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叶知道雅琴走的消息,是雅琴离开后第三天的事情.那时候,少叶刚刚从外地风风火火急忙赶回来.

"琴姐走了.不会再回来了."这句话是妹妹少馨告诉他的.

少馨说这话的时候,满脸悲伤,眼泪蓄满了眼眶,一边跟哥哥说这个重大事件,一边滴答滴答不停掉着眼泪.

她真的走了.刚刚奔进家门的兴奋,刹那间,被这句话扼杀成一片死寂.

少叶失魂落魄,琅琅跄跄,拖着沉重的脚步,摇晃着走进自己的房间,"砰"摔关上门,转身倒在床上.

少叶瞪大着眼睛,直勾勾.呆滞的望着天花板失神.

她真走了.真的离开这个地方了.少叶知道,这个消息说意外也不奇怪.在这之前是有预兆的.

10天前的一天晚上,雅琴回来告诉家人,说自己要结婚了.并且说以后不会再回这个家,让大家都别想念她了,她还特地告诉父亲说,你就当没生养过我这个不孝的女儿.

那是少叶第二天回来听母亲说的.雅琴要走了,找了个男朋友,是外地的,离这里很远.母亲说这句话的时候,居然没有任何难过惋惜的表情.对于母亲的冷漠,少叶复杂的看了看母亲,然后慌不择路的冲出家门,去找雅琴.

等找到雅琴的时候,少叶沉默了,不知道怎么开口.少叶的心情一下子变的暗沉,有一丝隐痛在身体里面游动.雅琴的旁边站着个男人.看起来有三十岁了.个子不高,穿戴不怎么讲究,脸上写满了沧桑憔悴,胡子也没剃的很干净,也不知道是胡子长的太快,还是他根本就不注重这些外表修饰,邋里邋遢.这个男人在少叶看来,糟糕透了.这就是雅琴将来要跟随的男人吗?就这样一个浑身上下,没一点突出,没一点可欣赏的男人,雅琴居然要跟他走,嫁给他,陪他一辈子.

少叶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他实在是不愿意多看这个讨厌的男人一眼,这样的男人怎么配的上雅琴?他希望这个男人马上能从地球上消失掉.好让自己不在觉得压抑.

雅琴是漂亮的.小巧玲珑的身材,虽然还刚刚十八岁,但已经发育的很丰满,浑身透着成熟的女人气息.长长的马尾,高高的束起,走起路来,头发在背上左右摆晃着飘逸,这是少叶曾经走在雅琴后面,最喜欢看的一幕风景.

雅琴那里都好,唯一的美中不足之处就是皮肤不算白皙,稍微有点黑黑的.可连这点在少叶眼里都算是美的一面.

每当雅琴抱怨的撅起嘴巴,嘟囔着说自己为什么没有生的白白净净,真可惜.

少叶总是温柔的注视着她,看着她可爱的粉红色的樱桃小嘴,忍不住想凑过去亲吻一下.

可少叶从来不敢逾越这个界限.只能在藏心里面,痒痒的作祟.少叶轻轻的刮了一下雅琴的鼻子说,"你根本就不能算黑,离黑差远了,看我比你黑多了吧,再说了,黑是健康的表现."少叶卷起袖管,露出黝黑的胳膊,学着电视上健美先生的样子,夸张的摆了个强壮酷姿,自己炫耀起来

.每次,雅琴都被逗的"咯咯,咯咯"笑个不停.

少叶一把拉过雅琴的手臂,走到一旁,背过那个男人.

"你真要跟他走?"少叶眉头皱成一条扭曲的线.

雅琴低着头,不敢看少叶.

"你真的决定了?你到底想想清楚.跟这样的男人一辈子你受的了吗?你会幸福吗?"少叶不能忍受自己的压抑心情,脾气也好象快要爆发的火山,露出它狂躁不安的预兆."你才18岁,你就这么早把自己的终身大事,草草对付了,把自己交付给这个男人?"

雅琴垂着头,脸色微微发红,踌躇的拽拉着衣角,不停翕动着嘴唇.看的出,面对少叶的质问,她的心情不能平静.

"你跟我回去,马上回去!"看着雅琴始终不出话,犹犹豫豫,少叶想发作.

雅琴缓缓的抬起头,凝视着少叶的眼睛,心里的痛楚苦涩,就象刀子一样剜割着疼痛,"我不回去,永远不会回去."

"为什么?"少叶愤怒起来,痛苦扭曲着脸,看起来狰狞.

望着阴沉灰暗的天,雅琴哀怨的低声叹了口气,心里面的痛,愈加沉重.看着不远出的那个男人焦急投递过来的询问目光,雅琴苦涩的笑了笑,眼神停在少叶的脸上.这张脸是多么熟悉啊,眼前的人现在是那么的悲伤,可怜.想想这几年,少叶陪伴自己走过多少美好开心的时刻.平时一句暖暖的问候,一个温柔的眼神,每每让自己心神荡漾,幸福的感觉无处不在.可是现在,往日的情分早已不负存在了.雅琴的眼泪再也不能隐藏,涌出眼眶,顺着眼角,一条直线,扑簌扑簌滴在地上.艰难的吸了吸鼻子,雅琴深呼一口气,用手理了理耳边的碎发,直直的看着少叶"因为,我已经是他的人,我已经把自己给了他."

