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因为不舍,所以……轻轻走来

发表于-2007年07月14日 下午6:56评论-0条

原来,我心深处从未有离开家的决定,虽然嘴上说过很多次想去寺庙或者离开这个人世。

来了看房子的客人,我依旧坐在电脑前发呆,并不去招呼客人,任凭君和客人说话、各个房间走动,我甚至想塞紧耳朵,不愿意让他们的谈话被我听见。

君说我们的房子楼层太低了,房子质量也不怎么好,又说卖了房子去建姊妹楼出租,或者重新买一层花园式的高层房子。看过一些新建的花园住宅小区,比起五年前我们的房子外观感觉要好得多。于是对君说,你先打听打听买房子的事情,若是有中意的,我们先按揭买一套,然后再考虑卖掉现在的房子。(其实,我是想安稳君的情绪,不想直接拒绝君的想法,若是硬来,怕是又要战火连天了。)君同意了我的意见,于是每日在耳边熏陶的都是关于买房卖房的话题,一般情况我只是听,偶尔也回应一下,说买卖房子要慢慢来,不能急。

君是闲不住的人,他没有做官的欲望,就喜欢在房子的问题上折腾,买现在住的房,又建了一栋楼,其间的工夫不断没有折腾到他,相反越整越起劲。我理解君的心情,哪个男人不希望表现自己,说白了,男人成功不就是为权为财呢?前者可能行不大了,后者的机会还很多。前年凑了几十万建好的五层楼就是君的杰作,现在开始投资所有回报了,君尝到了甜头,所以,想更好地表现下去。我在经济上没有能力支持,但不反对就是对大最大支持了。因为,经过诸多次大小战争,我还是不想离开他和孩子,当一切成为习惯,偶尔麻木之后还是会觉得家是最为安全和温暖的。

最近老是怀疑自己患了精神抑郁症,情绪低落,心烦意躁,甚至有厌世的感觉。今通过心理测试,结果居然健康得很,也好象不是更年期到来的迹象。那么,我内心的焦躁和惶惑又是为了什么?

一直希望自己的家是安静而平稳的,不想欠债,手中有点积蓄。而君,自结婚之后总是不让我们的存款闲置超过两年。我这人是最不会管理金钱,更不说做事精打细算了,所以,结婚这么多年,家里的财政大权我从未掌握过。君先是前些年拿去炒股,赔了好几万,后来一年换好几个手机,那时候一个手机接近5千元。直到孩子正式上小学,我们攒足了劲花了20多万,终于住上了现在170平方米的房子。

住在这个房子我觉得踏实,那是我和君结婚之后自食其力买来的房子,作为两个都是一般职员来说的我们,能在结婚几年之后拥有自己的房子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房子楼层不高,就在车库的顶上,夹空层一楼,相当于二楼。

当时看房子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它,它有着长长的走廊,宽敞的阳台,格局在别人眼里好象都说不怎么好,但我就是喜欢上了它,再说,它在二楼,老了不用为爬楼犯愁,过一些年儿子的爷爷奶奶始终也是要和我们住在一起的,楼层低点也好,结婚之前我在娘家也住二楼,就那样决定买上了。

花了几个月装修,都是君在操劳,我纯粹是一不管事的公主,其间也没去几次。君做事我放心,一是君做事谨慎,二是君节约,会花最少的钱做最好的事情,三是什么都管让去放手去做君会觉得自己更象男子汉。搬进去的时候我旧房子的东西什么都没要,全部焕然一新。我说,我和君的生活正式从新开始,这个房子就是我们的见证。

然,现在关于这房子,说卖就卖,内心的火气一下子就蹿了上来。客人走后,君请我出去吃饭,我没好气,好象说了很难听的话,意思是君变着法子要将我拈出去,——谁知道君卖了房子以后会不会又去法院申诉离婚呢?那样,我就真成了流浪的单身女人,一无所有不说,连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了。对君的情绪反复无常我没有信心,尽管近段他出奇对我好,但我内心还是惶惑不安的。

其实,我知道自己的病因所在,婚姻给我的不踏实感觉是其中的原因之一,再是工作上的压力,还有孩子的成长问题等等,若不是有文字作为我宣泄的工具,我怕我的神经早就崩溃了。我这人天性多虑,加上单位越来越不景气,思想难得有清闲的时候。君工作轻闲,有大量空闲的时间想自己喜欢的事情,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关于婚姻的经营,并不是我对自己没有信心,而是君秉性是那样的人:缺少自信且自负。缺少自信是我总结的,没有人会赞同我的意见,只有我心理清楚。他不在事业上有所进步,并不是他没有能力,也不是他不爱做官,而是他内心深处逃避很多事情。他当不官也好,至少他的外表还是属于我的,如今身边的那些所谓的官,谁没有三妻四妾,只不过隐蔽得很好,所谓的“在家红旗不倒,在外彩旗飘飘”且义正词严地说,如今就是这世道,俨然要回到旧社会的时期。所以,对于现在还是平民的君,从来没有过因他没有职位的遗憾,而是觉得,小日子就是要这样过:平平淡淡,安安静静,两人每月拿几千块钱,除去开支,还清债务之后稍有节余,孩子假期出去散散心,空闲的时候一家人在家各行其事,孩子玩他的,我写作,君捣腾电脑。那是我想要的生活,一直以来。

对君说,你若有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对我说一次就行了,之后,少在我耳边叙叨。因为想要维持这个家庭,从上月开始,我不想随便与君发生战争,他想做的事情,只要不超过我的底线,就让他做去。其实,君比我做事牢靠,所以,以后大小事情我也懒得与他斤斤计较。

但今面临房子的转让问题,我内心再次起了波澜,想起很多,也想了很多。前晚与君雨中漫步洗墨池兴致正浓时,儿子提到回家,我说,这个时候我理解了什么是“家”,“家”就是有那么一个房子在等候我们开门,为我们遮风挡雨。

这间房子就是家,是一个安全温暖的去处,是一个踏实宿身的地方。虽说房子没了,可以换声新的,但这套房是我们初次的伟大的合作,和孩子一样,是我们爱情的结晶,我真的不舍,真的不愿……

午饭我食之无味,君送完孩子之后又接我回去,途中车没气了,君担忧我会又发脾气,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让我下来走到安全线那里再上车。上车之后君说,那客人不买我们的房子了。我心中的石头暂时落了下来。

君将房子转让广告都发出去了,谁知道这个家什么时候又来看房子的客人?外面的风景很美,我要不要试着走出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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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chen红叶点评:

散漫的文字里流露出一种不舍;
人是有情感的,在一个地方住久了难免会生情;
因为有了家的等待,所以感觉到家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