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给这个小说起这个名字,恐怕是那个时候经常听richie的歌曲,然后对他本人产生依赖感吧。
我再也不敢请人家替我写小说的序言。我知道自己写的不好,但是那也是我的臭本事,即使写砸了被人骂了,也是骂我一个人,不关别人的事情伤口流血了,就自己蜷缩着舔着伤疤,尝尝那到底是什么味道。尝出味道了,那就会写好了。
这样也好,这样最好!
就此为序罢了。
那天天快黑的时候我和我的一位朋友又聊起了钟临瑞,冷不防她用一种略带有疑问的语调问:“你难道不知道吗?她十号来过了?没有找你吗?”
我一惊,竟无言以对。她的语气很明显是一种十分肯定的调儿。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她是十号来了。为什么要是十号呢?呵!我在自问。突然我感到可笑,竟然会是十号。我记得她口口声声说让我十号过去她那儿,那或许是我们最后的见面,那她怎么来了,而且并没有见我。那么她是来干什么的呢?
“你敢肯定是十号?”
“你真的不知道呀!”
之后她问起了有关钟临瑞的其他事,我只是说我们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面了。可能是我面部表情异常的原因,她没有再问下去。后来我们聊了很多,有关她家的事情,还有周杰伦的《叶惠美》,甚至是richie的近况,终究没有深入地聊,皆用来打发时间之类的话题。
朋友走后,我又在胡乱的勾画,而且越想越觉得可笑,最后想得连自己都脸红,幸亏周围没有人,我是很在乎别人对我的看法的。
其实十号的约定我也是毁了约的,没有充分的理由。我是抓纸条决定去还是不去,结果纸条让我去,于是我就不去了,并去了一个离约定地点不远的地方会朋友了,但是我却没有想到她怎么就过来了。朋友说钟临瑞来这儿可能也是见朋友的,至于是男是女,她就没说。我也假装并不在意,但是心里却是阵阵酸涩。
那天晚上,我本来再仔细回忆我们的过去,甚至想再次流泪的。看着那张画的极为不像的她的画像发呆,因为我没有她的照片,于是我找了一位刚开始学美术的伙计并强迫他画钟临瑞的画像,模版就用我们班的毕业照。
后来呆也没有发成,一种不知什么想法占据了我的心思,至于是什么事,我现在已经忘了,等我办完事后,人已经困得不行了,本来说是躺一下,谁知却躺到第二天中午。
有时我的脑子清醒的时候,总是想写一些有关她的事情,不过我抽完一支香烟后,想法又有一些改变。我抽烟的极限是两根,多的话就会头晕目眩,头晕的时候,我就选择睡觉。真想动笔时却怕文字这东西容易失真,有人曾经说有六七成的真实性就差不多了,于是我才铁下心来。
知道世界上有钟临瑞的时候,已经到了高三,或者说将近高三。初次见面时,我们是同桌,是坐到一起就能谈的来的同学,很幸运,我们不是一般世俗那种狐朋狗友之类,(我们管异类为世俗,后来想想,自己在别人的眼里也是世俗而已)不然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前提,后来我的朋友说我遇见她不叫幸运,我管不了那么多。后来我才知道钟临瑞是能和任何人都能建立有人情味的关系,就和我们当初的关系一样,不过我还是很激动。因为我们是同桌,因此就有很多说话的可能。
那时候我们都在一味地追求文学快感,经常喜欢在校门外的书滩上买一些有用的书,像《子夜》,很便宜,三块钱就搞定。我的朋友却不怎么买,或许是他们不喜欢小说,或许因为我买了他们就可以免费阅读了,我不清楚。不过他们的确可以免费阅读,随便到不管我是否在看。有时是一群人争先恐后地抢,或许他们抢的不是一本书,而是为了证明他们在我的心中的轻重。
不过这次很令他们失望,我慌称书已经借出去了,并伸手要他们搜的架势,他们倒也相信我,一个不太撒谎的人撒出来的谎是最容易骗人的。他们临走时扔出一句话,“重色轻友。”很奇怪,他们怎么知道我把书借给异性了呢?
我笑了笑,目送他们出去,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摸摸书包里的东西,厚厚的硬硬的还在。
钟临瑞转身问我:“你为什么不把书借给他们?”她笑了笑现在回想起来对他的笑已经没有印象了,后来听说她笑得很经典,当然也很美,只恨我对她第一次冲我发笑没有了记忆。
“难道你就让我把书分成几分,让他们传阅吗?”
