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夜。
你混合冰凉刺骨的风,在昏暗灯光的映忖下显得愈发孤寂,一点一点,午夜,稀疏的行人孤独的游荡在你的笼罩下,你矗立的身影被时光拉的冗长,我听见,你在哭泣,你说你是寂寞孤独的,我说,不,你有我,我是一个孤独的游魂,只有在黑暗的夜里呻吟,这样凄凉的夜你是属于我的。
仰望,星空闪烁,点点微亮,我想我懂,苍穹的孤独,千年不变的守侯。
脑海混乱,冰凉的雨水滴落,划破这静谧的夜,滴答滴答……远处,你那落寞的身影在我眼前闪烁,我刹那怔住,眼前,迷乱。继而又如鬼魅般消失在我眼前,似一阵旋风刮过,是错觉,幻象还是?
指间麻木,任思绪游荡,不经意间被你那慑魂的微笑进驻脑海,一颦一笑,举手投足,定格。
[一]
夜,我在做什么,哈哈哈,好想疯狂的大笑,就这样一直笑一直笑……
那微笑,那身影,慑我心魂,却不知悲从何来,那前世的孽缘,今世的负累,点点滴滴钩起回忆,茸拉回所有过往,你是我前世的债主,今世的女人,疯狂的爱恋把你我打进另一个轮回的隧道,精神压抑的世界里,我,只有你,而你,也只有我。
我在想。你在另一个世界窥望是么?你的微笑还是那样诡异,不肯宽恕我是么?地狱的入口,你在等我是么?
………………
看着你走远,渐渐,收回所有目光,很久了,好想知道,如果我们爱下去会怎样?悲剧依旧会不可避免的再一次演绎?会么?亲爱,你走了,我却很想对你说,爱你,今生我只爱你,为什么不肯再相信我一次,只是一次!
亲爱,你知道吗,从你去另一个世界的那一刻开始,我的心就已不再属于自己,我发现它渐行渐远,随你离去……地狱中冶炼的灵魂早已不再恋尘,只是,亲爱,你知道,我的生命从开始就不属于我,夜在冰冷的风中对我呼喊,你没有支配生命的权利,永远没有。但请相信,花开花再落,潮涨潮亦退,循环不息,而我的生命也在一点一滴的衰竭,因为,你是我今生唯一的牵挂。
亲爱,等我,你说过,我会是你最终的守侯,所以,等我,就一会好么?
[二]
手,开始颤抖,却还在不停的敲击碰撞出咯咯响声,一字一字,刻进心里。
夜,对不起,在这样静谧的氛围下,我,一字一字,在你的注视下敲击出句句污言秽语,亵渎了你这神圣的外衣,让置身其中的我,慢慢陷入不可自拔的悲凉中。
………………
你他妈的真不是个东西,哈哈哈。敲出这第一行字,我在电脑这边冷冷观望。
靠,你有神经病啊。对面的谁谁很火,我开始哈哈哈的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全世界的人都该死,你去死吧好么。网这边的我是真的想去杀人或者被杀。
草你吗,我为什么要去死,你才该死。看到这句话,我笑了,那种变态的笑。
哈哈哈,我该死,我就是该死,全世界的人都该死。阴森恐怖的脸孔开始扭曲,我在诅咒所有肮脏的灵魂,对,是所有。
日,你他妈的有病啊,神经。我依旧在笑,很做作的微笑。
删除,拉入黑名单。再加。
还是同样的骂声喋喋,同样的脏话不断,同样变态的微笑,然后同样的删除,拉黑。
我在电脑前重复着这低级的行为,默哀几分钟,上帝做证,我是故意的。孤独的灵魂还是在网上肆意的游荡着,脑海氤氲的画面重演,破碎的心洒满一地凌乱不堪,化做所有思念在空中弥漫。
[三]
夜,请原谅,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意识开始模糊,这是哪里,为什么会在这无助的敲击着键盘,对不起,我在等待,等待那灰暗了许久的头像。
淼,还记得我们初识的情景么,你个小傻瓜在聊天室里总是被人欺负,说啥都不懂,每次看到你在角落里默默无言却又不甘寂寞偶尔的发个搞笑表情的时候我都会为你心痛你知道么。你和他们说话的时候总是显得那样的格格不入,羞涩的你总是会回避一些敏感的话题,或者保持沉默或者隐身。那时纯属抱着玩玩的心态加你的,感觉你应该不会很无趣,却从没想过这个开始竟然把你推向了死亡的陷阱。
亲爱,还记得么,你说你喜欢我叫你淼淼,像给宝宝一样被我宠着爱着。第一次视频,看见摄像头对准了那边帅帅但却单薄的你,总想把你拥入怀中细心呵护,利落的平头短发,鼻梁上架着的眼镜里藏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十足的一个小帅哥。我问,我的宝宝今天有好好吃饭么。报告,吃的饱饱的,就差没撑着了,报告完毕,请指示!每每听到你用这揶揄的口吻搪塞我时总想说你两句但还是会忍不住会笑出声来,你真的上天赐给我的宝贝。
就这样我们相识了,从两个未知的世界到今天的相知相许,我们经历了太多的风雨,亲爱,对不起,认识我应该是你最大悲哀吧,因为我有家,有妻子,还有一个三岁的女儿。我有比你多更多的责任跟应尽的义务,对不起,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完整的爱。
[四]
你曾问我这世界上真的今生来世吗,我说傻瓜,你就是我前世的债主,今生的牵挂,我们约定来世的结合好么,让我们这份不被承认的畸形恋情一直延续下去,天荒地老。看到你笃定的眼神里充满期待,好,我相信你。听到这句话,我紧紧地把你拥入怀中,生怕把你丢了。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对话还记得么,尽管都已过了一年,但再次回忆起来感觉还是那么强烈,仿似就在昨天,而今你却已经不再我身边。
眼看你走远,我挥手,告别这次相聚,你说这次的短暂离别是为等待下次的相聚,没想到比我小六岁的你比我还要懂事的多。
只是没想到,刚分手没几天,你就哭着打电话对我说,你妈妈逼着你去相亲,说谁谁家的女孩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去见面,尽管你用千万个理由推托最后还是坳不过你那爱子心切的妈妈。我说可怜天下父母心,你就当体谅体谅一个做母亲的心吧,听话,去吧,我依然会在这里等你。亲爱,可以想象,当时的你应该是多么矛盾与痛苦的,因为我也是从那样的煎熬中走过来的,这份痛,我体会也了解,所以我只能鼓励你,你理解么。
是的,我们是gay,这份不被世俗承认的畸形恋情一直困扰这颗脆弱的心,我们的爱是那样无奈与艰辛,如果换作是你,是宁愿相信自己的爱是纯洁的还是愿意和所有世俗眼光一样因为自己一直在社会最阴暗的角落里喘息而放弃自己,任由自己堕落,慢慢肮脏自己的灵魂?
