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八面埋伏
这是一个环行的山谷,方圆不过二十丈,四周崖壁笔直垂下,几丝阳光透下来,显得幽暗、神秘。崖壁上,赫然刻着姿态各异的人、车、马。行家眼睛一扫,立即可看出那些人像的姿势默合着武功招势;还有那些车、马组成的明显是战阵,虽仓促间看不明白,但是凭感觉,那些战阵妙不可言。加上那些人物、骏马、战车雕刻的造诣本来就很高,呼之欲出。一时让人眼花缭乱,神情紧张。
燕惊寒就站在山谷中间。
铮铮几声琵琶声突起,天空的颜色好象变了,似有乌云压过来。那崖壁像是发出光来,那些雕像幻幻欲动。虽明知是雕刻的假人、假马、假车,还是让人不得不以真实的感觉去面对,以真实的情怀去忖度。
琵琶声急促起来,与那些幻象呼应的是,仿佛从四面八方、天上、地下传来隐隐的呐喊。那呐喊似隐示着千军万马,惊尘震地。
琵琶声大起来,千军万马似在逼近,压境而来。燕惊寒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手心出汗。如果是单打独斗,他不惧怕任何人。可是那种大军压境的压力让人感到势单力薄。那些幻象给人的感觉越来越真实。终于像是看到一众武士持枪骑马驾车冲杀过来。
眼见前面一金甲武士挥刀劈来,燕惊寒终于呛然一声拔出剑,劈向了他,幻影散去。可眼睛一扫之间,左右又有长枪刺到,还似乎挟带着风声,让人不得不招架。燕惊寒长啸一声,一跃而起,剑光变为千条,向四周辐射变化……
琵琶声更急,更大起来,整个场地似乎在浪尖之上,摇摆不定。这时四面涌来的,不仅有骑马的武士,还有飞天的刺客,而他们有似乎配合着一种难解的阵型,越缠越紧……
燕惊寒早已把功力催致十成,施展出平生所学;可还是感到个人力量微薄,他所做的一切,全似在绝望的挣扎,不起作用而有无可奈何。他变的近乎疯狂……
琵琶声突然停了,像是一个大浪突然从天空抛下,那种震撼更是破人心魄。燕惊寒狂喷一口鲜血,从半空跌下。琵琶余音渐远,仿佛人马远去,山谷中重新恢复清明。
燕惊寒挣扎着撑起身子。只见一个人抱着琵琶幽灵一般缓缓走出,时间恍惚变慢,直到他突然仰起脸来,对着天空一阵大笑,笑声中却似含有道不尽的苦楚,回音从四周崖壁反射回来来,又传出去,反复激荡,似冬天的狂风摧屋揭瓦。他的长发被一阵风吹过,突然向身后激烈的舞动。他的脸露出来了。
燕惊寒失声道:"唱晚。"
于唱晚恨声道:"不错。想不到这次见面,我却是来索你命的。"
二 不堪面对
那少年阳光,肝胆相照,全无心机,回忆起来,往往令人流泪。因为那时的温暖,往往更是勾起今日的痛苦。
燕惊寒说:"你这么细心的照料我,我做不到,但以后,我一定会以别的方式补偿你 。"
于唱晚只是淡然一笑。他并没有想着要他来补偿。但他说的这话照样让他很开心。
燕惊寒是孤独的,为了悟出更深的剑道,他不仅付出了汗水,还经常找人挑战。每次,当于唱晚为他擦洗伤口,为他舒展劳累的筋骨,不厌其烦,他那颗孤独的心才会充满温情,安稳下来。
但是,追求武学的那种执着他是不会改变的。
燕惊寒问:"这就是八面埋伏?"
“对 。为了杀你,我寻访天下武功,奈何天赋所限,我知道永远不是你的对手,所以,我用了三年的时间寻的这么一处所在,又花三年时间布置,再花三年才练成了八面埋伏,然后引诱你前来。"
每一段岁月都会种下它特定的宿命。
年少轻狂,野心勃勃。是的,燕惊寒有很高的天赋,但武道一途,却不是只凭天赋就可以一蹴而就的。所以他虽然努力,但在三十岁之前,他很难成为江湖第一人;更何况,他求的不仅是江湖第一人的位置,而是武道的颠峰。
燕惊寒喘息着说:"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为了八面埋伏这么苦着自己,一心要置我于死地,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她吧?"血不断的从他的嘴里涌出,"其实,这也是我对你唯一的亏欠。"
她。碧巧。
"唱晚,你为什么那么照顾惊寒师兄呢?”