少叶把自己反缩在房间里面,郁闷的喝着酒.一大口,一大口."咳,咳咳......"辛辣的白酒,因为灌的太猛烈,他被呛的急剧咳嗽着.

现在眼前黑漆漆的,有种眩晕的感觉.少叶开始喜欢这样被酒精麻醉过后的感觉,昏昏沉沉,又轻飘飘的,连灵魂都好象忽悠忽悠,来回飘荡.

为什么?少叶尖利的狂嚎.为什么会这样.老天真的是作弄人啊.为什么我心爱的女人会离开我,为什么她真的会跟着别的男人走掉.老天爷,你好残忍,无情的把我遗弃了.

少叶苦苦的哭着,泪着,笑着,把自己一次次灌倒,灌醉,灌麻木.

家里人都不知道少叶把自己偷偷锁在房间里面,喝闷酒,街酒浇愁.只有心细的妹妹少馨,知道哥哥一个人把自己禁锢了.

死命的敲开少叶房间的门,少馨惊讶了.厚厚的灰尘,地上歪倒着的诸多酒瓶,散发着变质气味的过期残羹剩菜,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书信纸张,四零八散的躺在角落里,连被子也抖落在地上.看着眼前的一片狼籍,少馨的心头一酸,泪水模糊了视线.

"哥,哥,哥哥,你怎么了?你倒是说啊!"看着少叶几天不见苍老了许多,憔悴暗黄的脸庞,少馨再也忍不住嘤嘤抽泣着.

"走了,她走了.她真的走了......"少叶一副悲伤,狂乱,伤心欲绝的样子,满嘴的酒气,醉熏熏的喃喃呓语.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少叶拖弄到床上去.

替哥哥盖好了被子,一低头,少馨才发现,地上早已经被哥哥从胃里吐出来的一滩一滩秽物,弄的脏的不象样子.

少馨无奈的摇摇头,挽起袖子,开始仔细的收拾房间,打扫卫生.

"呕,呕"少叶动了动,身体似乎颤抖着,痉挛了几下.嘴里面又吐出大量热浪滚滚,臭气熏天的肮脏东西,顺着嘴角,脖子,流了下来.

少馨急忙奔跑过去,看着烂泥一样,瘫软,没有知觉的哥哥,只得拿起毛巾,为他擦拭.

少叶被子里面盖着的手,不安分的伸了出来,没有力气的胡乱挥舞着.不经意间,少馨发现那紧攥着的手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费力的掰开少叶紧紧攥捏着不肯松开的手,是一张早已经被揉成一团的纸,少馨小心奕奕的展开.

上面满满的写了一页,只是一个人的名字.雅琴.

把自己封闭了这么多天,酒喝够了,吐够了,也发泄够了.

少叶就象一个高烧退后的病人,冷却下来,虚弱无比.他无力,懒懒的倦缩在被子里面,蒙着头,想着心事.

清楚的记起,雅琴最后跟自己说的一句话,她说过几天等她把一些事情处理完了再走.

可没想到,她走之前居然没跟自己打声招呼,也没有留下任何话给自己.母亲说,雅琴让大家都忘了她.

能忘掉吗?8年了,从自己15岁就开始认识雅琴,那时候她才8岁.两个人从最开始的陌生,到渐渐熟悉,再到后来的融洽相处.这8年的岁月,8年的发生过的一切跟雅琴有关的事情,一切美好的回忆,真的就从她说让大家都忘掉她,从她绝情的离开后,一笔勾销吗?

忘不掉.记忆是永远抹擦不掉的.如果可以忘却,我宁愿选择死亡.我不愿意忘记.因为曾经,那难忘的一幕幕,雅琴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微笑,每一个细小甚微的细节,都已经深深烙印在心底.

还记的,初次见到雅琴的时候.她扎着两条小辫子,大大的眼睛,水灵灵的不停眨巴着.

她那时间是多么的胆怯,远远的看着我.悄悄躲在父亲的身后,紧张的回避我.

8年过去了,她再也不是当初羞涩害怕的那个小女孩,她出落的亭亭玉立.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对她产生了喜欢的念头.

这种喜欢,跟喜欢小时候的她是不一样的.这种喜欢,总是让我默默的关注着她,搜索着她的每一个倩影.

她高兴,我陪她一起开心;她伤心,我陪她一起失落;她病了,我会焦急的守侯着她;总之,我经常傻傻的看着她的背影,出神入注.还记的那次,我又在她身后,偷偷的看着她忙碌洗着衣服,连她回身我都没注意到.

"喂,你干吗?想什么这么入迷啊?"雅琴甜甜的笑着,问我.

我回答说,想你呀.我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脱口而出了,这么傻,这样的话也敢不经大脑思考就说出口.

雅琴稍稍一楞,接着脸就涨红了,粉红的脸颊,真好看.

没想到,这不算完,当雅琴走到我面前,把眼眸近近的凑过来,炽热似火,柔情似水的温柔目光,逼视我的眼睛,咄咄逼人的追问我,"那你告诉我你想我什么?还这么入迷?"

面对她如春风沐浴,夜莺轻唱的软软细语,流连顾盼的诱惑眼神,天,我差点醉掉.