她再次笑了,我还是没有印象,只记得是一个简单的脸部肌肉活动的动作,并没有什么经典可谈。
“那,那我可以看看你的书,”她轻问了一句,或许是怕我拒绝,于是补充了一句,“只看一个晚上。”
后来她真的只看了一个晚上,并完好无损地归还了我,我在怀疑她是否看完,但是她没有要求续借,我也不好在问,我知道自己这次真的就重色轻友了。幸好没有人发现,我偷偷地把书拿回家,再也不敢拿来,怕引起祸端。
看电视或者小说上讲男女主人公初次见面就会借书,连钱钟书都说了,并解释说,一借一还就有两次见面的机会,但是我们的举动可能没有电视上的那么幸运,之后的事情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后来也知道钟临瑞也喜欢写写东西,我们很亲密地交谈过,竟然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再后来日韩世界杯就开了,我就经常旷课。刚分的班,老师并不怎么严格,或许老师自己也在家看世界杯。我疯狂了一阵子,钟临瑞无意间问过几次,但是也没有说什么,或许我们当时的关系还没有到她可以说我的地步。一个月后的期末考核时,我竟然认不出她的右同桌(我在她左边),更不要说其他人,后来他她的右同桌说了风凉话,那都是后话。
之后就是真正意义上紧张的高三,我没有那么疯狂,因为我们换了班主任,听说他很厉害,于是没有人敢碰钉子。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很多,有许多交织在一起,现在回想起来。只知道自己很幸运,清楚地记得有位朋友帮我抄写完我的小说送过来,碰巧被钟临瑞看见,我敢发誓这的确是碰巧,不是我的作祟,虽然我的小说没有几个读者。钟临瑞发出一种惊诧,可能是惊诧我的毅力,在这个不是太好的重理科学校很少有人下工夫去写小说,哪怕只有三寸手稿,或许物以稀为贵,我当然成为她敬佩的对象,还说了很多佩服的话,当然她并不知道我其实文笔是很臭的。当时我好像并不知道她只是在恭维我,于是傻傻地乐了一回。接着我向她自吹了一番,直到她不相信为止。
不知怎么的我们聊起了《花季雨季》,当然也说起了韩寒,要知道我当时对韩寒也好似十分敬佩的,或许是因为我们都有相似的经历(我在高中两年内挂科无数次),相同的爱好,我是指他对教育制度的讽刺。可能当时钟临瑞也把韩寒思想当作文学的一部分,因此《三重门》也就成了校园文学的典范。我的乱侃也就成了所谓的校园文学的宣传,可以说是对校园文学的另一种深刻的解释。她只是听,听我宣传韩寒的观点,现在回想起来,是自己太过于自能,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怪不得连个大学都没有跨进去。
后来钟临瑞提出要看我的小说,是叫什么《冬蒙》的,说真的,我是求之不得,因为在那时很少有人愿意静下心来说我的那些垃圾,恨得我直乎伯乐少有。既然她已经自愿提出,我又何乐而不为呢。但是我是虚伪的,虚伪到合我意的时候还装着难为情的样子,或者希望她再借一次,满足我的虚荣心。我给她讲了故事情节,看她有些不耐烦,最后失望地说:“这小说不好,思想消极,跟《三重门》一样。”这么一说倒好,把我的垃圾跟人家《三重门》放在同一个位置。她淡淡一笑,没有说什么。面对自能的我,是谁都无法说什么的,因此淡淡一笑应该是最好的回应,这简直是天才般的做法。
她归还我的小说的时候,附了一张纸条说是简评,上面说了一些恭维的话,不管怎么样,我总认为是真的,毕竟还没有谁对我说过这么甜蜜的话。从她口中我揣摩出她并不喜欢韩寒,看来当初我是白说了。
后来我们就很少联系了,虽然我们在一个班,只不过不在是同桌了,于是见面也很少打招呼。这段故事应该是一段空白。偶尔说几句话,总是没有高[chao]和结局,不具体,零散地让我无法整理。
经过讨论文学的日子,我知道四点:
第一,她叫钟临瑞,一个喜欢写东西的女孩子;
第二,她家在永乐——离学校不远的地方;
第三,她住校;
第四,她笑得很美,至于传闻的经典则谈不上!
再次认识应该是很久以后的事情,那时候我才知道我们讨论文学、讨论韩寒的日子她已经忘记,只是不知道她还记得我的名字否?
现在竟然不知道自己在编小说还是写人物传记。一些事情的头绪理不出来。我问身边的冉枫:“现在怎么办?之后可能就失去真实性了。她如果看到小说说你怎么办?”冉枫说:“无所谓,再说她不见得就能看到小说。”于是我就当作人物传记式的小说写,总归一句话,不管定语如何的长,中心语还是小说,就当作小说写,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应该是这样的……
“她不是已经把我忘记了吗?”冉枫看出了一点破绽追问。
“这是小说,你就吧,不要打扰我的思维,不然把你写死!”我威胁道,冉枫不说了。
钟临瑞零星地给我讲起我们第一次见面后第二次认识前她的故事。从她的叙述中我知道她是一位感情丰富的女孩。故事不怎么具体,大概是一位很关心她并且有资本关心她的大男生喜欢了她。我是说那种学生时代的纯洁而又含羞地喜欢,那种喜欢少了几分成人后的世俗,比如说金钱、名利、户口什么的。那位大男生用校园的形式追求她,比如说学习上主动辅导,生活上主动关心。男生的大胆或许仅仅只有一次,不过就是那一次就断送了他的校园式的计划。男孩子约她晚自习后在后操场见,现在想来谁都不知道男孩约她的本意,或许从钟临瑞的叙述中可以知道是与追求她有关,但是她毕竟没有去,是她误会人家也说不定,这无从考证。虽然那位男生我也认识,但是也不好过问,毕竟那是人家的隐私。
钟临瑞为她的失约而庆幸,或许他们之间的事情并不是这些,因为关于这些是还有许多传闻的。但是都不怎么确信,没有一个人能讲出个所以然来,钟临瑞自己也没有仔细说,只是讲那日呢太自傲,她不喜欢,现在想我的自能应该更甚与那人的自傲。那么她是否应该更加讨厌我?
