议论,坚强的外表下,却隐藏着脆弱的内心。
(六)
离开学校的辛兰没有回到父母身边,她要留在这个美丽的城市,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虽然一切都是看上去那么的美,但是美丽的背后却是艰辛的付出。
辛兰不是一个喜欢回忆的人,但现实总会给她这个机会。在不断叠加的岁月面前,辛兰是个无助的孩子,面对纷繁的现实,辛兰不知道哪里才是属于自己的蜗居。
一觉醒来,明媚的阳光已经从窗子里照射进来,辛兰眯着眼睛,看着蔚蓝色的天空。辛兰觉得自己正在向梦想一步一步的靠近,梦似乎很近,而当你刚要伸手触摸的时候,那缥缈的梦又远在天边。
现在,辛兰每天都要为自己的生活而奔波,梦想也在生活里一点点的实现着,辛兰每天都会给自己一点希望,让她在这个浮华的城市里多一些现实的力量,而希望却是失望的源头。
上海或许不属于辛兰,这个舞台太大了,也太绚丽了,不仅仅是灯光的耀眼,人们的目光也在闪烁着异样的神采。
离开学校后,辛兰就再也没有和谁有过深的交往,这个现实就是这样的,人和人距离得越近,心就越是遥远。交易成为生存的法则。这里没有等价交换,只有人拿青春换大米,或者用青春赌哪个渺茫的明天。
夜总会是个争风吃醋的地方,辛兰不属于这里,却要在这里为了自己虚幻的梦想不停的舞着,直到有一天实现梦想,或者是再也舞不动了为止。
这天晚上,辛兰结束了自己的表演,独自一个人在后台收拾着衣服。
“辛辛,今天晚上有时间吗?”张军站在辛兰的对面,笑眯眯的说,他是这家夜总会的常客,而且经常会给辛兰小费,其实辛兰只是一个伴舞的,一般是不会得到什么小费的,但是这个叫张军的男人,却一直在关注着辛兰。
“辛辛”是辛兰的艺名,在这里每个人都会给自己起一个朗朗上口的名字,辛兰相信通过自己的辛勤努力一定可以实现梦想的,所以她叫自己“辛辛”,而且这也是她的姓氏,有一举两得的寓意。
还没等辛兰回答,张军立刻从身后拿出一把玫瑰花,诱人的颜色,让人无法回避,娇嫩的花瓣像辛兰的脸颊。
“我知道自己有些突然,但是请辛辛小姐考虑一下,我是真诚的。很喜欢看你跳舞,在你的舞蹈中我看见一种希望,一种活力,相信你会成功的。”张军小心翼翼的把鲜花放在辛兰前面的桌子上,转身离开了。
辛兰看着红彤彤的玫瑰花,心中洋溢起一阵暖暖的情意,虽然只是花,只是一些简短的记忆,但是辛兰已经是很满足了,原来在这里同样有人欣赏自己的舞蹈。
这天晚上,辛兰了张军在夜总会附近的一家粥铺吃了些东西。两个人之间似乎有很多话题,这是辛兰在离开学校后第一次和别人聊的这么开心,或许辛兰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觉得和张军在一起很开心,自然。
当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的时候,辛兰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从前,每天一下班,她都很希望能快些回家,而在认识张军之后,辛兰却想在外面多停留一会儿。
温文尔雅的张军,在谈吐间,流露着成熟男人的魅力,这是最让女人着迷的地方,张军像个老练的猎手,一步一步的诱惑着辛兰上钩。
(七)
每天辛兰最盼望的就是下班,这样她就可以和张军在一起了。两个人共同度过的分分秒秒都是那么的珍贵,分手的时候,张军和辛兰彼此都是依依不舍的,辛兰孤寂的心,被张军的热浪慢慢的融化着。
辛兰很想问张军结没结婚,而她却始终没有张开口,或许辛兰是在给自己一个希望,她怕张军告诉她哪个自己不想得到的结果,更害怕张军会离开自己,辛兰在自欺欺人,却又希望这种欺骗会成为真实的幸福。
在陌生城市生活的人,像一片没有根的云朵,注定了今生都只是漂泊,就算有停留也是暂时的,而当孤单的人找到了自认为的依靠时,就变得开始相信永恒了,而永恒到底是什么?是一刹那的铭记?还是遗忘虚幻快乐之后的恍然大悟?或许永恒是失去之后的疼痛,是得不到的遐想,而这时的人们却依旧要微笑着说:我得到了永恒。而事实上永恒是被岁月烙印在年轮上的一条伤疤,它很惹眼,而且会时刻提醒着你:这条疤痕是擦拭不掉的,疤痕是永恒的,痛苦在疤痕里慢慢的延伸着,而这条疤痕只有自己能看见,所以永恒是自己说给自己的一种谣言。
永恒也是痛,是爱上痛后的开脱。辛兰有时候想:如果自己能和张军这样生活下去就好了,不问曾经,也不考虑未来,而现实却永远不能给她这个机会。
半个月后的一天晚上,张军和辛兰手牵手走在梧桐树成荫的绍兴路上,辛兰手中拿着玫瑰花,这半个月来,张军每天都会送辛兰玫瑰花,张军曾信誓旦旦的说:“玫瑰代表着我对你的爱,每一个花瓣,都是我的祝福。祝福着我的辛辛早日成为上海这个舞台上最璀璨的明星。”
这天晚上,张军没有带着辛兰去吃饭,而是把辛兰带到自己的车子里。张军拿着一枚戒指,笑眯眯的说:“辛辛,这是送给你的,愿我们的爱情像钻石那样永恒。辛辛,你愿意接受我吗?”
