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关外天气虽不是很晴朗,也有冰冷的寒风迎面吹来很凉。但已是初春的天气了啊,我轻轻揽住他的腰,他用双手握住我放在他腰间冻的冰凉发紫的小手。
这是他第几次这样握紧我的手,我已记不清了,相识一年了,不算长,但是对于我们所经历的也不能说短。忘不了初见时他的样子,莫名仿佛就注定了有一缕阳光轻轻落到我的瞳孔里。那个春天里有多少个暖日,我们沿着小花园的水溏草坪漫步,偶而也会听到人声鼎沸,阳光照耀下的叶子闪着金亮的色泽,在草地上投下斑驳的树影。在夏日里,我们也会坐在街边吃烧烤,看炉上的烟袅袅散入空中,看月亮在河面的美丽倒影。感觉夏日的夜晚是如此清澈,连空气里都流淌着水声。
他的笑容明净灿烂,他的掌心干净而温暖,他的怀抱有十足的兵味,他的衣服总是笔挺笔挺的。他凝视我的眼神是如此专注且宁静,让我不由的心动。
他给我看他小时候和刚参军及入校时的照片,瘦瘦小小的他站在大大的空地上,黑黑的皮肤,脏脏的军装,从小到大的点滴都让我感觉到他曾经的苦揪疼着我的心弦。
静静地时候,我低下头总在遗憾我们为什么没有再早一些相识,青梅竹马该有多好。想着他所希望我是他的跟屁虫或者干脆是童养媳,会领着我到树林或者村口去捉知了,跳到河里游泳去捉鱼,傍晚还会和他一起站在桥头等妈妈回家。我每次都会陶醉在自己幻想的童话里。
你也总是喜欢叫我傻妞,说我傻得连方向都辨不清。你习惯为我而忙碌,事事操心。在你身边我甘愿傻掉,因为被你保护是那么幸福。
哪次我记得我把电动车骑到学院里,车后载着你,感觉很猖狂似的在学院里兜风,你说你担心被纠察逮到被罚,虽然我嘴上说没关系,其实我心里也在想如果能够被罚就像被交警逮到违章的市民那样,在路口举着小旗子,我们也会兴高采烈的挥动旗子,全然不顾路人投来的好奇眼光。我想即便是这样,那么也会是我从小到大最快乐的一次受罚,因为是和你在一起,呵呵……
说到悲伤的事情,我还清晰的记得,我们最初开始并未明确关系的时候,我哪次走火入魔的拒绝确定我们的关系,可他要么一语不发,要么就三句不离这个话题地抱紧我,心痛绝望的表情让我痛彻心扉。我怎么会是真的如此残忍地伤害他呢?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如果没有他的日子会怎样,不知不觉却已泪流满面。不能想象,也不敢想象,那种无法言喻的痛会让我无法呼吸,我怎么会舍得离开你。
相识一年,他为我流过多少次泪,还记得吗?第一次是因为我们在一起讲述了我不幸的遭遇,给他写了很多心理煽情的语言,看过之后,他偷偷躲进卫生间里哭泣。第二次是因为我们临离别时我不能为他送站提前相拥而哭泣。第三次是因为我身体不好,经历了很多很多挫折的苦痛打击而生病哭泣,他在遥远的异地心急如焚,我却望着我们在一起时候他省吃俭用送我的军表和海尔mp3,在电话里胡言乱语失声痛哭。他说:“坚持住,等我病好了,我们就结婚。”我虽然神智不是很清醒,但是我能听出那是带着哭音而言出的话。他不知道,这三次流泪烙在我心上有多深。
是他陪我经历最艰难的时刻,和我一起分担分享所有忧愁迷茫和快乐。就算我做错了事情,他依然用那么包容的心来宽慰我,爱护我,尽管他心里有千万般的苦和累也不舍得对我发脾气,因为他担心我的身体,并且自己还内疚自己做得不够好,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我的心会更酸楚,更觉得自己是个罪人,对不起你,亏欠你,我的心会流泪,会滴血。为什么你付出那么多,却从不知道索取。
他的眼神总是如此清澈,即使他心中有再多的阴影和忧虑,也表现的是那种你相信一切都会好,他的信念不断地净化和鼓舞着我。
是他让我相信,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之间,也会有这样深刻无私的爱。
他从小就知道父母为他全心的投入和付出,那种不易无私的爱,他经常和我说起他们二老一路走来的艰辛和困苦,从他言语的字里行间我完全可以想象和体会到当时的片片情景。
四月里布置新房,选家饰,选做窗帘,接着拍结婚照片,试婚纱,选礼服,忙碌兴奋得令人晕眩。我们的关系就要以一种新的形式开始了,我忽然有些忐忑,我是这么平凡的一个人,坏脾气又不懂生活的女子,拿什么奉献给你?
披上婚纱的哪天,屋子里还是有些阴凉。他手捧着鲜花微笑出现在我面前,给我戴上戒指。我挽住他的手臂,提起裙裾穿过走廊。外面,阳光正好。我要嫁给他了,死生契阔,与子相悦。那一刻我知道,我会给你我全部的人生岁月,我所有的爱与梦,我的执著与努力,我的眼泪和欢笑。
结婚刻录的光盘,我看的仔细入迷,如此熟悉的轮廓,他与他的父母相拥相抱,二老含泪的表情和句句叮咛嘱咐着他,仿佛我就无形的站在他们身边,他们面庞上的皱纹和泪痕我都可以亲手抚摸的到。那一刹那的震撼让我泪如泉涌。
结婚照上,他和我,傻傻的两个人,笑得多甜。只愿现世安稳,岁月静好,平平安安和他一起慢慢变老。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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