有人喜欢把追求过自己的人说出来编成故事,目的是想占据一些夸口的资本,虽然是会赢得一些敬仰,但是很多时候听者都会鄙夷他,说他不懂得尊敬别人。可能我并不知道她为什么把那么多的事情说给我听,现在明白,知道一个人的过去,可以好好的认识一个人。就因为这个我才能写出这小说来。
“侃大了,海兄!我没有那么大的魅力的。”冉枫抗议道!我没有理会他,继续我的小说。
第二次认识钟临瑞的时候,她的同桌叫陈恺,一个坏到家的小白脸,有种男人特有的挥霍欲与占有欲。我是不随便拿赌博衡量一个人的,就像用成绩衡量一个学生一样。听说东南亚甚至中国的澳门也有专业的赌场,什么赌术也应该有一个学习过程,因此赌校想必也应该有吧。但是我却放弃原则用赌博去衡量陈恺。他经常旷课,比我那段时间还厉害,因为我很少见到他上课,至于听讲那也是只有上帝在不辨南北西东的时候才会有的情况,但是上帝能不辨方向吗?不会,那他会听讲吗?当然也不会。
就怎么一个纨绔子弟不知天高地厚竟然也想喜欢钟临瑞,他有什么资本?所以说她的遭遇比起以前那位仁兄可就惨多了,钟临瑞对她说了一些哲人才能说出来的话,摆出喜欢和爱的区别,这不三言两语把他打发了。任他在那个夜里哭喊吵闹,钟临瑞跑了,听说跑得不慢!陈恺的故事的真伪有待考证,这是我在他的小说里看到的,仅仅有小小的一段,而且姓名也有些不一致,故事情节与传言出入比较大。
好像后来有两个很要好的朋友为了钟临瑞弄翻了,听完她的故事我感觉生活很奇怪。她说他总是在晚上哭,因为太累,因为不经意间伤害了很多人。
后来钟临瑞问我:“我是不是灾星?”
“怎么会呢?”
“那为什么每一个跟我交往的朋友都没有好的下场?”
我没有说什么,心里想不明白,不过她当时很伤心。
在我的记忆中,高三应该是一个枯燥而且紧张却又苍白的一年。转眼即将失去的时候,我才发现有很多事情都还没有来得及做。有人讲高三的学生人情味很淡的,因为大伙都变成了规矩的机器,而交流似乎被看成出格的事,看起来这一论断还有它正确之处。
偶然间才发现有许多原班的同学竟然都不熟悉,包括钟临瑞在内。很长的时间里我们见面都不打招呼。教室后黑板高考倒计时分明写着——离高考还有62天,数字比原来的要大得多。看一眼就有一分紧张感,浑身的鸡皮疙瘩。
也就是在那天,我才发现是她每天改着倒计时这一细微的事情。
“这星期你不回家?”钟临瑞改完时间回过头问正在发呆的我。我发现教室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因为今天是周末。
“不回去,每次都是你改上面的日期吗?”我没话找话地问。
钟临瑞点点头,回到她的座位,我才留意到她的同桌已经不是那个陈恺了。
“离学校补课还有三个小时,你不会宿舍吗?”这时她收拾好书本放在一个带锁的小抽屉里,上了锁。
“没事,我喜欢扒在桌子上睡觉,教室这么宽,你说呢?”我友好地笑了笑,以表达对这种休息环境的知足感。
“哦,”她应了声,很冷漠的那种,接着说:“那正好,帮我占一个座位,我不想坐在后面。”
我们学校补课是有规矩的,只有一部分人有这个资格,而且座位不是固定的,谁占到就是谁的。
老师讲的内容我现在全忘记了,只记得我当时随声附和地得心应手,从老师的眼神中就可以觉察出来。冷不防给我身边的她买弄一下,只是我做的还算得体,不像之前那个星期补课时在一个小女生面前的那种自狂,所以不至于伤她的自尊。我总认为他们是不一样的,之前那位女生用人家指点的答案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声念答案,害得我都替她脸红。
钟临瑞用不同颜色的笔在我的书上作只有她才能看得懂的标记,还不停给我讲什么颜色代表什么意思,我听不懂,但是不停地点头意会。
“你几星期回去一次?”钟临瑞问。
“说不准啦,”我快速计算了一下,的确高三回去的次数已经很少了,“大概,大概这学期四次,不,是三次吧。”说完我淡淡一笑。
“那你想不想家?”她用小女生那样的口气问我。
一个大男人不可能说想家吧,于是我如实说:“回去没有用的,家里没有人,那三次我是饿着肚子来的。”
“你家里没有人?”
“那家人呢?”
“……”我无言,在这个问题上我有千言万语,但是却说不出一句话,或许那个时候对她说这个话题不合适。
“那你的生活费怎么办?”