我想我的样子一定好笑极了,窘迫的脸发热发烫,涨的通红,嘴巴象被强力胶水粘住了一样,翕动着开不了口.雅琴看我难堪的尴尬样子,一定开心死了,她咯咯的笑,对我说,"我跟你开玩笑呢.你对我会想什么,我们两个什么也想不出来."

我知道,她说的是实话.确实我能对她有什么想法呢?还没被她逗一下,就紧张的说不出话了,还能有什么想法.雅琴跟我说我们两个什么也想不出来的时候,我看到她眼睛里面,一闪即逝的淡淡忧伤.

她的眼神我能读懂,她深邃温情的眼神,我看的出,那不是故意开玩笑的.那是她从心底深处流露出来的.

可她的忧郁眼神,一样让我感叹,让我心碎.仅仅是几秒种的愣怔,雅琴回过了神,哈哈大笑,对我大声说:我们两个想想怎么把衣服快点洗好吧.

就是这一幕,曾经有段时间,让我辗转反侧,不能入睡.在我失眠了无数个夜,想念了无数遍这个情景,在我发现,她的温柔,那不经意间的流连眼眸,能把我的坚强溶化掉的时候,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上她了.

然后,她白天一直陪伴着我,我们开开心心的谈笑风声;晚上入睡以后,她总是来到我的梦里.梦里她羞涩的跟我说她也好喜欢我,我温柔的揽她入怀,紧紧拥抱着她.我居然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当她又一次淘气的仰起她的头,噘起那可爱的小嘴巴,我情不自禁的吻了她.她的心居然狂跳不止,她羞红了脸颊,娇嗔的偎依在我的怀中.

那梦好美妙,好真实,可醒来却是一场空,好凄凉,好忧伤.

她为什么要离开呢?是因为害怕我吗?害怕我会对她说出来我喜欢她?害怕我会纠缠她?

到底是因为什么?

少叶痴痴傻傻的回味着跟雅琴在一起的一幕一幕.往日的情景片段历历在目,清晰可见.可场景中的人物,却已经消失了.她走掉了.走我的眼前,从我的世界悄然消失了.

这一切,是多么的难忘啊.可是再难忘记,都已经过去了,她现在已经是人家的老婆,已经是别人的了.她不再属于我的想象.

依然记的,当她跟我说她已经把自己给了别人的时候,那一刻,我傻掉了.思想空白一片,意识混乱,就好象是被释了咒语,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是空落着荒芜,凝固.

这个地方只能让我不停的睹物思人,怀念过去.我需要逃离,用时间来淡忘吧.

少叶,简单的收拾行囊,连招呼都没跟家里打,离家出走了.

单位里的工作,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一个名额,还是雅琴的父亲给安派的.当然这都是母亲的功劳,没有母亲,这份工作,谈何容易啊.

走吧,离开吧.这个伤心的地方.雅琴选择了离开,我也同样选择离开.这就是命运,造化作弄人.

少叶临走的时候,把妹妹叫到身边,叮嘱她:"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别辜负妈妈的期望,知道吗?别跟哥哥学,什么事都做不成,一无所有.以后哥哥不会欺负你了,你乖点."

少馨怪异的看着哥哥,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少馨才年仅11岁.她怎么也不明白哥哥话里的含义,可她还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哥哥,以后我不会再跟爸爸告状说你打麻将,不跟爸爸说你不好好工作在外面瞎逛了......."少馨眼睛里面点点泪光.

少叶鼻子酸酸的,"乖,都是哥哥不好,经常跟雅琴姐姐一起欺负你,不给你时间出去玩,让你在家,......你告我的状,我还打你了.哥哥以后再也不会了......再也不打你了....."

"哥哥,我不怪你.你不让我出去玩,是为了让我好好学习.考试成绩优异.你打我,是因为你不给我出去玩,我跟爸爸告状,爸爸责骂你,你才打我的......哥哥,你打的不疼.真的不疼,我知道你舍不得打我......因为我是你妹妹."少馨,泪眼婆娑的拉着哥哥的手.

"少馨,听话.哥哥很多做错的地方.不应该那么对你的.对不起.馨馨,乖,哥哥走了."

"......呜,呜---呜."少馨死死的拽着少叶的衣服,不让他走"哥哥,雅琴姐姐走了,你也走了,我怎么办?你什么时候回来?......"

少叶放掉妹妹的手,转身,眼泪不坚强的掉了下来......

是啊,什么时候回去呢?少叶缩躺在床上想.

冬天来了,寒冷的气流,挡也挡不住的从门缝,窗户缝里面挤钻进来,混合着屋内浑浊的空气,慢慢稀释,散发出一种有着奇怪味道的凉意.

地上都是烟头,满地的,数一数应该有几十根.学会抽烟是从少叶离开家的那天开始的.

每当在离家很远的地方,在陌生的城市,孤独凄凉,一次次如潮水侵袭心底.

寂寞空虚的时候,少叶呆呆的站在窗前,望着家的那面方向,想起了少馨.

燃一支烟,静静的抽.看着淡蓝色的烟雾,随着空气的流动,袅袅飞升,再被气流隔断,消失,湮灭.

7年了,好快啊.日子就象每次踏上一班载送自己去另外一个城市的列车,坐在紧紧贴着车窗的座位,看着窗外美丽,风光绚丽的风景快速疾驶后退一样.岁月就在眼前消逝掉.

