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到黄市,便发现黄市物产资源丰富、景观底蕴深厚,是耒阳不可多得的一块风水宝地。
论景致,黄市有盛名远扬、历史文化底蕴深厚的张良垂钓岩,有莽莽楱楱、绵延数百里一望无际的竹海风光,有婉若游龙、九曲十八弯的耒水风光,有藏在深闺人不识、秘不可测的山下岩洞,有奇石、怪岭、巧树……
论储藏,黄市富有“黑、白、黄、绿”四色矿物资源。有俗称“黑金”的优质煤矿资源,到处是光色鲜亮的白色大理石,有储量丰富的黄色金矿资源,还有绿色的竹林资源。
当时最让我感怀的是张良洞。张良是大汉第一谋臣、“汉初三杰”(与萧何、韩信并称)之一,他辅佐刘邦平定天下、建立大汉王朝之后,便不顾众人劝阻,审时度势,功成身退,退隐到耒阳飞龙洞,成就了今日的垂钓岩名胜。后世无数人感怀于张良激流勇退的政治智慧,但却很少有人成为真正的张良第二。最让我难以忘怀的应该是万人洞(因不知其名,根据当地群众音译名之)。那次是首次探险万人洞,特别的新鲜无比。但由于事隔多年,对于路线和洞里情景大半都已忘却。
这次首次参加“走遍耒阳”团队活动,和这些爱好文学、喜欢舞文弄墨的男男女女混成一堆。我与其中相当部分人不认识不熟悉,最初担心他们会有太多的斯文、拘束的姿态,甚至以自我为中心,致使游玩难以尽兴,碰撞不出心灵的激情。事后发现,并非如此。由于组织有方,团队融洽,原本比较内向的我也兴奋莫名,散发着久违的激情,成了团游公认的活跃分子。
不知为什么,我虽瘦弱,却天生具备愣头青般的冒险精神。爬山我信奉“不到长城非好汉”,哪怕是累得喘不过气也会知难而进;见水我就想游泳,总会涌起一股畅游长江的豪情;入洞探险我从不畏首畏尾,总是挺身而出站在队伍的第一线。
由于我是二进张良洞,理所当然成了大家的导游。在我的指点引领下,大家兴致勃勃地参观了张良洞的景观,感受着里面的清凉透骨,追慕着先贤的高风亮节,缅怀着散发悠远气味的历史烟尘。更为可喜的是,大家很快消除了彼此间的陌生,相互手拉手,借着微弱的手机荧光,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摸索着往张良洞的深处游走参观。最兴奋的要算网名为十三姨的戴眼镜的女子,她身穿黑蝙蝠衫,头戴白色太阳帽,俨然一副女侠客形象。在洞里转了一圈以后,她竟高兴地蹦跳起来,与我们此行的老大谷兄在洞里论“武”较技,逗得一向老成持重的谷兄也接连表演了好几个陈真式的“飞毛腿”。
由于从小在河边长大,见水我就兴奋。当我们一行坐上游船沿河观赏两岸风光时,我几次跃跃欲试,要跳到河里戏水。可由于响应者廖廖,终究未能下水,只能望“水”兴叹。极目远眺当中,两岸远山近树随着河流逶迄流转,起伏不定、绵延不绝的绿色线条一直向远方延伸;淼淼水流在强烈的太阳光下熠熠生辉,好似丽人披金戴银的彩衣。带了相机的人们纷纷抢拍下这“船在波上行、人在画中游”的美好情景。更为灵动的色彩则是十三姨和小谷春打起了水仗,两人都泼得衣衫湿透,还外带殃及“池鱼”,坐在她俩周边的谷老大和最后一颗玫瑰(网名)也深受其害。
苍松翠竹是山林的盛妆,然而这里的山却只有翠竹,没有苍松。直直的、绿绿的、一节一节的、枝叶茂密的根根竹树,像雨后春笋般耸立在山脚、山腰、山岭、山峰……漫山遍野的翠绿郁郁葱葱。几乎是在大家的簇拥下,我开始了急急的竹海爬山运动。
我们是在近似羊肠小道的林荫路上攀爬,由于道路不平,队伍鱼贯而行。踩在散落一地的枯黄竹叶上,沙沙作响,不时打滑。渐渐地小路越来越陡,队伍的行走也越来越慢,首先是个别小孩子开始走不动,随后是女同志慢了半拍,再后来是带家属的相继掉队。然而让我刮目相看的是,谷老大的儿子小谷春,人虽小,身体也看似瘦弱,却有越战越勇的气慨,丝毫没有懈惰的意思,竟有与我一较高下的勇气。精神可嘉,我心中暗赞。