“其实他也很苦。你知道,我是看不得别人受苦的。"
她咯咯的笑起来:"怪不得爹说你不是练武的料。你应该出家当和尚。"
"只要你愿意陪着我,我愿意。"
笑声惊动了树上的一只雀儿,它好奇的望了望下面那两个快活的人。
燕惊寒抹了一下嘴角的血,但很快,新流出来的血又敷满了他的嘴唇。
"可是你知道吗?我也喜欢她"
于唱晚一惊,怔怔的看着他。
"这也许是因为你的关系吧。因为她跟你在一起的缘故,所以,她是唯一一个让我仔细审视的女人。
还记得那次比剑吗?那次我们比剑,她明明知道你不是我的对手,可是我发现她看你的眼神中满是期待与希望,这是我从没有感受过的。你每次给我的眼神,在安慰我的伤痛时,从没有给过我鼓励。你只是期望我过平凡的日子,不要那么好胜……"
"如果你甘愿平凡,不去追求什么武道的颠峰,也不至于有今日。是你,是你毁了所有的人。"于唱晚喊道。
燕惊寒自顾说下去:"因为你的关系,我每次与她见面都克制着自己不去看她。我躲着她。我不能让自己依恋她。"
"可是,你却杀了她!"于唱晚嘶声道。
燕惊寒摇摇头:"不,我没有。"
三 求武若颠
流澜山有两大绝艺:一是八面埋伏,一就是惊地三雷。据说一旦练成,仅凭一人之力,可抵千军万马。但是,从没有人见过这两大绝艺的威力。
因为流澜山的武功本来就属天下翘楚,根本不需要使出那两大绝艺。
燕惊寒不断的挑战各门各派的高手,名声渐渐的盛传天下。但他感觉到总有那么的一项武道的障碍他突破不了,而他急切的需要一种更高深的武功来点拨。
有一天,他突然站在流澜山主人宋流岩面前说:"师父,我想习练流澜山的两大绝艺。"
宋师父怔怔的看着他的这个得意弟子。他虽然为流澜山挣下了很大的面子,宋师父以他为荣,但对他也颇为顾忌。便说,自己还闲功力不够,不敢习练这两大绝艺。
"如果我能打败师父呢?"
宋师父心中一惊。但很快就理解了他。为了武道,燕惊寒是可以有一切的疯狂的念头的,而这些念头,不死不休。
宋师父的武功是个未知数。燕惊寒也是。
演武场。两个人。
燕惊寒从拔剑的那一刻开始,眼中就似乎燃烧着火焰。他并不像人们想象中的高手那样沉静如水。相反,他挺剑而上。
宋师父有些吃惊。燕惊寒就像一股龙卷风,横扫而来,毫无顾忌。
宋师父一直保持着沉静。燕惊寒的那些招势他早已熟悉。就是燕惊寒有所演变,以他的经验,他也能猜出十之八九。
所以,一开始,燕惊寒的每一剑都受到了限制,仿佛宋师父的剑提前就在等着他的剑。
燕惊寒突然大吼一声,仿佛一股龙卷风突然加强,带起漫天的碎石,沙尘,当空如龙狂舞。在他的范围内,每一丝的空隙都受到攻击。宋师父突然就由主动变为了被动。
宋师父有些后悔接受挑战起来。但是,他已无退路。燕惊寒的那股龙卷风愈演愈烈,气势越来越骇人,仿佛带着摧屋移山的威力,让人去抗拒显得力不从心。宋师父意识到越早退出越好。突然暴喝一声,右手食指引着剑柄向燕惊寒刺去,撤指,转身,左掌顺势拍出。立即,那剑如流星一般射出。
燕惊寒却没有用流澜山的那护胸式,把剑回护胸前,以剑背挡剑,后撤消力。他突然变为双手握剑,横空一扫,呛然一声,宋师父的那柄剑硬生生的折为两段,先后陷进武场的围墙之中。然后,他脚步不停,挥剑劈来。
他应该看出,宋师父刚才那一剑明明是退式,他还不停手,他是不是疯了。
宋师父大惊失色。流澜山重剑,此刻他已经失剑,只能游移躲闪。可燕惊寒下手却毫不留情,宋师父一个躲闪不及,噗的一声,左臂便被划出一道口子。
"惊寒你疯了。"
燕惊寒充耳不闻,依然是下手毫不容情。宋师父愈来愈显不支。
燕惊寒突然不再使流澜山的剑势,右足尖点地,就地一旋,扶摇而上,在宋师父的惊异中身子横起,他周身舞剑的幻影不消,只是手中的剑突然变的突出,他当空一剑劈向宋师父的头顶。那一剑如山压来,避无可避,宋师父的脑中哄然一声,时间仿佛慢下来,他闭上了眼睛……
但是,好象什么都没有发生。宋师父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的几屡头发在缓缓的飘落,燕惊寒跪在地上。
"师父果然没有练成那两大绝艺。"燕惊寒说。
宋师父长出一口气说:"原来你刚才是试探我,逼我使出两大绝艺。那么现在,你相信我了吗?"