少馨也不知道长大了吗?变成了什么模样.小时候,象个男孩子的性格.桀骜不训.

淘气的时候,张大了嘴巴,啊呜啊呜,呼吸吞咽着空气,煞有其事的鼓着腮膀子,脸上的肌肉一下一下抖动,做咀嚼空气状.

那个时候的少馨,调皮捣蛋,有时间还特别会气人.因为我限制她出去跟小伙伴们玩耍,居然告我的状,揭发我打麻将,旷工,害我没少挨骂.

不过这样子,让我大为恼火,本来家庭的气愤就不和谐,又被她这样火上浇油,因为这个母亲也没少责怪我.

所以,我就跟雅琴,一起收拾她,故意挑她毛病打她.我知道她害怕我,可她不怕雅琴,每次都气呼呼的拿仇恨的眼光敌视着雅琴,但她绝对不敢跟我抗衡.回想起来,曾经的行为是多么的幼稚,少馨没少吃我的苦头.现在好了,我早已经离开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想念过我这个哥哥.少馨应该有18岁了,大姑娘了,出落的一定很漂亮吧.想当年,雅琴18岁的时候,可是漂亮的很.

雅琴现在怎么样了,也不知道过的好不好.少叶贪婪的猛抽几口烟,吞吐着烟舞,看着这些犹如情丝般的丝丝淡舞,妖娆着回旋在面前.不肯离去,少叶挥了挥手,把烟雾驱散.

冷啊.少叶"哈"了口热气,在双手中来回搓动,想让它发热,产生温度.跺跺脚.站的久了,腿有点麻.脚上因为这个季节的严寒,而长了冻疮.

转过身,扭头看看这个没有一丝温暖,糟杂凌乱的家.少叶,叹了口气.

一个人的日子,就是这样.随心所欲,想吃吃,想睡睡,想抽抽,想喝喝,想赌还可以找人来凑一桌.

虽然这样的日子,挺逍遥快活,十分惬意,但每当躺到床上,熄了灯.整个房间,漆黑一片,那是少叶最怕的时候.少叶不怕鬼,他不信那个.少叶怕孤独,怕凄凉.怕晚上一个人辗转翻滚在这张宽大的床上,怕每个梦醒时,不是对着天花板,就是对着枕头,被褥发傻发愣.

唉,一个人的日子其实也很没意思.想想平时,一到吃饭的时间就头痛,不知道吃什么.一个人总是想来想去,嫌太麻烦,好象也没必要去张罗一大桌子美味佳肴,那时候,估计看着满桌子,热闹拥挤的盘盘碗碗,少叶会忍不住放声哭出来.所以琢磨来琢磨去,最后,胡乱对付一顿,

要是实在是厌烦了轻松对付,就到外面,饭店里去吃.但是饭店做出来的菜,虽然色,香,味样样具全,怎么感觉就缺少了些什么呢?

当少叶看着眼前的,身边的,认识的朋友,携家带口的,全家一副浓郁的亲情融洽气氛,很是羡慕.

每每,身边走过去一对情侣,少叶总要忍不住多看几眼.看他们浪漫,温馨的亲昵镜头.

这时候,少叶一个人,孤令令的坐着.看着那些还没有来得及洗掉的衣服,看那些因为扣子掉了,或者拉锁坏了,自己拿他们没办法,只能孤独落寞的遗弃在角落的衣服;少叶重重的摔躺在床上,大叹.

菜里少了家的味道,屋子里缺少一个能精心料理的人存在,也就是缺少了女人.少叶准备给自己找个媳妇.

说找就找.你不想找的时候,身边走过去千万个女人,你一个也不愿意不看,哪个也不可能跟你无缘无故结识.

等你想找的时候,就好象是月老收到你的心信,派出使者,让媒人把红线抛给你,赐予你个从没想过,天上掉下来的伴侣.可不,就是这么奇怪.少叶有了这样的想法,有了这样的念头,消息四下散播出去.朋友们就都帮忙物色,张罗忙起来了.

少叶看他们在那里七嘴八舍,寻觅,筛选人物的时候,就忍不住笑出声.少叶"嘿嘿"的笑着,"别以为我是谁,还跟我分析来,排除去.我啊,随便找个女人,只要会洗衣,做饭,料理家务就行了,没有那么烦琐."

听到这话,大家都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少叶说这句话的分量,可信度.大家都神情专注的研究起少叶的表情,想从上面找出点开玩笑的迹象.结果,大家盯着他看了半天.终于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不象是在骗人.

一位跟少叶同年份出生,已经有了个7岁孩子的女人,开了口:"叶子,你这么多年都没谈对象,我们一直认为你是横挑竖捡,挑剔,撇青.现在你年龄也不小了,终于要找老婆了，怎么就这样对待自己呢?找老婆不是买东西,不好还可以再换,婚姻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可不能儿戏啊.你还是认真考虑考虑再说吧."

话音才落,女人好象又想起了什么,顿了下,马上紧接着上文,发表意见"对了,再说了,你说随便找个女人,那是不是你爱的?你不爱她以后怎么过的下去,一辈子,时间很长的.难保,说不准那天你说你不喜欢人家,又爱上别人,你这不是害人害已吗?人总......."