我俩一路攀爬,远远将众人甩到身后,此时的竹林显得特别的寂静,不时吹来的习习凉风拍打着竹叶竹枝,索索作响。估计小谷春开始有点害怕,他反复问我,前面还有好远,后面的人还会来吗?我只有一再鼓励他奋勇向前。每每绕过一段坡路,我们便以为到了顶峰,可是抬头一看,这峰望着那峰高,更高的山峰在上头。我俩的耐性一再经受考验,心中开始暗暗嘀咕:这样走来,何处是尽头?大家都没上来,何必这么逞强?还是回头算了,比起他们,自己反正已是最高。想归想,脚下丝毫没有怠慢,有的地方非常陡滑,我不得不扶着小谷春往上爬,后来小谷春还是挂了点彩,弄破了点皮,但他很坚强。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终于爬上顶峰,顶上是一块椭圆形的平地,一幢砖瓦平房凸现其上,旁边一只灰狗狂吠不已,但却不敢向前。环顾四周,屋子周围种着各色菜苗,左侧有一口水泥砌的水池,从白色的水管里汩汩注入清澈的泉水,估计水是从下面某处泉眼里抽上来的。一派农家小院落的景象,让人流连忘返。但我俩不敢多留,担心众人下面久等,准备匆匆下山。
此时此刻,只见来路的下坡处,突然冒出一个美女,让我俩大吃一惊,原来是公安局的小李妹子,一个充满青春活力的阳光女孩。此时的她,两手撑膝,凌乱的齐颈短发仰脸垂下,满脸汗津津的,挤出的笑容也似乎被汗凝固起来了,掩饰不住的一脸疲倦。感动从心底泛起,暗暗佩服,一个女孩子如此不甘示弱,这是意志和力量的考验和较量。我们诘问她如何一个人爬上来,她气喘喘吁吁地跟我们解释,开始她是奋力攀登,越爬越高,前后一看人影全无,便有点害怕,就回头一步一趔趄地下山,可走了一段回头路,就远远地看见同事周旋也在慢慢地往上爬,还告诉她前头有人。于是她又有了勇气,掉头更加卖力地往上爬。果然,很快我们在她身后看到了也是满脸通红、气喘吁吁的帅小伙子周旋。我和小谷春陪着他俩第二次上了顶峰。
我们四人登上一处悬崖,放眼四望,顿生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远处我们刚刚游船的耒河像一条摇头摆尾的巨龙,蜿蜒盘旋在远山的脚下;镜头近移,周围的山岭馒头似的堆积在耒河的两侧;悬崖脚下,是处谷地,平整的绿色地面上,任意散落着一些村庄,给人以世外桃源的感觉。美不胜收!这是我和小谷春匆匆行程中差点遗漏的地方,多亏小李她们上来,才让我们没有错失这一人间胜景。此情此景,我想起了古代两位伟人的诗句,一是文圣孔子的“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一是诗圣杜甫的“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由此深深感受到现代伟人毛泽东“无限风光在险峰”的诗句的意境。
午饭后,按照行程安排,休息片刻或下水游泳一段时间,便打道回府。但我兴致正浓,便撺掇谷老大去万人洞探险,说那里如何如何有趣。因为同行人员中除我外,没有人去过万人洞,更没有人体验过探洞的神秘和惊险。一向有包容精神的谷老大,深知一个团队既要有集体纪律,也有个人的心情活泼。他深深体谅我的好奇心和探究欲,在征求大多数人的意愿后,决定向万人洞进军,我也因此放弃了心爱的游泳活动。
万人洞是一个还未开发的深不见底的山洞,藏在深山密林丛中,路很难走,知道的人很少,加之没有开发修缮,车到半山腰便没办法上去,要走几里山路,去的人极少。果然,当车子停到半山腰后,我们一行21人中,只有小李、周旋、谷老大、清平湾(网名)、人高马大的“车长”(不知姓名暂且如此称呼)、小谷春加上我七个人,冒着如芒在背的午后烈火,徒步几里山路去探洞,其他人都躲在车上不愿下来。
进洞时,由于入口狭窄而泥泞,进出需要攀爬,弄得手上身上全是脏泥,当即便有人打了退堂鼓。谷老大和“车长”进洞不足十米以后,由于只有一个手电筒,烛火照明不方便,再考虑到小谷春的安全,便退了出去,说是在洞口等我们。这样一来,只剩下小李、周旋和我三人深入洞穴了。
