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我须寻找身体的自由

我须寻找身体的自由

因为风烛残年的祖母不自由

因为几被活埋的大姐不自由

因为小腹开刀的侄子不自由

祖母的汤药太苦，呻吟太稠

大姐的四肢瘫软，血肉模糊

侄子给人破出一个窟窿

他却麻醉在床，无动于衷

我尚怜悯他们，我已开始胃疼

翻江倒海，坐卧不宁

偌大的天地容不下一副身心

医生一针比一针迅猛

它却一浪比一浪剧烈

我问儿时伙伴：是否命悬一线

他说难在无缘，医在有缘

他随手一粒药丸，我即欢颜

从此我与胃痛作别

也与一切疾病作别

他管一时胃痛，我免一生折腾

我悟一个缘字，直入生命内核

病与生生世世的罪错相关

病与此时此刻的善恶相随

人多计较冷热、饥饱与干湿

人必挣扎不出百病缠绕的泥泞

直到而立之年的某日

沉沉铁镣加身，竹签刺指连心

拳打脚踢之下我鲜血喷涌

酷寒的冰水浇我每一寸肌肤

我都笑而不恨，堂堂正正站立

他们发威：再不低头，取你性命

我说人在道中，人即无限自由

病残生死等等，不过沧海一粟

2007-6-26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