“一次带够,手头紧了,就借吧,高三就是这样。”我叹了口气小声说:“孤舟海中晃,活得四不像。”我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richie!”钟临瑞惊讶道。
这时我才发现她原来也是一个richie迷。
“你每天都回去?”我知道她住校还如此问,可能是还礼吧,就如同借了人家一块钱还人家十角再外加一句谢谢那么机械。
“不,我一星期回去一次,我妈管我可严了,我费了好大口舌她才答应我住校的。”
“可不是,你说我家那么远,要跨铁路,穿西铜高速,上三节晚自习,还要穿一片野庄稼,我又没有一个伴,听说铁路旁边还有流氓出没。”她一口气诉说了很多苦。并在纸上画她家的具体方位图,要知道地理是一门比较难掌握的科学,所以虽然她一再努力,我还是无法想象她家到底在哪个方位。
“那么复杂,还是住校明智,不过学校的条件那么差,你为什么不住外面?”我忽然想起什么就问她。
钟临瑞叹气道:“我妈不许,我说过她管我很严的。”
“我倒庆幸没有人管我。”
“那你的家长……”
“不管的,我像一个浪人,很自由呀,我喜欢如此的生活,所以我喜欢吼《浪人情歌》,很有味道。”
“你喜欢richie?”钟临瑞问我。
“你怎么知道?”
“别人说的。”
“谁?”
“这个你不要管,有一天晚上我还听到你在街道上唱呢!”她说得有点骄傲。
的确,有一段时间曾和一位爽快的朋友每天晚自习放学在回住处的路上都吼《浪人情歌》,发泄发泄。我们管大声忘情地唱歌叫吼——男人的专长。我就不信女人也能吼出来?也就在那时侯许多人叫我冉枫,冉疯子!
“你会唱richie的《知难而退》吗?”她问。
“抱歉!”没有卖弄成,我有点失望,再看看她,显然她的失望远远大于我。我以为除了我以外就没有谁喜欢richie了,没有想到……我对她说起以前的那个二班(永乐中学的一个重点班,我曾经在那个班,后来被踢出来)的遭遇,包括分数歧视论,人情冷漠论什么的,竟然没有控制住,说得太多了,最后她一阵惋惜。
“你在‘一束光’(永乐中学的文学报刊,发行几期后停刊)上发表过文章?”钟临瑞问我。
这时下课了。我笑了笑,撒了一个很低等的谎说:“没……没有哇!”
“你不是叫冉枫子吗?”
“你怎么知道?”
“谁不知道?”
“那又如何?”我说完从座位上站起来,想出去透透风,顺便找一位朋友说说话。
“那就没错。”她说完时,我已经跑出去了,不知道那个时候她有没有用自傲形容我。
第二节课时,她问我在学校的茶饭情况。我不好说,因为我知道作为一个男人是不应该给女人诉太多苦的,原因我不清楚,只是知道不好。但是我做的不好,一些苦衷已经挂在脸上了。
“正好,我明天回家,给你带一些好吃的。”她笑着说。
“不用了吧!”我难为情地说。
“用!”她语气很坚决,在她看来那是做朋友的义务,或许从那个时候起她才真的把我当作朋友了。
看来文字的形式不办不好任何事情的,本来上面的事情是很分散的,散得我无法收拾,如此写来真实性又要受折了。王朔说文学本来就是骗人的行为,我理解到“以真诚的愿望开始述说的故事,经过巨大、坚忍不拔的努力已经变成满纸谎言的辛酸”的无奈。冉枫早已经对我的行为感到无奈了,但是他也没有办法,谁叫他把他的故事说给我呢。但是有一点,我没敢虚构,我只是把一些事情用文学的形式串起来,这样写起来就有一点头绪。冉枫说:“你再写得不合我的意思就不要写了!”他显然已经是在威胁我。
那天钟临瑞真的送来了很多好吃的东西,不仅仅是饭,还有许多在我看来算是奢侈的东西。说实话我拒绝过,谁知她说我“封建”,我不知道封建两个字如此解释,但是接了。我的心里便生出许多感激之情,不过竟然忘了说谢谢。这成为我的一大遗憾。
那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是物质还是她的真诚感动了我,也就在那时候我也把她当作我的朋友。其实说起来我还对不起她,那些好吃的东西除了饭外,其他都被舍友分抢得精光,连袋子都舔得干干净净的,最后却扔过来风凉话。之后的事情都怪我了,因为我几乎每个星期都接受她的物资资助。
第一次送饭时,有一张纸条这样写着:
“冉枫:
下晚自习稍等一下,我说到做到,给你拿来了,ok?
