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没有来》
大雨加雷声。那样强大的力,似乎一切未发生都有可能。
但除了对面人家的音乐声很大外,好像没有什么。的确,会有什么呢?
泡着那么大的雨声,还能清楚听到女人一记递一记的唱: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
雨打在阶上发出更加巨大的声响。简直好像是带有了一种模糊的恨意似的。配着这样一支歌,虽然事不关已。可是突然就难过起来,有一种过于矫情的哽喉。然而,如此分明。
黄昏也在这一片雨水里。它被变成一种柔顺而有穿透力的色彩。看上去,有一种不能动弹的温度,仿佛某个不能言传的时候。
街上蓝色的公交车停在香樟树下,一个人也没有。这么大的雨天,谁要出门呢?
树很绿,配着蓝色。是光滑的冷清。然而。那女人还在不停的唱着: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似乎睡着时睁起来的一只眼睛,有着不可确定的伤感。将醒未醒的时候,也许疼痛感也变得粘糊了。
雨水这样充沛,这样一厢情愿,这样芳菲零落。那歌,真难过。
“鱼是哑女人
睡在河床下面
常常在做梦中
独自一人死去”这是诗还是歌词?我在哪天用水笔写在纸上,现在翻见它们时,似有许多破绽。
写下这些后。我发现雨恰巧也停住了。
谁的句子:现在,我不会遇见你。我遇见世上的一切。但不会遇见你。
树叶上挂满了水珠。它们大抵还要停很久的罢,风没有来。
晚饭已毕,相对而坐。这样的句子通常可以随意的存在于某个段落上面。
雨再次落下来。我的某个句子也恰巧经过。它们顺势长出草,细小的腰肢这样优柔。
水珠开始掉落。雨水突然变得安静。它们大概又凉又软。
《快意求活》
什么是习惯?习惯是:眼见他起朱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曲终人散,它还在。吓人一跳。
乡话中碰到大惊吓时会说:阿哟,老命吓出来了。
小子不识命,于是敢把天地踏脚下,上山下河爬树滑墙飞秋千,没有什么不敢。老了老了,识得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了,却不肯丢了。于是就把安康挂起来,不是为了晒,而是为了提醒。
医生说要有好习惯,老师说要有好习惯,专家说要有好习惯。坚持保持的习惯总是习惯性的不了了之。
“我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这句话通常被说得沧海桑田,还伴之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事实证明:死不可怕,是求活可怕。死只是被求活反证明出来的一个词,对于生命本身它并不存在。经过求活后的唯一好处是:对许多事轻易就很满意。我牛气一下:我是死过二回的人了。所以有发言权。呵呵。
生命的意义。这五字太过庞大,有觥筹交错的虚假性。活着就是意义。其它一切都是延生出来的并肩之战而已。
佛说执念既贪。而经中一而再再而三提到于经中之功德岂非也是一种执。执于六根清净,无相无众生相。更何况世人多言修字。这修字本身就是个大执。嗯,还是做十万软尘中的一微尘罢。即不是信男子也不是善女子。哈。
金刚经最后有言:“闻佛所说,皆大欢喜,信受奉行”。既有喜即有念,既有念即有执,既有执即有贪。如何无为?又说众皆有菩提心,又说皆有因缘。那就大笑快意求活去,没什么不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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