[五]
都说同志之间的爱只是用谎言编织的美丽童话,根本没有所谓真爱,我却始终相信我和淼之间的爱是真挚的。
淼,还记得吗,那一天你突然打电话对我说,你活不下去了。我当时就惊呆了,也吓坏了,你说你活得好累,我们的爱如此苍白无力,你说希望和我远走高飞,就如那翱翔的鸟儿,希望在一个人际罕至的地方,简单的生存,只要身边有我就行。
真的,淼,听到你这句话好想哭,不曾想我一个近三十的大男人居然会为了别人的一句话想哭吧。对不起,亲爱,好想对你说可以,我们一起走吧谁都不理,可是,亲爱,记得我对你说过么,我们的爱是不被承认的,我的生命从一开始就赋予了太多的责任,我是一个男人,我有自己的可为和不可为,宝贝,你可以理解么?
对不起,亲爱,是我忽视了你在外界无形压力中全身心的付出后的无助,一年多以来,我们往返两地,聚聚合合,虽比不上生离死别却也倍受折磨,年轻的你本该拥有一个花样的年华和璀璨的人生,只因我们的爱太过疯狂,却满足不了分离后彼此空白的生活,长期的等待把你所有信念都摸棱的无边无痕了吧。
[六]
清晰记得我们最后相聚在漫天飞雪的那个冬季,亲爱,你知道么,那是我见过最帅气的你,虽然头发稍微显得些许凌乱,但还是挡不住你的帅气,纯白的羊毛线衣,泛白的牛仔裤,双手插兜里,好不骄傲。从没想过这样花样的年华却被我亲手葬送了,天,我做梦都没想到,温顺外表下的你藏有一颗火热亢奋的心,对不起,亲爱,是我不够了解你。
我说淼淼过几天你生日,想要什么礼物呢,跟哥说,哥一定买给你。
不要,我只要哥能好好陪我几天可以么。
你个小傻瓜,不要耍孩子脾气了,你知道最近这几天公司很忙,还有思思要去上幼稚园了,我每天必须按时接她的。
不,我就要你陪嘛,你就知道你的公司和女儿都不会在意我的感受。接着你就像个孩子似的哇哇的哭了起来。
不要闹了,说了我是有事,再哭我就走了。我不是故意发脾气的,我那时的确因为某些琐事感觉很烦才会那样。
你似乎顿时冷静了很多。你走吧。这一句话我霎时僵住,继而转身,离开。
………………
我不知道之后的几天里你是怎么过来的,我只记得你最后打电话说,哥,我好难受,结婚的日子已经选好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为这份爱做些什么,所以,请忘记我吧。
………………
也许是因为你爱的太辛苦,也许是因为你对我的爱失去了信心,也许是因为外界的压力让你身心俱疲,也许……
只是知道你是永远的离开了我,离开了我的怀抱,消失在我关切的注视下。
[七]
之后,我的生命只留下空白。亲爱,你知道么,没有你的日子里,我每天浑浑噩噩,无人倾诉,唯一能为你做的就是用酒精麻痹自己,然后在梦中与你相依。可是,亲爱,你知道么,每天早晨,我睁开眼睛第一想到的就是已逝的你,我会想为什么我还活着?我应该随你而去不是么?
对不起,是我亵渎了我们之间的承诺,来世的相约是我缺席了,只是那边的你还在等我吗?还在怨恨我吗?
淼,你知道么,在你离去的那天我就想跟你一起远去天堂,只是,哥还有好多责任跟未尽的义务,还有我关心和关心我的家人,我不可以让他们伤心。
不,不是这样的,这只是借口,去你妈的责任跟义务,就因为这份责任跟义务我才会跟你生死永隔,淼,对不起,哥迟到了,等我。
[八]
夜,谢谢。
谢谢你肯为我这肮脏的灵魂披上死亡的嫁衣,在你的怀抱里可以我可以看到我的淼淼的身影,瞧,他在向我招手。
起身,如幽灵般轻盈的身躯在漆黑的夜里晃动,四处张望,找寻。
倏地,锋利的刀光划破这静谧的夜,闪闪。
低头的瞬间,我看见红色的液体缓缓溢出,一滴两滴……
哈哈哈,在我即将生命终结的刹那我仰天大笑,似疯似狂,淼,我来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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