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懂了
也许很多年前我们相爱过,只是我们忘记了。
――题记
手机屏幕上还在跳动着我非常讨厌的名字,我不接,也不挂断。我只是冲着没有生气的手机大喊,你们不就是上床了么,大不了这个男人我不要了。
其实我也就只能朝着我的手机叫一叫罢了,真的这句话,我也舍不得说出来。
我开始做噩梦,梦里的女人张牙舞爪得撕破我的衣服,然后我看见禅下冷笑的脸。女人尖利的指甲划过我的面颊,然后我惊吓着从梦里醒来。
妈的。我趴在桌上睡,竟然都会做这样的梦。
我只是想说我和禅下的故事。
分班后恰巧坐在禅下后面,看上去文弱的男生,成为我一如既往欺负的对象。那时我们的周围还有布布,哈伦,蛋蛋,二子。久之有了感情,便自然成了家。
禅下说喜欢我的时候,我们上课便传传纸条,那时的我对他的好感仅止于家人,西哈的时候像和布布,蛋蛋一样打闹。我们都没有想到的是,最先妥协的是他,末了陷进去的却是我,并且越来越来深,超乎我能承载的力量。
记得禅下跟我说,我们谈好么,到80岁的时候我带你去黄山看日落。我自以为这便是一生了,把他对我的好全然记在心里。只是上帝跟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让我80岁的誓言在我的18岁开始苍老。
于禅下一起,并无他人知晓。但家人毕竟是家人,总有察觉。布布有时说,你们终会幸福。我抱歉,终得让她失望。我还是那个我,禅下却早已非禅下。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很多年前暗自喜欢的一个男孩向我表白。不经思考便答应了,以为这些年是一样的守候。当我看见禅下黯淡的目光,心里莫名的疼痛。感情不过数月,我便毫不留情的打断。我说,我们不合适。我知道他是禅下最要好的朋友,我不能告诉他事情。也不敢说,我其实夜夜哭泣,只为了禅下想远离的念头。在男孩挽留的眼神里,我只能看见禅下在身后默默等我的身影。我回来了,只是彼时的禅下已不是他,他真的渐渐远离我了。
我以为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是最开心,半年多的时间像是一生那样的甜蜜。我是女生,敏感是我的本性。我开始觉察到他的无心,冷漠和刻意躲避。我想象了千百种可能,就是没有想到,那个顾小北般呵护我的男生,终像顾小北般背叛我。活生生的现实板《梦里花落知多少》让我第一次痛恨郭敬明这个我喜欢了几年的作家。
然后,我在夏日的午后终于见到她。看上去像是宣战的女人。2个月,她和禅下的2个月,只有我是个被蒙在鼓里的傻瓜。女人居高临下的表情让我一阵厌恶,她说,禅下答应我,从此不于你来往,他做的很好,我很高兴。我哑然,我笑,只是她未看出我嘴角出的轻蔑。我突然觉得她很可怜,我甚至不屑告诉他,禅下许诺她的这些天每晚都是于我穿越矮山一同回家。我们在树下拥抱,轻吻。那时我已知道她的存在,我们只是刻意忘怀。
我知道她用他们上床的事在威胁。我看见他痛苦的脸,和最终走向她的脚步。禅下一个人走下马路,拦车而去。女人拦下我,开始她敌意十足的责问。我没有理她,我不知道是不是该跟她说,我只是输给了一张[ch*]女膜。
布布穿过马路,想我从女人身边带走。我看见她走过斑马线的样子,突然想起三年前,我把小苗从那个谩骂她的女人身边拉走时的样子。同一条马路,我穿过斑马线去给她买纸巾。我看见泪水从她的脸上滑落,就像现在布布看见的这样的我。我突然觉得这是个可怕的报应,彷若时光扭转,三年的春秋,主人公换成了我。三年前我从路边带回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女孩。三年后,我亲爱的布布把我带离羞辱的境地。我对于她,近乎无与伦比的感激。
手机还在跳动,女人的名字刺眼的让人心烦。我拨了禅下的手机,不要再骚扰我,我说。
晚上的时候,我看见老爸在帮我修锁。我看到门上的大洞,那是很久以前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的杰作。躺在床上于禅下说话,无聊之际又拨给布布,我被锁在自己的卧室里,真是很郁闷的事情。老爸叫来了开锁工,门上便多了这样一个大洞。我依着门框看他忙碌了一个下午也没有装好,反而将锁拆的七零八落。我便像这散落一地的零件,明明被伤的体无完肤,还妄想着要填补他心里的空洞。
