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妹是谁其实我也不知道。知道的是她常浮现出我脑海,如仙女下凡一般来到我身边。
哎,想啥呢?拍我肩膀,鬼妹行无声地出现在我面前。
正想你呢。我对她说。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
鬼妹现身,其实跟人没啥区别。有鼻子有眼,加之身材姣好,动容妩媚,第一眼见她就让我如痴如醉无法释怀。鬼妹后来告诉我,只要是人,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她都能让人对她一见钟情。她说她有人无法抗拒的魅力,有那千变万化的魔法,能一眼洞穿我的心思,知我喜好,自然与我一拍即合永不分离……开始我还不信,觉得这世上哪来的鬼?要她表演给我看,看我是不是此时喜欢她彼时不喜欢她。她说这简单,莫名地冲我发脾气,揭伤疤一样地揭老底,说我好色,用情不一,一下子让我无地自容不得不哀求她别再说了!
你真这样啊?她突然天真好奇地问我。
点头,脸红红的,我心虚得只能点头。
那你跟多少女人好过?
记不清了。
跟多少女人上过床总该知道吧?
我摇头,脸烧得好像扩散到了全身。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
低头,不敢拿眼望她,感觉望她会让她看见更真的我。就这样眼望脚底那一丁点的地面,看一只蚂蚁无目地的爬行。
她说那蚂蚁是她妹子,是她叫来的。
抬头望她,我问:真的?
当然是真,要不,这会你再看它,是不是看不见了?
低头再看,真的看不见那只蚂蚁。它哪去了?我问。
跑你身上了。
哪?我跳了起来,四处拍打。以往从不怕蚂蚁的我突然对啥都开始恐惧。
别拍了,它已进你心里了。
进我心里做啥?
不做啥,只是帮我看着你。你以后只要不背着我找别的女人,它就不会怎样。
要找呢?
那它就会咬你的心,让你疼痛难忍。
我其实很后悔认识鬼魅。很后悔认识像鬼妹这样精明的女孩。是男人,谁没点大男子主义?谁不在自己女人面前大呼小叫?谁又多多少少没在外面沾花惹草?孔子说:唯女人和小人难养也。要我这会理解,没准孔子也遇见了像鬼妹这样的女子,要不,小人难养,女子怎么能说难养呢?贤惠,温柔的女子爱还爱不够,你又怎么会嫌弃她难养呢?要我说,这世上,也只有像鬼妹这样的女子难养也,想养,怕养,真不知如何是好!我后悔认识鬼妹的另一个理由,是以往认识的女子,都是我想她才去找她。对她说我不找你,你不能找我。女子多数会点头,弱不禁风脉脉含情地望着我,说只要我爱她,真心对她,她就会听我的。而鬼妹是一例外,反对我说她得经常出去,要我平日别瞎往外跑。她说她爱我,如果我也爱她,就老实在家呆着……我不知怎么,不敢驳鬼妹的话,酷似她的“女人”,羞答答地只能点头。
一日,春光明媚。敞开满是霉味的家居窗户,让清新的空气穿堂而过,我的心情一下子愉悦起来。窗外,是那阳光普照,是那鸟语花开,见一如花女子路过窗前瞥我一眼,我就魂不守舍如坠深渊。想那女子好眼熟,是我喜欢的那类型女子,就翻箱倒柜地想在哪见过她,怎么才能再见上她?心突然有点痛,隐隐的,如蚂蚁的爪子扰痒痒。这就是鬼妹说的那只蚂蚁吗?那蚂蚁就这能耐,怎么可能抵挡着住我“不爱江山爱美人”的雄心壮志呢?颓废的心情一下子豁达开来,记忆也跟着清晰起来,想起了那女子就是曾跟我有过肌肤之爱,后因bb机换手机无法联系才失之交臂的她。不顾一切地冲出门外,远眺街景,不见那女子的踪影,看见的都是匆匆而过的路人,老少皆有。
几天后,再次见那女子,隔窗喊她名字,她停步望我,片刻也喊出我的名字,问我这些年怎么不去找她?我说:我找过,可你搬家了。她点头,说临搬家前给我打过好多的传呼我都没回。我说我传呼坏了,那会出差没顾得上修,等回来找她才知她搬了家。就这么我一句她一语地隔窗说着,我们好似又回到从前,情感如干柴遇烈火,顷刻间让我俩忘乎所以……等她起身离开我家,站门口跟我告别,我才想起鬼妹,想起了那只呆我心里的蚂蚁。
鬼妹白天是不会来的。要来也是晚上,是我最寂寞最虚弱最悲伤的时候。鬼妹说:你这人太阳刚,太没心计,所以,她只能在月圆夜,在她体力最充沛时。她说那会她才有可能与我嬉戏,与我欢颜,与我一起进行情与情心与心的交流。鬼妹说她之所以不让我跟别的女人有那肌肤之欢,是因别的女人给予我的多是虚伪和对身体的伤害!而她,能给予我滋补,营养和那延年益寿的秘方……我知鬼妹有这神奇的功效,也知爱鬼妹就不该再爱别的女子。可人,一平凡的人,天生就这贪欲十足无法自拔的人,我怎么可能冷静地面对爱?又怎么可能去分爱之好坏?与鬼妹一起,鬼妹常问:你们男人到底是啥东西演变而来的呢?怎么跟我们女人一点都不一样?我们女子用情专一,视家如命;而你们男人,怎么跟狗一样有奶就是娘,给个骨头就摇着尾巴跟着人家走?特别是你,见了稍稍长得漂亮些的女孩,眼神就跟中了邪,迷瞪瞪的只剩那石榴裙的影子,yu火焚身的光亮。
我真这样吗?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
只是,人有时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宁愿为爱献身,也绝不委屈了这爱!这,也许就是男人骨子里的阳刚。是那永不改变的花心。
如今,就连鬼妹也离我而去!
鬼妹说,是女人都受不了像我这么花心,屡教不改的男人;鬼妹说,即使是鬼,她也无法容忍自己的男人成天在外拈花惹草;鬼妹还说我太阳刚,闹得她每次跟我一起都会大病一场。特别是与我拥抱,颜欢,她都能感觉到我体内有无数女子的灵魂正在那厮杀,抱怨,害她牵扯其中替我背黑锅受委屈……记得鬼妹临走的那晚,撕裂着喊声让我毛骨悚然。伸手,无力地伸出她那秀美的手,绝望地问我:你是不是又到外面玩女人了?你说,说啊!我常死不承认地欺骗她,说没有,真的没有!一次次看她这般痛苦地受煎熬,那晚,我第一次点头承认了!说:是。说那女子是我的爱,爱她好些年了,今才重逢。我没想鬼妹听后平静了下来,不再呐喊,不再呻吟,微微闭上眼睛如熟睡一般让整个世界都跟着她一起静无声地闭上了眼睛。那会,我记得空气中丝丝鸣响,自己像似走进了无边的森林,与世隔绝,阴森恐怖。特别是当我看见鬼妹如冰块化水一样开始模糊的容貌,模糊的形体最终不可阻挡地化为一滩清水,我才知鬼也有情,而我无情!
一次次伤害女子,让女子裹泪伤感,我怎么还能心安地活着?
一次次伤害鬼妹,让鬼妹为我牺牲,我怎能还能厚颜无耻地寻欢作乐?
学鬼妹躺她化成清水的床上,一遍遍呼唤着鬼妹,求她带我到那远古的伊甸园,与她好好相爱,好好生活!可那地方,那伊甸园,能接受像我这样一个不知何为爱的男人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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