"相信。但请师父成全,弟子想试练两大绝艺,再说,您不也想见识一下两大绝艺的威力吗?"
宋师父不语,踉跄着向演武场外面走去。
燕惊寒一掠而起,拦在宋师父面前:"请师父成全。"
宋师父哈哈大笑:"你杀了我吧。"
燕惊寒后退一步。宋师父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四 惊地三雷
"是的,你当时是没有伤害师父,但是当晚呢?当晚,你血洗流澜山。"
"不。当晚,我进入师父的房间,求他让我修习两大绝艺。他不肯……"
"所以你就杀了他……"
"不,这时师妹出现了。"
师妹。碧巧。
"你想干什么?"她喊道,脸因愤怒而扭曲,全没有了往日的端庄。
燕惊寒惊了惊。因为于唱晚的关系。他对宋碧巧有一种陌生的紧张感,正是这种紧张感让他一见到她就感到紧张,更何况现在她愤怒的面对他。
"你想杀师灭祖吗?"
"不,不,不"燕惊寒已经完全慌了,结结巴巴的说,甚至带着一丝的哭腔:"我只是想修习两大绝艺,看看它的威力。师父,成全我吧。"
宋师父叹了一口气:"好, 已经到了这种情况了,我还是实话实说了吧,所谓流澜山的两大绝艺,根本就不存在……"
看到燕惊寒脸上又惊又失望又不相信的表情,他又叹了一口气道:"因为不存在,才让人想想它的可怕,所以流澜山才一直平静如斯。当年祖师爷也是基于这一点考虑的,他害怕后世一旦有一天有人来犯流澜山,流澜山抗拒不了,才放出这个传言,因为他深知:人最大的恐惧,来自于自己的想象。"
又语重心长的说:"惊寒,其实你只不知道,你是我的希望,流澜山本来就靠你了。我把所有的武功都已经传授给你了,而一直保留这两大绝艺的秘密,就是想让你不放弃追求武道的更到境界,光大流澜山。"顿了顿,他的目光开始变的幽然:"其实,我还打算把碧巧许配给你……"
"不。"于唱晚喊道,"不可能,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燕惊寒眼望着于唱晚的目光中已经开始包含着同情了。
"我当时也是震惊。在我的心目中,师妹是你的,我绝对不会对她有非分之想,就是想,我也不会付之行动的。但这时,又有一个人进来了……"
"他是谁?"于唱晚惊问,因为他想不到还有一个人与那晚的事有关系,而他一直忽视了他,看来,说不定那人才是关键。
"你。"
"我?!"