禅下说分手的时候,我不记得是怎样的心情了。我只记得,我买了很多的刀片,一盒5片的那种,我的手臂多处无数道的伤口,手腕,手指,手背不停流出鲜红的血液。我第一次觉得我的血原来那样丰富,怎么以前抽点血我还大吵大闹的。原来心疼到深处,便忘却了身上的刀口。我想起那时的禅下为了让我好好的和男孩在一起,竟找了个女孩骗我。我开始一天十几道的伤口毫不留情的划在自己的身上。我说,你们若是不分,我便不知这些伤口会增加道怎样的数目。然后,我如愿以偿的听到了他们分手的消息。从那时起,我告诉自己,我爱禅下,便是一辈子的归期。
哥哥从上海给我发来消息,他说妹妹,自残是受到到外界各种强大压力后,无法通过心理的正常调节而出现的一种不恰当的表示形式。
我不去计较这是怎样的形式,我只知,若是禅下不要我,便是死,也好过完整的生活。那个叫禅下的男人占据了我不堪重负的心脏,这就是爱情吧,因他的存在,别人走不进来,我也走不出去。
蛋蛋走过来安慰我,她说,亲爱的,男人像车票,不断地行走就需要不断地换车票,才能看见远方的风景。这是看书时看见的话,当初蛋蛋失恋时,我便这样告诉她。然而好听的话不好做。到了我自己身上,情到深处,我便真正忘却的从前的倔强和自傲。在这不大不小的世界上,我只是一个想于禅下好好相爱的女子。
禅下已经好久没有打电话给我,我知女人处必那人能找到他。只是我不敢,不敢亲眼见他们缠绵的样子。
我开始不说话。一天,两天。都不说话。
我不想说,爱他已然用尽了我全部的力气。
我看见哈伦焦急的脸和二子担忧的目光,他们说我孤僻,他们说我脆弱。可是他们不知道,我只是把自己关在自己的世界里想念你。不让任何不属于我们的声音参杂。
那个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风扬早已死在禅下冷漠的离去里。回忆并不是一种让人欢喜的东西。它缠绕了太多鞭长莫及的思念。变成我久久不眠的祸首。它让我不断想起的他的一切。他的无情和他的潇洒。
这就是爱情吧。
被伤的遍体鳞伤,还在傻傻憧憬。
末了,我还是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哭泣。
我对禅下说,我只因在梦里见过你一面,便以为那就是整个世界。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女人最后一次打完电话给我,我开始做噩梦。梦里是他们狰狞的笑容,禅下和她在梦里的纠缠于我而言,必任何鬼魅魍魉都要惊恐。
我不敢睡觉。
失眠的时候,我便常想我们的过去。禅下牵着我在山路奔跑,林荫树下留下我们奔跑重重的喘息。我把本该给父母,给朋友的爱全部给了禅下这样一个男人,他却我丢弃在孤寂的沙漠里。我在砂砾中寻找来时的路,迷失了方向,也迷失了自己。
从此失去了微笑的能力。
禅下,我该怎样去怀念你。我以为你是我的王子,我却忘了那只是童话里的故事。我以为你是我的故事,我却忘了完美的故事都没有结局,我以为你是我的结局,我却忘了结局里总有人哭泣·
真的,已经筋疲力尽。我还有什么力量,来说我不想放弃。
我突然感觉不到,时间于我,是怎么样的概念。我常常坐在电脑前发呆,偶尔打几个字,听阿信撕裂的嗓音唱死了都要爱。曾几何时,我想这样,告诉禅下,便是死了,我也在爱你。像穿越了时空的每一段感情,用尽了力气。
禅下说,我没办法。
简单一句,便磨灭了我所有的希冀。
我还在做噩梦,女人还是打我的电话。我无法安静下来,布布给我买了道德经。她说,老子会教你学会面对。
我不知道老子能教我什么,只记得那些难懂的文字。
天长,地久。
天地所以能长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在网上的时候,我看见一个朋友的弟弟。男孩我见过,比我小一岁。他总是叫我姐姐,就像我也叫那个朋友哥哥一样。哥哥去了上海,所以我与他并不相熟,只因同留在一座城市,便有些交集。男孩问我,姐姐,过的可好。
过的可好?
我想了想,还是不知道怎么样回答。
我只是告诉他,便是上学的年纪,无论如何不要轻易触碰爱情。
他说,姐姐,我们都是被丢下的孩子。
如何,我说,你是男生,是要照顾女孩的。姐姐是女孩,是需要人照顾的。便是与生俱来的一种需要人疼的脆弱。
我突然想起倚天屠龙记中张无忌的母亲临死前对他说的话,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会骗人。
我对他说,越是美丽的女人越是难以琢磨,越是难以把握。表面越是单纯的女人,你越是难以想象在那安静的面容下,是怎样的狠毒与波澜。若你碰不起,便千万不要去挑战。
若有一天我们长大了,遇见了,便爱了。
便再无多余的语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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