她没有称呼我海程子,也没有自称r,亦没有日期,幸亏我的日记中有记载,时间是2003年4月6日星期日。
那次认识后,我们的话题就多了起来,从过去的文学,到音乐、richie、学习、高考、人生、理想。我发觉我们有很多地方神似。喜欢文学,尤其喜欢路遥;喜欢richie的歌曲;学习成绩都不怎么样;厌恶高考制度;都实行笑傲高考计划;喜欢追求理想化人生,甚至想过隐居;同时都喜欢写小说,自由幻想……
不同的是她总是把自己家里的情况说给我听,从她所说的点滴我知道她也有着叛逆的性格。
或许她的妈妈是一位自以为是的家长,虽然我们见面的样子不是如此。她说她的妈妈是一位很负责的小学教师,像其他农村小学教师那样,如果真的很负责任地对待学生那就不得不说是虐待祖国花朵,我曾经亲身经历过那种肉体的折磨,如果这位小学教师是你的家长兼带课教师,那就可以说是摧残人性。当然我没有见过她的妈妈对待学生,或许不像她的描述,或许和蔼可亲也说不定。不过她对待自己女儿的方式也就太恨铁不成钢了。
我们很难想象,当严厉的母亲叫女孩子跪地板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一次考试成绩不好时,一种叛逆心理如何产生;我们也同样很难想象为了一点男女之间的正常友谊,便用家庭暴力给女儿肉体上添加伤口,而女儿心里不平衡时,她是怎么排解呢?她的妈妈没有想过,我们很多人都没有想过,什么叫自残呢?
无法想象,一切都无法想象!包括她的家长、我,甚至钟临瑞自己。钟临瑞学会自残,她说她只是咬嘴唇,只是咬,直到尝到血腥为止。钟临瑞曾经告诉我“你知道吗?血是咸的,但是有时候是苦的。”
我紧张得快要哭出来了,而她的妈妈知道了失声大哭,泪流满面。呵!如果,如果泪流满面可以抹去女儿身上的伤痕的话,那么还有用;如果泪流满面可以减少女儿心理的伤痕的话,那还有价值。不能,钟临瑞说伤疤还在,不过她的妈妈会带她去看“病”,现在的医学听说是很发达的。
钟临瑞告诉我:“如果我犯了错,我就三天不吃饭。”她说得很认真,也很委屈。她不愿我用可怜形容她,但是我至今不知道还能用什么形容。钟临瑞没敢要求他妈妈什么,毕竟那是她妈妈,或许一个学习成绩不怎么好的她是没有资格要求她妈妈什么的。她妈妈主宰着女儿,女儿心安理得的接受着这样的关心,像从上帝那儿接到死任务那样坦然的接受。
钟临瑞说:“我妈妈说了等我大学毕业了,找一个有钱人嫁了,不过现在她要将我变成乖乖女。”
我苦笑了片刻,心里想着什么,我自己忘了,不过的确在想着什么!钟临瑞连苦笑都笑不出来,我敢打赌她的心里充满酸楚,只要我多说一句话,泪水就涌出来,于是我什么也没有说。我不知道钟临瑞将来遇到的人会不会是一个有钱人,或许她的妈妈就是如此自信,或许她只是想看一场戏剧,哪怕这剧片的主角是她的女儿也在所不惜。但愿她遇到的是有钱人,不然就是一场悲剧,或许是轰轰烈烈地爱情剧,像古人那样。我想让一位中学时代的女孩老早就承受学习以外的成人式的压力是不好的。或许她的长辈或者亲戚认为那样,现在的教育可以避免悲剧的发生,毕竟他们不是张艺谋,不是张纪中,不是王家卫,他们怎么会知道这样会导致另外的悲剧的发生。
这里的细节有很大部分是我的主观臆断,还有钟临瑞随便提及,或许她只是随便发发牢骚而已,而我却当真了。我总认为她的家人或者亲戚不至于如此武断吧,但愿一切都不至于如此,但愿像我想象那样,我曾经见过她的父母,并对他们的印象好好,没有那么严重。我记录一些,话到此止笔。
但是冉枫似乎并不满意,他总认为人物形象并不清晰起来,因此我还必须写下去。我问:“写这些能干什么呢?”冉枫笑道:“你问谁,问我吗?我怎么知道,是你写小说,不是我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说。冉枫显然已经不耐烦了,说:“就是让读者认识她,让她出名而已啦,随便怎么说,难道必须有一个理由吗?没有看过《大话西游》。”不过她的故事好像是一个现象,很多时候,我自己就是她,生活跟她一样无助,活得像她那样受约束,人也像她那样平凡,希望这样的人会发出不同于为伟人那样的光芒,而且一样灿烂、耀眼。冉枫说:“故事还没有结束,不需要如此写的。”我说:“那删除算了。”“那算了,凑字数算了。”他说。
“非典”就在那个时候来了,谁也无预防的来了,学校没有封校,因为学校没有那么多的宿舍,有很多人都住在外面,包括我,我们在庆幸自己明智的选择,因为不必预防校方不定期的检查。
记得那天我正在教室睡觉,钟临瑞叫醒我,她紧张地快要哭了,一个劲地问我:“冉枫,我应该怎么办?”我抬头看看她,然后她就哭了。
“你怎么了?”我一惊,因为我第一次亲眼看见她哭,虽然她说她经常哭。
“我怕急了,我……我村出现了‘非典’疫情,”她问我:“我该怎么办,我妈妈还在村里,她还不知道,我好担心,真的。我想我妈妈!”
“怎么会,我们这里至今还没有‘非典’病人,不要乱想啦!”
