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睁开眼我就看见墙壁上蒙着一层朦胧的光线,大脑意识到上班的时间快到了。于是匆匆忙忙穿好衣服、洗脸,收拾好必带的物品。紧接着叫醒酣睡的孩子,再给他穿上衣服,替他拎着书包,我们父子便走出了院子。路上,脚步匆匆,呼吸着清新的空气,看着零星的行人,感受着自己的匆忙,想象着别人的悠闲。工作,紧张而郁闷,气恼伴随着无奈。娱乐,无聊的电视节目夹杂着单调的、听腻了的几首老歌曲。
周末,我独自一个人在公园散步,蓝蓝的天上有几只雀鸟闪电般地飞过。仰望高空,心中豁然开朗。在大自然中徜徉,摆脱了世俗的劳累与烦忧。张开手臂,在广阔的广场上闭着眼睛转几个圈,此时的感觉像在云里飞翔……
坐在排椅上静静地沉思:人的一生为什么这样匆忙呀?为什么这样忧愁?为什么这样无聊?为什么很简单的问题自己答不上来呀?刚成家的时候,为了买房子节衣缩食。有了孩子整天擦屎接尿,孩子大了天天要为他的学习着急。家庭稳定了些,工作又让人心烦,不断地学习、培训,毫无止境地交费、赞助!为了职称自己简直成了唐僧肉,谁都可以咬一口!快乐为什么不降临到我的头上?
这时一个靓丽的身影出现在我的眼前:瀑布一样的长发倾泻而下,淡青般细润且泛着青春光泽的肌肤,带有魔力的眼神令钢铁铸成的男子也会魂不守舍;流线型的身条,黄金的身材比例,时尚典雅的紫红色套裙,浅棕色的筒靴;走起路来如清风拂过!她从我身边一闪而过,很快就消逝了。望着空空的广场,我的心此时还在急促地跳动。
瞬间的感觉,永久地映在我的脑海里!这世界上还有令自己神迷的色彩?青春的情怀没想到会在短暂中激起,原来世界是如此的美丽!一切不快全都抛在了脑后,生命即刻充满了活力!
吃饭中午饭,我送孩子去学校的辅导班学习英语。在回家的路上不知不觉地改变了方向,又来到了广场上。那里一片寂静,连个人影也没有。我茫然不知所失地站在那里,很久很久才离开。
紧张忙碌的五个工作日又缓慢地过去了,我仰面躺在床上看着屋顶,大脑一片空白。孩子写完作业,便缠着我陪他去放风筝。出去散散心也不错,于是牵着孩子的手去了公园广场。
今天广场上零零星星的有几个人,偌大的空间显得很冷清。孩子迫不及待地转动着线轴跑动着。我站在空旷的广场上望着高空飞动的风筝,心绪也随之飘了起来。
孩子的“鹞鹰”和一只大“蝴蝶”绞在了一起,两根丝线杂乱在纠缠在一起。没有几分钟,空中的两只风筝就飘落下来。“蝴蝶”的主人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此时她急得满脸通红。我赶紧走过去,两只手慌乱地解着丝线的扣儿。汗水从我的脸颊上流了出来,拿惯了笔的手指不听我的使唤,表现得很笨拙。很小的问题都解决不了,真是很笨呀!
正急着呢,那个小女孩高声喊道:“妈妈!妈妈!”我抬头一看,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士正向这边走来。
她来到跟前问道:“怎么了?”我抹着汗说:“两只风筝的线绞在了一起,结个扣儿。我解了好长时间也没……”还没等我说完,她伸出白皙的手说:“我来!”没办法,我只好把风筝递了过去。她低下头,那瀑布一样的长发流水般地垂下来,纤细的手指灵活地跳动着,还没等我看明白就把扣儿解开了。唉!看来还是自己笨呀!
她拍拍我儿子的头说:“好了!你们玩儿去吧!“两个孩子蹦蹦跳跳地放风筝去了。她向我微微一笑,问道:“你经常到这里玩儿吗?”我摇摇头。忽然间感到那张美丽的脸庞,那迷人的长发有些熟悉,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我也羞涩地问道:“你经常来这里散步吗?”她轻轻地抿了一下水晶唇,答应着:“嗯!”我这才仔细地打量着她:白嫩的肌肤,黑宝石一样的大眼睛闪着神采奕奕的光辉,水红的唇性感十足。雪一样的羽绒服显示出她迷人的风采,青绿色的牛仔裤勾画出那婀娜多姿的身材。哦!我想起来了,她不是上周末把我魂儿带走的美丽女性吗?此时我的血液流速加快了。
我想了半天的话题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她见我呆呆的样子,噗哧一声笑出声来。我红着脸问道:“怎么了?”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大淡淡地说:“那个男孩是你儿子吗?”我也笑了,答道:“是啊!”她甩了甩秀发,银铃般的声音说道:“你儿子好帅呀!”我随口应了一句:“我怎么没看出来呀!”她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汗水不知道为什么又从我的皮肤上跑出来。
身边花坛里的花草早就枯萎了,可我觉得她们长出了绿叶,开出了艳丽的花儿!以往凝固了的时间今天却飞了似的跑起来。
我和她漫步在公园里的甬路上,虽然言语不多,却句句写在我的心里。
这时两个孩子跑来,儿子吵着要回家,那个小女孩也拽着她的手说饿了。我注视着她的眼,喃喃地问道:“你们什么时候还来这里呀?”她春风一样的笑又挂在脸上,慢慢地说:“明天我们就要回北京老家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来蓟县。”说完,她向我摆摆那白皙细润的小手,然后转身带着女儿向远处走去……
我像雕塑一样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思绪也混乱不清了!儿子推了我好几次,催促着快点儿回家。天还是那么蓝,地还是那么平坦,一切和原来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我却又增添了一丝莫名奇妙的忧伤……
2007-1-26无事梧桐写于天津蓟县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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