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是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妇女,微胖的身材,得体的穿着,你第一眼看到便知她是一个很会持家的人。
婆婆心底善良,很有同情心,喜欢救济比她穷的人,尽管她这辈子过得都不是很富有。若不然公爹也不会自从婆婆进入他们家之后财政大权一直由公爹掌控,而不会由穷大方的婆婆掌控,想来原因大概便在于此吧。
自从六年前公爹患了脑血栓病之后,孝顺得出了名的爱人把留守在农村一直舍不得自家二亩三分田的二老接回了城市里,从此,二老便心不甘情不愿地做起了城市人。一直在家习惯了种庄稼的二老突然不让种庄稼了怎么也享不了城市里这种什么也不做的清福。公爹还好些,最难过的是婆婆。天天除了照顾好老公公之余,一门心思地想自己做点儿生意一方面可以减轻我们做儿女的负担,另一方面也可以贴补家用。可每每她找到一个感觉挺适合她的活计的时侯,我们这些做儿女的便给她沷冷水,什么昌昌(弟弟家的儿子)还需要她一手照看啊;什么公爹生着病全仗她老人家照顾啊;什么如果她一旦从事了活计累倒的话我们这些个儿女可该如何是好啊;诸如此类的象她的重要性被我们做儿女的一一列举出来,婆婆经不住我们这轮番轰炸,不得不放弃了自己的那些个念想。其实不让她做生意并不是我们生活过得如何富裕,而是因为婆婆虽年龄不是太大,但身体一直不是很好,虽无甚大碍,但往往不是头痛就是手麻木,再不然就是混身无力,吃不下饭。你不想想如她这般的身体,一方面还守着个病号公爹,另一方面还照看着小叔子破碎的家及孩子,倘如她真的病倒的话,这个家岂不乱套?于是就这么着婆婆无奈地一天天地过着。
终于有一天,她发现离她住的地点不远的河滩上有人开辟出一块一块儿的豆腐块般的荒地,在上面种出了嫩嫩的蔬菜,这下她与公爹商议着便着手在自己认为可以利用的荒地。
婆婆是一个勤劳能干、从不拖拉说干就一定要干得最好的人。既然决定了干,就不再与儿女们商量,把小豆腐块儿地上堆放的垃圾、碎砖等等清理到一块儿,又用铁锹等把多少年都未曾翻过的土地给翻了又翻,松了又松,打好了畦,种上了菜种。然后又蹬着三轮车上郊外捡拾了大大小小的树枝,粗点儿的树枝修整后做为小菜园的骨架,细碎些的枝条被公婆编在骨架上,于是,原本荒草满地的河边荒地经公婆辛勤的双手一整,很快便搭成了一个简单实用的小菜园。
小菜园初具规模了,但蔬菜最需要的是水,如果没有了水,菜种便不会发芽,菜园便成为空的梦想。但从家里接自来水浇菜又费力又费钱。最后还是婆婆想出了一个办法,菜园不是临着河吗?河水不就是现成的水源?就这样,菜园里黄色土壤里的种子得到了水的滋润很快冒出了嫩黄的绿意。每每上婆婆家,她都会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兴奋拉着我上她的菜园里看看。虽知城市里吃蔬菜花不了多少钱,但婆婆如此上心这小小的菜园,或许是她在小小的菜园里找到了自我的价值吧,于是每每那时,一向不会说好听话的我也会适时地说一句:“真是不错哎!妈,汗水没有白流呢。”婆婆听了我赞美的话,眉开眼笑,最后又“唉”了一声说:“只可惜地太少了,种出的菜除了够我们自己吃外,不能给亲戚们分送呢!”闻听婆婆这话,我便劝道:“妈,就这样子吧,少种点儿地权做给你找点儿事做做,够你们几口人吃菜就行,同时也锻炼了你的身体就成了,你还准备把你的菜送给所有的亲朋好友啊?”婆婆听了我的话笑了笑,不再言语。
如今盛夏时节,婆婆的菜园里碧绿的空心菜、韭菜,红红的西红柿、长长的豆角、丝瓜,嫩嫩的香葱、紫紫的茄子,小小的菜园里各种各样的菜蔬比赛似地旺势喜人地生长着。每每从婆婆家回来,婆婆都会把她亲手种的蔬菜给我装满车篓。那时我就会对婆婆说:“妈,太多了,我们吃不了那么多菜的。”“没关系,真吃不完可以送你的同事邻居吃。”婆婆边说着边向我车篓里一个劲儿地塞菜。
这就是我的婆婆,一个善良、勤劳、可亲、可敬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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