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一篇如果由诗歌中的权威人士来写会合适一些。但出于对门的诗的喜爱,今天,小女子就大胆地发表一下自已的意见。
曾经不少朋友跟我说过,门的诗给人的感觉很独特,很有意味,可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开始读门的诗时也是懵懵懂懂,有震惊,有困惑,更有痛。可是当我有幸将这扇门再推开一些的时候,剩下的就只有敬佩和疼痛了。或许是因为我跟他同一年出生的缘固,又或许是因为我们性格和经历中的某种相似,我比一些普通读者更容易走进他的诗中,走进他的内心,倾听一种来自心灵的声音。
其实门的诗歌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半掩着脸,一半呈现给读者,一半掩藏在内。如果不去仔细品味,将这剩下的半门推开,其中的思想内涵确实很让人费解,就算有某种领悟,也是朦朦胧胧,很难用言语表达出来。这和我们读以往中外文学大师的作品是一样的。比如说卡夫卡,大家都知道他的作品给人以强烈的惊撼。如果我们不去了解他的生活背景和他本人的经历,谁敢说彻底明白了其中的内涵?当然,我们可以从作品中去挖掘作者的生活背景、思想情感等因素,但始终还是有一层纱隔在读者和作者之间。门的诗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当轻轻推开以后,虽不敢说完全理解,但这层纱也已揭掉了大半。这也是门诗的独到之处。
出于对作者的尊重,这门内半掩的风景我不便在此明说,读者有兴趣的话可以自已去仔细品味。在此只是通过门诗中的一些意象来总的分析一下其中的思想内涵和主要特点。
门的多数作品都是出于对人生、对生命的解构。一种热爱、一种乞盼、一种无奈、一种伤感、一种痛楚、一种嘲讽,无不在诗中显露出来,渗入读者内心。每一首都有寓意,每一个意象都有象征意义。其中出现多次的“银针”就象征着希望、精神和力量。如《这不是遗言》中“不用剖开身体,我也清楚地知道/我的肋骨,已经腐烂二十三块/我的脊柱,已经碎裂到第十七节/仅靠一支银针,支撑。而银针即将折断”。在这一节诗里,这支“银针”就是支撑生命的精神和力量。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一支“银针”,不断地支撑我们走过每一个春夏秋冬,每一场风雨,每一个险滩……再如《残忍》中“我的银针丢失了。这让我变得很烦躁/甚至残忍”。试想想,当一个人的希望、精神和力量都没了,谁会不烦躁、不痛苦?这一首诗所带给我们的震撼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明白的,更多的是痛,和作者一样的痛,因为每个人在一生中都有可能遇到这样的境况。对于“银针”这一意象,作者还专门以它作过一首诗《银针》:“我要首先声明。我并不是一个恩将仇报的人/尽管,我偷了为我治病的郎中的一支/银针。尽管,那是他唯一的一支”。作者没有直接表达内心对希望、幸福的渴求,而是通过一支小小的“银针”来表现,整首诗歌充满寓意,摄人心魂。
还有一两个意象我觉得很有必要在此提及,这也是理解门诗的一个关键,那就是“坟墓”、“病”。门写诗从来就不忌晦死亡之类的东西,这是我们多数人不敢面对甚至提及的事情。试想,有谁会时常把这类词写入自已的诗中?而门做到了!其中的内涵,并不是单单是“病”、“死亡”那么简单,那是对生命的深刻思索。作者试图通过这些意象告诉读者,生命是有限的,也是无限的,是脆弱的,也是坚强的,我们每个人都是一样的,要坦然地面去生活中的苦难,去克服它,战胜它,从而实现人的真正超脱。比如《门之墓》整组诗歌,正如紫色菊点评的那样,“把内心压抑的情绪和渴望希望的情绪很完美自然地表现。”“第四首采用的是层层铺垫和引导的手法,最终要告诉我们的是,一个人,什么都可以软,唯有骨气,唯有精髓是不能被生活中的一些压迫而屈服的!”“第五首铺垫排比对比相对相悖的同时运用,相互激起最后一句的思想高[chao]——‘我与死亡的距离以及我与你的距离/惊人地/相等’也就是说‘你与死亡的距离……’从而揭开真正的思想:我与你是站在同一个线上!‘我’‘你’单单又不是指是肉身!是超越了生死的灵魂!”门以这独特的意象和感受再次给予我们强烈的震撼!类似的诗还有《弯曲》《这不是遗言》《若你爱我》《掘墓者与盗墓者》等等。可以这么说,如果你理解了这类意象,也就等于拿到了打开这扇门的半把钥匙!
文学靠形象,用形象说话,门的诗通过“银针”、“病”、“坟墓”、“黑猫”、“花瓣”、“石头”、“太阳”、“黄昏”、“脊柱”、“狼”等丰富的意象表达了心灵深处的声音,极具艺术感染力!
门的不少诗作还体现出一种戏谑、荒诞、嘲讽的特点,这和1980年代中后期的“新生代”诗人的“断裂”姿态是不同的,而是有着自已的象征体系和意念秩序的。它是积极的、充满哲理的。比如说《我的世界》,“我循规蹈矩。像多数人一样”,可还是“大海灰茫茫。天空灰茫茫”。正是这种矛盾,才使诗意升华,产生一种让人意想不到的艺术效果。再如《出乎意料》:“我的身体开始倾斜/然而,原本倾斜的世界/在我倾斜的视角中,反而变得端正无比”。《再说春天》:“比如一个民工误将自已砌进楼房的顶层/比如一对老农夫妇,在对方的脊背上种植苞谷/比如两只山羊互相啃食对方的羊毛“。这种戏谑、嘲讽中的突然转折给人一种措手不及的联想,所产生的艺术效果是非常惊人的。这样的技巧门已运用得非常娴熟,几乎每首诗里都能体现出这个特点。
门的诗充满着理性的色彩,但也有感情热烈的作品,比如说《花之薇子》组诗,写得相当有感情,真挚感人。
曾看过蒙田在《有血有肉的语言》中说:“诗之所以是诗,那是因为它那巧妙的用字,铿锵的音节,深邃的哲理,这些东西唤起你的联想,拔动你的心弦。”门的诗正是以这“巧妙的用字”,“铿锵的音节”,“深邃的哲理”唤起我们的联想,拔动我们的心弦。虽然在技巧的运用上还存在一些不足,但在思想情感的抒发了,具体与抽象相互扭结等现代诗写作手法上已经动用自如。再加上门是将自已的真情实感融入诗中,这更增添了诗作的感人力量。夜深人静的时候,读读门的诗,倾听一种来自心灵的声音,你会真正地理解他的诗。
以上的一些粗浅的认识,只代表一家之言,小女子不才,也只能说这么多,浅陋或者与作者本人意见有出入之处,还请门和各位读者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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