“真的,刚才我一个村的小a都回去,她说‘非典’是同村的小b传染的,这个人我认识,离我家很近的,她要是得了‘非典’,我该怎么办?”她担心地拉着我。这么一说,我自己也担心起来,说实话,我自己也没有办法,如果她说的是真的的话。
“我想回去,我想我妈,她还不知道呢。”她拉着我的胳膊,拉得我好痛。
“不行,你不准回去。”
“为什么,不管怎么样,我也要跟我妈妈一起,我要对她说不要乱跑,我要陪她,不行,我现在就回去,你给老师请一个假。”她固执地说。
“你还要高考吗?你回去万一被隔离了,那怎么办?”我说着,但是她一句话也听不进去。我拉着她,生怕她真的就跑回去了。“不如,我跟你在校外打一个电话,问问看,不然咱们一起回你村,不考就不考,反正也考不上!”
钟临瑞似乎有些镇静,片刻说:“你跟我出去打一个电话,行不?”
之后,才证明那都是讹传,不过听到实情后她还是要回家,被我回绝了,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回绝她,而我有什么权利回绝她,但是她听到我的话就没有再回去。
我们就这样每天查体温,时间在指尖不停地划过,什么也没有留下。“非典”时的天气很不正常,要不是烈日炎炎,要不是阴雨绵绵。有时,我就成为焦点,每次体温超过三十七度三时,班主任就警告我到校医那边检查一下。我只是发笑,因为我知道自己不会得“非典”。但是我却开玩笑地说:“钟临瑞,我得了‘非典’了怎么办呢?”
“不要乱说。”
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那样说,或许跟她一样是“非典”狂想症吧迁就先解释成这样。
阴雨绵绵的夜,钟临瑞神经兮兮地把我叫到教室外面,我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谁知她说:“你要记住晚上回家时,亮的是水,暗的是泥,不暗不亮的是路。”这句话我早就听过,只是没在意,不过那天夜里我真的没踏着水或是泥。我一直不认识是她的话起了作用。
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有点后悔,因为从那以后没有谁说过类似的话。
按理说来在钟临瑞身上发生的事应该叫爱情,我听冉枫的讲述只负责的是记录,不好再枉加定夺。
的确那时她的付出可以说心甘情愿,那个男孩的付出也达到甘愿放弃一切,但故事就这么嘎然而止,钟临瑞没再给我说结果,或许她想法就是——说了没有意义那么应该是她早以放弃。
钟临瑞说她要写一部有关她和那位男孩子的小说,名字就叫《夏伤》。当时她只是说说而已,至于有没有写,我不知道,因为我们之后再也没有见面,这个论断就是一个谜团了。高考前我问她有什么打算,她一脸迷惑,不过她还是说地很轻松,我却听得很压抑。记得当天我们放着richie的专集《一个任贤齐》,她在说她的计划。钟临瑞说:“我觉得他在唱我,每当我伤心的时候有他的歌声,高兴的时候也有他的歌声。每次听到他的歌我就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很伤感!你知道吗?”我不知道他在问我什么,一直以为她只是因为别人喜欢richie,没有想到我错了。
“……”
“我最喜欢听的歌曲是《给你幸福》,接下来是《依靠》《很受伤》《天使也一样》《知难而退》《烛光》《好聚好散》《匆匆》《只爱你一个人》《流着泪的你的脸》,我最想唱的歌曲是《爱的路上只有我和你》,我最想唱的是《星雨心愿》。我不知道为什么每个惹我伤心的人都与richie有关,你要我怎么办?要我永远喜欢他?难道让我永远都生活在伤心中?为什么?我真的太笨、太蠢,还是其他,为什么?richie,我恨你,永远,永远……”
钟临瑞显然有些激动,泪就掉下来,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为自己哭。
“其实,其实richie也很可怜,不是吗?很少有人懂他,请不要怪他,千万不要怪他。”我替任贤齐辩解着。
“其实我只是恨自己不能给别人做什么,除了给人家带来麻烦外,害得别人为我担心,冉枫,你说我还能干什么?我找不出来,因为我没有,”钟临瑞停了一会继续说“我什么都不会做,家务不会干,学习成绩又不行,连毕业证都不合格。”
我想告诉她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想告诉她还有笑傲高考计划,我想告诉她我们一直在奋斗,可是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钟临瑞告诉我:“高考以后我就不属于我了,我就要学乖乖女,跟着我妈为我指出的道路走,她让我去一家服装厂打工,或许我奶奶又让我去青海,为了把我组装成功,这是他们商量的,我也没有办法,何况他们也不会伤害我。他们知道我高考没戏,又有人要求我补习,我害怕某一天连我自己都不认识我了。”
说真的,如果是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经过高考以后,我的家再也没有民主,我怕去青海,也怕去临潼,至少在这里可以有人听我说话,将来……”
我感觉钟临瑞要求并不过分,是不是命运对她过于专制,她只是想找一个人说说而已,的确她的妈妈很爱她,她的亲戚很在乎她,但是又有谁了解她呢?
richie当时在唱《永夜》
渐渐放开你了的指尖/
忘记你的双眼折射的光圈/
寂寞一瞬间/失去地平线/
永远永远永远的永夜/
爱你的夜/
我早就渐渐放开……
“又感觉他在唱我了,冉枫。”钟临瑞说。
“那又何尝不是在唱我呢?”我反问道。
一个永夜,包围着我和她,还有许多跟我们一样的人,其实我们要求都不怎么过分,一丝阳光,一点温暖,一个微笑,但是为什么总得不到。永夜的日子把每一个都变得恍惚,变得无助,后来有人分析说是高考综合症。
其实每件事都有一个度,爱一个人也一样,超过后就会使人压抑,可是一心为她着想的人还不知道!有时我感到钟临瑞很幸福,因为有很多人爱她,看来我又错了,谁又能说改造她的人不爱她呢?