没有女人能在面对坚硬的钻石时,心还是冷冰冰的,或许这闪烁着白光的石头,就是融化女人最后防线的有力武器。
辛兰开始时,还愣在一边,不知道说什么,辛兰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自己的幻觉。
在这个充满了诱惑和欺骗的城市里,一份爱情,早已经成为奢侈品,而此时摆在辛兰面前的是爱情吗?还是短暂的海市蜃楼?辛兰已经没有时间去考虑那么多了,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惊喜,渐渐的辛兰开始情不自禁的笑起来,掂着脚,抱着张军的脖子,开心的说:“我愿意,我愿意。”每一个字节都洋溢着幸福因子,可这一切来得太快了,走的也十分突然。
张军把戒指戴在辛兰纤细的手指上,亲吻着辛兰手背,一种幸福感似乎慢慢的燃烧起来,而幸福到底是什么?或许谁也说不清楚,幸福或许就是一个虚词。
两个人在车厢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很容易滋生暧昧。张军拉着辛兰的手,眼神里充满了贪婪的欲望,在这个五光十色的舞台上,每个人都能成为演员,只是有的人表演的好,而有的人,却始终找不到属于自己的戏服。
张军顺势把辛兰压在身下,还没等辛兰反应过来,张军的大手已经在伸进了辛兰的内衣里。
这时候,对面突然出现一辆警车,刺眼的亮光,让张军和辛兰不知所措。随即出现两穿制服的个人,强行把车门打开。
(八)
两个警察先把张军从车子里拉了出来,辛兰急忙把衣服的纽扣系好,而张军却连系紧裤带的机会都没有。
在警察局里,辛兰被一个女警反复的盘问着,开始时辛兰很害怕,她不知道警察为什么要抓她,更不知道这件事情是被别人预谋好的。
女警用傲慢的语气问辛兰和张军是什么关系,辛兰没说是情侣,而是说她和张军是朋友关系。女警瞧了辛兰一眼,轻蔑的说:“人家是公司的老板,是个有妇之夫,你一个夜总会里面的舞女,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和你成为朋友?还是你别有用心吧?哼!”
此刻,辛兰很难受,她知道了张军已经成了家,而自己和他的关系也将没有什么结果了。在自欺欺人的游戏中,最终输的人还是自己。
辛兰的心里还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件事情似乎不是偶然发生的,而是被某些人安排好的,要不然这个女警怎么能了解张军那么多事情呢,而且今天辛兰和张军约会的地方也是临时才定好的,难道有人来特意的找麻烦?这是为了什么呢?辛兰想不明白,或许是自己想的多了,或许还有更多的事情是辛兰所不知道的。
没一会儿,辛兰已经把笔录做好了。女警看了辛兰一眼,似笑非笑的说:“你没有事情了,可以走了。”
“那他呢?”辛兰忍不住问了一下张军的情况。
“哈哈,你还想着他?”女警很惊讶的看着辛兰,不屑一顾的接着说:“你别把自己想的太高了,交易结束了,你也得回到原位。”
辛兰狠狠的看了女警一眼,没再理会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痛,脚下像踩针尖似的,每走一步都是那么的疼痛难忍。
在警察局门口,辛兰遇见了张军,本来辛兰很高兴,她正要挽起张军的手臂,这时,张军却冷笑着说:“呵呵,你过来做什么?还想流几滴鳄鱼的眼泪?你真是个贱货,我对你那么好,你却出卖我,你用自己的廉耻换来的只不过是几张钞票而已,哼!你是个傻女人。”
张军的话让辛兰一头雾水,她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张军从来都不会对自己大声说话的,而此时张军的声音似乎能把自己吞掉。
辛兰看着张军的车子慢慢的消失在这个无眠的夜里,而自己的心却在这个霓虹灯泛滥的夜中下沉着。此后,辛兰再也没有看见过张军,却从别人那里听说,张军正在办理离婚,生意也搁浅了,辛兰很想给张军打一个电话,而拿着电话的手,却始终颤抖着,无法按动那一串熟悉的号码。
那枚曾经写满了爱意的钻石戒指也在现实中暴露出自己虚假的身份。假钻石,真情感,听上去这就是一个笑话,而它却能在锋芒毕露的现实里成功的掩饰真相。辛兰苦笑了一下,把那枚戒指丢进了黄浦江,在坠落水中的那一刻,悲伤眼泪也从辛兰的脸颊上流下来,灼伤着本就斑驳的内心。
