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12月21日，农历冬月初二，妈妈53岁的生日。

生平以来，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记得妈妈的生日，于是想写一点文字，送给妈妈。尽管我知道，我写得再多，也都无法完全表述妈妈对我的爱，无法写尽我对妈妈的感恩。

但是我必须写，因为我想写，因为我想说：妈妈，你永远是我们温暖的港湾。

童年的记忆已经渐渐远去。我所知晓的我的童年，大都是听妈妈和爸爸口述的。小时候，我胆子特别小，也很听话，爸妈叫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果用现在新新人类的眼光来看，那是不可思议的，是“呆子、傻子”。的确如此，在我的记忆中，几乎没有关于我如何违背父母意志去做一件事的画面。

父亲是严厉的，母亲是慈祥的。她那温暖有力的臂膀，在我受到父亲严厉训斥之后，就会成为我因委曲而撒娇的港湾。每当爸爸教训我时，妈妈会在一边不说话，或者帮着爸爸敲敲边鼓，但她自始至终都会站在爸爸的立场上。当“上课”完毕，妈妈总会用她女性特有的温柔安抚我，让我明白两个道理：一是犯了错，妈妈永远不会像爸爸那样责备我；二是错误不可再犯，即使是妈妈也帮不了我。

在我眼中，妈妈是持家的典范。我们全家人的起居饮食，她一个人照顾得妥妥当当。爸爸一直忙于工作，拼命似地在外奔波，妈妈把家里的后勤工作做得井井有条。那时候，奶奶在家做饭，妈妈在田里干农活，爸爸在外面做工，我和弟弟上学，一家人忙里忙外，其乐融融。

记得我上初中某年夏天农忙的时候，爸爸出差在外，妈妈在田里拔稻秧，我和弟弟两人在田里帮着插秧，四亩多田，在我们娘仨的努力下，终于和别人家一样忙完了。妈妈竖起大拇指夸奖我们：真不简单，帮妈妈插了两亩地的秧，等爸爸回来告诉他。

20岁之前，我的身体状况一直不太好，体质弱，经常去医院。因此妈妈在饮食上对我特别照顾，一些好吃的、营养成分高的，往往都是先让我吃，再给弟弟吃。有时候，弟弟闹着要吃，妈妈就会说，哥哥身体不好，那是专门做给你哥哥吃的，以后再做了给你吃。弟弟也乖，就不再闹了。不过，有时候，我看着弟弟眼巴巴的样子，还是挑一些好吃的给他，让他也解解馋。

弟弟小我3岁，我上大学的时候，他还在家乡念高中，待到弟弟也读大学时，就只有爸爸妈妈两人在家了。我大约每个月回家一次，妈妈总是像款待贵宾一样，用一桌丰盛的菜肴等着我，还不时地往我碗里挟菜。十几年来，一直如此。

现在，我的孩子涛涛已经快两周岁了，涛涛成了爸爸妈妈的心肝宝贝。原来我和妈妈通电话的主题都是我，现在，妈妈经常打电话来，就是要和涛涛说说话。涛涛和我们住在南京，一个月回一趟老家看望爸妈，但尽管如此，妈妈还是想念他。每次回去，妈妈都还像过去一样，忙这忙那，用最好的招待我们。有时我们会帮一帮妈妈，更多的时候都是妈妈一个人在忙着。

上一周，我一个人回家，妈妈烧好了羊汤端给我喝，还是像过去那样，挑最好的肉给我。我端着热气腾腾的汤，仿佛回到了童年时代。只是，妈妈年岁渐渐大了，身体已不像过去那样健壮。

妈妈辛劳了几十年，平时几乎没什么特别的休闲娱乐。逢年过节的时候，我们会坐下来，陪她打打扑克，或者打麻将。妈妈很少打麻将，但她却十分喜欢，只是平时很难有闲功夫坐下来。最近两次回家，我们吃完晚饭，我、弟弟、弟媳就陪妈妈坐下来打几圈，妈妈很来劲。看着她高兴的样子，我们几个都很开心。

大概是10多天前，妈妈把外婆接来，住在家里。外婆已经近90岁了，还能走动，但已十分不便。外婆每天的生活，就是坐在那里，发呆。因为我们都不在家，爸妈又都有自己的事，几乎没人陪她说话，但这时的她，似乎已没有什么需求了。妈妈负责她的一日三餐，送到她的小桌上。我回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问外婆安好。早上起来，一下楼就是去外婆的房间，道声早安。我记得大约两年前，外婆来我家的时候，我还有很多话要跟外婆说，那时候，外婆还过问一些家里的事，现在，这一切她都不问了。我看着外婆，觉得她还是幸福的，因为她有一个好女儿。

每每这个时候，我就会问自己，等妈妈像外婆这样年老体衰的时候，我这个做儿子的，能像妈妈照料外婆这样照顾我的妈妈吗？记得小时候，妈妈会问我和弟弟：等妈妈老了，你们会对妈妈好吗？我们说：好！妈妈问：怎么好啊？我们就会说：买麦乳精、糖精、味精给你吃。妈妈就会笑着说，糖精怎么吃啊？味精能吃得饱吗？我们就和妈妈一起大笑。

现在，这样的问题妈妈不会再问我们，但我却会常常这样问自己，每一次发问，我都会在心底给出一次确认的答案。

算命先生曾说，妈妈有“帮夫运”。这不仅让妈妈开心，也使爸爸增加了对妈妈的信任，家庭越发和谐。在我看来，事实情况就是这样：

因为有妈妈，爸爸才能安心在外工作，这个家才有一个稳定的经济来源。如果说爸爸是这个家的顶梁柱，那么，妈妈就是这个家的梁——她不仅是爸爸事业上的帮手，更一手把我们兄弟俩哺养大，给家庭带来了温馨和快乐。

因为有妈妈，我这个三十多岁的儿子回到家，还能喝到妈妈亲手递过来的羊汤，看着妈妈温暖的目光，和妈妈说一些调皮的话。

因为有妈妈，这个家才是完整的，幸福的，每时每刻都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写于2006-12-21下午）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