那天夜里,钟临瑞一再要求我给她唱《给你幸福》,被我一口拒绝了,因为我知道这歌不能唱,里面有她太多的伤心和回忆。最后我唱了《很受伤》,她还是哭了。
那天钟临瑞给我讲了凌风和飞雪的故事,说得很粗糙,我有一种感觉飞雪就是她,但是她没有说,里面的故事是真实还是小说,我不知道。
在我的印象中凌风曾经说过永远喜欢飞雪,那个时候有richie的歌声陪着他们,她觉得很幸福,无数个夜晚,有无数个星星会说话。铁路两旁哟柔和的微风轻轻地吹,有他们背靠背数着一颗两颗三颗四颗的星星连成线。凌风说永远照顾飞雪,不让她受伤害,凌风说永远等待飞雪,给她幸福,凌风还说……
飞雪在陶醉,火车汽笛声打破了宁静的夜。
后来凌风说他从来没有喜欢飞雪,凌风说飞雪只是一个笨女孩,凌风还说richie的《给你幸福》适合飞雪听,凌风不愿意用“r”称呼飞雪。
凌风走了,还是铁道旁,他冷得像风,冰得像雨,飞雪默默地哭泣,既而大声地哭,泪水只不住地流……
最后她坚持下来,四年是一个漫长的日子,飞雪痴痴地等待,因为凌风还真正关心过她。听完richie的《知难而退》后,飞雪清醒过来,凌风是谁?他们毕竟还小。之后一位能把《很受伤》唱得动听的人安慰了她,于是他们就成为朋友。
故事到这里没有了,又是一个谜团,我猜想唱《很受伤》的人找到就可以知道一切,但是人海茫茫到那哪里去找呢?我问冉枫:“那个人是不是你?”他笑了笑说:“我是多么希望那个人是我?但是我不是上帝,不能左右一切!”我才知道原来冉枫也是一个过客,看来我高估他了。
我不必怀疑这个故事,从她动人的言语就可以知道。
之后的许多天,她再说了一些,不知道她说的那些跟凌风与飞雪的故事是否有关。冉枫说充一些字数可以有多一点的稿费,于是我就负责记着!
我知道有一位richie迷给飞雪唱《伤心太平洋》,之后他离家出走了,至今没有回来,她没有说为了她。另外一位richie迷给飞雪唱《心太软》,第二天,这人便被人刀杀了,血流一地,红渍渍的。就在飞雪祈祷上天时,这人便带着要见飞雪最后一面的遗憾结束他十七岁的人生旅程,即使飞雪不再听《心太软》《伤心太平洋》了那些阴影能消失吗?
钟临瑞问我,我又无言。我发觉自己在钟临瑞面前大多数时间只能无言。
后来发生的故事可能在凌风与飞雪的故事之前,也可能在其之后。钟临瑞眉宇说,我找不到飞雪还是无从查证,或许就没有飞雪这个人,一切都是她小说中的人而已。
钟临瑞学会了自残,每当有不顺心的事发生,她就会用肉体上的疼痛来淡化心灵上的伤痕。小在看来她的自残应该合乎常理,毕竟这是一个有用的办法,或许还是惟一的办法。我只恨在当时发生不幸的时候自己没有在钟临瑞身边,至少我可以给他承担一丝伤痛,至少我可以做一个听倾着,至少我还是她的朋友,甚至知己。
钟临瑞曾经说过“同甘苦,共患难”才是朋友的含义,看来我没有做到。
写到钟临瑞的学习,我不能太主观地判断,总不至于列表说历史xx分,地理xx分,政治xx分,总评良好,这就有些可笑了。毕竟我不是老师。
只是偶然机会知道她很在乎学习,我见过她的笔记,见过她用不同颜色的笔勾画出不同的标记,见过她的笔记总是比别人的更加详细。
我不喜欢用分数评价一个学生,或许因为自己分数也不怎么样的缘故,我看不惯那些所谓的好学生那种歧视性的眼神,还有他们在老师面前那种惺惺作态。我看不惯那些所谓“一视同仁”的老师与所谓好学生共演一出几乎让所有人都挑不出弊端的师生交流会,或者狗屁共进会(因为只有所谓好学生才能参加)。
钟临瑞有一段时间也支持过我反对狗屁教育制度,或许她只是赞同我的举动,而不跟我同流合污。
钟临瑞说过高三不哭。但是当她第一次因为成绩不好而打破誓言的时候,只有一位朋友让她靠着他的肩膀,给她唱《依靠》,是谁让她体会到什么是温暖,那不是老师,也不是远在青海和临潼的亲戚,更不是近在咫尺的父母,他们在哪里呢?老师在开共进会,那些最最关心她和在乎她的父母在用他们的方式计划改造着她。
曾经有人跟她一起实施笑傲高考计划,实施考前心态调整计划,当他们的计划破产时,她不哭的誓言再次由于她的激动而打破,改造她的人呢?是在看共进会的成果?还是在为用原方式改造还是发配青海而进行最终定夺?现实的可怕使许多人闭口不言。
钟临瑞说她喜欢唐朝,很想过隐居的日子,甚至她还在描述一个美丽的地方,那里面有情人谷百草丰茂,有苇子湖碧水青青,有古原中的宋家山庄的窑洞,有可以垂钓的鱼塘。我知道她说的是高庄,我的家乡,但是去了能如何,唐朝会实现吗?