这天晚上,辛兰从夜总会出来,走到小巷子里的时候,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人影,辛兰心里害怕极了,她加快了脚步,却始终无法摆脱黑影的跟踪。
在辛兰准备转身反抗的时候,黑影一下子抱住辛兰的脖子,把辛兰按倒在地上,辛兰从包里拿出一把尖刀,却在挣扎中划伤了自己的脸,鲜血顿时染红了辛兰的整张脸颊,疼痛和恐惧让辛兰忘记去呼喊,而这个时候另一个人突然出现在辛兰的眼前,黑影看见有人来了,便立刻从辛兰身上跳下来,灰溜溜的逃跑了,辛兰透过模糊的视线,看出救自己的人是夜总会的保安,孔辉。
每一个人的一生都是一个故事,有人在幕前表演,有人在幕后操控,达到目的的人才是最后的赢家,不择手段只是失败者对胜利者的诬蔑,在双方的交战中,似乎没有真正的赢家,而输得一塌糊涂的人,却认为自己是正义的,命运很喜欢玩这种游戏,更喜欢把潜在的伤害,伪装成现实中绚丽的礼物。
(九)
辛兰昏迷在孔辉的怀里,一种久违的温暖再次涌上辛兰的心头,辛兰此刻要的只是来隐藏自己悲伤的面具,而不是情感,辛兰已经被一种所谓爱的东西伤到心碎,爱有时候对某些人来说就是一种伤害。
孔辉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他在极力地弥补着自己的过错,还要装着如无其事的样子。孔辉尽自己的全力满足着辛兰的一切要求,只要是能让辛兰开心的事情,孔辉就会想方设法的去做。
命运是很喜欢捉弄人的,在你放下伪装的时候,它就会趁虚而入,在你掉以轻心,自以为很安全的时候,命运的黑手便会在幕后摆出险恶的状态。
孔辉一直在辛兰的身边照顾着辛兰,而辛兰却始终不能开心的笑起来。辛兰的内心深处有一个结,这使她一直无法解脱身体与灵魂的疼痛。
那场“意外”过后,在辛兰的左脸上有一条近十厘米长的伤疤,它像一条虫子,无时无刻不都在吸食着辛兰的血浆,丧失美丽容颜的辛兰,白天都在房间里不出门,她害怕别人用异样的目光来看自己,世人的眼神中有种可以穿透骨头的刀锋,它们可以在瞬间摧毁辛兰那尽存的一点点儿自信。
孔辉看着辛兰闷闷不乐的样子很是心痛,他开始早出晚归的赚钱,他给辛兰买很多漂亮的衣服,还给辛兰买回来一些大大的帽子,孔辉经常说:辛兰戴帽子的样子最好看,辛兰很少和孔辉说话,她独自活在曾经的回忆中。
在电视里,孔辉看见一家整形中心的广告,上面说这家医院对疤痕类型的皮肤有特别的治疗方法。孔辉更加努力的工作,虽然每天都很辛苦,但一看到辛兰的时候,孔辉就会把所有的心酸都抛在脑后,孔辉暗自发誓,要照顾辛兰一辈子,要赚钱给辛兰做手术,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赎买他欠下的债,而有些东西却是永远都解脱不了的。
每天晚上,孔辉都会带着辛兰到外面走走,在夜的掩饰下一切的灰暗都显示不出自己的威力,辛兰喜欢上海的夜,在这里辛兰不必在乎谁的眼睛,因为夜已经给每个人都戴上了墨镜,看不清楚别人的同时,也认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谁。
渐渐的辛兰开始对孔辉有了好感,有时候会主动和孔辉聊天。在辛兰心情不好的时候,无论辛兰怎么发脾气,孔辉都只是淡淡一笑,在孔辉眼里,辛兰就是公主,是一个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主,有人爱的女人是最美丽的,而辛兰却再也无法把美丽的词汇加载到自己的身上。失去自信的女人像枯萎的玫瑰花,即使有再多的水分也无法滋润出芬芳的花瓣。
孔辉看见辛兰在慢慢的接受自己,感到很开心。就在孔辉要遗忘曾经的时候,一件预谋好的“意外”遭遇,却让这个或许能尘封的往事,再次被现实淘洗出人性里最肮脏的一面。
(十)
辛兰看着孔辉每天都在为了自己而奔波忙碌,心里除了感动之外,还有一些愧疚,孔辉一直让辛兰在家里养身子,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工作就可以养活两个人了。在平凡而温馨的生活中,人们往往会厌倦这种普通的幸福,取而代之的是对华丽的向往。在不知足的现实里,欲望会无节制的生长着。
