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行走在红尘。身边那些擦肩而过的人,注定会是某些时候难舍的风景。而拥挤人群中,谁会在自己心中留下一生不可抹却的痕迹?那么些年来的旅行,或许也应该习惯了把离别这个词语,淡淡地释怀。像那些遗留在城市间的脚印一样,车轮和风雨,终究会在转身之即将其践踏或覆盖。于是,一些心痛,一些留恋,都只是经年以后某个雨夜幽深的泣。而梦醒,依旧是身在十丈软红。霓虹灯火下,一张颜,一双眸,更会是醉酒后闪烁跳跃的词素。那时候,便可以借一枝笔,浓描酣写,画上人生深浅失落的记号。其时,不会再有任何人懂得,一些诗词下蕴籍着的哀伤。
当风停雨住的时候, 走进忧郁空旷的天地,因为一个人的挥手,那一刹那,心便感觉到空荡。那些不曾掩饰的激情,再次拨动灵魂深处,恍似秦筝的幺弦,于是亦明白,那些守侯,从此苍白。记忆中的不老红颜,宛如惊鸿掠过。遥远的国度,我们的思念和情绪,终于不再交汇,你黯然地成为行走路旁的景。那些所谓幸福和温柔的嘱咐,到底,无力亦茫然无措。而肩头,依旧沉甸,像你在的夜晚,殷勤放在手心上的指勾。依然有点幽怨的古乐慢慢地流淌在空间里,只是,知道,以后,不会再听起。
若说相思,倒也不难理解。据说是,应该拥有前世来生的缘,才可以在今生彼此苦苦相思念。只是当自己在相思的荒原舛舛独行时,还是不愿相信,那时光已暗淡了的颜色,岁月磨平过的锋芒。因为,爱恋的场景已在时空中溃塌,能固守或支撑的,就寥落的几个词语而已。寒烟漠漠的行走里,我,始终只可依偎着这些随风飘散的过往取暖?只是此后,此后如萍浮泛,烟水茫茫,哪里,是有你存在的依归?而就算找寻到那份依归,,宿命里,会否依然相识?与其然,宁愿放手,像浩淼烟波上,你一帆而去,留得点点衣香。是叹息或挥手,依旧怦然心动。
相逢,茫茫无主。谁说百年修得同船?既是百年缘聚,却又一朝言别?有一些记忆,毕竟很难重叠地描绘。像那个初遇的夜,像那些不忍稍离的情。惺惺复惺惺,十指交扣,倾盖如识已千年。其后行走天涯,便记得有你在那个城市,默默注视我步履的艰辛,只是那时,你何曾知道,这天涯远处,我亦满腹柔情!便愿意在路上,忍受那些酸涩的念,而每一个清晨,便开始记得准时醒来的你!无论偶也疲倦,给一些冰冷文字,而温柔地询问,那撕裂的痛,不再有了么?那失落的徘徊,不再有了么?那日光曝晒的疹,不再有了么?只是谁知,那些辛苦,那些缠绵,也容易苍白。“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那时,我何曾惘然?那情,也何曾追忆?
愿意相信,这灵魂可以三生轮回。那样,此时分别,或也可给自己一个释然的借口——就算是为了来生吧。为了那生生世世的相聚,那如今小别,夫复何忧?只是到那生来时,万千人海里,我似飘萍来去,另外一个红尘和时空下,哪处是相逢的场所?到那时,依旧会有琴筝的指引吗?尚不曾听你一曲流音,而言诺和幻象,谁可以相信那虚无的生世来回?“海天谁放冰轮满,惆怅离情。莫说离情,但值良宵总泪零。”纳兰词的悱恻,生生刻画着数百年后此时月下的情怀。月圆时节,本可对风尘一角,潇洒洒畅说幽情密意。而那鸾铃动处,撒落一地哀愁,无酒的夜,你来去无言。不说放弃,你终于决然离去。相信不回首的那容颜,有泪痕盈颊……
本文已被编辑[无缘牵手]于2007-6-28 22:22:50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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