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不可遗忘]:流苏喜娘轻轻走来

发表于-2007年06月30日 下午6:31评论-1条

夏天就那样僵持着抵达了,很热,不喜欢闷臊的氛围。

很精心地化了妆,一阵热浪之后成了大花脸。但还是不厌其烦起修补,我不想让人看见我疲惫的脸。果真,胭脂红粉是可以掩饰岁月留下的伤痕的。

衣服越来越多,能穿的越来越少,女人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肥胖跟自己过不去,心就沮丧了许多。女人呵,可怜的女人,什么时候才不作茧自缚呢?

燕偶尔会从电信那边飞过来。挺着个五月的身孕竟然还可以飞得起来,真是佩服她了。淌在爱情中的女人是幸福和美丽的,我要祝福她,也要学习她。

喜欢“千百度”那个地方。我给那些女人取名叫“流苏喜娘”,她们是那里专门销售头饰的,一次性购买,长时间免费梳头,我很喜欢那样的待遇。女人的头发在她们的手中都成了玩物,玩得精彩极了。

那些地方没少骗我的钱,不下千元,几千也说不定,这么多年了,也没统计过,总之,明知道是诱惑的陷阱,就是乐意跳进去。都是爱美之心弄的。

不喜欢将发高高盘起,因为我的脸不适合那样的发型。但夏天太热,只能扎起来,做个马尾,或者盘上一部分,做个流海的样子倾泻下来,看是好看,不过都是局部而言,整体还是因为自身的原因,真是亏对了那些巧手的喜娘。

打小就喜欢流苏。喜欢流苏做成的穗子,镶在衣物下摆在之上,还有旗帜之上金黄的流苏很好看。很小的时候以为那流苏是女人的发染成的,细腻而温婉,柔软而多情。那个时候,系了我很多心事。小时候的我身子是不肥胖的,好象也不漂亮,但比一般女孩子爱美,很会梳头,头发不多,也不是特别长,几乎每天一个发型,最喜欢在麻花辫子上结上流苏。流苏是从母亲的脚箱里偷出来的,那是母亲唯一保存下来的嫁妆——红盖头。我拆了上面的流苏,绑在辫子上,末了,打出一个蝴蝶结。当然,那样美的时刻只是给同伴女孩子看的,炫耀一阵之后就拆了,被母亲发现之后会往死里打的。

张爱玲的小说《倾城之恋》的女主人叫白流苏,一个离婚的中国美女;派拉蒙公司的影片“sleepyhol-low”(沉睡谷)的女主角叫katrinavantassel(tassel,意译为流苏),是一个行动不便的年轻漂亮女子;古琴轸穗也叫流苏。古琴轸穗的长短和色泽有讲究,且有道理,所谓“道家崇玄色,释门尚姜黄,才子香红佳人绿”。说的都是我欢喜的“流苏”。你看,我轻易就让她们和自己美丽轻盈起来。

据说古代的步摇也是妇女的流苏首饰,附在簪、钗之上,属于一种金玉装饰,制作华丽。《释名释首饰》:“步摇,上有垂珠,步则摇动也。”《后汉书舆服志下》:“步摇,以黄金为山题,贯白珠为桂枝相缪,一爵(雀)九华(花),熊、虎、赤罴、天鹿、辟邪、南山丰大特六兽。“王先谦集解引陈祥道曰:”汉之步摇,以金为凤,下有邸,前有笄,缀五采玉以垂下,行则动摇。”记得白居易《长恨歌》中有:“云鬓花颜金步摇。”原来,步摇,初行于贵族妇女,后也行于民间,现在又回到我的眉心发上,喜欢那样流动的云鬓。

三国时期,鲜卑族方言中,“步摇”的读音与“慕容”很相近,所以“步摇”后来就讹传成“慕容”。我喜欢的女子席慕容,她的名字就“慕容”就是由“流苏”衍生而来,后来成形成了“慕容”姓氏。不过,那样的姓氏我多在金庸的武侠小说里见到,心里,是喜欢那些流苏样儿的名字的,但更喜欢流淌着月色的慕容女子的诗文,水一样的,遇风就飘逸起来,美了心情。

我也不清楚心里为何突然蹦出了“喜娘”那个名字,或许是联想到旧式的年代,故事或电影里常出现专门为人梳头的女子。但好象也不被人称做那个名字。想来,是我杜撰的了。不过,我还是很喜欢那样唤她们。女人的头发,经过她们的手,转眼就很好看了,给人喜悦。

《天下粮仓》中有个叫小梳子的喜娘,专门给那个帅气的米河梳头,这一梳就是多年,直到死去,彼此才发觉相互的爱有多深。那样的喜是悲壮的,也是动人的。

给我梳头的喜娘皮肤很好,脸上留有疤痕,应该不是天生的,有了遗憾,但并不影响她的自信,依然可以正视女人们遗憾的目光,从容自如地伺弄着头发。我喜欢她的那种气质,不美,却动人。

她向我推荐那里的化妆品,说遮瑕效果很好。我笑之后说,等我心情更好的时候不用推荐自会来买。那是实话。她相信。所以,第四次去再也没有提及推销之类的话题了,我喜欢那样的默契,也或是一种安然。

我说,你给我梳个流苏髻吧。那女子先是阖然,不过,在我的一个手势之后就明白了。我给我仙云弄巧,我给她说一个故事:流苏髻:一种发髻的名称。据记载,元朝有个叫轻云的人,头发很长,每次梳头的时候都要站在床上,但是即便如此,还是会垂到地上。挽了发髻之后,左右剩下的头发,每绺都有一指粗,然后结束作同心带,垂在两肩,饰以珠翠,这就叫流苏髻。

此刻我的流苏髻是给心中的人看的,但远远的见他来了,又蜘蛛一样趴在墙上一动不动了,弄得同伴都诧异。我也不解释,只是上了洗手间见了见镜中的自己脸上的红云有没有散去,还有,头上的流苏好不好看。

当然好看了,镶了水晶的发夹各式各样,发髻也梳的别出心裁。我说,我的这个发型是我发明的,不准给其他女子梳成那样。那喜娘的笑很妩媚,算是给我的回答。

我内心清楚得很,同样的衣服,穿在不同人的身上,给人的感觉会大不一样。有些东西只能一个人享有,一如对一个人的感情只能一个人收藏,虽然与多人谈笑风生,但内心世界的美丽与众人没有多大的关系。

女人有很多时候甘愿被诱惑入局,很多的事情我就是那样的。但我从不懊悔。有的时候为了让自己心情畅快,不惜花重金打扮自己,即使是片刻的美丽。我喜欢将自己的美丽定格,不屑别人的目光,肥也好,丰满也好,照片中的女人是美丽的,那是无可厚非的。

多年以后再回首,红颜已经老去,唯有照片里的青春依旧,风采依旧。那个时候,谁能不赞叹我的良苦用心,又谁还会笑话我的现在。

摹然回首,我不在那灯火阑珊之处,也不去寻那逝去的芳华,只是攒眉千度,凝眸一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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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无缘牵手点评:

凝眸一生的美——将流苏喜娘的情致勾画的淋漓尽致!

文章评论共[1]个
雾穷处-评论

 我说,你给我梳个流苏髻吧。喜娘。好!~~~~at:2007年07月01日 凌晨0: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