烟锁重楼,虽然楼阁高雅,可是她已经不是她了。钟临瑞说她很累。我问他为什么不选择自己的道路。她无言了。我第一次见到她无言。
后来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幼稚,谁能回答如此现实的问题呢?谁让她是老师的学生,是家长的女儿,而且还是一个听话的学生,孝顺的女儿!
写到这里,我只觉得一些本应该钟临瑞说的话反而让我说了,虽然不至于违背正常人的推理,但是我的主观判断已经深入到文章骨子里了,而且我的人品不太好,也不是什么心理专家,哲学家,有一些朋友评价过我,总结起来就是:愚蠢、虚伪、自傲、多嘴、疯子。但是扪心自问:难道这些是我虚构的吗?冉枫似乎已经明白我的苦衷了,没有说什么,他在闭目养神。“冉枫,下来怎么写?”我问他。但是他没有回应,我再喊了一下。他睁开眼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睡着了。”我笑了笑说:“也是,天太晚了,难为你了,跟我编小说。”冉枫说:“下面有许多重要不重要的事情在我的记忆中交织着,理不出来。”“没事,反正已经不真实了,你就说吧!”
如果我的脑子还算清醒的话,还可以叙述一点。
记得在高考前那一阵,我扒在桌子上休息,钟临瑞给我安排了作息时间表,给我报时催我午休,吃午饭。生活过得单调而又紧张。
让我想一想,对了,我起来迟了,她给我买了一个肉夹馍。当时我有十足的理由不吃,的确很充足,我认为。
“什么理由?”我问冉枫。
“忘了!”她抱歉地说。
钟临瑞留了一张纸条:
“你这个大骗子,我非常讨厌你,厌恶你,你不吃可以把它扔了。你专门放到那里(指我的抽屉),让我看见,是显示你的不屑一顾吗?
你为何如此迷失看我活的很舒服吗?”
那时我真的错了,直到现在还在内疚,不是替冉枫内疚。哦,我就是冉枫,我真的是冉枫,我只是头晕,头胀。但是我毕竟还清醒着。哦,当时我没有回纸条,冉枫会了,又说错了,你应该相信我是冉枫。
钟临瑞很伤心,对,她很伤心,还找我哭过一回,说什么再有不跟冉枫说话了。
之后钟临瑞回了一张纸条如是写道:
“也许你认为我小题大做,有些不可理喻,但是朋友之间在以诚相待,我不知道,朋友之间少了诚心,该拿什么维持。
如果我给你的并不是一个吃的东西,而是对朋友的一份关心。那么,被搁置在那里心会不会因冷漠而变得坚硬。
当心变得坚硬的时候,再温柔的手也没法触摸上去。那么该如此呢?是选择夭折和消匿吗?”
冉枫曾经在日记中写道:“当友谊发生到这地步,谁会愿意放弃,那是疯子才会做的事情,我和她都在珍惜,小心翼翼地珍惜,为我们来之不易真挚的感情。”
冉枫给我说我可以把他当作我叙述这段杂乱的故事。本来我是应该带着泪水写这东西的,冉枫说他的泪水在那个漫长的假期流完了。他说他不再流泪了。冉枫说他不愿意看到钟临瑞流泪,因为——你快乐我才会快乐!
这话我说过,钟临瑞有说过,当一切都沉淀在这话上伤心只在不言中。
哦,渐渐放开你的指尖
忘记了你的侧脸折射的光圈
寂寞的北极圈
失去地平线
永远永远永远的永夜……
写到这里,冉枫笑了,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他带着单放机上面有《永夜》,我透过昏暗的灯光看到他的眼角的那一滴泪光,说:“你哭了!”
他说:“你也一样!”
“我希望自己是你!”我说。
“那你为什么把我们分开呢?”
我无言。
尾声
所以那次约定的十号,我没有去,却不知道她竟然也没有去。
不知道第二次我伸手的时候,钟临瑞在哪里呢?冉枫又在哪里呢?
现实!
命运!!上帝!!!永远永远永远的永夜!!
“曾经……”至尊宝说,那夜,冉枫爬进我的被窝打醒我说:“曾经……”
我说他是神经病,他说我是疯子,一夜无事,我睡下,梦回那场永夜。
再后来冉枫告我诽谤他,他死也不承认和我一起编小说,还说她跟本就不认识钟临瑞这个人。过两天法庭传我了。
我操!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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