少叶耳朵嗡嗡响,好象耳鸣一般.少叶有点不耐烦这个女人琐碎的唠叨,打断了她的话"你别说了,我都明白的,我都27岁了.我有分寸的.帮我找一个,我对她一辈子好,我保证不变心.婚姻,我也只要一次.爱是可以培养的,没那么复杂......"

一屋子人惊异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少叶潇洒的摔门而去,回味着少叶武断的话,一个个嘴巴张成了圆型.

少叶没说假话.他会一辈子对跟他在一起的女人好.

看,现在跟少叶在一起同居的女人,他的老婆--淑真.淑真跟她的名字一样,名副其实的贤惠.现在淑真已经怀孕8个多月了.少叶对淑真真的很好,好的不能再好.

第一次,有了家的概念,有了家的温馨.

淑真对少叶精心伺候,照顾的比保姆还要周到.饭做好了,端上来,第一碗少叶的,接着才是自己的.睡觉,一定要看着少叶睡着,才肯闭上眼睛.生活上,经常给少叶调剂搭配着做饭菜,好让少叶养的白白胖胖的.

对于少叶个人自由空间的支配,淑真又一次体现了中华传统女性的美德.绝对不管制,不过问,给于100%自由.还不忘在少叶准备走出家门的时候,体贴的叮咛:累了就回来,身体要紧,熬夜对身体不好.烟不想抽就少抽,酒不能喝咱就别逞强,伤了肝怎么办?还有就是,我等你回来,知道你经常忘拿钥匙,回来饿了我好给你做饭......还有.......还有.......

知道了知道了.少叶无奈的笑着回应.

对于老婆的叮嘱,少叶习惯了,他不觉得这叫唠叨.反而感觉挺好的,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这么疼自己,关心自己.虽然母亲也关心自己,可她也有自己的很多事情,家庭大,操心的多.基本没时间来管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再说....唉......

少叶摇摇头,不想再去想从前的那些烦心的事.向牌友家走去.

麻将桌上,牌友们看着最近又有些发福的少叶,羡慕不已.看着少叶,红润健康的形象,啧啧赞叹:"我说叶子,你小子可以啊.老婆对你真好,把你当成儿子养.看看你白白胖胖的,气色多好,再看看我们这些伙计.一个个面黄饥瘦的,唉,你的老婆就是好.我们的老婆啊.唉......对了,你看你小子起的名字多好,少叶少叶,谐音就是"少爷"啊.哈哈......."

看到大家乐的屁颠屁颠,东倒西歪.少叶也随即笑起来......

"幸福是个什么玩意儿?"一个牌友唏嘘不已,"幸福到底是怎么找到的,这么多人怎么就搞不懂幸福是咋回事,我看你小子就幸福,也不用整明白的了.丫的你本就享受着呢.....他妈的,我看噢,幸福就是天天能凑够一桌,大家一起开心的赌博......哈哈...."

又是一阵热闹的哄笑......笑声淹没了少叶的耳朵.

我幸福吗?黑暗中,看着已经熟睡,身边的女人.少叶静静的想.

少叶感觉自己是幸福的.这是真的,不是假的.幸福是种感觉,来自于身边躺着的女人,跟她密切相关.

淑真是从农村出来的.跟少叶年龄一样大.淑真没读几年书,长相也很一般,没什么特别吸引人,突出的地方.朴实的跟少叶幸福平淡的生活一样.本来年龄上已经到了老大难的地步,又出身农村,淑真做梦可能也想不到,她会嫁给少叶,这个城里的男人.

少叶是那种看起来很成熟,很帅气.特别有男人味道的男人.

淑真嫁给了少叶,觉得是自己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因为少叶对她也很好,没一点外心,对于自己平时很简单的照料,也是满心欢喜.有时候看着少叶狼吞虎咽的吃着自己做的家常饭菜,孩子气的边往嘴里扒饭,边含糊不清的叫嚷着:好吃,好吃.....以后做多点,我能吃.

淑真很感激少叶,因为少叶不嫌弃她的出身,对她很好不说,还不在意自己的唠叨,没事的时候喜欢跟自己在一起叙叙家常.淑真很满足,从心里感激命运的安排,让她有了一个最好的归宿.

少叶也一样,虽然感觉生活没什么激情,很平淡.可他就是喜欢这样简单的生活.过日子不就是这样的嘛.

少叶在黑暗中,摸索着寻找淑真.找到,一把揽过,拥抱在怀里.

少叶的老婆生完了孩子,就带回了老家.

当少叶牵着淑真的手,再次走进阔别8年之久的家门.少叶眼睛湿润了.家啊,想念了无数次的地方.我终于回家了.

"我回来了."少叶噙满了泪水,对着年迈的一对老人,深深感到自责.曾经,当年,自己一声不响就走掉了,连话也没留下,8年的时间音训全无.看着母亲的头顶多了些许白发,看着母亲额头,脸上,都多爬了很多岁月的皱纹,一时间,少叶哽咽着说不出话,泪却悄然滑落.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母亲拭擦着泪水,欣慰的喃喃自语.

"回来就好!"一旁早已站了多时的"严父",也止不住老泪纵横.

