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不可遗忘]:古楼何苍然?!轻轻走来

发表于-2007年06月26日 晚上9:36评论-0条

“《澧县志》文物保护篇:澧县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列第四位的是八方楼(前三为文庙、余家牌坊、花瓦塔)。又名遇仙楼、澧浦楼,位于县城东南隅城垣上,建于南宋乾道年间(1165——1173)。系三层木架结构建筑,平面呈八角形,全高20米,底径14·17米,由24根圆柱支撑。粱枋雕龙、凤、花草图案。楼顶为三重檐攒顶式,布绿色琉璃瓦,顶端置葫芦瓶宝顶,每层檐转折处翼角高翘。内置旋状木梯,游人拾级而上,可揽澧城风光。”(历史资料)

它有很多名字,因了历史古老。我最喜欢将它唤做“古楼”。一个“古”字,唤出多少岁月的沧桑,唤出澧洲人们多少内心的憧憬和回忆。淳朴善良的澧洲人们因为古楼的气息总想沾染些历史给予的灵光,总想在怀古寄远的感叹中梦一回曾经的辉煌。其实,无论历史赋予澧洲古城的是兴还是衰,都因了光阴的绵长亘古而灿烂,即便是沧桑,都是冗长温暖的。

旧时诗词里古楼总是与明月、清风相关联的,楼因高而可以望远,因远望可以回溯时光,那些在时间中枯萎的心情逐渐被人淡漠遗忘,遗留下来的,就成了古老的文化。

李白的“危楼高百尺”一定是因为年长失修,才有了诗人夸张的声势。其实,我也愿意回到远古的盛唐,去摘了天上的星星。真想拜太白先生为师,将我们澧洲城的古楼也在诗意的语言里恢复往日的风采。惜,诗人已做古千年,楼了上了百年,真不希望心中的那份诗意随着光阴的累积而布满尘埃,遭遇风雨袭击和洗礼。

前几年我们邮政部门将澧洲八景搬上的明信片,城头上还上了邮票。画中的古楼依然宏伟壮观,展示着历史原有的风貌,或许也是一种理想与憧憬,有着善意的心,灵魂永远是美好的。

画意并不象诗情那样充满想象,写意的是人生,抽象的却是对美好的一种向往。所以,画中的古楼被一双艺术之手修复得美伦美奂。我曾试着将明信片上的古楼去色,让它成为一种纯粹的黑白画。黑与白是大自然的色系,不曾漂染半丝亮丽的色彩,五彩缤纷不能做为人心的主色调,在人的内心,黑与白代表的是白天和黑夜,是生活的真实,是光阴的更迭。所以,一幅画,我情愿它归于纯色的中国水墨;那么一座古楼,我希望它回归原始的本色,还原智者的心迹。

然,无情不仅仅是光阴,还表现在人心的冷漠和人态的炎凉。

古楼始终以美好的姿势活在我的心间,在古城生活不年不曾离开过,就是不曾真正接近过盘距在脑海的古楼。

有资料呈载:遇仙楼倚城临水,水曰沧堰,亦称东府堰,周围亭台楼阁掩映在花木扶疏的园林之中。池沿植柳,池上有曲桥(遇仙桥),池下有神鲤,每游泳时,则波纹如绣。且柳漪罥风,荷声袭月,仙楼倒影,清笛远音,最足人生遐想。

近日寻芳不在水湄,也不在山巅,而在古城墙。那古楼,就是被古城墙圈围起来的。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忠诚的澧洲子民,爱着澧水,爱着澧洲平原的每一寸土地,爱着澧洲城的一草一木,一房一楼,然,就是那古楼,我从几个方位都可以望见,却不知从哪里接近近观。

前一日黄昏,顺着古城小巷深入近千米,夕阳的余辉被我踩在脚底,脚步越来越沉重,光线也越来越暗淡了,小巷好似没有尽头,但越来越难走了,最后只能容一人穿过。就在那小巷即将消失的城墙上空,有四五只不知名的黑鸟发出鸣叫的声音,不象是令人厌恶的乌鸦,这城市深处,原来也有幽深博古的一面,只见灯火,不见人声,想不到出此刻他们都在做些什么。是在吃饭收拾庭院,还是饭后在泯着小茶,虚掩着门窗私聊家事,因为他们的静溢而让鸟声各位清脆,但并不婉转。也许是那鸟儿们闻见了陌生人的气息,惊扰了它们平素安逸的家园才起舞弄影,也许是它们在向我昭示着古楼的去处。莫非?它们真是懂人的性灵,得知我在某一个黄昏一定会涉足古楼脚下?低眉,青石路原始的苔绿不只沾附在镶嵌的卵石上,极目,那古墙的斑驳,那古楼的沧桑,原也这样苔绿重重,任夕阳怎样剥落,却不见一点一滴的褪去,反聚积在心头,而且越来越多,越凝越重……

将要返回,不禁吟出:“宋乾道中,太守乔逊遇吕仙(洞宾),构此。”说的就是古楼——遇仙楼。遇楼楼好似是建在城墙之上的,古城墙被那里的居民镶嵌在自家的房屋,做了房屋的一面墙,怪不得,小巷好象就此终止了。看来,此行我是遇不见神仙了,连楼不曾遇见,哪来神仙呢?

