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李寿全唱《我的志愿》,就喜欢上了歌词:很小的时候/爸爸曾经问我/你长大后要做什么/我一手拿着玩具/一手拿着糖果/我长大后要做总统/六年级的时候/老师也曾问我/你长大后要做什么/爱迪生的故事/最让我佩服/我长大要做科学家······
这首歌之所以引起我的共鸣,是唱出了我曾经的不确定和迷茫。
17岁以前梦想很多,想当歌唱家,舞蹈家,科学家,甚至是飞行员等等,年少轻狂,成天做着不着边际的梦。
17岁那年,一段经历,彻头彻尾改变了我,我不再做不切实际的梦,只为那一丝感动和自豪。
那年,我初三。妈妈在金寨青山一所农村小学教书,现在想起来,妈妈当时是因为小产必须休养。
妈妈和她的同事陆校长商议后,决定由我代妈妈给三年级的学生上一个礼拜的语文课,她们的理由是,我的语文一直很好,表达能力也强,自小到大一直是学校文艺活动的骨干,不怯场。正好学校放忙假,就帮着看看孩子,代代课,免得耽误孩子们的学习。
我犹豫了一会觉得挺新鲜,就答应了。
第一节课,不记得当时怎么随着陆校长走进教室,只记得班上那几十双满是新奇的眼睛,在我走进教室后齐刷刷地聚集在我的身上,片刻安静后立刻交头接耳响起一片嘁嘁喳喳的议论声,我的心就象沸腾的水,扑扑直跳。
陆校长走到讲台让同学们安静,介绍说:“你们班主任巩老师生病了,现在由陈老师给你们上语文课。”随后的几句话是叫同学们要尊敬老师,遵守课堂纪律之类的。
陆校长介绍完后,走下讲台,对我鼓励地笑笑,就在班级一个空位上坐下。我双手捧着头天晚上在家认真做下的备课笔记,还有妈妈交给我的点名册,轻飘飘地上了讲台,我在心里对自己说:“镇静,镇静。”上了讲台后,两条腿依然不争气地抖个不停,手也哆嗦着。
我颤抖地翻开点名册,飞快向讲台下扫视了一眼,只觉得眼热耳燥。我大声说:“现在开始点名。”
话一出口,我被自己尖细的声音吓了一跳。我点着名,先还不敢正视那看上去比我也小不了多少的学生,渐渐地,我已经能够向举手答“到”的同学点头微笑了。
那一节我给学生们上的是叶圣陶《记金华的双龙洞》,我打开书本,让同学们和我一起翻到多少页。朗诵是我的专长,从小学到初中,我都一直代老师领同学们朗诵课本,这不怕。我充满感情地:“4月14日,我在浙江金华,游北山的双龙洞。”
刚读到这,前排座位的一个同学就掩口笑了,我以为自己哪出了错,只听那同学轻轻和同位说:“陈老师还读普通话呢。”另一个同学似乎也觉得好笑,立即引起一片。我拿起教鞭(一根细长的竹片)在讲桌上拍了一拍,学生们又安静了下来。
我继续声情并茂地朗诵,感觉自己很投入。接下来,教同学们认识生字,理解新词,不时还有几个胆大又俏皮的同学举手提问,我一一回答,陆校长什么时候悄悄离开的我都不知道。听到下课的铃声觉得响得很突然,一节课的时间比自己坐在教室听课过得要快许多。
此后,我很快就和同学们熟悉了,每次走进学校,听学生们和我招呼:“陈老师好!”我就觉得非常骄傲和自豪,不自觉地在心里有了明确的目标,树立起自己以后要当一个教师的理想。
一个礼拜很快过去了,妈妈身体恢复继续去学校任教,我也要继续未完成的学业,妈妈从学校回来后告诉我,很多学生都问起:“陈老师什么时候还来给我们上课?”我心里暖暖的,问:“他们认为我课上的怎么样?”妈妈笑着告诉我:“孩子们都说好呢,现在叫他们朗诵课本,都学着用普通话了。”我也笑了,因为那时,普通话才开始普及。
初中毕业时,我就想报考师范出来做个教师,可是事与愿违,只达到高中的分数线,也没有考取大学。直至现在,在一家普通的事业单位,做着一份平凡的工作,再也圆不了教师梦了。
想起曾经的梦想,曾经的轻狂,便常常觉得失落与怅然。面对电脑,敲下这些文字时,那一张张天真的面庞,一双双清澈的眼睛,在字里行间闪现,温馨的感觉在指间流淌。
回首/记忆中时光暗涌/尘封了我年少无知的曾经/轻狂不羁的心/在满载着阳光而来的秋日飘洒/闭上眼睛/听花开花落/青春/已在不经意间稍纵即逝。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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