"对。"
燕惊寒突然发现于唱晚也进来了。他唯一不想让一个人看到他疯狂举动的,就是于唱晚。因为于唱晚一直对他的照顾,让他心中有一种无法释怀的感激之情。
可是于唱晚的眼神呆滞,只是冷冷的盯着他。令他吃惊的是,他手上,赫然握着一把剑。
就在他要向于唱晚解释时,于唱晚却突然出剑。他的剑本没有剑鞘,一下子直刺过来,又是如此的出人意料,饶是燕惊寒及时一避,胸前也被划破了一道大口子,鲜血飞溅。于唱晚一剑得手,不依不饶,一剑快似一剑。
燕惊寒想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内,自己遇到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想不到师父说习武只能强身健体,在武道上不会有多大作为的于唱晚竟然是一个绝顶高手。
在仓促应付中,燕惊寒不经意的发现,宋师父与宋碧巧好象在古怪的微笑。但那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笑。
一旦陷入了打斗,燕惊寒也渐渐从震惊中镇定下来。
他发现于唱晚的剑势竟然霸道异常。
而于唱晚突然给了他一个更大的惊异,他突然把剑刺入地上,右手握着右腕,一拳击向剑柄,仿佛平地一声惊雷,屋子中沙石暴散,不断的袭向燕惊寒。燕惊寒惊异的后退,他怎么也想不通,于唱晚怎么会有如此霸道的内力,而令他不及防的是,宋师父突然一掌把他击飞,撞到墙上。那一掌得手后,他像是对于唱晚说:"杀了他。"
于唱晚立即显得精神亢奋,如鬼魅般身子往前一扑,还保持着先前的那种拳势,一拳击向地面,地面上又仿佛一声惊雷,内劲暴起沙石袭向燕惊寒。不待那一拳劲力散去,于唱晚又拔起先前刺在地上的那柄剑,打算新一轮的攻击。
宋师父同时又叫了一声:"杀了他。"
燕惊寒被宋师父震的飞撞到墙上后双足一点,贴墙飞起,随后那两拳的内劲袭到,轰然一声,一面墙倒了下去,余威震的他吐出一口鲜血,几乎出自本能,他瞅见了旁边的宋碧巧,便拼命就地一滚,剑就架上了她的脖子,想要挟持她。
此时,宋师父那一声"杀了他"的"他"字刚刚停,于唱晚剑如流星,刺向了燕惊寒。
燕惊寒本来以为有宋碧巧在身前,于唱晚怎么也不会出此一剑,却想不到于唱晚的眼睛都不眨一下,一剑贯穿了宋碧巧的胸部。
宋师父似乎想不到有此突变,惨叫一声,这时于唱晚却突然停住了。燕惊寒乘机一脚把他踢出了屋外……
五 余音难绝
"你说,是我杀了碧巧?"
"我本不想告诉你。但这是事实。"看到于唱晚绝望的样子,燕惊寒的嘴角张了张,还是说了下去:"后来,我想过,你当晚所用的内劲,很可能就是惊地三雷,只是,还不到火候……
现在,我明白过来了,流澜山的两大绝艺,都赋予了精神的力量,激发人的最大潜能,甚至不惜透支,所以你那晚才有那样的神威。而之前,师父与碧巧给我的那些出乎意料的惊异,想是为了给你提供一个一击必杀的机会。只是,我不知道他们当时是怎样控制你的神智的,也许,流澜山还有很多的秘密不为外所知吧……"
"那后来呢?"
"后来,师父好象疯掉了,你却从外面爬了进来,看了一眼房中的情形,大叫一声,晕了过去。我这才发现,外面一直隐藏着很多的人,师父好象也发现了,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拔出墙上的剑,对我喊:‘带着唱晚走’就冲到了外面,接着传来了打斗声,我不及多想,背着你离去……"
"那师父怎么样了?"
"不知道,我带着你走后,才发现你身负重伤。所以,在一个月里,我可以像以前你照顾我那样照顾你。但想不到,你一醒来就要与我拼命……"
于唱晚喃喃道:"想不到我一直以为是做梦的那些事情,,竟然全部是真的。"
"我离开你后,便开始查访真相,却一直苦于找不到线索,流澜山我也回过,却早已是荒芜一片。我的剑术越来越高,我认定当时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阴谋,一定是有人窥视流澜山的绝艺。所以我怒气焚身而又无可奈何,就到处找人比斗,直到今天。"
前因后果已经说完了,燕惊寒似乎放下了一件心事,脸色发红。于唱晚突然想到了回光返照。他把琵琶扔到一边,抢上去扶住燕惊寒,喊道:"师兄,师兄……"
但他又突然抬起头来,因为坏形的四面山顶,突然传来哈哈哈大笑声,紧接着,发发现许多的大石头被推了上去。
"好精彩的一场比斗。"
于唱晚不认识那说话之人,但仰望上去,那人一派威严的样子,想必来头不小。
燕惊寒挣扎着说道:"天心宗主。"
天心宗主哈哈大笑:"你想不到今天会沦落到这种下场吧。我当初败在你的剑下,只是委屈一下就过去了,你今天,看来是不好过去啦。"
于唱晚喊道:"那你想怎么样?"
"当然是流澜山的绝艺。"
燕惊寒又挣扎了一下,一口血一下子涌了出来,拉着长长的黏线拖道地上,他喘息着,沙哑着嗓子说:“这么说,那天晚上是你血洗流澜山的啦?”
天心宗主却道:“错。是宋流岩这个老家伙。”
于唱晚、燕惊寒同时惊叫:“不可能!”
