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文明和西方文明有很大的不同，表现在观念和艺术上最大的分歧是对人体美的认识。人体美是自然美，我在《luo体美在哪里》一文中已经阐述得很清楚了，这里就不废话了。

luo体行为艺术大约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兴起于欧美，它比人体绘画和雕塑更激进，更前卫。不但中国人接受不了，就连西方社会的公众舆论也难以容忍。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呢？那是因为绘画、雕塑、摄影是经过艺术加工的，是二度再现人体的自然美。而luo体行为艺术是直接切入现实生活，人们从心理上很难让人适应，带有非主观的强制性、被迫接受性。

luo体美术（摄影）之所以为人们接受，我认为主要原因是有心理准备意识。只有从心理上默认，才有行为上的接受和欣赏。否则就会遭到排斥，并认为是违反公共秩序的非法行为。现在不是很流行人体艺术片吗？为什么艺术片能得以在市场上出现呢？那是因为它以非行为的形式出现的。你反对就不去买，你默认就可以去买，人们有选择的余地。而luo体行为艺术对公众来说没有这种选择。在当今社会，你要名正言顺地举行luo体行为艺术，哪个部门也不会批准的。要想搞这样的活动必然采取突然袭击，所以带有强制性的味道。在浴室或寝室里的luo体行为总不能算作是行为艺术吧？称之为艺术行为必须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而所有的人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未必都能接受得了！

也许有人会说“美术院校的人体写生为什么不会让人反感呢？”那是因为人体写生是课程计划之内的，再说人体模特也不是赤身luo体大摇大摆地走进教室里的。我写这篇文章不是评判luo体行为艺术的是与非，只是从心理学和社会学的角度来分析罢了！luo体行为艺术之所以受到抵制，最根本的原因是它没有考虑人们是否自愿接受而采取的贸然行动。蓝蓝的天空是你的，也是我的。不能因为你要存在而侵扰我的自由与权利。

今年暑期的一个下午，由于酷热难当我便独自去大街散步。站在超市门口看着街上穿梭的人流，心情好不惬意。忽然不远处的一幕把我的目光吸引了过去：一个近乎全裸的中年男子坐在马路牙子上。从他那蓬头垢面的外表和呆滞的目光中便可以断定是个精神上受过刺激的流浪汉。这时我想：“如果他是个正常人，观念可真是前卫啊！那种勇气是别人无法比拟的。”从同性的角度来说我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但从异性的角度来说这一定会让人惊慌失措的。于是我留意女性此时的表现。让人吃惊的是从裸男身旁经过的女性全都表现出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就是打死我也不会相信的。

今天的这篇文章是从艺术的角度来谈luo体行为艺术的。行为艺术我认为应是表演者与观众面对面地交流，这和话剧表演、课堂教学是一样的，双方是互动的。话剧表演也包括观众的参与，演员的表演会影响到观众的情绪，而观众的反响也会影响到演员的表演。课堂教学也是如此，教师的讲会关系到学生的听，而学生的听也会影响到教师的讲。摄像、摄影技术未发明之前，艺术表演都是演员与观众共同完成的，只不过演员是有意识的，观众是无意识的。现代的影视、摄影、美术等艺术现象全是单向的，即失去了观众的参与。观众的反响不会影响到艺术的表现，所以观众就把自己置身于表演之外了。

行为艺术的观众会把自己无意识地纳入表演之中去，所以观众有权做出自己的选择。luo体行为艺术是当今最激进、最前卫的表演，在法律上和社会伦理上还没有明确的界定，它的存在有无意义不是个别人说了算的，需要历史来判断。不过我想重申的一点是：luo体行为艺术必须考虑观众的意向与选择，因为观众也是无意识的参与者。

2006-10-25于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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