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星期天,本想睡个懒觉,我还是在平时起床的时间就醒了。身旁的女儿还在熟睡,小床上的老公酣声还在此起彼伏,失落的心情又悲痛起来,我不知道昨晚什么时候睡去的,不知道又偷偷地流了多少眼泪。想起昨夜的梦,和一个朋友大吵大闹,吵得那样地激烈,那样地痛快淋漓,我十分清楚怎么会有那样的梦。是的,我真的迫切需要吵天翻天覆地的架,发泄心中压抑的情绪。在别人看来,我们是多么幸福和谐的一对,没有红过脸没有吵过架,恩恩爱爱相敬如宾。其实在我心里真是羡慕,那些过了一辈子吵了一辈子的两口子,他们才是那样的幸福和恩爱。吵架也是一种幸福,我却没有享受过那样的幸福。
十年婚姻,再第二年的那一次吵架后,我们再没有激情吵架了,平淡的生活,时不时相伴的冷战,谁也不理谁,对方就像是透明人熟视无睹。接二连三的冷战,有时是一个星期,有时是一个月,甚至几个月。这种冷暴力,比真正的暴力更伤人,更折磨人,同样摧残身心。失去了白天强打精神和欢笑,该做的工作必须做,该微笑地对待同事和客户不能拉长着驴脸。晚上冷漠的表情,细数着无边无际的空虚,眼睁睁地看着笨如老牛的时针爬上坡后,呼呼地喘着粗气,极不情愿的在分针的催促下,开始了新的一天周而复始的行程。这样的夜晚,月光如水一样的寂寞,冰凉的泪顺着眼角落湿了枕头,淹没了心,平静的表面难以掩饰身体莫名燥动。
尽管浑身无力,我还是起床洗脸,拿了一个塑料袋子,掩上门来到村外。菜田里绿油油的一片,空气清新,充满淡淡的蔬菜清香,几个老头和老太太边择菜边聊天。菜田的棱边上着许多鲜嫩的蚂蚱菜,我蹲下身择野菜,忘记那些不快的事情。一会儿功夫就择了满满的一袋。回到家赶紧清洗、跺碎再和上面摊菜饼。全家人都醒来了,老公和女儿洗脸,公公坐在门口抽烟,婆婆开始了一天含糊不清的唠叨。我赶紧把摊好的饼子和稀饭端上桌,让他们先吃。菜饼摊完后,我吃饭的时候老公在看拳击比赛,一个人被对方打得血汗模糊了双眼,没有还手之力。看着老公那摇头晃脑的样子,我也想上去给他几拳。
12点多了,女儿出去玩,老公躺在小床上。我有气无力的把自己重重地摔在大床上。躺了一会,我手机突然悦耳地响起来。
我按了一下扬声器,一个磁性的男声说话:在那里?做什么呢?
“我在家里没事。“
“没事你就出来,我们一起出去逛逛。”
“好啊!”
我来了精神,高兴地溜下床,换了衣服,拿上电话就走出门。走出村子,停了约两三分钟又往回走,在街道的什字,看见老公在东张西望,我心中一阵窃喜。
在家里我翻了几件不太脏的衣服洗起来,约五六分钟老公就回来了,还是一句话也不说看电视。当电话再一次响起,我斜着眼看见老公不自在的表情,就故意大声地说“我刚才等你不见就回来了,你开车已经到村口了,那好等我一分钟马上到。”我几乎是小跑着出了门,不用回头,我就能猜到老公那变成猪肺的脸。
我和朋友在汽车修理厂修好了车的一点小毛病,就直奔北郊新开发区,那里道路宽阔车辆稀少最适合学开车。一直到了下午5点,朋友把我送到村口就走了。我掩饰不住第一次学车地兴奋,手里拿半瓶饮料哼着小曲往家走,宽宽的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离家有十几米的时候,老公突然从什么地方窜出来,红着脸一把拉住我:“我知道自己错了,别再折磨我了,饭都做好了就等你回来吃,我还买了你爱吃的猪蹄。”
冷战结束了,这样的方法只能一次有效,多了就会起反作用。知道他还是在乎我的,还是爱我的。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心里十分清楚,这样局面只能维持一段时间,还会有更长的冷战和寂寞在前方等我。韩红高亢地、竭丝底里地歌声在心里一遍遍地回荡:我宁愿你冷酷到底,好让我可以死心塌地……
对于这样的无性婚姻,我不知还能坚持多久,还能走多远。爱得深了,活得累了,责任在肩头,伤痛隐心头,生活还得继续,我的女儿,我的父母,还有许多的事等着我去做。我们都不是一个人的生活,不能自私地为自己活。
人活着就是痛苦,就是磨难。在地狱和天堂的人,同样都是痛苦的活着。地狱就是天堂,天堂就是地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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