天心宗主哼了一声道:“看来那天晚上的事你们还有很多不知道。”
燕惊寒道:“你说。”
天心宗主哈哈大笑。
于唱晚道:“你说,我告诉你八面埋伏的秘密。”
燕惊寒只哦了一声。于唱晚早已盯着天心宗主的嘴,好象恨不得一下子把他嘴里得话都掏出来。
天心宗主看了一眼燕惊寒道:“我们天心宗本来与流澜山无多大的瓜葛,自从那段时间你不断得找名家挑战,屡战屡胜,甚至打败了我师弟这样比你高一辈得高手,我就开始对流澜山得功夫感兴趣。所以,流澜山中就开始有我得眼线了。我一直没有机会。直到有一天,呵呵,那一天,你竟然打败了自己的师父……
于唱晚看了看燕惊寒。随即又看着天心宗主。
“知道这件事后,我就知道机会来了,所以就往流澜山赶。在我赶往流澜山的途中,又发生了很多有趣的事……”
“他不会有出息的,只有惊寒……”一个有点沙哑的声音。
“我不管,我只喜欢他。”一个少女的声音。
看着于唱晚走过来,花园里的一个花匠低下了头。看着于唱晚走进了小屋,他突然一掠就到了窗户前,拔开一丛草,露出一个竹管,他把耳朵贴了上去。
不经师父同意。平常弟子们是不准靠近这一带的。所以他可以很放心的通过竹管偷听屋子里的谈话。
“爹,他来了。”一个少女的声音。
“好,坐。”一个有点沙哑的声音,“唱晚,你想不想武功高过惊寒?”
“我知道我不行。”一个年轻人的声音。
“怎么可以那么没有信心呢?我告诉你,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保证让你高过他。”有点沙哑的声音。
“这……”年轻人的声音。
“巧儿,你出去一下,守着门窗,我要传他两大绝艺。”
“真的吗?爹,会不会有事?”少女的声音。
“我保证没有。你出去吧。”
花匠悻悻的站了起来,一掠而隐。
这之前,他还曾听见了几句话,让他很费解。
于唱晚喃喃道:“我知道了,师父不把两大绝艺传给你,是怕对你有损害;而传给我,确切的说,是先用惊地三雷控制我的神智,再告诉我八面埋伏,是为了牵制你。”
燕惊寒也喃喃的道:“原来师父对我这么好,现在想起,那一晚上,他打我那一掌正好避开了惊地三雷的气势,是救了我,可是,他为什么要说‘杀了他’?”
于唱晚眼角跳动,嘶声道:“想必他是最后自己也控制不了惊地三雷。像这种邪功……当时,我像做梦一样,梦中一个劲的想杀人。想必他到最后也不能控制我了。”
天心宗主笑道:“所以,我不要什么惊地三雷。”
燕惊寒只问道:“那么后来呢?”
“后来,就是我赶到流澜山,听见屋子里传来打斗声。突然,那老家伙发现了我们,就冲了出来,大喊大叫‘我杀了你,杀了你,唱晚,对不起’又大笑起来,见人就杀。” 天心宗主像是心有余悸,“幸亏我跑的快……”
燕惊寒、于唱晚同时叹息了一声说:“原来流澜山的血案,竟然是师父……”
天心宗主道:“既然都明白了,那么快把八面埋伏的秘密交出来吧。”
像这样的邪功,还能留在世上吗?于唱晚已深知它的危害。燕惊寒也又不详的预感。
燕惊寒眼前已经开始一清一模糊的闪闪交替,他突然看到了地上的那把琵琶,一个念头闪过,他以仅剩的余力,一把推开了于唱晚,于唱晚正好落在了琵琶旁边,他顺手抄起了琵琶。
"别动,别动,否则,石头扔下来,神仙也救不了你了。"天心宗主干笑道,"先说出八面埋伏的秘密吧,我可以放任你隐退江湖。"
"八面埋伏,八面埋伏。"
于唱晚望着琵琶笑了一下,他右手猛的在琵琶上一挥。那些围在环行山头的人惊慌的发现,从下面的山谷中涌出千军万马,杀气腾腾,出自本能的,他们把石头扔下去自卫,但是,那些人马没有停顿,继续不断的涌出,飞升上来,仿佛天兵天将,执掌天罚,他们啊啊的惊叫着四散而去,又发现前方涌来一排排的天兵天将,排山而来……
本文已被编辑[枯叶蝴蝶]于2007-7-3 10:34:12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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