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风,开始莫名其妙的躁热,就如我当年的心情,乱糟糟的一团。二弟的事情,是我打完电话才知道的,父亲说他现在很头疼,因为二弟考试的结果很不理想,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如果不让他上学,那么以我弟弟的年龄也可以出去打工,但是,毫无一技之长的他,又怎能在这个繁杂的社会混下去呢?
其实,从开始我就一直在疑虑,要不要打电话问问二弟的情况,尤其是现在他刚刚考试完情况下。我知道他现在的心情,因为在两年前,我也和他一样,正在那里苦苦的等待着结果,等待着命运的转折,只是在那些麻木的日子里,我却比他要幸运的多。
二弟在我印象里,一直是个不爱说话的人,不论在家,还是在外,二弟的话总是很少。但是话少就不能说他是一个沉默寡言或者是一个闷骚的人。我们家兄弟三人,我和三弟从小都是被父辈们指为不学无术的溜光蛋,只有二弟被他们看做是一个塌实稳重将来会有一番作为的人。
记得小时侯,奶奶总是说我和三弟嘴谗,吃东西只挑好吃的吃,而二弟不论什么都能吃上几碗,所以二弟生的也比我们强壮,自然的我们弟兄三个打起架来也数二弟最厉害,因此这也使得我和三弟的关系总是要比二弟好一些,因为我可以经常欺负三弟,但我却不敢欺负二弟的。
从小以来,二弟的学习成绩都是很稳定的,不好也不坏,但随着年龄的增大,二弟的成绩便开始慢慢的好起来,他比三弟要稳重,也比我要塌实,所以后来父亲对他抱的希望自然也比我和三弟大。
父亲在村子里当了几十年的村官,虽然对我们兄弟三人要求很严,但也算是一个比较开明的人。在高中以前,我的学习成绩是在我们兄弟三个中最好的,因此父亲也是对我抱有最大希望的,但随着中考的惨败归来,我看到了父亲失落的眼神,还好他并没有责怪我太多,后来还是让我自费上了高中,这让我一直以来都很感激,毕竟,父亲还是给了我们机会。
考上大学那年,我曾经窃喜,因为我再也不会被他们看不起了。因为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弟弟和母亲都是一路的,有一次和母亲顶嘴,母亲骂我,说我没出息,上个高中还要自费!那时候我很气愤,我在想母亲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而弟弟又在那里跟着母亲随声附和,这一直让我心里很不爽,甚至达到了为赌那一口气而去考大学的地步。后来等我考上了大学,再回头看看,其实一直都没什么,只是那时候我们还真的是不懂事而已。
父亲的愿望是我们都能够好好学习,将来考一个好的大学,我高三那年,父亲对我说,你将来能考个军校就好了,这样家里的负担就轻一点了,可惜我学了美术,最后虽然上了大学却也没能达成父亲的心愿。三弟是个很调皮的人,中考的时候竟然连总分的一半也没考到,父亲叹口气,把他送到了一所技术学校念书。而还在念高中的二弟,这时候便成了父亲唯一的希望。
也许是性格的差别,我与二弟的联系并不多,除了寒暑假回家见面问问他的情况,平时里也没怎么联系,有时候想起来,觉得作为兄长,真是愧对弟弟了。本来在弟弟高三的时候应该给他写信鼓励以下他的,但是我还是没有去做,也许是心里还是因为弟弟跟着母亲说那些话让我耿耿于怀,但是等那六月的梅雨再次来临的时候,我开始为弟弟担忧了。
当我打电话回去问父亲问弟弟考试情况的时候,二弟也在旁边,父亲把电话给他,让他跟我说话,但我听出了二弟的局促与不安,我突然难受起来,我想我们兄弟间怎么说起话来也不顺畅了呢?难道是我的动作太多余,还是我想的太多,还是弟弟本来就不爱说话?我想大概都不是吧,其实是我们都太渴望梦想了。
父亲说,等到二弟填志愿的时候他也跟着过去,我笑笑对父亲说,我说,爸,你就不要去了,让弟弟自己选择吧!其实我理解父亲的心情,对弟弟高考的事情,他比我们谁都要急,但是他就是去了又能帮上什么呢?能给他带来什么参考价值吗?毕竟父亲对高考志愿那一套还是不了解的。那就如人生一样,虽然有很多路口需要我们去走,但关键的还是那一两步,这一两步不在乎别人的指引,而在在于自己是否勇于去走,只有自己真的的去面对了,去解决了,我想路也就自然坦荡通途了。
当六月的风在那飘零的雨里开始清凉起来的时候,我又想到了远在家里苦苦等待结果的弟弟,遥望梦想,路有千条,总有一条会适合自己,我想对弟弟我不能说的太多,我只能默默的祝福他,希望他能有一个好的前途,而做为兄长,能看到自己的兄弟将来比自己混的更好,那也便是我最大的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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