由于我们三人爬山时已有合作经验,因此并不畏难,而是勇往直前。每过一段洞路,我们便留下一支烛火,便于回程时不致迷路。我们三人手拉手摸索着前行,除了电筒光照处能看到洞中一些美妙景象外,其他地方都黑黝黝的,让人浮象连翩。越到洞的深处,寒气越发逼人,洞顶上不时滴下的冰冻的水,凉嗖嗖的;有些地方岩石突兀,怪石嶙峋,阴森森的真是骇人;有的地方坑坑洼洼,磕磕绊绊,极其难走;有的地方像大厅,能容纳几百上千人,有的地方狭窄得仅能容纳一身过去,不时可以看到奇形异态的钟乳石。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我们来到了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流前,犹豫着是往上游走还是往下游走,此时一群被惊起的蝙蝠慌乱地飞了出来,吓了我们一跳。最后还是决定往下游走,踩着脚底的水石子,踏过流水的身影,浸在溪水中的双脚清凉入骨,但我们觉得很惬意。我们或爬或攀或趟,一不小心,周旋和小李先后摔了一跤,裤子已是脏得一塌糊涂,他俩说我虽然人瘦,但最厉害。
走了大概上百米远,路越来越难走,要避免身体受到伤害,一下像攀爬天梯,要飞身跃过激流险滩;一下像钻地洞,要侧身绕过锋礁尖岩。尽管如此,小李和周旋的头也不时碰上突起的洞壁,有时痛得哇哇大叫。每到此刻我越发佩服小李,作为女孩子的她巾帼不让须眉,历尽千辛万苦,丝毫没有退意,仍一如既往地前行,且极其乐观地说笑。
总共走了若一个半小时,前面再也无法通行,如执意攀爬则怕酿成安全事故。安全第一,我们决定还是回头,免得洞外的人等得焦急。出了洞口,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尽管炎热,但觉得有阳光的地方还是好。
回程的路上,我真的感觉有点累了,便打了个盹。他们似乎在议论白桦林,说他平时相当活泼,这次为什么表现异常沉静,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而小李看似沉静,没想到这次还真见证了她的勇气和爆发力,还说别看我显得弱不禁风的样子,原来竟有这般活跃,说得我胸中更添份胜利者的豪情。
我则想,人活着本应开心,纷繁复杂的世俗之事搅得人们烦恼重重、忧心忡忡,有的为生计奔波,有的为前程搏命,有的为名利碌碌,有的为儿女情长劳心。其实人活着本没这么多的世俗牵挂,一个纯净的人只要赚得温饱,便应放开心怀,像张良一样,远离尘嚣喧市,不为地位所累,不为名利所诱,无牵无挂地让心灵旅行,让精神散步,让灵魂休憩。三五好友结伴而行,游山玩水是一种选择;个人独处,随心所欲写写自己的心情日记,是一种选择;工作之余,轻轻松松散步、打球、游泳、垂钓是一种选择……无论哪一种选择,保持健康的心态最为重要。
这次游玩,许多人的精神面貌值得称道。小李——一个简单的女孩子,玩出了一种精神,一种积极向上的阳光精神;十三姨——一位有个性的沉静女子,玩出了一种情调,一种活泼开朗的情调;微笑——一个令人称羡的圈内奇才,不恃才傲物,玩出了一种心境,一种我手写我心的心境;谷老大——圈内泰斗,不装腔作势,玩出了一种态度,一种包容率真的态度;清平湾、周旋——看似敦厚实则深邃的害羞小伙,玩出了一种品格,一种清新怡人的品格。
再游黄市,历经张良洞探奇、竹海爬山、沿河游船、万人洞探险,让我感悟出人还是要活出一种境界,玩也要玩出一种精神。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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