"爸!"少叶走上前,看着眼前数年不见的父亲.岁月的蹉跎时光,班驳出的光怪陆离,使少叶第一次,认真仔细的端详了眼前的人.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慈祥.这么多年了,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到他.

一时间,少叶觉得自己成熟了.

淑真的孩子已经3岁了.上了幼稚园.孩子跟老婆都跟爸妈一起住在老家的城市.

少叶,这个幸福的男人,自从成熟起来以后,自从亲眼看着妻子是怎么痛苦的生产,自从自己亲自做了父亲,少叶终于明白了家的含义.终于真正的,从意义上了解,明白,懂得家的责任.这是一种感情上的付出,是一种感性的期盼和收获.

少叶一直在外面打理着生意,想让老婆孩子以后能有个更好的生活环境,能让父母在晚年有个稳定的亲情居所.

少叶又回来了.淑真打电话说父亲要过60大寿,务必一定百忙中抽空赶回来.

所以少叶就匆匆忙忙,风风火火的回来了.

一进家门,愣住了.

满屋子,热闹的人群,大人小孩的嬉笑吵闹声也无法阻挡少叶一眼从混乱的人群中认出了那个女人.雅琴.

雅琴回来了,她又回来了.少叶慌乱,惊喜,心"扑通扑通"急剧加速跳动着.为什么心里阵阵悸动.为什么时隔这么久,毅然从杂乱的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她?为什么心里似乎又隐隐刺痛?为什么有泪水想要抖落.

复杂的一念间,空气不再流通,时光就此停歇,凝铸.

隐藏在心底深处,苦涩的痛楚,万分的思念,数年的艰辛,生的繁衍,活的忙碌奔波,都化为一种情愫,勾起了陈年旧事,勾起了藏匿心邸以为早已死亡灭绝的爱情欲望.

少叶又醉了.大醉,烂醉,酩酊沉醉.

少叶肆意的流着泪水,任凭泪水洗刷着他的灵魂.

在错的时候,深深的爱上了她,心力憔悴,痛苦悲伤.因为她离开了.

在对的时候,以为早已经淡忘了它,以为记忆真的可以消逝,以为岁月真的可以磨灭,抚平它的创伤,在平淡,祥和,幸福刚刚开始稳定的时候,她却回来了,更加伤心,更加难过,更加痛苦,更加魂不守舍.

雅琴变了.彻头彻尾变成了一个女人.十足的女人.她也做了母亲,儿子5岁了.

不变的是她依然是那么娇艳动人,出色,漂亮的让人心动.多的只是更加妩媚,那感觉沁入心扉.

雅琴过的很不幸福.

当听到淑真神秘的告诉自己这件事情的时候.少叶的心,"突"的一下被揪紧.感觉象被锋利的匕首,狠狠的刺扎了一下,汩汩流着鲜血,疼痛迅速蔓延身体的每个细胞.

雅琴的丈夫,极不务正业.平时懒散出了名,没工作,没事做,还想喝点小酒,偶尔脾气上来打打老婆.坏事做尽,就差没去偷盗抢劫,杀人越货了.

淑真感叹着雅琴的命运不幸,叹息着这样一个妙人怎么会有这样悲惨的轮回.找了个这样让人看不起,令人生厌的丈夫.淑真喋喋不休,不厌其烦的评论着雅琴的生活现状.

第一次,少叶大声的咆哮着对淑真厉声呵斥:"够了,别再说下去了,知道不知道你很烦!"

淑真惊恐的望着丈夫,感觉到一丝陌生,她害怕,委屈的大哭了起来.

第一次,少叶觉得淑真很讨厌,看起来很丑陋,跟别的女人一样庸俗,罗嗦唠叨,还哭闹,真应了一句俗话,女人对于两人之间的战争或者矛盾对策,1哭.2闹.3上吊.

看着淑真在那里哭哭涕涕,少叶觉得头象要爆炸掉一样,被怒火涨大了."你给我滚!去外边哭,哭什么哭?你家又没死人,滚出去....."

看着少叶扭曲着狰狞面貌,怒不可竭的样子.淑真一时间,吓傻吓呆了.

"妈的,你不走,我走!"少叶拿起行李,暴躁的踹踢开了门,大步流星的踏行.

又回到了这座城市.少叶屈膝抱腿,孤独的躲在角落里.

熄了灯的房间,除了窗外洒进来的,片片碎碎银色月光,整个屋子空旷,孤寂.

少叶又开始猛灌白酒.辛辣刺烈的白酒,咕噜咕噜,灌进胃里.

恨不能让思想空白,让记忆荒芜啊.老天爷,你怎么这样一次又一次作弄人?你怎么这样让我痛不欲生,怎么不让我就此死掉啊.

酒精的刺激,也麻木不了少叶的此刻的悲痛心情.

雅琴过的不好,那个男人还打他.这怎么可以忍受?当初,当初她为什么要走?为什么?

呜---呜---呜......啊哈哈......少叶仰天狂笑,再也不是那个坚强的无懈可击的男人.

少叶被自己击败,打倒.横着躺在地上,模糊着眼眶,静静的回想起跟雅琴重逢独处所谈过的一些对白.

"你......你过的好吗?"

"......唔......好."

"......"

"......"

"你当年为什么一定要选择走呢?"

"......不走?......不走怎么办?"

