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无声,夜尽显黑暗本色。
我在空旷的原野上奔跑,无法停滞,突兀的岩石,高山之巅,悬崖绝壁,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一味拼了命地奔跑,只是为了摆脱一种境况,用自己行动把困兽犹斗做最完美的诠释。
天地之间倏忽一片凄惨的苍白,风月无情悠悠,雪花飘飘飞至,天寒地冻,哈气成冰。
置身冰天雪地之中,无力说寒冷,眼中的水滴散落成河,愿融化寒冰,心被坚冰划破,滴落一地骇人的鲜血,心头血悄无声息汇入雪,写做旷世绝歌。
梦里是酸困的嘴和僵硬的表情,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白雪、鲜红,伴随着通体冰冷,是反复出现的景,梦成了无奈的魇。
你在这样飞雪的梦里款款而来,紧握纤手,痛心为我拂去雪的困扰、冰的凉寒,捧在手心,揣在怀中,铭刻于身,纳入心。
百千呵护给予一身,惊鸿一瞥,淡化了血魇的黑红,覆盖了往昔的狰狞。
我本是别人无法细读的古书,封面和封底毫无声气,晦涩阴暗,难懂生僻。
信手涂抹或浓或淡的文字,不着边际的胡言乱语,只写给自己,不愿谁懂。
暗夜里的魇,心头滴的血,拒人隔山隔水、千里之外,是你无意翻出,轻扫浮尘,抹去那些苍白乏味,给我解读生命的精彩!
岂再说:紫袖红弦明月中,自弹自感暗低容?也只是:弦凝指咽声停处,别有深情一万重!怎敢怨:知音少,弦断有谁听?愿相闻:银筝夜久殷勤弄,心怯空房不忍归!
度过几日无梦,无魇,伤在慢慢结痂,血似乎被轻轻截断。
没有征兆,没有预演,痛从心底再次涌出,自内往外,痛彻全身每一根细小神经,血仿佛决心把我榨干,继续肆意地汹涌,没有惊雷,自己惊叫着大汗淋漓猛醒。
风颤颤的过了,心也瑟瑟的动了,又如何?相互慰籍,相濡以沫,却不能互相给与彼此安全,是一种错觉抑或悲哀,一点风吹草动,竟有大限将之的慨叹和伤感。
原来,那真的是一种感应,我刚在血魇中醒来,你已飘忽三万英尺的高空,乘着夜风,轻然远逝在千里之外。
远隔千山,割断的岂止是情愫缠绵和明眸善睐?
挥泪而去,纵然远离你所给与的一切迷离,而午夜梦回,白雪殷勤探问春色,细雨敲打窗棂的日子,弃得掉满眼的泪滴,怎抛开那魂牵梦萦的忧郁?
我默默串起沉重的誓语,不敢相问:在你往事的回首中,那拈花一笑的身影可否在你的回忆里占有一席位置?可否和以前那些红尘一样被记取和忘记?
我凝神屏气,轻轻为自己抹去泪滴,那些相伴的午夜阑珊和泯然一笑的清晨,清晰在目,挥之不去。
短暂的是欢颜,长长的是寂寞,残留在记忆中那个身影已经被雕塑成亘古的牵念,美丽和沧桑成了一种向往和期盼。
着一袭黑色长裙,姗姗而行,衣袂飘飘,款款之间,暗香浮动。
眼睛里流露出的是迷雾森林一样层层叠叠的迷茫不清。
恹恹慵懒,妩媚展现,斜躺在沙发上,把呆发完都不用再找任何深刻的理由和让人心折的借口。
告别光亮,借煤气点上一根香烟,红唇间,有雾环绕袅袅行来,心底涌出汪洋,轻轻吸进再次悠然吐出,把烟灰在黑暗中也弹成寂寞的样子。
我在借鸠的戾气来消除内在的毒素,并且,乐此不疲。
烟雾散尽,疼痛依然难忍,万箭穿心的疼痛使我无法坚强不屈,收起无奈的姿态把自己重重放下再反复拾起。
白纸黑字,是你为我写下的处方,是你的煞费苦心和浓浓情意:丹参20g生地黄12g白芍药15g淮山药15g当归15g川芎10g青木香10g泽兰叶7g川楝子10g黄芪15g甘草5g杜仲10g续断15g !
那药是断然不去喝的,难以把我再次浸泡苦涩的汁液。
久病成医,我熟读着药的名字分析着功能和性情,活血化淤,补充元气,药可以治标,无法根治病源之本。
梦成魇,血不止,病在心,心事患疾,用什么药来医治?
黯然伤魂,信了便有伤痛了,不信便有心痛了。痛无可避免,生命也许就是在不情不愿痛中归零。
那曾经拥有这份关怀和牵念,那些疼痛和血魇是不是蹑手蹑脚、低眉曲眼从身边逃离开来?哪怕可以是绕道而行,迂回蜿蜒。
忽然间心便暖了,一时干涸的眼,再次被一层水雾弥漫。
世间之事,不愿参透也好,哪怕有人专门来解语:人是最不可信之物,如瞬息之流光,似急促之闪电!
第一次血魇,是心理素质问题,大家也许凑合着给个惋惜。
持续的血魇,一定会被称作太怀旧,做事太专一,品位太独特!错的一方一定是自己!
看茫茫夜空,听蛙鸣蝉声,宁可再次进入血魇,也不愿成为别人的桎梏,更不愿变成稀薄的空气,压得人喘不过气!
极目远眺,此时此刻在三万英尺的你,思念可否像粘着身体的引力?
每一次穿过乱流的突袭
紧紧地靠在椅背上的你
是否还以为还拥我在怀里?
夜深人静,竟不敢入睡,不是惧怕血魇,只是质问自己是不是该把心事彻底放弃。
顷刻之间,有泪,顺着眼帘,落下,无声无息
-全文完-
▷ 进入烈酒红袖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