孔辉把赚来的钱,大部分都交给辛兰,只要是能让辛兰高兴的事情,孔辉都愿意去做,而孔辉却在所谓的爱中迷失了自己,失去自我的人最可怜,一个连自己都认不清的人,还怎么能去拯救别人的命运呢。
每每看到辛兰白净的脸上有条伤疤的时候,孔辉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他觉得自己对不起辛兰,让辛兰受苦了,而现在唯一能让辛兰恢复美丽的办法就只有整容,而那家整容医院的收费却是非常的高。
孔辉需要钱,需要很多钱,而这些钱却不是为了自己,有时候一个人做了最冲动的事情,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别人做的,或许不是当事人,永远无法理解,爱有时就是麻木的,是失去理智的,是让人无法控制的着魔。
爱在异化的现实中会变得让人无法识别。此时,在孔辉心里,似乎有某种魔力,它在驱使着孔辉向更深的旋涡中迈进。
孔辉不想看见辛兰在这样继续憔悴下去,他找到一个人,而这个人却是终结一切悲欢离合的使者,或许真相总是那么的赤luo裸,而接受与否都不是自己所能决定的,在充满变数的人生中,喜怒哀乐似乎都是给别人演绎的剧目,而属于自己的情节,却是少的可怜。
清晨,辛兰被电话铃声吵醒,一个冷冰冰在耳边响起:“你是孔辉的家人吗?他现在医院急救,生命垂危……”
辛兰不知道发生了,整个人愣在电话旁,手中的话筒,随着自己的叹息声,一起坠落到地板上,意识在接起电话的那一刻凝固住了,脑子里反复的重复着电话里的内容:生命垂危!在医院急救!
跌跌撞撞赶到医院的辛兰,只看到了孔辉最后一面,带着氧气罩的孔辉吃力的抓住辛兰的手,泪流满面的说:“兰,我,我,对不起,你,这件事,是我的错……”孔辉用颤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着“对不起!”直到孔辉牵着辛兰的手臂在空中划出一个美丽的抛物线为止,生命在岁月的长廊上没留下一点儿脚印,却在一些人的心中,烙印下永远的沟壑。
整件事情的原委,在一个满面愤怒的女人口中得到了解脱,而解脱之后的现实,却让辛兰深深的陷入了泥泞的回忆中。
那天辛兰和张军被警察带到警察局审讯是孔辉和张军的老婆事前计划好的。张军的老婆为的是抓住张军的把柄,这样在离婚的时候就能多争取财产,而这件事情的发起者却是孔辉,他喜欢辛兰,不愿意看见辛兰和张军在一起,但是孔辉在夜总会里只是一个保安,自己没有能力去追求心爱的女孩,所以就找到张军的老婆,两个人共同导演出上面的那个剧目。
警察局事件以后,辛兰并没有注意到孔辉的存在,而且心情也有些低落,所以孔辉又找到张军的前妻,让她找人假装在晚上骚扰辛兰,而事情并没有预料的那么好,那个人给辛兰留下了一条伤疤。孔辉在黔驴技穷的时候,又找到张军的前妻,威胁她说,如果不给自己五十万元钱,他就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张军,反正自己已经没有可顾忌的了,为了能让张军的前妻遵守承诺,孔辉把她的儿子作为人质,可他却没有想到,张军的前妻却报了警,在警察抓捕孔辉的时候,他在慌乱中,逆向穿过马路,和迎面而来的一辆货车撞在一起……
真实的不见得就是美好的,美好的也未必就是真实的。在真实与虚幻之间很少有人能把自己辨析得清楚,而现实就是这样,你越是看不懂的,那越是充满诱惑的。
一切因爱而起,一切也因爱在岁月的转折中嘎然而止。或许今生你我都只是一片浮动的云,在漫无边际的人生路上漂泊着,直到有一天我们变成雨露降临到这个世界上,在随波逐流中,一场新的轮回又要开始了,而某些人却一直眷恋着人世间的美好,迟迟不肯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来,其实幸福总是短暂,回忆才是幸福的蜗居。
2007年7月13日星期五。10:58。初稿完。梦依旧。
本文已被编辑[欣雨飞扬]于2007-7-16 15:07:25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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