"为什么没办法?到底是为什么一定要选择离开这里?难道就不能留在这里?一定要到几千里之外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你在干什么?"

"......"

"你说啊,你在逃避是不是?你在逃避什么?逃避我?"

"......是."

少叶的心又开始痛了,怎么就这么容易有伤痛的感觉?是真的痛?还是一种错觉?少叶搞不清楚.

可现在,少叶真的糊涂了.迷惘了.也明白了,证实了.雅琴真的是因为他而离开的.难道自己就这么讨厌,难道在心里默默的爱也不行?为什么要选择离开.或许留下来,不会让我有现在这么伤心难过,痛苦的局面,即使她找了另外其他的男人.

"为什么?你害怕我?"

"......不是....."

"......那?那是什么?"少叶惺忪着眼睛,远远的,疑惑看着雅琴.不是因为害怕我,那怎么会离开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因为......"

"......因为什么?"少叶焦急的咄咄逼问.

"因为我自己!"雅琴仰起满脸的泪水,悲戚的笑着."因为我害怕."

少叶想伸手拭去雅琴的泪水.雅琴闪躲了一下,惨淡了笑了笑"不用,我自己来."

少叶深深的叹了口气,"说吧,既然命运让你我重逢.我们就把以前发生的一切说说清楚,要不我会一直难受,这辈子心里永远有个结."少叶觉得有必要把事情弄清楚,刚才雅琴本能的回避,已经让他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痛楚是种浪费,自己好傻.可能雅琴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喜欢她,根本就无关于我们两个之间所谓的"感情"上的纠缠怀疑.看来,这一页该翻过去了.过去的就让它随风去吧.少叶居然感觉有种即将解脱的感觉,是真的要解脱了.原来束缚在自己心上的,不是别的只是一份多余的"迷惑"

.唉.....10年了.人生有几个10年可以渡过.我浪费的不是10年的事情,而是拿10年在赌,赌一个自己从来就不曾知道原因,层层迷雾,步满重重疑阵,而现在即将要解开了的迷团.

良久,雅琴终于艰难的紧咬着嘴唇,嘴唇几乎渗出了血."因为我自己,因为我怕,我怕我自己会沉沦,只因为......我发现我爱你太深."

少叶哆嗦着打了个冷颤,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错,是因为我爱上了你,不是一般的强烈,是种窒息的恐惧,我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爱上你?

我该怎么做?我们到底是怎么样的？我们怎么面对?......所以,我只有选择走,逃的远远的,让自己看不到你,给自己绝望的一条死路......."雅琴低下头,呜咽着哭泣.一头柔顺长发,瀑布般倾泄到肩膀上,洒满胸前.

震惊了的少叶.琅琅跄跄,摇摇欲坠,怎么也站不稳脚步.惊讶的面部表情,呆滞,僵硬.

荒诞啊......命运的嘲弄,就象一部荒诞的悲剧爱情小说一样,讽刺.空灵残忍的嘲讽着少叶,冷冷的看着他笑.

少叶毛骨悚然,浑身冰冷的发抖..

少叶不堪一击,溃败的一塌糊涂.

记起平时没事收听的一个电台.少叶拨通了电话,讲诉起自己的故事.

"喂.您好,这里是,<情感不寂寞>栏目.声波****千赫,调频*****兆赫.我是节目主持人馨儿.欢迎你拨打热线咨询电话.您在这里可以倾诉您的情感困惑,生活琐事,希望我们的栏目能为你指点迷津......"

"为什么,命运总是这么捉弄人?"

"......"

"为什么明明很多年前,互相喜欢对方的一对人,却要残酷的分离?让彼此都在岁月的洗礼里面倍受煎熬,痛苦挣扎?这种感觉好痛好痛....."

"您好,请问您说的是您自己亲身经历的事情吗?"

"对......是我亲身经历的."

"在18年前，我跟一个女孩子初次相识.我们从最开始的生疏,别扭,互相排斥,到最后的亲密无间相处......10年前,我22岁.她18岁.我喜欢上了她,可是我不敢说......我还很害怕她知道我喜欢她,所以把自己隐藏的好深好深.....我藏匿的确实很好,她没有察觉.......但,当毫无防备的时候,她逃离了我.....我伤心,我难过.....在我每抽一根烟,每喝一口酒的时候,我都在心里默默的念着她的名字......她逃了,可是10年了.她又回来了......问起当年的究竟,她居然告诉我离开我是因为她爱上了我,她居然也喜欢我......我以为自己够聪明,但一点都不知道.呜....呜...呜"

"......您别激动,慢慢说.我和所有收听今天晚上直播节目的广大听众朋友都在倾听您的诉说,请您稍稍稳定一下情绪,接着往下讲......"

"现在,我发现,我平静不下来,我承受不了压力了.我承受不了心里的痛苦折磨,我爱她.我真的爱她....呜....呜....可是我们都有了家庭,我发现我完蛋了.我崩溃了.....我不想再忍受这样的痛苦,我......我,我想去死......"

"您?您不要这样......"

"......呜,呜.....我不这样我怎么样?啊?你告诉我个解脱痛苦的办法......呜.呜....."

"那你为什么在一开始没对她讲.现在您和她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应该为各自的家庭负责......"

"不是家庭不家庭的问题......就算一开始没有各自成立家庭的因素,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的,因为我们根本就不可能......"