古楼是静止的历史,而老人则是活着的历史。遗憾的是我没有精力去考证古楼的历史,也不知道古楼附近有没有活着的熟知澧洲历史的老人,如果有的话,会不会诧异我的行径呢?看来“不虚此行”真的要成空谈了。况且考证又是一项复杂和繁琐的工作,我也不具备考证的资格。对于一个寻梦的布衣来说,我也缺少探赜索隐的兴趣。只能依托历史就成我猜测和联想的依凭。所以,古楼只能以仰望的姿势狂想当年辉煌了,也只能以想象的姿势去揣想当年古城发生的故事了。我不想多说历史,我愿意以轻松而缓慢的心情去聍听澧洲城源远流长的足音……

夜幕替我解了围,古楼,我来过,却无法登攀上去亲近。

次日黄昏我顺着路人的指引,潜进澧城中学校园,他们都说古楼就在中学的园内。学校还是二十年前参加技校考试来过的,那么多年,古城并不大,都不知道自己在忙碌些什么,许多的地方都不曾重温过。这次若不是为了登上古楼,怕是不会想起去中学走动了。

古楼还是只能以仰望的姿势落入我的眼帘,只见那青铜葫芦瓶宝顶矗立在古楼之顶,想必当年建筑的人们为了避雷避邪,呈八方而造。楼顶为三重檐攒顶式,布绿色琉璃瓦,每层檐转折处翼角高翘。据历史资料:古楼内置旋状木梯,游人拾级而上,可揽澧城风光。

好一个“可揽澧城风光”,现今古楼连登阶都不曾有方可去,怎揽澧洲风光?再望,那布满尘埃着蜘蛛网的楼室在晚风的探询下显得格外萧条,就连野生在楼身的植物都显得那样阴涩,原本葱郁的绿荫掩映着破落的古楼,让人不禁生出许多的叹息。莫非,古楼终究只能以远观的姿势接近?

折出校园,重新回到前日古城墙的入口,拾阶而上,我行在城墙之上。城墙只是一面墙,一面古老寂寞的墙,墙围着一座楼,一座很老的楼。

昨天的去路不通,看来这次又要让我扫兴而归了。我不想让太多的遗憾泊在内心。怀着欣然的心曲折前行。人都说天外有天,可见的是墙上有墙,墙北边的澧洲人们在古墙上又围上了一道新墙,水泥石砖的新式墙,给人的气势是要隔离什么,或者阻拦什么,让人看了心堵得慌,好好的一座古城墙,为何要摆弄那些不伦不类的东西?前往两百米左右,只见古墙之上被人拦腰建了几间平房,红砖砌成的,房子周围还拦了篱笆,老远就见篱笆内养着一群旱鸭。我心正在犯着低咕;“那些人,为何将房子建在古墙之上,就不怕落得破坏文物之罪么?”,只见醒目处立着一块木牌:“此处恶犬伤人,行人回避!”见了那牌,下意识寻着牌中的狗,不见狗人,也不闻狗声。“那群不养狗的狗日的!”我骂了句很粗鲁的话。看来,古楼是“三顾茅庐”而不得啊。

莫非,我心中的被文人骚客称为“澧浦楼”的古楼真要成为最近的一个莫大的遗憾?更不说登高眺望,吟“澧水出肘下如带”、“遗余佩兮澧浦”、“吕道人太无聊,八百里洞庭,飞过来,飞过去,一个神仙谁在眼;范秀才亦多事,数十年光景,什么先,什么后,万家忧乐独关心。”的诗句了。

古巷幽深,古楼苍然,随便一隅,或蹲或伫,或端详,或抚摸,内心都能感触到澧洲古城历史的凝重,感应着澧洲古城沧桑的浮沉,感悟着澧洲古城今昔的嬗变。遥想智者当年,为何修建古楼,为何古楼有了那么多的别名和传说。只知历史的云烟,不只飘散在那古驿道上,还有那古墙的皱褶之处,那古楼的雕饰之中……原来,历史就是那般的狼烟弥漫,任人怎样挥手,都不曾见一丝一缕的散去,反而在周身荡漾翻卷,奔腾如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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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无缘牵手点评:

古楼旁那不和谐的景象,只会让曾见证了历史风云的古楼暗自嘲笑破坏之人的无知和冷漠,尽管它不可能思考,不可能发出声音,但是围绕它身边发生的故事,却如刀剑般划过心头,足以让世人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