"......怎么回事?你可以讲讲具体的情况吗,很特殊的原因?"

"对,很特殊.......我和她说起来应该算兄妹关系.她的母亲因为意外死亡了,他的父亲就又娶了别的女人,而我的母亲因为跟我的亲生父亲感情不和离异,最后也嫁了人,我一直跟随着母亲生活.而这件事情的惊人结合,就是-----他的父亲,娶了我的母亲.我们本就是两个互不相识的人,却因为这桩婚姻的缘故,紧紧相连在一起.说起来我们两个没有任何丁点的血缘关系,可是名分上,我算是她的哥哥.我发现自己喜欢上她的时候,我也很害怕.......因为,我怕我们的不正常处境.我们两个这样算什么?会有什么结果?所以后来......."

"........"

打完电话,少叶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砰,砰砰"有人用力的一直敲门.少叶摸摸额头,好重好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就被吵醒了.好烦......少叶从床上滚爬下来,迷迷糊糊,摇摇晃晃的去开门.

门开了.少叶努力眨了眨眼睛,又用手使劲揉了揉.终于看清楚眼前站着个女孩子.

少馨!少叶惊讶.

又是一个深秋的夜晚.秋高气爽.深夜的瑟瑟秋风,愈加刮的猛烈.

被冷风一吹,少叶头脑清醒了许多.少馨一路陪着哥哥走在凌晨3点的街上.寂静的夜,灯火通明的长长一条马路.没有另外其他的人,只有兄妹两个无语,默默的走着.

"哥."

"恩?"少叶抬起头看着妹妹.

"哥!......很多事情过去的就过去了......放弃也是一种美丽."

"你?"少叶惊异的看着妹妹.

"哥,"少馨甩了甩头发,眼神散漫的投向远方."有时候,命运跟我们开了个玩笑,让我们陷进了它的圈套.找不到路,我们迷失了自己......既然曾经没有过开始,那就别让它在继续守侯.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时间的流逝最可怕.可是10年,你用10年的时间换回了什么你知道吗?不是换回了你对琴姐的感情挫折,伤痛."

"那是什么?"少叶迷惑不解的看着妹妹.

少馨回过头,真挚的眼神直视少叶,"你学会了爱,不是爱情的爱.而是亲情的爱.你学会了怎么样去接受幸福,做一个幸福的人.你学会了理解,学会了宽容.你真正懂得亲情的概念和涵义.

你是个善良的人.你知道怎么做一个好父亲,你知道怎么做一个好儿子......知道吗?当我知道,8年的时间,你离开家,你带着嫂子,回到家,你喊出的那声"爸",在我们心里有多重吗?这是你第一次叫父亲"爸".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你就来到了这个家,可是家庭带给你的只是硝烟弥漫,只是不和谐的音符在跳动,刺痛的不只是你一个人的心,是所有全家人的心.我们的家庭是这么特殊,你和琴姐一个跟我同父,一个跟我同母,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曾经的种种家庭因素困扰着我们大家.你认为你受到了冷落,认为这个家不是你的家.因为什么?你回来了，你肯管我们的父亲叫爸了,你肯重新接受走进这个家庭,跟它亲昵的合并在一起,让我们大家感受到亲情的无限可贵,这又是因为什么?"

少叶的思绪,被妹妹牵引着,飞到了好远好远的地方,少叶出神的遐想,回忆.

"因为你成熟了,你长大了."

少叶看着妹妹眼睛里面滴落出的颗颗晶莹剔透,光彩奕奕的泪珠,忽然就泪流满面了.

"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就象今夜的风一样,命运把它吹来了,又把它吹走了.它跟我们只有缘没有份的.....回忆不一定要淡忘,可以保存起来,当它是个梦.美丽的梦.梦醒了,我们就应该学会珍惜,珍惜今天我们身边所有的一切来之不易的东西."少馨抬起手,理了理哥哥的头发,

抖了抖少叶身上被风带来,洒落在上面的尘土,"哥,我们走吧."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少叶好奇的问.

"因为我知道.很早就知道了,因为写满琴姐名字的那张纸,因为今夜听到你的诉说."

少叶停下来,微迷着眼睛,又一次仔细打量着妹妹.忙的都差点忘记了.少馨就在这个城市上大学,马上快要毕业了!她.....

"对,是我.今天晚上的电台节目是我主持的.我是实习播音员....."

呵呵,少叶和少馨心领神会的笑了起来.

"你离开前,为什么带着他来而不是直接走掉?"

"因为我知道,不这样做你根本就不会相信.我把他带来,是让你死了心,不再去追问过我的事情,让你和我之间永远没有开始."

"你......你好残忍,不但带了个男人在我面前.伤害自己.欺骗我.还说把自己已经交给那个男人了.....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

"......唉......骗你的,根本没有.那时候我才认识他,怎么可能?我不这样说,你会把我强行拉回去的,不管我走到那里,你都会把我找回来.只有我这样一说,你才会彻底绝望,心灰意冷.

让这个没有开始,更没有结局的故事,就此胎死腹中,斩断了它的情思,扼杀了它的灵魂....."

"你!!!........"

秋风吹起,落叶飘处.少叶又一次累流满面.......

2003年10月14日14点50.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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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